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信不信
快乐的一天，在弟弟痛苦的哀嚎中结束。
连岳看着哥哥抱着麦乳精袋子，用勺子挖出来直接倒在嘴巴里，哭的更加厉害了。
连信高瞪着眼睛看着连峰，爷爷瞪着眼睛看着连信高。
妈妈收拾点好吃好喝的，将洗好的衣服放在布袋子里，用绳子绑在连峰自行车的车架上。
“你也真是小家子气，兄弟俩分一点不就好了嘛？”妈妈白了爸爸一眼。
连峰嘴巴上沾着麦乳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四点钟吃完晚饭，连峰骑上车就回县城，连信高明早才走。
“下次哥哥带正宗的奶粉给你。”连峰揉着弟弟的脸说。
“我才不要，你是个骗子。麦乳精都吃完了。”弟弟哀嚎着。
“没事，让爸爸买就行了。”
“对，让你爸买。”爷爷拍了拍连峰的肩膀。
“我下周回来，带红梅给您老抽。”连峰扶着爷爷的胳膊。
“好好好，不能告诉那些白眼狼，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看我不削死他们。”
“对对对，下周不买白糖了，我给您带蜂蜜回来，那东西齁甜，泡水喝，美的很。”
“行行行，下周回来，爷爷给你打点鱼去，潮河里白条现在最好吃了。”
连信高跟连岳看着连峰扶着爷爷走出院子，莫名的惆怅。
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连峰迎着夕阳，将脚踏都踩的冒烟了。刚好赶上董爱兵出摊子。
这一片广场已经给董爱兵占满了，十几张桌子上都是人，广场周围又来了一个做炒饭的，跟一个混沌摊，这里竟然形成了小小的夜市。
苗凯看到连峰，眼睛都红了，一只手拿着一包大前门远远的就递过来，连峰赶紧接了过来，拿出一支点上。
“哥哥谢谢你。”
“矫情了不是？”
“不矫情，这两天我妈都高兴坏了。”
“老人家高兴好事啊。”
“改天我请你到家里吃个饭行不？”
“那必须的啊。”
那边有人喊要烤串。苗凯赶紧过去张罗。
“向文你兄弟俩咋回事，食品厂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不上班？”
“这是食品厂，杀猪杀牛杀鸡杀羊的。我们是副食品厂，搞桃酥饼干啥的，三产。”桑向文指了指后面。
“三产也不错啊。”
“特么的什么不错，都快倒闭了。”董爱兵叼着烟过来，腰板直直的，有钱确实能给人气质。董爱兵头上明显抹了油，有点反光。
“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副食品厂厂长进了一套设备，说要搞汽水，设备搞来了，汽水没搞起来，厂子要倒闭了。”
“为什么？”连峰很是诧异。
“不知道吗，最近旧塘县大新闻啊，副厂长卷了一笔给设备厂的款子跑了。他么的二十多万呢，一辆桑塔纳啊。”董爱兵很是气不愤。
“那你们都待业在家？”
“那倒不是，上半天班，厂里都乱套了，最近都出去找副厂长了，副厂长老婆孩子都不要，说是跟一个财务处的狐狸精跑南方去了。”桑向武搭话道。
你妹的，什么人啊，连峰心里想到。
晚上干到十一点钟收摊。
一晚上营业额已经快四百块了。实现了董爱兵一晚挣的比他爸一个月挣的还多的春秋大梦。
董爱兵叼着烟，将桑向文桑向武的工资开了，一人一晚八块。绝对是超高薪水，他们厂子现在一月发二十八块钱生活费，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爱兵哥要不我跟你们干得了。”桑向文说。
“不行，你俩等一等，反正钱不少你俩的，没事就过来，你俩给我看好你们厂子怎么处理这个事的。”连峰直接拒绝道。
连峰大体知道副食品厂就是在九一年左右倒闭的，工人还折腾了一年多。起因就是副厂长卷款跑路了。
“听连峰的。”董爱兵看了看俩兄弟，点了点头。
“苗凯早上跟我说，他家南边有个老房子，有七八间房，还带个院子。就一老头在家。”董爱兵说道。
“哦，有这事？这好地方啊，靠人民桥啊。”
“苗凯，别收了，过来。”董爱兵喊道。
“苗哥你家隔壁有房子？”连峰说。
“对啊，隔壁老刘头，祖上留下来的，就剩下一个孤寡在家，听说家里人早些年走了再也没回来。”苗凯满头大汗的。
“你回去跟他家谈谈，看看能不能租给我们。”
“不一定吧，租给我们，老头住哪里？”
“就一个人啊，孤寡老头，好安排。实在不行我租个小点的地方。”
“行，明天我就去。”
连峰拿了两百块钱，跟董爱兵说有大用。
连峰第二天上午上了第一节课，第二节听说数学老师生病了，大家自习，第三节课英语，第四节体育。
连峰到班主任那边请假，说是上午有事。
几个老师听了热泪盈眶，心里莫名的轻松了不少。
连峰跑去注册了花山餐饮管理公司，花山湖饮料公司，桔井服饰公司三家个体户，注册资金加上手续费，花了他一百五十元。
下午美术课。
付公平斗志满满的过来，准备跟连峰大干一场。
一堂课讲的付公平很是满意，从中国艺术史开始讲起，让同学听的很是满意，让付功平也找到了成就感。可是看着发呆连峰，他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你怎么不放幺蛾子了？我都准备好接招了。
付公平渡到连峰面前，看到他美术本画着很多服装的速写，各种人物动态。
“你懂这个？”付公平一把抓起来。
“瞎画。”连峰眼皮都不抬。
“瞎画，不像不像，很专业啊这是。”
连峰将蜡笔拿出来，在画好的速写上涂了涂，付公平的眼睛睁大老大。
“这特么的见了鬼了，这家伙哪里学的？专业的很啊。”付公平心里想到。
“对了老师，你大学学的啥专业？”
“服装设计跟建筑学。”
“真是屈才了啊。”
这句话简直就是付公平目前生活状况的真实写照，付公平有点恍惚，蹉跎了十几年了，人生还有几个十几年能够蹉跎？
“老师你以后肯定大有作为的。”
“呵，借你吉言啊。”
付公平是个好老师，这是连峰以前印象中为数不多的能说上几句话的老师，虽然到了高二分班后基本就没有美术课，但是连峰高二就学了画画，还是得到付公平的指导的。
一个怀才不遇的好男人。
这一周连峰没有再发大招，但是大家奇怪的发现，所有老师讲课质量直线上升，没有老师敢划水，连体育老师都不敢。
连峰逍遥自在，没事调戏一下女同学，耍耍嘴皮子，逗得大家笑呵呵，生活乐无边。
周二，好像有件事给忘记了。
连峰大中午脖子里挂着书包，一步三摇，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来到了高二四班门口。扒着窗户向里面看了看。
“解政峰。”连峰喊了一声。
班级里的人都转过头来，后排正在打闹的几个学生一下子不动了。
连峰对着青春痘招了招手。
青春痘名字叫解政峰，早就打听好了，有个哥哥是街上的大混子。连峰是知道的，仗着家里开录像厅，有几个钱，天天在街上晃着膀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但是战斗力比起董爱兵，差了不是一个档次，关键是不敢下狠手，混子不下狠手你混个毛线。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着耳边风？”连峰看着青春痘带着五六个男同学出来将他围起来了，丝毫不惧的盯着青春痘。
“你是不是傻？你不看看这几年级？”其中一个胖子说道。
“你他么的是那颗葱？有你说话的地吗？”连峰说话很冲。
“草，干他。”其中一个瘦猴子喊道。
连峰从袖子里顺出一把三菱刺，直接就顶在瘦猴子的肚皮上，自己背墙靠着，防止后面偷袭。
这是董爱兵的贴身兵刃，给连峰摸了过来。
几个人愣住了，这特么的大中午的在学校里，你就敢亮刀子？
连峰慢条斯理的从书包里将他的剔骨刀摸了出来，真是个兵器百宝箱啊。
“你要干谁？”连峰盯着瘦猴子。
“我跟解政峰的事，谁敢挑刺，晚上下课学校门口见，看看老子敢不敢扎你？”
“别别，有事好商量。”旁边的同学连忙说道，眼睛向后面看去，大概看看是不是有老师来。
“有种的现在就干一场，没种的就去报告老师，但是”连峰拉着嗓子说道。
“我要是有一点处分，我挨个给你们放血，你信不信？”
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种又愣又横又不要命的最可怕，几个男生骑虎难下了。几个高中生怎么玩得过活了四十多年的灵魂。早就将这帮小子的心里揣摩的透透的。
“我给你拿钱。”解政峰服软了。
“三个人六块。还有你们几个一人两块，下周一送到我班级门口，别他么的等我上门要。我的脑子不好使，万一你们不送来，我要想不通了，过来扎你们一刀怎么办？”
“行行。”几个人眼睛都不看连峰。
“让开。”连峰推了一把胖子。将三菱刺缩到袖子里，剔骨刀放在书包里，就这么走了。
“这特么谁啊？那个班级的？”
“连峰，高一四的，将老师搞哭那个，听说脑子不好。”
“草，迟早有一天要办了他。”胖子吐了口口水说道。
青春痘没说话，他觉得连峰拿刀的时候根本不像他哥那样，他有一次看到他哥跟人家掐架，拿着刀的手不停的抖。
这连峰拿刀的手稳的很，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不像他哥嘴角直抽抽的，像个精神病，只是看起来吓人，敢动刀扎人的没几个。
不像这个连峰，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像个疯子一样，三句不说，直接拿刀顶着你。你敢赌他不敢扎你吗？有人敢，但是他解政峰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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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是小家子气，兄弟俩分一点不就好了嘛？”妈妈白了爸爸一眼。
连峰嘴巴上沾着麦乳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四点钟吃完晚饭，连峰骑上车就回县城，连信高明早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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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你是个骗子。麦乳精都吃完了。”弟弟哀嚎着。
“没事，让爸爸买就行了。”
“对，让你爸买。”爷爷拍了拍连峰的肩膀。
“我下周回来，带红梅给您老抽。”连峰扶着爷爷的胳膊。
“好好好，不能告诉那些白眼狼，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看我不削死他们。”
“对对对，下周不买白糖了，我给您带蜂蜜回来，那东西齁甜，泡水喝，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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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峰迎着夕阳，将脚踏都踩的冒烟了。刚好赶上董爱兵出摊子。
这一片广场已经给董爱兵占满了，十几张桌子上都是人，广场周围又来了一个做炒饭的，跟一个混沌摊，这里竟然形成了小小的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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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产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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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连峰很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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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都待业在家？”
“那倒不是，上半天班，厂里都乱套了，最近都出去找副厂长了，副厂长老婆孩子都不要，说是跟一个财务处的狐狸精跑南方去了。”桑向武搭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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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凯早上跟我说，他家南边有个老房子，有七八间房，还带个院子。就一老头在家。”董爱兵说道。
“哦，有这事？这好地方啊，靠人民桥啊。”
“苗凯，别收了，过来。”董爱兵喊道。
“苗哥你家隔壁有房子？”连峰说。
“对啊，隔壁老刘头，祖上留下来的，就剩下一个孤寡在家，听说家里人早些年走了再也没回来。”苗凯满头大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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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画。”连峰眼皮都不抬。
“瞎画，不像不像，很专业啊这是。”
连峰将蜡笔拿出来，在画好的速写上涂了涂，付公平的眼睛睁大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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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师，你大学学的啥专业？”
“服装设计跟建筑学。”
“真是屈才了啊。”
这句话简直就是付公平目前生活状况的真实写照，付公平有点恍惚，蹉跎了十几年了，人生还有几个十几年能够蹉跎？
“老师你以后肯定大有作为的。”
“呵，借你吉言啊。”
付公平是个好老师，这是连峰以前印象中为数不多的能说上几句话的老师，虽然到了高二分班后基本就没有美术课，但是连峰高二就学了画画，还是得到付公平的指导的。
一个怀才不遇的好男人。
这一周连峰没有再发大招，但是大家奇怪的发现，所有老师讲课质量直线上升，没有老师敢划水，连体育老师都不敢。
连峰逍遥自在，没事调戏一下女同学，耍耍嘴皮子，逗得大家笑呵呵，生活乐无边。
周二，好像有件事给忘记了。
连峰大中午脖子里挂着书包，一步三摇，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来到了高二四班门口。扒着窗户向里面看了看。
“解政峰。”连峰喊了一声。
班级里的人都转过头来，后排正在打闹的几个学生一下子不动了。
连峰对着青春痘招了招手。
青春痘名字叫解政峰，早就打听好了，有个哥哥是街上的大混子。连峰是知道的，仗着家里开录像厅，有几个钱，天天在街上晃着膀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但是战斗力比起董爱兵，差了不是一个档次，关键是不敢下狠手，混子不下狠手你混个毛线。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着耳边风？”连峰看着青春痘带着五六个男同学出来将他围起来了，丝毫不惧的盯着青春痘。
“你是不是傻？你不看看这几年级？”其中一个胖子说道。
“你他么的是那颗葱？有你说话的地吗？”连峰说话很冲。
“草，干他。”其中一个瘦猴子喊道。
连峰从袖子里顺出一把三菱刺，直接就顶在瘦猴子的肚皮上，自己背墙靠着，防止后面偷袭。
这是董爱兵的贴身兵刃，给连峰摸了过来。
几个人愣住了，这特么的大中午的在学校里，你就敢亮刀子？
连峰慢条斯理的从书包里将他的剔骨刀摸了出来，真是个兵器百宝箱啊。
“你要干谁？”连峰盯着瘦猴子。
“我跟解政峰的事，谁敢挑刺，晚上下课学校门口见，看看老子敢不敢扎你？”
“别别，有事好商量。”旁边的同学连忙说道，眼睛向后面看去，大概看看是不是有老师来。
“有种的现在就干一场，没种的就去报告老师，但是”连峰拉着嗓子说道。
“我要是有一点处分，我挨个给你们放血，你信不信？”
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种又愣又横又不要命的最可怕，几个男生骑虎难下了。几个高中生怎么玩得过活了四十多年的灵魂。早就将这帮小子的心里揣摩的透透的。
“我给你拿钱。”解政峰服软了。
“三个人六块。还有你们几个一人两块，下周一送到我班级门口，别他么的等我上门要。我的脑子不好使，万一你们不送来，我要想不通了，过来扎你们一刀怎么办？”
“行行。”几个人眼睛都不看连峰。
“让开。”连峰推了一把胖子。将三菱刺缩到袖子里，剔骨刀放在书包里，就这么走了。
“这特么谁啊？那个班级的？”
“连峰，高一四的，将老师搞哭那个，听说脑子不好。”
“草，迟早有一天要办了他。”胖子吐了口口水说道。
青春痘没说话，他觉得连峰拿刀的时候根本不像他哥那样，他有一次看到他哥跟人家掐架，拿着刀的手不停的抖。
这连峰拿刀的手稳的很，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不像他哥嘴角直抽抽的，像个精神病，只是看起来吓人，敢动刀扎人的没几个。
不像这个连峰，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像个疯子一样，三句不说，直接拿刀顶着你。你敢赌他不敢扎你吗？有人敢，但是他解政峰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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