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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旧塘二十八景

    周六上完课,连峰是要跟着连信高回花山村的。

    所以他抓紧时间安排好董爱兵的事情,这瘪犊子别拿着营业款跑路了。

    周五晚上苗凯在连峰的帮助下出摊了,架子放在靠路这边,正好将里面的桌子围了起来,一斤肉二十串,二十斤肉刚好四百串,两毛一串,如果卖完了,就有八十的营业额,猪肉九毛钱一斤,大有可为啊。

    对于烤串,连峰只是撸过,至于怎么烤,自己只是知道个大概,有苗凯呢,先试烤一下。五花肉烤串真是不错,连峰走的时候抓了十来串要走,董爱兵过来死活要让连峰付钱。

    这特么的,自己是他们的天使投资人,又是有一票否决权的大股东,旧塘县烧烤界扛把子,吃你点怎么了?我就问怎么了?苗凯过来挡着董爱兵,连峰抓着烤串一溜烟的跑了。

    至于晚上收摊情况如何,董爱兵早上看到连峰手舞足蹈的。

    “狗日的苗凯,昨晚收摊数了钱后,他么的抱着我哭,你知道吗?一个大男人用一只手抱着你哭,哭的一个醉鬼以为我始乱终弃,过来要干我。”

    “这么感动吗?”

    “他要将钱让我带给你,我做主到星期一让他自己跟你算账。下午你铁定回老家是不是?”

    “昨晚龙虾卖完了吗?”

    “没到十点钟,又加了五张桌子。”

    “注意点,钱多了有人会眼红的?”

    “谁他么的敢打我主意?”

    “得得,你牛逼。”

    连峰刚到校门口,被两三个人堵住了。

    一大早就堵人的,不多见啊。

    “你叫连峰是吧?过来聊聊。”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过来就要搂连峰的脖子。

    “狗爪子拿开。”连峰一巴掌拍了过去。

    “有事说事,别他么的动手动脚的。”连峰看了看离着自己五十米远的校门口。

    “你还挺横的吗?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你妈没告诉你吗?”

    “他哥哥是解空宝,丫的知道不?”旁边一个瘌痢头的学生说道。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们班贺雪我看上了,知道不?你小心点。”青春痘听说他们班有个同学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贺雪念情诗,不是大庭广众,是在老师面前,这狗胆不小啊。

    “我看你骨骼清奇,一定行的。瞧你五官长的,谁都不服谁。滚一边去。”连峰推开青春痘。

    “操,干丫的。”瘌痢头过来就要挥拳头。

    连峰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匕首,眼神冷冷看这瘌痢头,一点波动都没有。

    青春痘傻眼了,他么的你一早上课,书包里好歹塞几本书啊,刚才看见的啥?一个钢管双截棍,一块板砖,你他么的是上的武校吧?怪不得刚才听到叮叮当当的。

    “你要干谁?”连峰说道。旁边的同学一个个路过,视而不见。

    瘌痢头满头是汗,手都不敢动。学校里谁不说高一四班出了个奇葩学生,将老师都搞哭了。之前觉得是别人吹牛逼。

    “我劝你同学,不要走在犯罪的道路上啊。”青春痘想走。

    “我让你走了吗?站那别动,今天谁动我,我扎谁。”连峰用背挡住校门口保安的目光。

    青春痘感觉到了连峰满满的恶意。

    三个人有点发愣。刀子抵在青春痘的腰上,将三个人书包里拿过来,没啥危险物品。“还有事么?”连峰盯着青春痘问。

    “没有了。”

    “没有了?他么现在我有事,我被你们吓到了。我要点精神损失费去看医生。”

    三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不愿意?行,不愿意。给我扎一刀就算了。”连峰一把抓过青春痘的二八分。

    “行行行,给给给,我给。”青春痘思绪乱了,今天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这里要干什么?

    挨个拍了拍三个人脸,骑上车就走了。

    “叫空宝哥堵他。”一直没说话的矮个子说道,刚才他给吓坏了。

    “不行,我们要干不死他,他真过来扎我们怎么办?这家伙特么不要命啊。”青春痘怕了。

    连峰到了教室,趴在贺雪的桌子上,贺雪用书挡住脸,向后仰着,躲着连峰靠近的脸,只露出个眼睛来,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刚才我在校门口惩恶扬善,打跑了想追你的坏人。”连峰盯着贺雪看。

    “我看你就是坏人。”贺雪同桌吴梅说道,贺雪点点头。

    “坏不坏不重要,关键是有人爱就行。”连峰压低声音说。

    “你就是个臭流氓。”贺雪拉下书来,声音小小的说道。

    连峰对着吴梅得意的一笑,看见了吧,我就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

    到周六为止,高一四班所有代课老师,被连峰挨个的发过招。

    最惨的是数学老师,听说在办公室里流泪了。

    最辛苦的是美术老师,据说付公平桌子摆满了《艺术学原理》、《艺术文化学》、《艺术心理学》、《艺术教育学》、《艺术传播学》、《中国艺术学》、《西方艺术学》、《中国艺术史》、《亚洲艺术史》、《西方艺术史》等大学理论课程。废寝忘食的充电,准备跟邪恶势力不共戴天。

    其他的诸如物理老师、化学老师备课做的特别认真,不能给连峰发招,只要他发招,绝对是找到你的痛点了,容不得你反驳,只有被羞辱的份,所以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现在四班有点像是笼罩在一中老师头上的黑云,指不定什么时间黑云里穿出个闪电,劈的你外焦里嫩。

    连峰跟班主任卫梦平互动比较多,这个老好人在连峰的甜言蜜语下,在课堂唱了一首俄语歌曲,惹得大家嗷嗷直叫。卫梦平想破脑袋都不清楚连峰怎么知道他会俄文的,还特别专业的那种。

    呵呵,老子是带着主角光环来的,你们都是透····明····人。

    下午下课,连峰赶到董爱兵那边,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花山村,在连湾乡东边,整个连湾乡四周环绕着盐河、柴米河、潮河,总面积四十二平方公里。

    花山村就坐落在花山湖的南面,花山湖大小八千多亩地,隔湖就是花山,山高六百六十八米。整个花山面积八平方公里,算是峻崖峭壁,兀突石骨,流水潺潺,更是草木丛生,树林密布,山上有明代留存寺庙一座,名为云沧,虽然很是破败,但也是有些规模,现在只有两个僧人在里面艰苦度日,寺庙后面有古塔一座,高七层,之前人们都叫云沧古塔。

    在江北省的大地上,多是平原。而花山,是整个江北平原不多的一座山,有大小奇峰十六座,最高峰望海岭更是孤峰突兀,说是天气晴好,能看到七十里外的大海,让古代不少文人骚客流连忘返。

    山脚下有一遗存花山古村,整个村子建筑多是片石垒砌,现在只有十来户人家住在里面,大多数人已经迁到花山湖南边的村子,古村东边二里地就是潮河和柴米河的交汇处。

    古村背靠花山,西南边就是花山湖,一条小河从花山湖流淌而出,在村子南面和东面绕了一个弧形,山上流下的溪水在村子里分成若干支流,以前住在里面的村民,门前就有清水小溪。

    旧塘县志描述旧塘风景有二十八处,而花山独占十八景。里面文物遗存众多,山里面的碑刻、摩崖石刻、古桥廊亭,寺庙道观,从宋代开始至明清,堪称一步一景。

    花山夕照、望海朝霞、花湖晨雾、断桥春水、云沧暮雪等等风景,更为世人称道。

    可惜到了二十多年后,这些写在书里的美景,基本上被推平盖上工厂了。

    一九九零年的夏天,连峰来到这个时空节点里的第一个星期,看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心里充满了激动。

    旧塘县隶属海镇市,在江北省最北边,四季分明,日照充足。

    连峰站在那边,贪婪的看着如画的景观,呼吸着带着秸秆清香的空气,他是真的沉醉了。

    “连峰你发什么痴霉病呢?”后面有人说了一句。“你爸都到家了。”

    连峰回头一看,原来是发小孙富兵,他是没考上高中,正在家里干农活,连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孙富兵就是乔老太给算命的毛老太的孙子,他爸明年就肺结核发病倒在稻田里死了。

    “你爸还抽烟啊?”

    “啊,大烟袋杆子,不离嘴。”

    “你回去让他少抽点,他么的抽多了对肺不好。”

    “就我爸那个脾气,你让他上吊可以,让他不抽烟,等着死的那一天吧。”孙福兵不在乎的说。

    “那行吧。你干啥呢?”

    “到湖里抓点老鳖,回去改善一下生活。”

    连峰扒开他的鱼篓子,里面好几条黄鳝,还有两只老鳖。

    “我拿只老鳖,黄鳝就不要了,这东西不正经,乱钻洞。”

    “这东西肯定钻洞啊,至于正不正经,我特么怎么知道?”孙富兵诧异的看着连峰。

    连峰猥琐的一笑,扣住老鳖,一只手骑车回家了。

    到了家里,看着水井边的母亲,连峰扔下老鳖,一个箭步冲过去,死死的抱住,嘴里喊道:“想死我了,老妈。”

    吴桂明扯过连峰的耳朵,让他赶紧滚。

    到了堂屋,看到弟弟连岳正在趴在板凳上写作业。

    “是不是考倒数第一了?”

    “你才考倒数第一,你一辈子都考倒数第一。”弟弟头也不抬的反驳。

    “行,我这里有一块钱,想去买两根冰棍。”

    “要去你去,我才不希得你冰棍呢。”

    “吆喝,转了性子了,那我自己去了。”

    “有多远滚多远,我爸给我带了麦乳精回来吃。你个猪脑子成绩那么差,考上大学只能靠我了。可惜你吃不到麦乳精,嘿嘿。”

    好你个联信高,都是儿子你区别对待,三十块钱你别想了,打死我都不给你。

    连峰扭着屁股一步三摇的向小闸口的小卖部走去,摸出早上敲诈来的几块钱,买了支冰棍放嘴巴里,将剩下的钱,买了半斤白糖,一斤桃酥,两包大前门。

    提在手里到了爷爷家。

    “奶奶,奶奶在家没有?”连峰拍着门。

    “老七回来了啊,快快快,哦呀,他爷爷,孙子拿了副食品来,哦呀,几个孙子就是老七最孝顺。”奶奶拉着连峰的手,挪着小脚将他往堂屋里拖。

    “老七,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好几块钱呢。”爷爷在那边编渔网。

    “偷我爸的,他给连岳买麦乳精,不给我吃,我气不过。”连峰告状。

    “他爷,你得管管,这成什么样子?”奶奶用手指沾了点白糖放在没有牙的嘴里砸吧砸吧说。

    “我哪里能管?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爷爷不听。

    连峰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大前门,放在爷爷面前的桌子上。

    爷爷的目光从渔网上,慢慢的转到了大前门上。

    “是得该管一管了,三十多岁的人了都不知道轻重,都不是儿子吗?”爷爷义正严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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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人看吗?有人看给点推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