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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的某一天,禁魔冰牢的最深处,被安置好的各路死囚之中,依稀可见霸王•莱耶的身影。三人同处于一个独立的冰室之内,以深邃的长廊与升降平台相连,当电流宛转,定是众爵的脚步让世人狂颤不已。

    “雀吟小姐,”但他不会,“我能从你的双眼中看见恐惧。”霸王唯二的末裔绝不对向罪恶相缠的血光之影低头。因为,他已经低了整整有二十年余年了。

    “你的嘴比玄冰还硬、还厚实。”“咒文”,这个不曾被父母赐予任何名号的暴徒,成天沉溺于以鲜血挥毫为艺术的所谓咒文,与此同时,他便有了这个让人恐惧的外号。“吼吼吼,要不是瑟尔纳不解风情的催促,我真想和宝贝你多玩一会呢!”莱耶更清楚的是,他有一份职责,就和自己“间谍”的身份一样,被称为“拷问者”。

    (他是你的敌人)

    沿着副手雀吟被报出大名时的难以置信,他在心中低语,想着被他亲手抹杀的亲情,誓无败绩。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冷汗流落,一滴与另一滴,她的精神压力可不比莱耶小多少,自从她被派来参与首席审讯官“咒文”的工作以来,这是第三天,她把拷问的手段见识了个遍,也从未听见犯人说出血影们想听的话、哪怕是一个字。

    “副官,他知道这里所有人的名字,我也能从他眼中看出很多呢。”他趴着瘫倒在冰地板上的莱耶身上,周围的刑具皆在墙壁与天花板的反光下点缀上一缕缕冰蓝光耀,唯独咒文手中的那把锉刀上,缭乱着的是血红。

    “啊…啊啊啊啊!!!!”

    穿荡牢房凄惨,每天都有这样的一声,听来是一天比一天还要更凄惨,回过神来,才发现啼哭的人…正是莱耶自己。

    “你这个新月!!!在外头被我逮到!我会用满月的光华将你百倍千倍地折磨致死!!!!”屈辱,无论多大的决心,也挡不住如潮风般涌来的痛苦;焦虑,自己到底还能再撑多久?禁魔的结界笼罩整个冰牢,此地,众生平等,唯有咒文是真神。

    “无数人说过这样的话,却没有一个能实现,否则,你也见不着现在的我啦。”

    他说得的确没错,咒文“极乐炼狱”使用被害者的鲜血的绘制只有咒文师才明晰的各种古老图案,附着于莱耶的体表。发作的时间是每天20秒,前10秒是极乐席卷,就像一脚踩进棉花,幸福敢会让你找不着东南西北。而后10秒,与之相对的折磨体验有如地狱灼烧,巨大的落差,几乎没人能撑得住。咒文的“笔”落在他身上,快乐与苦痛日日愈演愈烈。最终,犯人们会被折磨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废人。

    废人又谈何复仇?

    但是,唯独霸王…

    “哼…白……费…力气………”莱耶的口鼻与鲜血喘着唾沫,他已经失了志,一片漆黑与星星子冒动,五味从喉咙管杂陈进心田,悦耳的动听响在耳间颅内,手上的镣铐好像也消失了。我是谁?又要去往何方?他问苍天,问大地,问不透生死。

    谁料这时,禁闭之门竟被扣响,雀吟恍惚地如同得救般慌张地打开冰色荆棘花大门,洁净得有些不真实,在这种阴暗之地盛开。

    “众爵将至。”一位看不清面容的驻者卑微地朝副官行礼,事后也不敢抬起头,总有人会说,拷问的事还是少看为妙。

    “谢报。”雀吟点头致谢,让驻者不知该如何招架,这也是难怪,她的职位来自她的父母,但她的谢意源自心灵。

    咒文不屑地撇撇嘴,看都没看丢人的助手一眼,反而是再一次打量起神志不清的莱耶,究竟是什么让他撑到现在?

    真是有趣啊…得不出的答案。

    ……

    “霸王•莱耶,我知晓你的一切。”

    “你既不是平生种,也不是龙血种,你身上流淌着的血是狼的血,主人却选择和吠犬一并摇尾乞怜。”

    “万事万物都要付出代价。”

    “欺骗血影的代价,是人性。”

    对于下位新月来说,禁魔冰牢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下壁垒,但若是超凡处于此地,则正好相反,连一只混进来的毒鼠都能要了你的命。这也是为何,排山倒海都易如反掌的众爵,一入重兵把守的深牢,便是数驻身侧,一驻断后。不过,很显然,这根本不适用于众爵之爵——朔夜•瑟尔纳。

    他与他的敌人面对面地坐着,莱耶不再被镣铐束缚,刺杀可悲地无法一踌而就,经验告诉他,你绝不能小看这个男人,即使你的周围只留有新月与玄冰。

    “所有人都死在你手里,我很好奇与你朝夕相伴的爱人临终前的哀嚎,究竟能激起多少…”

    “绝没有人哀嚎。”

    “是吗,可我听见你的哀嚎,一片连接一片。背叛是你演的一场戏,只可惜你太过投入,兴许已经丢掉了自己。”

    “我很清楚我来这的原因!”

    “我也很清楚是谁藏在会议的桌下,甚至用上了血隐,你真的是个善于探寻秘密的人,只可惜遇上的人是我。”

    “露出那么惊讶的眼神又是为何?你还在为触发藏书阁的警报而后悔?实话告诉你吧,在此以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无论如何,你都会被我得个正着。”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还知道更多呢,那群苍白之城的小家伙并非不知道我要趁这个猎杀之夜打破停战的协定,也并非不知道血影在等待深夜的降临,所以才派出你这个间谍,整整在我们身边潜伏20年。”

    “好不容易把握一次机会,哼,但愚蠢的仆族总爱节外生枝——你真觉得我把预言之书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会不做任何防护?愚人早就该败给我了,他活的已经够长了。”

    “别把我和咒文混淆,我可不是来问刑的,一个能面无表情残害双亲妻女的冷血动物,绝不会说出他不该说的话。”

    “那么,你的所作所为就毫无意义。”

    “我可不是神明,刚才的话只是我的猜想——而你的双眼,已替代了你的唇齿作答…”

    皇卫们出鞘的剑光凛冽刺闪,摧残在莱耶那张悔绝丛生的脸上,淡漠米娅身侧之人,默语与沉思久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