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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边城泣血(第三段)

    青罗愠怒的对谢老大说道:“你别说了,我不会伤害公主的,在我眼里,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父亲,从小,我们三姐妹便被你严格训练,一直在生死边缘苟延残喘,吃尽了苦头,后来,你又把我们三姐妹丢在草原上,丢在漠北王室冬狩的一条路径上,便独自匆匆离去,你不知道,当天夜里,狂风和大雪下,我们三姐妹紧紧相拥着呼喊和哭泣,却没有引来你,甚至没有引来人,一群狼,雪狼,四面八方的涌来,撕碎了我两个妹妹的身体,你不能体会到她们当时的恐惧、无助和绝望,也不能体会到我们的求生欲和渴求,只剩下只身的我,疯狂的在大雪天奔跑,跑到筋疲力尽,最后昏死在雪地里,要不是遇见大王和公主,今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在我心中,你早已不是我的父亲,从小扇和流萤惨死在群狼嘴下时起,你就再也不是了,我来此,不过是为了报你的生育之恩罢了,今日我已替你杀了新王,我还会为你做两件我愿意去做的事,然后我们毫无瓜葛,还请你尽快说,不然,我怕你没机会说出口了。”

    “哼,你敢这样跟你父亲说话?”谢老大满面通红,似乎愤怒到了极点。今天的事,有太多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说过,你早已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父亲,从我被公主和先王救起的时候,我注定就是一个孤儿。你还有两件事,还请你快些说吧。”青罗一脸愤恨的看着谢老大,似乎能喷出火来。

    “我要你去死。”谢老大恼羞成怒,不断用刀杵着地,地面已有了数道很深的刀痕,他的愤怒似乎很难得到平息。

    “对不起,这件事我并不情愿。”青罗一脸不屑的看了看他道貌岸然的父亲,冷冷地说着,她细细的剑,收回了剑鞘中。

    “那你情愿为我做什么?”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保证你不死,保证你有一匹马。”

    “我可以坐会再走吗?”谢老大沉沉的坐了下来,坐在羊皮毯上,受伤的腿直勾勾的,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有些麻木,已经疼痛到麻木,他似乎并不惧怕疼痛,他似乎在祈祷,祈祷铁剑能赢,祈祷他的后手能够尽快赶来。

    那位漠北的将军醒了,揉着剧痛的肩膀,看见血泊中死去的新王,和冷静呆立的公主,他无暇多想,便单膝跪在龙漫面前。龙漫轻轻地扶起这位漠北忠诚的勇士,说道:“铁将军,新王被外人暗害,暂且要密不发丧,迅速传书王庭,让龙业即位,然后你率领漠北骑兵护送新王遗体速回漠北王庭,恐迟则生变。”

    铁将军朗声回道:“诺,公主不回漠北?”

    “我已有过盟约,今生不再回漠北。”

    帐外突然一阵喧哗起来,一位士兵匆忙跑到帐前,语无伦次的说道:“大王,公主,西边有约莫十数位黑衣高手引着数千西方佛国的骑兵杀奔而来,望大王和公主定夺。”

    龙漫倒吸一口寒气,匆忙叮嘱铁将军:“兵戈之事,你尤擅长,速去整合兵马,准备迎敌。势必将佛国的骑兵挡在边城之外。”

    “诺。”铁将军飞身出帐,领着数千漠北精锐迎敌而去。

    “哈哈,此刻恐怕不是我要走了,而是你们坐不住了。”谢老大抚着长须,颇有兴致的笑着。

    龙漫公主充满着无奈,缓缓说道:“你竟然勾连外国,为祸漠北。你也是漠北人,为何要如此决绝。”

    谢老大不屑的看了龙漫一眼,恨恨的说道:“自从被你父亲逐出漠北之后,谁还当我是漠北人?我只有靠我自己,才能夺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远处,马蹄声、马嘶声、兵戈声、人声,撕裂的人声。散布在边城西边的空地上。龙漫眉头紧锁,青罗距离龙漫很近,但是已经不能像从前一般贴近了。谢老大悠哉的坐着,一脸轻松的看着唐佣和铁剑的生死相搏。

    剑,长剑,一剑复一剑,缓缓的刺向铁剑,铁剑,双剑密不透风,像裹着一身铠甲,不时的撞向唐佣,唐佣轻飘飘的,铁剑却如影随形。若是去年初秋在西山岛,唐佣恐怕已经败下阵来,可如今,唐佣的剑已经达到全新的境界,尽管铁剑的轻功微微优于唐佣,但是依旧微微落于下风。他的剑很快,几乎已是唐佣见过最快的剑,比吴大先生的剑更快,但是他却伤不了唐佣,唐佣见过比他的剑更快的兵器,那把像黑夜一般的刀。只是两把立足于防守的剑,总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击破的,也许木公子只需要三剑便可以击破双剑的防守,但是,唐佣至今至少已经刺出三百剑,也只是稍稍占据着上风。铁剑从不轻易进攻,但是在防守稳固的情况下,他也会出招,他的剑像江水般连绵不绝的攻来,令人窒息的攻势,却在露出破绽前戛然而止,重新沉稳的防守着。唐佣缓缓退后数步,将案上的羊毯如若大网般裹向铁剑,羊皮瞬间被双剑绞碎,漫天飞舞着残渣,可是,唐佣却消失在残渣之间。似乎隐身不见了,剑,无声的剑,剑,缓缓的从天上刺下来,这一剑他应该避不开的,这一剑唐佣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铁剑却躲开了,因为谢老大一见情势不对,匆忙掷出手中的刀,唐佣微微一迟疑,铁剑迅速的躲开,只是削掉了铁剑半截头发。

    铁剑浑身冷汗,瞬间便舞动长剑,仔细的防守开来,再也不贸然出击,只是缜密的舞着双剑,像长满倒刺的盾牌,似乎再也难以攻进去。此时,十余位黑色劲装的武士从四面八方冲进了金帐,他们迅速的扶起谢老大,坐在高坐上。然后结成队形,黑色的装扮,黑色的鞋,黑色的长袍,刀,明晃晃的长刀,用精钢反复冶炼,锋利无比。武士在谢老大的示意下,迅速分为两拨,一边围住龙漫和青罗,一边围住唐佣,青罗拔剑出鞘,细细的长剑,她在漠北多年,融合了刀法与鞭法,自创的一套剑法,她的长剑很软,似乎连羊皮毯都刺不穿,但她的剑,锋利无比,像马鞭,像随风劈出的刀影,无处不在,用这样的剑的女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