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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星陨(二)

    嘉平三年,六月,这日司马懿正在自己的卧榻上闭门养神。忽然沿着门缝,飘进了一缕白烟,烟中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司马懿在毫无察觉之下便将这缕香气吸入了体内,随即翻了个身,陷入了梦乡。

    不一会儿,只见司马懿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浑身颤抖着呓语道:“老夫没有!老夫没有!”

    正在书房内看书的司马炎远远听到祖父在说梦呓,急忙几个起落来到司马懿的卧房门前,只见门已被打开,里面传出柏夫人轻呼的声音,“太傅醒来,太傅醒来。”

    司马炎口中说道:“祖母,祖父这是怎么啦?”脚下却丝毫不停,已经来到了司马懿的卧榻之前,他见柏夫人正在轻轻地摇唤祖父。

    柏夫人回头瞧见司马炎进了屋,忙紧张地道:“安世,你看太傅大人这是怎么啦?”

    司马炎向司马懿的脸上瞧去,只见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口中牙关打颤,嘴里还在嘟囔着:“尔等走开!尔等走开!”

    司马炎叫了两声祖父,司马懿全不理睬,还是在那里呓语。

    柏夫人掩面啜泣道:“这可怎生是好啊?”

    司马炎微运内力,伸指在司马懿额头的神庭穴上轻轻一点,只见司马懿打了激灵,身子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面前的两个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此处?贾逵和王凌呢?”

    两人面面相觑,柏夫人忽然擦了擦眼泪道:“太傅啊,您刚才一直在说梦话,妾身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安世来了,这才把您给叫醒了。”

    司马炎点头道:“祖父,您这是怎么啦?”

    司马懿有些生气地道:“什么怎么啦?老夫是问你等,贾逵和王凌二人哪里去了?”

    司马炎搔了搔头道:“他们二人早已做古了啊。王凌更是因为谋反,一个多月前才在贾逵庙服毒自尽的啊。”

    司马懿一下坐起身来,道:“胡说!他们二人刚刚明明就在老夫的榻前,指着老夫的鼻子,骂老夫是乱臣贼子。老夫正待和他们理论,就看到你们二人了。”说道此处,司马懿已是浑身发抖,气喘吁吁了。

    柏夫人见状,马上用纤手一下下地抚着司马懿的胸口帮他顺气。

    司马炎见祖父眼中的神光散乱,道:“安世去请张大夫来给祖父诊脉。”

    不一会儿,一名大夫打扮的中年人挎着药箱,随在司马炎身后进了屋来。

    张大夫道:“太傅大人请躺下,容我为您诊一诊脉。”

    司马懿见说话之人正是自己府内的医官张济,于是便躺了下去。柏夫人此时也由床边站起,为张济腾出地方好为司马懿诊脉。

    张济忙从药箱之中取出了脉枕,将司马懿的左臂放在脉枕之上,又将三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脉门。

    良久过后,张济收起脉枕,向司马懿行礼道:“太傅大人想是夙夜忧心国事,由于操劳过度所致心神紊乱。”又对柏夫人道:“在下这就为太傅大人开个安神理气的方子,煎好药后有劳夫人给太傅大人服下,不出五日,即可痊愈。”说着深施一礼,准备汤药去了。

    五日之后,司马懿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了。珍稀补药他倒是吃了不少,却毫无用处,把个张济忙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一筹莫展。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司马懿梦呓的时候已多过清醒的时候,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及柏、羊、王三位夫人轮流细心侍奉,可司马懿的病势却一天重似一天。

    这日,司马懿的状态像是好了许多,进的粥食也比往日为多。柏夫人在旁笑吟吟地为他的粥里一小块一小块地添着鸡蛋。

    司马懿忽道:“玉瑶,你叫人去请叔达过府,老夫有事交待。”柏夫人应了声是,放下手中的鸡蛋,盈盈地去了。

    不一会司马孚匆匆赶至太傅府,刚一进门正好遇到司马师兄弟二人,他二人忙向司马孚见礼,司马昭道:“叔父今日怎么大驾光临了,也没提前通知我兄弟二人一声。”

    司马孚忙道:“是兄长差人叫老夫来,说是有事交待,你二人快快随我同去。”

    二人一惊,忙左右扶着司马孚,三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司马懿的卧房外。

    司马师在门前施礼道:“父亲,叔父司马孚来看您啦。”

    司马懿在屋内道:“你们两个小子在外等候,叔达快快进来。”

    司马孚先是深施一礼,然后推门而入。二人在屋内谈了良久后,司马孚躬身退出了房间。背着司马师兄弟二人,用袖子拭去了眼中的泪痕,再转身道:“兄长叫你二人进去。”

    司马昭道:“叔父,您先去偏厅奉茶,我兄弟二人稍后就去给您请安。”司马孚点了点头,向偏厅走去。司马师二人进了司马懿的卧房,见他已用完膳,正拥被坐在床上,忙双双跪到床前。。

    司马师道:“父亲今天的状态好多了,我看再有些时日就可完全康复了。”

    司马昭道:“是啊,父亲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司马懿苦笑道:“你二人休要胡说,老夫已是命在顷刻了,自己岂有不知之理。”

    司马师二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双双跪倒在司马懿的身前。

    司马懿道:“莫要做那妇人孺子之状,我司马氏一门不可养出那些无用之辈。你等跪好,要牢记为父的遗言。”

    司马师兄弟二人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咬着牙从口中挤出个“是”字。

    司马懿微笑道:“我死之后,会让皇帝下诏,任命子元为大将军。你兄弟二人要牢记,我司马氏只重实权,不务虚名。切不可学董卓、曹爽那般,处处都要压过天子一头,此为取祸之源。你等务必牢记:人在得意之时不可以忘形,失意之时不可以失志!身为国家的股肱之臣,居安思危不可以有一日或忘。武皇帝传承下来的军屯要坚持,也可以大力发展民屯。若有战事,只须出价合理,百姓还是愿意帮助朝廷的。你二人要多近贤才,远离小人,天下非是一家一姓之天下。切不可刚愎自用、墨守成规。”二人齐声称是。

    司马懿又道:“已如今大魏的实力,再发展个十年,统一天下并不困难。你兄弟二人须当记住,先蜀后吴,次序定不可以乱。还要注意北方的胡人,尤其是在伐吴之前,须当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才可放手施为,哪怕要将统一大计传承给下一代,也不可盲目伐吴,知道了吗?”二人连忙点头。

    司马懿接着道:“还有就是要注意东方的海外有个神秘的邪马台国,是由一个叫作卑呼弥的巫女统治的。文皇帝时期曾遣使出访我大魏,虽是向文皇帝称臣,那个叫难升米的使臣也被文皇帝封为了率善中郎将,但老夫与之多次交谈,又派人十二个时辰跟踪他的使节团,发现这伙异国之人,显然并不是为了他们口中的和平而来的。邪马台国的地域狭小,适合耕种的土地则是更少。他们觊觎我华夏民族的富庶,曾私自派人多次探查山川地理,又四处打听兵器的铸造之法。可见这个叫卑弥呼的女王野心不小。”

    司马师道:“胆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司马懿向着司马师微笑道:“我儿能牢记陈汤将军的这句名言,老夫也就瞑目了。”

    又对司马昭道:“子上,你去西首边的柜子内将那个红布包裹着的木盒拿来。”

    司马昭闻言去了,司马懿赶紧将手探到床内,一阵摸索后轻轻一按,又是“咔哒”一声。

    不一会儿,司马昭手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红布包袱回来了。

    司马昭上下打量了一遍,道:“父亲,我怎么从没见过这个包袱?看着上面的灰尘怕是有些年头了吧?西首的柜子我也帮您取过几次东西了,确实没见过这个包袱。”

    司马懿接过包袱道:“自从文皇帝传给老夫这个包袱,老夫这一生就没再打开过。要不是今天老夫要走了,这个包袱还是会藏在密阁之中,永远不会被人找到的。”

    司马师道:“父亲,文皇帝传给您的是什么啊?”、

    司马懿道:“是一柄准备弑君的宝剑!”

    司马师二人大骇道:“弑君?”

    司马懿缓缓地打开红布,从中取出了一个盒子,但并未打开。对司马昭道:“子上,你去叫安世来。”司马昭应诺去了。

    片刻后,司马炎一阵风般地跑进了屋,跪在司马懿的床前,虎目含泪道:“祖父,您可好些了吗?”

    司马懿慈祥地看了看司马炎,对着三人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夏侯大人取自一个汉墓之中的一柄古剑,他得此剑后就将它送给了武皇帝,武皇帝把它传给了文皇帝,文皇帝死前托孤,又将此剑传给了老夫。”

    司马昭道:“曹氏帝王之间传承的宝剑,怎么会传给父亲?”

    司马懿道:“子上可曾记得,武皇帝传此剑给文皇帝时,这二人可都是大汉之臣啊。”

    司马昭恍然道:“这是一柄有什么象征意义的剑吗?为何从未见文皇帝生前佩戴过,而死前要传给父亲呢?”

    司马懿道:“这是为了要提醒老夫,要以此剑为戒,切莫行那弑君篡位之举。”

    司马师道:“父亲是文皇帝的托孤重臣,既然那么信任您,为何还要用这柄剑来震慑您呢?”

    司马懿道:“这柄古剑,铸造的目的虽是为了弑君,然而铸造者终其一生也未能行那弑君之举。”

    司马师点头表示明白了。

    司马昭插口道:“是柄短剑吗?”

    司马懿道:“是柄三尺六寸的长剑。”

    司马师道:“看这盒子也就两尺多宽,怎能放下一柄三尺六寸的长剑?文皇帝莫不是在和父亲说笑?”

    司马炎道:“莫不是那柄盘龙剑?”

    司马懿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取下盒盖,只见是一柄弯曲承圆的剑,剑身裹在一个黑色的皮带之内。单看这条皮带,就像是一个剑鞘,将整个剑身严丝合缝地包裹在其中,用料和做工都非常的讲究,一看就是数百年前的古物。再看剑柄浑圆,承墨绿色,剑格承龙头的形状,剑锷在龙口内。龙头剑格的双眼为红珊瑚雕成的眼珠之型,上有黑墨点睛,珊瑚珠可动。司马懿将此剑从盒中取出,平托在双手之间,重任只见剑柄上的龙目活灵活现,无论从那个方向看,龙目好像都在瞧着自己。龙头剑格之左嵌有一块略微发光的奇异的石片,雕成了龙头左耳的形状,这石片也是承墨绿色,只是由于自身泛着光,所以非常显眼。四人看见这只龙耳的耳廓、耳轮、耳垂俱全,借着光向内瞧看,居然还能看到里面的耳骨,这份工艺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三人正在啧啧称奇,司马懿道:“安世是夏侯大人的高足,应该知道此剑的用法。”说着将盘龙剑递给了司马炎。

    司马炎心中激动地单手拿着剑柄,向后退了两步,拇指在剑柄龙左耳处一按,只见本是弯曲成圆的剑身忽地变得笔直。司马炎将盘龙剑平持在胸前,左手牢牢攥住包裹着剑身的皮带,两手缓缓向两边打开。众人纷纷眯起了双眼,不自觉地向后移了移身子。因为盘龙剑出鞘后,反射着室内的阳光,光芒耀眼又寒气逼人。众人见这柄盘龙剑的剑身靠剑锷一侧出隐现“飞龙”字样的小篆。

    司马昭道:“这剑上有名字,为何要叫他盘龙剑呢?就是因为能够回弯?”

    司马炎又按了一下龙耳,这柄剑又变成了一个圆圈。

    司马师见到剑身上那个飞龙”字样的小篆忽然隐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潜龙”字样的小篆,忙道:“这柄剑端地是神物不成,围在腰间则是潜龙,以之击敌则是飞龙,甚合易理啊。”

    司马昭道:“原来如此,以‘盘龙’之名命之,果然甚是贴切。”

    司马炎再次按下龙耳,一柄软剑再次变回了直剑,而剑身之上刻着的名字再次变为了“飞龙”字样的小篆。

    司马昭用手一指,道:“父亲、兄长您们看,剑尖之上还刻着北斗七星的星位图。”

    司马炎用左手摸了一下,道:“这北斗星位图的刻痕深浅不一,估计不仅仅是装饰用的吧?”说着他将盘龙剑向后一抖,剑身嗡嗡作响,忽然“哗啦”一声,身后的木几从中坍塌,司马懿刚才吃粥用的器具撒落了一地,只见几断之处甚是齐整,就像利刃从中划开一般,可司马炎抖动长剑时明明离这木几足有两尺有余。就在这时,司马炎和司马懿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司马懿父子都是多年与兵刃打交道的人,均知安世手中持的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剑。都喝了生彩,彩声之中又夹杂着司马懿的两声咳嗽。

    司马炎忙将盘龙剑插回皮鞘之内放在了司马懿的面前,道:“祖父,您觉得怎样,安世去请张大夫吧。”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这柄古剑是大汉朝最后一任墨家钜子姬胜所铸,本用于刺杀汉武帝之器,无奈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这姬胜便再未有接近汉武帝的机会,郁郁而终,姬胜死后就将此剑带入了自己的坟墓,被时任发丘中郎将夏侯大人取得,献于了当时还是大汉丞相的武皇帝。”

    司马师兄弟二人此时才明白这柄古剑的来历。

    司马懿又是咳了两声,道:“这柄古剑是为了弑君所铸的,虽然没有真的弑君,但身为臣子佩戴始终是不祥之举,尽管此剑如此巧夺天工又锋利无匹,武皇帝、文皇帝和老夫都不敢使用。”接着又是两声咳嗽,此时的司马懿头发蓬乱,脸上之前的红润之色已然退却,逐渐转向苍白。

    司马炎忙道:“祖父您先休息,以后再说与我等不迟!”

    司马懿摇了摇道:“老夫没有时间了!”接着看向司马师道:“老夫本想将此剑传给子元,可是此剑是夏侯大人献给武皇帝的,子元冒然佩戴此剑,恐遭夏侯大人之忌。”司马师忙握住司马懿的手,连连点头。司马懿又有气无力地道:“现今我司马氏也只有安世才有资格佩戴此剑了。”你们兄弟二人出去吧,老夫还有几句话要交待安世。

    司马师兄弟二人只好眼中含泪,恋恋不舍地出了卧室,司马昭为他们关上了房门,兄弟二人则是跪在门前垂泪。

    司马懿见他二人都出去了,对司马炎吃力地道:“安世,你刚才也同祖父一样,发觉了哪里不对劲是吧。”

    司马炎忙道:“是的,祖父,我感觉好像脊背被什么寒沁沁的东西刺了一下。”

    司马懿道:“那是目光,是人的目光!”

    司马炎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司马懿此刻的眼神忽又明亮起来,口中流利地道:“祖父这个病绝不是空穴来风,那贾逵确是魏之重臣,老夫自忖:无论是忠心还是才能,老夫相比贾逵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贾逵已死,即便活着,老夫也不惧他。那个王凌匹夫,居然想擅行废立,他将当今陛下置于何地了?谁若敢说他是大魏的忠臣,文皇帝就能从坟墓中跑出来掐死他。”

    司马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心知此时此地哪里是适合“笑”的时候,忙用歉意的目光看向司马懿。

    司马懿则是纵声大笑:“哈哈!哈哈!之声远远传出!”

    司马师兄弟二人同时止住了悲声,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诧异地看着司马懿的房门。

    司马懿又道:“所以老夫并不惧怕这二人,又岂能被他们吓死?”

    司马炎道:“祖父是怀疑……”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在我太傅府内,有人想让老夫死!老夫去后,你要保护好你的伯父和父母。老夫相信,害死老夫的人是不会收手的,你以后要完事小心!”说着眼中的神光突然敛去。司马懿的手勉强地伸向前方,倾尽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气力,吼道:“老夫一生,无愧于国,无愧于民,哈哈……哈哈……”他笑得是那么苍凉,笑得是那么嘶哑,笑得是那么豪迈,笑得是那么满足。

    大魏嘉平三年八月戊寅,天边一的颗将星,在闪耀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之后,悄然消失在了天际,也消失在了太史令所精心绘制的星图上。一代名臣,旷世之才,大魏皇封丞相、代大将军、安平郡公、太傅司马懿薨,享年七十三岁。

    司马懿这一生,世家出身,博览群书,聪敏好学,奇谋善策,忍辱含垢,手段老练,城府极深,任贤用能,辅政平乱,擒斩孟达,智抵诸葛,远征辽东,计赚曹爽,巧夺大权,兴修水利,推行军屯。不愧为辅政之能臣,当世之枭雄!

    司马炎见司马懿去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扑倒在祖父司马懿逐渐冰冷的尸身上。这时司马师和司马昭也抢进门内,哭倒在司马懿的床前。

    司马炎将祖父满含笑意的双眼合拢,又将他的身子放平,将他伸出的手放在体侧,再拿被子盖到了祖父身上,这时柏夫人、徽瑜夫人、元姬夫人等相继闻声赶来,司马炎从司马懿的床上拿起了盘龙剑,在腰间一围,退到了司马师、司马昭二人的身后。司马懿的卧室之内一片恸哭之声。

    魏帝曹芳闻讯之后大哭,下令厚葬司马懿。九月庚申,司马懿被葬于河阴的首阳山,谥文贞,追封相国、郡公,其弟司马孚秉承他的遗愿,辞让了郡公爵位和特殊的礼仪,司马懿遗命从简下葬,司马孚请来了大书法家卫瓘,为司马懿写下了顾命三篇。记录司马懿作为顾命大臣的那些年,身兼大都督、大将军,太尉、太傅等高位,辅佐魏国三代人,为曹魏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将这《顾命三篇》与他一同下葬。他既不封墓冢也不建陵墓。穿着平常的衣服,坟墓里没有留下任何财宝陪葬,死于他之后的人也不准与自己合葬,更令司马氏的后人不得为他祭祀扫墓。十一月,有司奏请将各位已故功臣的灵位置于魏太祖庙中,以配享祭祀,排位则是以生前所担任的官职大小为序。太傅司马懿因位高爵显,列为第一。

    司马懿死后,司马师则被封为抚军大将军,执掌魏国军政大权。司马昭则接替兄长的职务任卫将军。

    自此,魏国实际的大权已完全掌握在了司马师兄弟二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