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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孙皇后和三个公主

    长孙皇后目光如水,平静道:“皇上,臣妾身为后宫,不得干政。”

    李世民叹气道:“朕就知道,你又是这句话。这些年你小心谨慎,从不干政,朕一直看在眼里。但有你在身边,每次朕纵有天大的脾气,也会慢慢消掉。”

    又叹了口气,李世民指着桌案上的奏疏道:“朕虽然恨这帮人无端中伤朕,但朕还是不能杀他们,反而还要用他们,否则若使他们因言获罪,朕就真成了昏君了。”

    长孙皇后道:“皇上圣明。”

    李世民道:“朕现在只盼孙道长能替朕解决天花,早日堵住那帮人的嘴。但是这是天花啊,谈何容易啊!”说完又是长叹一声。

    长孙皇后道:“孙真人医术精湛,应该会有办法的。”

    李世民道:“但愿如此吧!”

    话刚出口,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大喊:“孙真人有信要亲交陛下预览。”

    李世民闻言精神一震,瞬间坐直身体,大喊道:“速速呈上来!”

    贴身太监赶紧进门,把一封信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迫不及待打开信开始看。

    长孙皇后只见李世民的脸色渐渐从担忧转为喜悦,最后大喊三声:“好!好!好!”

    长孙皇后本来压抑的心情随着李世民的脸色转变早就好了起来,不由问道:“皇上,孙真人可是有喜讯传来?”

    李世民把信随手递给她道:“是喜讯,天大的喜讯,你自己看吧!”然后起身在大殿内踱步。

    长孙皇后飞速看完信,大喜道:“天花有法子预防了?”

    “是啊!孙道长一向谨慎,既然他如此说一定就是真的了。”

    李世民继续边踱步边道:“孙道长说是蓝田县的村民王浩发明的这个法子,一个村民居然能发明预防天花的法子,观音婢,咱们大唐真是人才济济啊!这下可是帮了朕大忙啊!你说咱们赏他什么好呢?”

    长孙皇后微笑不语。

    “朕一直想请孙道长到太医署任职,可惜他一心向道不肯入仕。朕退而求其次想求他派弟子任职,他却推说弟子学艺不精,还需要些年头才能到任。这孙道长已经去见这王浩去了,说不定要收他为徒。。。。。。不好,朕要先把这王浩抢到太医署。对,一定要快。来人!拟旨!着快马火速传旨蓝田县。。。。。。哈哈哈哈哈哈”

    。。。。。

    离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不远的甘露殿皇帝寝殿内,不到两岁的公主李文茵醒来了,哭着吵着要母后,死活不肯睡觉。同屋内不到四岁的公主兕儿和不到六岁的公主李秀莹被吵醒了。乳母赶紧哄着,但三个小可爱堆在一起岂是那么好哄的,越哄越精神,一个个都不睡了。

    这三位小公主都是长孙皇后亲生,本来平日里都在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各睡各的屋。李文茵最小,还不到两岁,长孙皇后亲自陪睡。其他两位小公主则各有乳娘陪着睡。

    这些天李世民因为天花闹得心情不好,长孙皇后便从立政殿搬到甘露殿,好就近伺候丈夫。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可谓是一路共患难过来的,这么多年来夫妻俩好得如胶似漆,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愈发深厚。十年前的夏天,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世民带人在前面拼杀,长孙皇后便带着当时才七岁的李承乾和六岁的李泰在秦王府里坐镇,手藏利刃,准备李世民一旦失败她便自杀。

    后来李世民登基后,国库空旷得能跑耗子。长孙皇后刚当上皇后,福还没开始享,便带头节衣缩食,并遣散大半宫女,愣是从内宫节省出一大笔钱,助李世民度过燃眉之急。

    这些年李世民带兵东征西讨,长孙皇后把偌大一个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宫中一片和谐,免了李世民诸多平常帝王的烦恼。

    连李世民此时都还不知道,长孙皇后早就撰写了《女则》十卷,书中采集古代女子的得失事迹并加以评论,命宫人传颂,润物无声间便定下了宫中言行规矩。

    长孙皇后坤厚载物,但绝不是软弱之人。她和李世民有分歧时绝不会惯着李世民,该冷战时便冷战,只是总会给李世民保留一丝脸面。李世民在不知不觉中便消了气,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长孙皇后便适时给李世民台阶下。

    长孙皇后身为皇后之尊,生活却过得极其简朴,从不铺张。

    李世民对长孙皇后是由敬生爱,最后便爱到骨头里去了。而对其他的嫔妃则是基本上只有欲,想睡谁了招来甘露殿,一起滚完床单便打发走了事,偶有兴致高的时候才到某个妃子的殿中胡混一番。

    即便李世民处于龙精猛虎的年龄,宫中妃嫔众多,其中不乏人间绝色兼姿势渊博者,但李世民一多半的时间都和长孙皇后睡在一起。

    以色侍人不过是一道浮光,不能期待持久的欣赏。

    心灵契合才是最美的烟火,方能迎来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战栗。

    这也导致最近这不到六年的时间,长孙皇后一连给李世民生了三位公主。基本上可以说是连轴转了。也足可见长孙皇后所受宠幸,宫中其他嫔妃暗中相互争宠,却无一人生出与长孙皇后争宠的心思。无他,段位差太远。

    长孙皇后一直尽心尽力操持着偌大的后宫,劳心过盛,再加上三十岁以上的年纪六年内连生三胎,气血亏损严重而弥补不足,导致身体渐差。

    长孙皇后其实病得很严重了,但不敢让李世民分心,只说自己是偶感小恙。神经大条的李世民忙得不可开交,便没有怀疑。

    今天兕儿非要吵着和母后睡,她从小体弱多病,深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宠爱,便把她留在了屋里,想了想又把李秀莹也接了过来,加上本就带在身边的李文茵,娘儿四个一起睡一个久违的大觉。

    好不容易把三个女儿都哄睡了,长孙皇后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便起身去正殿寻李世民,吩咐乳母好生照料公主们。

    见妹妹李文茵哭着要母后,三岁多的兕儿也跟着哭了起来,肉乎乎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李秀莹快六岁了,长得眉清目秀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却极为懂事,帮着乳母一起轻声的哄两个妹妹。

    正闹哄哄的时候,前殿隐隐传来他们父皇一阵“哈哈哈哈”颇为豪放的笑声。两个哭着的小公主瞬时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