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极夜猎杀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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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锐娅身边的路很长,长到这路上甚至会发现很多对于林越来说,非常有趣的事。

    “唉!悲哀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啊?”这种声音,林越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自己在人生的至暗时刻,就常常与它为伴,而如今,它又一次出现在林越的世界里,不过是经他人之口。

    抱怨生活的人就靠在运河正上方的大桥上,从灰蒙蒙的工作服可以看出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平凡的工人,寒冷的晚风像刀子一样划过她满是愁容的脸颊,她的眼睛望向远方不断延伸的星海,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原因。

    林越正好要路过这座跨河吊桥,一个想法在他心中酝酿,一个出于或许是出于善意的想法。

    “嘿,这位小姐,咋的啦,看你一脸郁闷?”学着对方一样将手搭在铁制护栏上,立马感受到几丝凉意,林越面朝运河极目远眺。这时,一阵疾风很合事宜地吹过吊桥,撩动了二人的发丝。她转过了头,疑惑的目光在她S型的刘海后若隐若现。

    “还能怎么样呢?在猎杀之夜,就是这么一回事呗。”反应过来之后,她有些鼻音,但却是很悦耳的声音,就这么在河面上传递,林越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女孩即将哭泣的预兆,他明白了,这是他的回合。

    必拿下!

    “知道我为什么向你搭话吗?其实...你刚才的那句话,其实是我很熟悉的一句话,因为我也曾经在夜里,像你一样自言自语,说着差不多的话,估计也怀着相同的心情。”林越以45°角仰望星空,一股成熟的恶臭扑鼻而来。

    “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对方果然来了兴趣,赤瞳注视着林越,自己现在就是没有故事也得说出故事来!

    “我的父母不是一对受身边朋友所认同的情侣,因为我的母亲在单身的情况下,选择了一个有妇之夫。”

    “撕夜之后,他们产下了我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子嗣。”

    “然后...他们被我父亲的妻子谋杀了,我成了没有人愿意管的小孩。”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得到了别人的怜悯,成为了孤儿院的一份子,那里是我记忆的起点。”

    “我永远是最弱小的那个,饱受欺凌,甚至连之前的故事,都是在其他孩子的咒骂与嘲笑之中得知的。”

    “接着...她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整个人生,让我眼中的世界第一次有了色彩。”

    “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所以,我鼓起勇气和她告白,我告诉她,我只是情窦初开刚好遇见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傻到以为她也爱我,但是后来,她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那不是爱我,那是可怜我。”

    “咽下眼泪,我发誓要成为强者,成为可怜别人的人。”

    “不过很可惜,在故事的最后,逐梦的少年失败了,因为他是个废物。”

    林越陷入沉默,他突然不怎么想说话,也可能是在思考,亦或者等待少女的回答。

    “你的故事,真是糟透了,就和我的故事一样。”

    “我不认为我的故事很糟,因为正是它们让我明白,大部分人都只是漫天的星斗,永远不能与皎月争辉,但是每一颗星,却又都在努力散发着光,它们如此明亮,甚至比太阳还要明亮。”

    “你这不是前后冲突了吗,话里全是漏洞。”

    “或许吧,其实我和你之间,也只是相差了一双眼睛,发现光的眼睛——”

    “即使你自己看不见那些光,我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来自你身上的光,那些夺目的光——”

    “比很多人都明亮,因为那是由努力所产生的光。”

    “你凭什么怎么说?你怎么知道我为人生做了多少努力!你又怎么知道我能发出光!”终于,她被他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激怒了,本就处于眼底翻腾的泪泉涌出,她几乎是吼出了这些话。

    随后她再也说不出任何成句的话了,因为所有声音都被呜咽取代。

    而林越只是默默看着她哭泣,什么话都没说,和少女眼中的涌泉相比,他眼中的平静,宛若一潭死水。

    泪水总有流尽的时候,苍城像一口炼钢炉,把所有居民都炼得坚强。终于,泪水被风干,只留下浅显两道泪痕。

    “抱歉,对善良的人,说了过分的话。”少女积压的情感在爆发之后,再次归于平静。

    “你的红发,很美。”林越没有说什么“没关系”之类的客套话,因为还有他认为的,更加重要的话。

    “以前从未有人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我是异类,因为苍城黑发居多。”少女淡然说到,但还是藏不住欣喜,她微微甩动那越过双肩的卷发,样子在林越看来,的确很迷人,而且她不像林越来到苍白之城之后遇见的大多数女性,都长着一张欧美风格,五官轮廓较深的脸,而是林越更为熟悉的亚洲风格的脸,似乎还带些韩风,蛮可爱的。

    同时,林越心中也是一片哗然,没想到异世界也搞这种种族歧视,说不定人类这个物种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你的刘海有认真打理过,就和你猜不透,哪天终于会有一个人,发现你在刘海上做的努力一样,你一定也猜不透人生什么时候会触底反弹。”少女突然发现林越之前的话好像不是胡说,不过还是感觉又某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影响到了她的顿悟。

    “人生真的会有触底反弹吗?”少女不禁露出期待的表情,被林越尽收眼底。

    “当然,这可是前辈的经验!”林越在她面前第一次呈现出笑容,竖起的大拇指后,那抹自信如此迷人。

    “嗯,谢谢你。”少女抬起了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某些东西。

    “不客气,即使是猎杀之夜,也从不缺少善良。”

    林越在短暂休息片刻之后重新出发,只留给少女一个暗夜中的背影,银月正好被乌云遮住,平时微不可查另一抹光打在他身上。或许如同林越所说,她现在也看得见星光了。

    直到行出很长一段距离,林越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个非常,非常致命的问题。

    “卧槽!我好像忘记留联系方式了,看来我的撩妹经验还是太少了,大意了啊!”一脸挫败,林越向着远处,似乎已经在迷雾中显露出轮廓的城门走去,到时候随便找个家伙问问锐娅在...

    “啊~好大的老鼠~”林越的思考被尖锐的人类叫唤声打断,要不是如今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一个男人也能发出这么妖娆的声音——一个被狼狗一般大小的老鼠,紧紧贴在屁股后面的小哥,向着林越冲来。

    “草!兄弟,你不要把我也一起拖下水啊!”哑铃般的赤色双眼,装下了无数的疯狂,以及对猎杀的渴望,没想到老鼠也能长成这般骨骼惊奇!林越赶紧撒开腿,因为他想起前世一句很经典的话。

    不需要跑得比追杀你野兽的更快,只需要跑得比同类更快就够了!

    不过斯科今天可能心情不好,诅咒了林越这个可怜的穿越者,他在和小哥一齐转过拐角之后,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并且直接和她撞在一起,两个人都倒在地上。这下好了,老鼠要双杀喽。

    “不对吼,老鼠好像朝那个女的扑过去了,这么一来,嘻嘻,让善良见鬼去吧!”因为自己这边是放开手脚,在狂奔之后被撞倒的,所以林越反而成为了离老鼠更远的那一个。

    “等下,这TM不是刚才那个童工吗!”眼看老鼠前脚的八根匕尖般的爪子就要触碰到它所向往的那个身影了,林越却突然发现,自己撞倒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才刚刚搭讪过的那个姑娘!

    “害,果然女人还是麻烦,即使是少女也一样!”才刚刚站起,林越就用尽全身力气往那一抹红发猛地冲去,同时在此过程中,挥出了左手,企图通过在空中击打无处躲闪的巨鼠让其失去平衡。

    巨鼠哪会简单中招?空中调整身姿,转抓为咬,直接在林越手上增添了四个血淋淋的深孔。

    钻心的疼痛传递到林越内心深处,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胆怯,心跳加快,满腔热血在他体内流动起来。

    一记肘击击打在巨鼠的左脸处,如果它有‘脸’这种东西的话,这让它原本紧咬的牙口不得不吃痛放开。

    巨鼠谨慎地拉开了距离,林越发现,它似乎也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恐怖,顶多算个残月吧。

    得益于林越的挺身相助,少女有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和林越交换眼神之后,她谨慎地后退,远离了战场。而巨鼠,只是以林越为圆心,做起了圆周运动,左右腾挪,似乎是在寻找林越最松懈的一瞬。

    “越大,越笨!”看着巨鼠迟迟没有进攻,他祭出中指,用优美的罗兹语传达自己的赞美之情。

    语言不通不妨碍这些机灵的“小”玩意理解林越的意思,巨鼠被他激怒,发出难听的嘶吼声,再度飞扑。

    林越学着前世散打的姿势挥出右直拳,即使动作可能不怎么标准,但是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这让他有机会在直拳被巨鼠在空中侧闪之后,使用左腿膝盖从下至上冲撞到对于鼠类相对来说较为脆弱的腹部。

    这并没有让林越放松警惕,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毛皮实在是太柔软了,自己使用身体四肢这种钝器,真的是难以造成显著杀伤,表面上看起来是自己这边占到了便宜,但是事实是手臂上的四孔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MD,不是说好我是什么圣兽吗,怎么一点金手指的感觉都没有,回头得多问问锐娅野兽的那些特殊能力如何使用。对了,老鼠可以游泳吗,要不我跳到水里逃走怎么样?”至少巨鼠作为一个新手村boss来说,是一个合格的导师,它用血的教训教会了林越一件事——在战斗当中绝对不能开小差!

    动物本就拥有比人类更强的狩猎直觉,巨鼠一眼就看出来林越的思维短暂地飞走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是狩猎讲究的就是这一瞬!林越被巨鼠推倒在地,连双手都被对方的前爪紧紧锁住,一时动弹不得。

    “鼠哥,你怎么那么重啊!”最简单的翻身也做不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只老鼠压制住,这简直就是身为男人的耻辱!眼看那张还在流着口水的臭嘴就要给自己来个“香吻”,林越深刻体会到了一个女孩被猥琐大叔强暴时候的全部心情,那实在是一言难尽呐...

    “爷才不会去享受呢!”脖颈部分的肌肉猛然发力,林越的前额撞上了巨鼠的头骨,顿时他就是一阵晕头转向,不过看巨鼠晕乎乎的模样,估计它比自己更不好受吧,哈!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QTE终结技吗!”看着陷入硬直中的巨鼠,林越有一个他自认为极佳的想法。

    抄起对方耷拉着的长尾巴,林越发出中二的呐喊声,当然这只是为了更好发力,没有任何装逼的成分在里面。

    说实话,从巨鼠开始腾空的那一刻起,林越就一直有一种自己浑身肌肉要断裂的错觉,因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要拎着像狼狗那么大的东西转圈圈,都是一件很离谱的事了。期初林越甚至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拎不动,不过还好,自己好歹装逼成功了。

    林越这番操作,被少女尽收眼底,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碎得一地都是,原来大老鼠还能这么玩!

    连林越都猜不透自己到底转了多少圈,他只知道他的确是转到自己这个处于圆心的人都精疲力尽晕乎乎了,更别提现在瘫倒在地上,四肢绷直,嘴里的口水趟成小溪的那只大老鼠了,它甚至觉得自己的鼠生到达了高潮。

    林越喘得像刚跑完十公里的肥宅,他右手捂着脑袋靠在了街边某个书店的玻璃门上,他隐约用余光看见里头的老版直到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老鼠危机”中缓过神来,满脸都是惊恐与不安。

    左手的伤口在这时间甚至不足一分钟的战斗中一直在缓缓恢复,虽然不是那种肉眼可见的瞬间重生,但应该也比正常人快许多了,至少那种醒目的金色血液,没有再到处作画,没想到还省去了止血的功夫,看来圣兽还是有点用处的,也不枉雅各布因此而死了。

    “少年,干得不错。”西装革履,带着礼帽的怪大叔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林越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发现他在偷看,而且普通人遇见这种事,应该都是逃得嫌娘少给自己生了几条腿的。

    “谢谢夸奖。”林越没有再开一些滑稽的玩笑,因为他真的有些累了,而且似乎还有些...饿了。

    “需要我帮你止血吗?”怪大叔似乎人不错,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助林越。

    林越没有再嘴上用话语答复,他只是伸出了左手,那里已经不再淌血。

    “哦~看来你不需要了。”大叔被帽檐阴影覆盖的脸上展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看得林越一阵发毛。

    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跑来的少女打断了林越的想法。

    “你没事吧?”林越好歹是救了自己的命,少女的语气都在不经意间温柔起来,比起之前,听起来更让人觉得舒服了,至少林越是这么觉得的,又有谁会讨厌万恶的“亚撒西”呢?

    “你没事就好。”林越顺着玻璃瘫坐在石阶上,嘴角微微扬起,这次英雄救美终于是活下来了。

    “我们这些新月看到大老鼠都不敢反抗,只敢使劲逃,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少女一脸崇拜,眼里都是小星星,看得林越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有,哪有,我也只是个新月罢了。”虽然自己已经跨入超凡,不过应该还只是新月,否则自己怎么会连一只老鼠都差点打不过呢?要是谁敢质疑自己,我就告诉他这是门口的那只猩猩说的!

    这是林越才发现,周围逐渐聚拢了人,看他们的表情,估计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估计其中还有一部分被那只大老鼠碾过,不过还好,自己从刚才和它的亲密接触发现,那张嘴只是臭而已,没有什么血腥味。

    “那可不是更厉害了!你可是以新月之身就击退了那个大家伙...”可惜,少女赞美的话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只说了一会儿,她就被另一个少女打断了。

    “长能耐了啊,雅各布,竟然学会把妹了,实在是没想到,没想到啊。”锐娅不知道从人群的哪一角钻出来了,发现正在和一个女孩子交谈的林越竟然就是搞定大老鼠的“英雄”,顿时来了兴致,于是在有此打趣之言。

    “呦,锐娅,看来我还省得去问东问西了,你不是就在这里嘛。不过什么叫把妹?我那只是普通的助人为乐罢了,而且本来就是我把那个女孩撞倒,才让她陷入威胁,我理应为此负责嘛。”听到锐娅的玩笑话,林越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用同样的玩笑回应,而这却让一旁的红发少女,一时间脸竟是微不可查地红了几分。

    “小心,那只大老鼠醒了!!!”书店老板隔着玻璃窗户大喊,企图提醒正在和林越谈笑的锐娅。

    直到现在,林越才注意到,从瘫痪状态恢复过来的巨鼠,此刻已经处于半空中,向着锐娅那个方向亮出了爪牙。

    林越伸出手,想赶在巨鼠到达之前把锐娅推开,但任是谁都知道,早就来不及了,爪尖已然触碰到那缕金黄。

    蓦然间,一道伶俐的身影出现在一女一鼠之间,抬腿便把它抽至长空,尸体的血肉在空中被后劲引爆,巨响震着林越耳朵生疼——来人正是方才那位神秘的绅士。

    可怜的锐娅,徒淋一头血水,被吓得惊叫起来。

    “啊!真恶心,它这么还没死啊!!!”她惊魂未定地埋怨起林越。

    “这可怪不着我,我也没说老鼠死了,它只是暂时被我弄晕了而已。”少年也只是摆摆手,一脸无奈说到。

    “这样把我无视掉,即使是我这种年龄的大叔也是会伤心的啊。”绅士打断了众人的交谈,接着用比之前都要大的声音开口向在场的所有人大喊起来。

    “我是猎杀者工坊的泰戈尔,刚才你们所看见的那只大老鼠,其实只是一只误食了超凡者血肉而进化的下水道青皮鼠,至于那个被食用的超凡者,那是我们猎杀者疏忽,我在此向你们道歉。不过目前事情已经大致解决了,很感谢刚才这位雅各布少年的挺身而出,正是他的英勇为正义争取了时间。”

    “因为他拥有一颗勇敢的心,以及还算矫捷的身手,并且不缺失一点点的小聪明,他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泰戈尔用带着手套的左手摘下帽子,露出仿佛能吸走林越灵魂的棕色眼睛和柔顺的中分黑发。

    “我作为猎杀者工坊,霜月猎杀者小队的队长,向雅各布少年发出入队申请——”泰戈尔的右手在空中朝着身体内部优雅地转了个圈,五指同时弯曲成兽爪状贴在左胸前,以一个不高不低的幅度向林越鞠躬。

    “满怀诚意地邀请他加入猎杀!”林越听罢,没有贸然回应。他只是沉默,并且星瞳里紫光流转。

    林越不知道成为猎杀者这件事真正的含义,但是他还是可以从周围人的羡慕和惊讶窥见真相的一角,至少这不是一件象征着厄运的事,只是他不敢枉下定论,这还得在自己和锐娅共同商讨之后才能做出选择。

    话说呐,林越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在这种事上依赖一个小姑娘的社会阅历,而且到了要和一个小姑娘商讨自身未来的地步,想当年,自己在孤儿院那可是最叛逆的那个,做任何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如今连加入个猎杀都要思前想后,命运之手真是奇妙,它真的能完全改变一个人。

    “那个,能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吗,你也是知道的,这可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做出的决定。”

    “当然没有问题,如果想明白了就来猎杀者工坊找我,告诉那些看门的是泰戈尔让你过来的,他们一定会放你进去的,如果你还没有什么要问的话,我就先走了,猎杀者的工作可是很繁忙的呢。”泰戈尔向着老鼠走去,做出了一件在周围人心中是意料之中,但在林越心中却是意料之外的一件事——

    他像一只茹毛饮血的野兽一样,俯下身子,使用他那丝毫不像人类的尖牙利嘴,配合十指长而锐利的指甲,来撕裂巨鼠的身体。鲜血的味道弥散开来,异常的刺鼻,但林越发现了更恐怖的事,巨鼠的血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让他兴奋起来,让他急迫地想要猎杀,让他觉得更加饥饿。

    “咳咳,我们以前的父母也经常这样,其实野兽的持有者都是这样的,他们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需要吞噬暗夜生物的身体,吞噬的方法就是这样,直接全部吃掉。不过你可别轻易尝试,因为普通人吃暗夜生物,有可能会获得力量,但是更大的可能是直接中毒身亡,或者当场陷入癫狂。”看林越一脸痴呆,锐娅便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马上向他解释泰戈尔行为的原因,生怕他对这位猎杀者小队队长有什么误解。

    “哦,原来如此...”林越想到了刚才那个谜语人维奇说的话“你心中的野兽需要更多猎杀与血肉的滋养”,不会讲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也是这样吧?太离谱了,林越自认为自己实在不是贝爷的那块料。

    巨鼠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留下一地的逐渐黯淡的鼠血,林越真不知道泰戈尔是如何才能在吃掉这么巨大的生物之后,肚子还没有一丝鼓起的,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就好像肚子里有个异次元空间一样。

    牙齿从适用于撕咬的正三角形状,缓缓转化成常人的模样,相同的还有泰戈尔的指甲。血与西装,两样毫不相干的东西在此刻的泰戈尔身上,却仿佛是以再正常不过的姿态并存,林越敢说,他吃生肉不是一天两天了。

    “少年,野兽总得归群。”泰戈尔在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林越一眼,留下一段话,那是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林越的以外都听不明白的一句话,但听懂这句话的那人,此刻心中却是掀起了万丈波澜。

    “少年,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差嘞,能被猎杀者的高层看中。”人群再不成型,一个接着一个散开,其中有一个中年壮汉,穿着和吊桥上遇见的少女一样的工厂统一灰色服装,黑色寸头看着很让人觉得干净利落,原本被高强度劳动压垮的脸,再度凝聚起一股笑意。他走进了林越,向他搭话。

    “咳咳,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算幸运还是不幸...”林越连猎杀者要猎杀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无法讲话题在扩展,但是他知道,这种状况下,只要一直肯定对方的话就行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啊,还是你救了我的女儿莉希雅啊。”壮汉亲昵地抚摸莉希雅的一头红发,林越一下子甚至没反应过来,难道这么快就要见家长的吗,我这种腼腆的男孩子还没有准备好呢。

    “不至于,不至于,当时本就是我无意间把她撞到,理应要为她的安全负责嘛。”林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同时有些为自己当初的逃跑想法羞愧,没想到自己不是拯救了一个生命,而是拯救了一个家庭。

    “这年头像你一样善良谦逊又不求回报的人太少了啊...大部分都被猎杀之夜打败了,要是是那种人救了我女儿,肯定会以最丑恶的姿态向压榨我们这种工人家庭的所有油水,你真的是个不错的孩子啊。”林越听得目瞪口呆,是哦,自己为什么没有向对方索求汇报呢,他到底是为什么错失良机!

    “不管怎么说,能救下莉希雅都是一件好事,不过倒是用不着那么见外,毕竟我刚才才和她在河边认识呢,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林越摆摆手,他认为现在开口索要钱财会破坏对方对自己美好的遐想,所以再三考虑之后,他决定闭嘴不再提这件事。果然呐,自己的社会经验,还是太少了!

    “河边认识?莉希雅,难道说...”莉希雅的父亲也是个有趣的家伙,这不,竟然开始八卦了。

    “爸~爸~”莉希雅嘟起嘴,向父亲撒起娇来,双手叉腰的姿态简直满足了林越对“撒娇”二字的所有幻想。这让林越再次充分认识到一个重要的道理:女人,果然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十分迷人且危险的!

    “好嘞,好嘞,再说你又要生爸爸的气了,不逗你玩喽。”壮汉笑得眼睛眯成两道残月,一副开心到骨子里的样子,林越心里又是一片哗然,果然奇幻世界的父亲,都是女儿控!

    这时,锐娅突然给林越使了个眼色,大致就是要求他暂时和自己一起远离父女二人身边,林越get到那个意思。

    “雅各布,你说的那件事情,办得顺利吗?”趁着莉希雅和自己的父亲打成一片,一直插不上嘴的锐娅终于有说话的时机了,她压低自己的声音,现在终于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虽然和计划中的大相径庭,但是还是处于一种可控范围之内的,我的目的的确达到了,换句话说,满分一百分的话,这次行动勉强可以说是60分及格了。所以答案是,挺顺利的。”林越同样是低声说出这些话之后,不仅在心中畅想,如果自己是一部网络小说里的角色的话,那作者这次一定是在水字数了,哈哈!

    “你到底你怎么做到把点点头就能回答的问题说得那么复杂的?”锐娅也真是醉了,这个自己的便宜哥哥究竟是怎么做到话那么多的,而且自己从第一次同他见面就发现,这家伙总有说不完的话。

    “所以,那个所谓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她要赶紧提醒林越说正事,这样才能堵住他那张说起屁话就滔滔不绝的臭嘴,这是自己这个弱女子唯一可以反抗的了,唉。

    “雅各布所参加的那个试炼的真正面目,以及所谓试炼对这具身体造成的影响。”林越的语气严肃起来,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圣兽”到底会对自己的人生轨迹造成什么影响,鬼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就失控被烤成人肉面饼。

    其实如果真的要他做出选择的话,他更愿意安安稳稳体现异世界的非凡生活,当然是用更加稳妥的方式,不过既然自己已经踏入超凡,就要欣然做出改变,毕竟命运就和前世一般,永远不是体会命运作用力的人能够左右的。

    “原来如此,那么答案呢?”在林越的意料之中,锐娅好奇起来,自己的那个弟弟究竟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

    “这个问题难以回答,事情比较复杂,等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再细细告诉你吧。”用手指了指父女二人,林越便向他们走去,就如同他所说,事情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楚,倒不如来日方长。

    “是等你泡完妞吧。”锐娅一脸鄙视地看着林越,当然这被他无情地无视了,要是被自己妹妹的一个眼神就打败了,自己还有什么男人的尊严可言的呢!那样又与春日野悠有何异同!

    “先生,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走到莉希雅的父王大人身边,林越认为总该问问人家叫什么把,小的知道了姓名便不必再询问,那大的自然也不能少嘛。

    “先生?别叫得那么奇怪,那是那群高贵了绅士们才有的称呼,你对我直呼其名,称我为尤格就行了。”尤格反而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可是好多年没被称作为“先生”了,那可不是自己这个工人该有的称呼。

    “说实话,我认为直呼长辈的名字有些不太礼貌,要不我以后就叫你尤格大叔吧。”林越仔细想了想,对一个高出自己那么多头的大男人,而且还是自己朋友的父亲的人,直接叫名字自己真的是不太习惯。

    “哈哈哈,没事没事,你怎么喜欢就怎么叫,我都没有意见。不过啊,现在我可能要失陪了,毕竟我可是听说自己的女儿被大老鼠袭击,翘工偷偷溜出来的,要是时间一长被发现就糟了。”

    “我们尤格一家四口住在艳阳之神阿波罗的教堂对面的那间房子的顶层,房门前还种着一颗结雪果的大树,以少年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很轻易就找到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尤格带着莉希雅远行,直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已经是快要行到前方的拐角处了。

    最后一秒,林越看见莉希雅回首向他招手告别,林越也做了相同的事。

    “得了,别看见女人就移不动脚了,快走吧,带你去咱的乞丐小屋,哈欠~我都有些困了。”锐娅和林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接着踱起了步,向远方迷雾的道路延伸而去。

    “哇~老妹,那么牛掰的吗,乞丐也有小屋?”林越露出惊奇的表情,没想到自己不用睡街头了。

    “离这里很近的,不过可别指望有多舒适,只是个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地罢了,是雅各布和我合力盖的。”锐娅脸上展露出追忆的神色,也对,这么一个少女在本该绽放的年龄却死爹死妈还死弟,世界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他们一起向前走着,这对兄妹就好像从前那对姐弟一样。明明是迷雾纵横的十字路口,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有人相信它们能通往一切,或许这就是人类这个物种能永远不被强大的暗夜生物打败的理由吧。

    他们总是敢去相信仅有的那一丝渺茫希望。

    果然如同锐娅所说,林越不过一会儿就发现了那间巷子最内侧的小屋。说是小屋,但是其实只是斜坡上的一堆硬纸板,搭成像前世电视台播出的《野外求生》节目中的临时避难所一样,并且使用一堆破布铺成类似于床单,或者说类似于地毯的样子,林越相信这一定比睡真正的石制地板要舒服多了。

    “这就是你说的乞丐小屋?还挺有心的嘛。”林越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献上自己的夸奖,原因是他发现,这间纸板小屋是盖在别人家的挡雨板之下的,和特别的地势一起作用之后的结果就是,雨水无法流入小屋。

    “等会如果你想睡觉了,别忘了从床单里抽几条麻布,否则会活活冷死人的,我要先睡了。”锐娅再不复往日的活泼,因为她真的困了,猎杀之夜的到来,让很多人经常忘记自己还要睡觉。

    “猎杀之夜召唤了你的睡魔对吗,它让人们作息时间全数颠倒?”巷口还有很多人群走过,但是锐娅依然能安稳地睡下,可能这是她早已练就的一生本领吧,乞丐在大多数时间里,除了睡觉和翻垃圾桶以外无事可做。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是时候跟我讲讲你之前所说的那些答案了。还有有关猎杀者的事,我相信你一定都很好奇,想问就问吧...”锐娅双眼缓缓合上,林越看见她浑身的疲惫,真担心一阵风吹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就会乘风去往另一个世界,一个超脱于残酷的苍白之城的美好世界,但是任谁到知道,那不怎么可能。

    林越也勾着背钻进了小屋,将一地麻布往身上裹,借此来躲避外面的冰冷。顿时,他也觉得睡意朦胧起来,就像是听了残月钟鸣的祷告一般,不过林越知道,自己还得跟这个麻烦妹妹讲点睡前故事呢。

    “雅各布,他参加的是人体试验,而不是什么试炼,那是斯科教会的谎言,专门用来招揽想出人头地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入自己的魔窟,他们的主谋,是一个叫做‘亨利’的家伙,你认识吗?”寄希望于能通过锐娅来寻找那个疯狂的野兽爱好者,不知道这个想法它能否实现呢?

    “不,完全没听说过。你继续吧,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我,我可没那么脆弱。”锐娅看见林越的犹豫,并且找到了原因,她做出了选择,她决定接受所有发生过了一切,无论它们是好是坏。

    “亨利致力于创造出完美的‘野兽’,名曰‘圣兽’,而研究的实验对象,便是包括雅各布在内的那些‘志愿者’,而实验的死亡率,是则是百分之百,所以雅各布,也死在那场实验中。”斟酌片刻之后,林越还是说出了雅各布的死亡,毕竟这早已就是锐娅已经认识到的事实了。

    “但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理,圣兽会作用在所有已经死亡的身体上,只是他们——都死了。”他不准备去询问对方有关混合兽血和血轮月圣银的事,连维奇都不知道的事,锐娅这个小小的乞丐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然后,因为某些不为人所知的原因,我在雅各布的身体里面重生了,对,没错,其实我在这之前也死了,是死于一场车祸,我本以为自己会上天堂了,很幸运并没有。”林越隐瞒了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事实,但在其他事情上没有任何隐瞒,再说了,锐娅即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无论如何,我继承了圣兽,或许我注定无法走平凡之路,刚才那个猎杀者泰戈尔已经注意到我的异常了,还记得那句话吗,‘野兽总得归群’,那说的一定是我的圣兽,他把圣兽误解成了野兽。”林越简单地述说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他的确想多说点,但是他身不由己啊,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过多的细节。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是一个超凡者了?”锐娅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林越已非常人。

    “之前也都是超凡者,只是你我并不知晓罢了,但是听某个守夜人说,我应该还只是个新月。”林越纠正了锐娅在语法上的一点点小错误,随即便想到了某只猩猩,他那时说的话到底是否正确呢?

    “那当然,野兽,也可能的你那什么圣兽的残月判断标准,是能够激发兽性,使身体发生某些变化,我料你应该是做不到的,因为那需要训练,很专业的训练。”而且要是他已是残月,肯定不会追自己追得那么费力。

    “那个教会小哥,就是那个叫维奇的,他告诉我,圣兽只是是野兽的改善,是没有缺点的野兽,但是我连野兽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能否告诉我有关野兽的事呢,我相信你一定比其他人更清楚,毕竟你和雅各布的父母就是处于贤者与野兽路径的猎杀者。”林越不再说话,他要等待锐娅的回答,他要通过锐娅让自身的命运清楚明晰。

    “连‘野兽’都不知道,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你不会是来自其他世界的吧?”锐娅再次惊讶于林越的无知,并且在冥冥之中竟是说中了真正的答案,不过林越绝对不会承认。

    “你觉得这可能吗?随意穿梭世界这种事,只有神那种级别的东西才能做到,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林越白了锐娅一眼,这家伙脑洞是真的大,连乱猜都能猜到正确答案,让她去参加高考,估计英语得名列前茅。

    “也对哦...好吧,那我告诉你野兽有啥用吧。”锐娅翻了个身,金发滑过肩头。

    “说到野兽,肯定少不了贤者。前者是通过食用某种野兽的血液,以及各类超凡材料,让人类也可以以野兽的方式来战斗,具体表现就和刚才你所见到的泰戈尔一样,能长出尖牙利爪,至于超凡材料的具体种类,这就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知道的了;后者则是通过学习神灵‘野兽之父海尔辛’的诗篇,来掌控自身的兽性,至于诗篇的具体内容,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普通人可以通晓的知识。”

    “真没意思啊,为什么上面要封锁这些知识?”

    “你说嘞,要是普通人都知道了这些,谁能抵抗超凡的诱惑?这是他们让普通人变得更好控制的一种手段,至于还有没有更多原因,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那些到底是什么,就不是我可以猜出来的了。”

    “嗯,有道理,那猎杀者呢,那又是什么,你认为我应该赴泰戈尔的约吗?”林越差不多清楚自己的圣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算是一只已经被打趴,不会再闹事的尾兽。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猎杀者是专门负责猎杀暗夜生物的一种职业,里面几乎所有人都是超凡者,你在那里一定能找到使用圣兽的方法,肯定能变得更强。不过,有好处,肯定也有坏处,即使你不会和父母一样被兽性吞噬,也很可能在城外,甚至是城内,被暗夜生物蚕食殆尽。但是,猎杀之夜还是有很多人梦想成为一个猎杀者,这就牵扯到个人的价值追求了,反正我宁愿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至少饿不死。”

    锐娅说的话很让林越觉得难以释怀,不是有关猎杀者的介绍,其实在这之前林越就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了,让他觉得五味杂陈的是她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锐娅宁愿永远做一个乞丐,也不愿跨入超凡。

    “你之前,同雅各布在这种事情上争吵过吧?”林越思索片刻,说出了一句让锐娅有些难堪的话。

    “不说了,睡觉了。”锐娅的语气显得僵硬,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已经将自己看透了,看透了自己和雅各布的争吵,看透了争吵的实质,看透她的软弱,这让她不再想将谈话进行下去。

    麻布摩擦的声音响起,一部分来自重现翻身背过林越的锐娅,一部分来自正在躺下的林越,他也学着锐娅的动作,钻进了“被窝”,温暖袭来,没人会企图阻挡。

    他们不再交流,一股诡异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扩散。要是让前世的自己幻想现在的场景,肯定会因为同一个同龄女孩同床共枕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吧,只是事实却是,他现在的目光与思绪,其实全被满天繁星所吸引。

    明明就连双腿也外露了一部分,和前世的暖和被窝完全不能相比,林越肯定今晚自己绝对没法睡个好觉;经历也是,明明是那般动荡不安,和前世的惬意与舒适完全不能相比,林越连自己之后到底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但是情感这种东西很没道理,就像千金也可能爱上穷小伙,林越此时,却是久违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他想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答案,他想要何去何从,是安逸,还是超凡?

    就和从前他找不到人生的答案一样,这次,他也没能轻易找到答案。

    “锐娅,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60分,刚好及格,不多不少。”锐娅的话在林越看来,不留一点情面。

    “是吗,你嘴一点都不甜呐。”林越一阵苦笑,这算啥评价诶?

    “你可没资格说我。”还是那个嘴上不饶人的锐娅,林越却是有些莫明的安心。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但是我要你保证,包括这件事在内,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所有事,你都得替我保密。”

    “行行行,赶紧说完让我睡觉。”锐娅没有太在意,当然听完之后,那可能会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对很多事都一无所知。”

    “当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锐娅质疑的声音传来,或许是在质疑真实性,也可能是在质疑林越说出这种事实的勇气从何而来。

    “是真的哦,你可别被我吓到了,我那个世界上,可是有很多你们没有的东西,比如说可以飞到月亮上的飞船,可以下潜到世界最深处的潜艇,可以隔着整个世界把你家炸平的子弹。不过你们的世界也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比如说暗夜生物,比如说猎杀之夜,更比如说超凡。”

    “月神在上,你睡前说这些东西,我怎么睡得着?”林越勾起了锐娅的好奇心,只是还是败给了睡意。

    “没事,都能睡着的。”林越想起了那个象征着“耻辱”的夜晚,她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拒绝了他的告白,而且还是在林越睡前习惯性地看手机时才被他发现的。那晚他也以为自己一个晚上都会睡不着,但事实其实是他还是在后半夜睡了三个小时,这直接性地导致了他没法在第二天的拔河比赛里大放异彩。

    “锐娅,晚安。”林越不知道异世界有没有“晚安”,但他知道锐娅定能理解。

    “嗯,晚安。”锐娅没有让他失望。

    二人终于合眼,连星光都撬不开他们紧闭的双眸,似乎整个猎杀之夜它们都不会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