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鬼谷上卷（一）

    断崖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鸣凰本欲同司马炎共赴黄泉，却被倒飞而至的司马攸撞了个满怀，无奈之下只得拽住他的后领，接连两个纵跃远离了崖边。

    司马四姝与樊瑞等人想不到会有此变故，纵然要舍命相救，却力所难及。炸裂的石块四处乱飞，他们或纵跃躲避，或用兵刃格挡。

    片刻之后，山风将浓烟吹散，众人急忙赶至崖边，只见断崖之下深邃幽深，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底。偶尔还有岩石碰撞的声音传上来，渐渐地连这些细微的声响也听不到了。一切归于了沉寂，除了风声、喘息声之外，就剩众人的心跳声了。

    司马攸的热泪夺眶而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兄长——”他提起纯钧就向自己脖颈上抹去。离他最远的司马阳忽然向崖下喊道：“安世，小心！”

    司马攸一愣之间，司马辰已经点中他肩头的缺盆穴，又反手夺下了他的长剑。

    原来众人当中以司马阳最为成熟练达，见弟弟悲愤之际欲寻短见，自己虽然见机最早，但离司马攸却是最远。她反应极快，伪作发现了司马炎，以此分散司马攸的注意力。司马四姝心意相通，这才为司马辰救人赢得了时间。

    樊瑞疾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司马攸，焦急地道：“卫将军！不可啊！此刻殿下生死未卜，山下还有数以万计的吴军。无论是营救世子，还是寻机脱困，甚至是灭吴复仇，全都得仰仗卫将军统领众人啊。我等死不足惜，但是我晋国……我晋国已经失去了殿下，不能再失去卫将军啦！”

    司马星道：“樊将军说得极是，当此危急时刻，桃符万勿不顾大义自寻短见呐！”

    司马攸跪倒在地，双拳猛砸地面，痛苦地道：“若不是小弟莽撞，怎会让兄长遭此大难？晋国可以没有司马攸，但万不能没有兄长啊……”

    司马月搂住弟弟的肩膀，道：“桃符不要自责。易地而处的话，我司马氏任何人的选择，都会和你一样的。况且，此时此地都不是伤心的时候，我等须当先行脱困，待援军到后再设法相救安世。”

    司马攸定了定神，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对樊瑞道：“樊将军，马隆和韩忠还没有回来吗？”

    樊瑞道：“回禀卫将军，按马隆方才回报的讯息，吴军的后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二人此刻未回，想必一直在监视一线天方向。若是吴军再度追击的话，他们必然回来报信。”

    司马攸道：“好！此刻我们进退维谷，再加上吴军这不稳定的因素，无论是强行突破还是固守待援都非上策。我等不如用刀剑削下些树皮，再结合这附近生长的藤蔓做一条长绳。如若吴军过了一线天，我等就借此绳从龟背崖处逃脱；若是吴军一时未至，我等也可用此绳下崖寻找兄长，即便是长度不够，也可缩短营救兄长的时间。”他转头又向司马四姝问道：“四位姐姐以为如何？”

    司马月道：“桃符这个主意甚好！我们修整一下，这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