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景
回过神来的卢米安用力揉了把脸，检查了一边回忆一边开列的仪式材料补给清单。
虽然现在的卢米安已经可以不借助材料，直接用灵力发动法术，但，灵性是有上限的，能用材料替代还是最优选择。
钱也是问题，这个月的稿费还没结算，工资也需要等到下周。得去问问怎么补开存款单啊，否则这些年攒下的三万费尔金可就喂了资本家了。
妹妹终于醒了，卢米安隔着大衣柜催她快去洗漱，“这个点没人和你抢了。”
“你帮我打水来嘛，哥～”奥萝尔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甜。
“越来越懒了！”嘴上说着，卢米安还是拿盆子去了公共盥洗室。
“动作快点，吃点面包，今天我们出去一趟。”卢米安把切好的面包和培根片、黄油、果酱放在桌上，从五斗柜取出一沓钞票。
“哇！我能出门了吗？好耶！”奥萝尔梳洗完毕，轻巧地坐上餐桌，很淑女地垫上餐布，取过一片面包，舀上一小勺黄油，大半勺果酱，小心翼翼地抹平，然后铺上一片培根，摆放好勺子之后才用右手托起自己的杰作，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
“哥哥，我们可以买点芝士吗？我不喜欢黄油。”
“可以，没问题。”
“耶！哥哥真好！”少女空着的左手高高举起，在空中快速摆动，“我们今天去哪呀？”
“首先去一下隔壁街的市场，然后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特里尔能去的地方可太多了。”
“嗯，我想想！”奥萝尔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双手撑着膝盖，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今天去博物馆可以嘛？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是说茵蒂斯国家博物馆吗？”
“对对！不过我更喜欢罗塞尔大帝起的名字，‘卢浮宫’！”
额……卢米安嘴角一阵抽动。
“我换衣服，等我一会！”奥萝尔小口小口快速吃掉早午餐，用小餐巾擦了擦嘴和手指，转回了衣柜后面。
卢米安收拾了桌子，出门清洗餐具。
等他回来时，奥萝尔换了一身清爽的半袖碎花连衣裙，胸口缀有装饰性的假对襟和纽扣。长长的头发扎成麻花辫盘在脑后，发髻上还插着一只花簪。
感谢罗塞尔的服装改革，让这个世界发展出了符合地球现代审美的服装，也让这个世界的姑娘们在束腰和繁复的带撑长裙外有了其他选择。当然这离不开蒸汽教会的大力支持，简洁而便于量产是工匠们永恒的追求之一。
“我自己做的，好看嘛？”奥萝尔扭着脖子，把头上的彩色布花展示给卢米安，正午阳光透过窗户，给少女的身体罩上一圈光晕。
“好看！非常好看！”卢米安真心夸赞。
“嘿嘿！我的手艺不错吧！”从科尔杜村逃出来时兄妹俩啥都没了，现在奥萝尔身上的裙子，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卢米安一直跑到学院区的服装店才买到的，和十三岁生日送她的那条裙子差不多的款式。
来特里尔一个多月了，这还是奥萝尔第一次出门。
“我还得买顶帽子。”走出金鸡旅店时，奥萝尔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嘟囔着说道。
少女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小巧精致的面容和盘起的长发诉说着灵秀和典雅，来自母亲家族的贵族血统令兄妹俩气质天成。一时间整条街都止住了呼吸，所有人静静目送着二人走过，连最无赖的恶棍都忘记了生成龌龊的念头。
卢米安在市场快速购买了常见的几种普通材料，奥萝尔则好奇地跟着东看西看。达列日的市场可没这繁荣，川流不息的人群如蚂蚁，一刻不停地搬运、交接，混乱中暗含的秩序令人头晕目眩。
两人离开市场，在市场大道路边登上雇佣马车，“去中心区。”卢米安递给车夫三费尔金，“慢慢走，我们想到处看看。”
“好嘞！慷慨的先生和美丽的夫人。愿太阳带给你们光明和温暖！”
听到“夫人”的奥萝尔凑到卢米安耳边悄悄地说，“我有那么老吗？”
“也许是太太们喜欢打扮得年轻吧。”面对送命题卢米安非常清醒。
“哼！如果我真的是李夫人，我肯定会打把伞。”少女转过头看街景，微风舞厅刚好从车旁倒退而过，卢米安把遮阳棚拉了起来。
不知道夏尔先生怎么样了。卢米安心想。
很快马车驶出房屋夹峙的街道，视野猛地变得宽广，阳光下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铺开在两人面前。
“请问英俊的先生，我们走左岸还是右岸？”车夫向左牵动马头，马车转上了沿河的临水道路。
“从小桥过河，我们去国家博物馆。”卢米安答到。
“你还挺熟的嘛。”奥萝尔笑道。
“美丽的夫人，您可别眨眼，这塞伦佐河两岸的风光可是独一处的！贝克兰德那种地方连我们的乡下都不如！”
“我们的家乡也有一条大河呢。”奥萝尔望着河面上缓缓前行的船只，“岸边也是建满了房子。”
“哦！那一会儿您再看看，和您的家乡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健谈的车夫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是一对度蜜月的新婚夫妇，来自艾茵河或者罗伊尔河地区——听口音应该是艾茵河流域。
很快河对岸出现了一片很大的帐篷区，远处似乎还有一些仓库样的建筑。
“嘿！先生女士快看，那就是整个北大陆最大的葡萄酒厂啦！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就是在这里酿造和出售的！”
接着他们前行的路旁建筑物忽然全部失踪，取而代之的是连绵几百米的森林和花园。
“这就是特里尔植物园啦！这里面种植着世界上能找到的所有植物！连南大陆的高原品种和北方粗佬们的冰雪植物都能看到！”
“哎呀接下来这片建筑是特里尔理工大学，那可是世界最顶尖的技术殿堂，当年‘蒸汽之子’罗塞尔大帝亲自给题写的校名！”
“罗塞尔办理工大学，还挺合适。”卢米安小声吐槽。
奥萝尔目光从风格严谨造型统一的学校建筑转到卢米安脸上，“你好像不怎么喜欢罗塞尔大帝？”
“呵！我可喜欢了！喜欢得简直视他为亲人！”
奥萝尔一脸不相信。
“快看啊二位尊贵的客人！河中央的就是圣母大教堂啦！”
随着车夫马鞭所指的方向，碧波荡漾的塞伦佐河被两座首尾相接的小岛一份二二，前方的岛上挤挤挨挨建满了房子。而斜后方缓缓出现的是一座尖顶高耸，巍峨壮观的哥特式建筑。
“传说在遥远的第四纪，七神教会联合修建了最早的教堂，但在漫长的岁月里众神互生龃龉，教堂也随之破败。一千多年前，茵蒂斯的建立者，索伦大帝重建了教堂，并俸永恒烈阳为护国国教。慈悲的神明不愿人们过度崇拜祂，因此教会奉神喻将天父大教堂改为圣母大教堂，侍奉的主神也从象征‘每个人的父亲’的永恒烈阳禅更为关爱世人的圣母。”车夫如数家珍地向两位介绍越发靠近并愈加雄伟的砖石建筑，“到了罗塞尔大帝执政后期，永恒烈阳教会和蒸汽教会共同主持大弥撒，将教堂内所有圣母神像都请去了教会总教堂。现在这里已经改成了教会学校，用于培养神职人员，但大家叫习惯了，也依旧称它为圣母大教堂。”
仰望着这座和地球上无论位置，外观都相差无几的建筑，卢米安百感交集。这个世界和地球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同。除去充满神秘和超自然力量的前四纪，从第五纪开始的历史在地球上大多能找到对应，而特里尔更是和地球上一座世界级大城市几乎一模一样。类似的，贝克兰德也和另一座城市极为相像。遗憾的是，分布于两大陆的卷毛狒狒研究会成员们却始终找不到和祖国对应的区域。
随着车身一转，卢米安的沉思被打断，马车已经驶上了名为“小桥”的小桥。身旁的奥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座雄伟的建筑，看着它的外观从浑圆到四方，从十字尖顶到双塔摩天。
“哥哥，我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我来过一样。”美丽的少女转过头来，身后教堂古老的墙壁衬托着兰苞初成的体态，仿佛从仙境瑶池中刚刚苏醒的神女。
“达列日也有这样的教堂吗？我记不太清了，或者你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卢米安有点心虚，不敢直视身边的佳人。
“是吗？”奥萝尔若有所思。
各怀心思间，马车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虽然现在的卢米安已经可以不借助材料，直接用灵力发动法术，但，灵性是有上限的，能用材料替代还是最优选择。
钱也是问题，这个月的稿费还没结算，工资也需要等到下周。得去问问怎么补开存款单啊，否则这些年攒下的三万费尔金可就喂了资本家了。
妹妹终于醒了，卢米安隔着大衣柜催她快去洗漱，“这个点没人和你抢了。”
“你帮我打水来嘛，哥～”奥萝尔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甜。
“越来越懒了！”嘴上说着，卢米安还是拿盆子去了公共盥洗室。
“动作快点，吃点面包，今天我们出去一趟。”卢米安把切好的面包和培根片、黄油、果酱放在桌上，从五斗柜取出一沓钞票。
“哇！我能出门了吗？好耶！”奥萝尔梳洗完毕，轻巧地坐上餐桌，很淑女地垫上餐布，取过一片面包，舀上一小勺黄油，大半勺果酱，小心翼翼地抹平，然后铺上一片培根，摆放好勺子之后才用右手托起自己的杰作，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
“哥哥，我们可以买点芝士吗？我不喜欢黄油。”
“可以，没问题。”
“耶！哥哥真好！”少女空着的左手高高举起，在空中快速摆动，“我们今天去哪呀？”
“首先去一下隔壁街的市场，然后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特里尔能去的地方可太多了。”
“嗯，我想想！”奥萝尔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双手撑着膝盖，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今天去博物馆可以嘛？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是说茵蒂斯国家博物馆吗？”
“对对！不过我更喜欢罗塞尔大帝起的名字，‘卢浮宫’！”
额……卢米安嘴角一阵抽动。
“我换衣服，等我一会！”奥萝尔小口小口快速吃掉早午餐，用小餐巾擦了擦嘴和手指，转回了衣柜后面。
卢米安收拾了桌子，出门清洗餐具。
等他回来时，奥萝尔换了一身清爽的半袖碎花连衣裙，胸口缀有装饰性的假对襟和纽扣。长长的头发扎成麻花辫盘在脑后，发髻上还插着一只花簪。
感谢罗塞尔的服装改革，让这个世界发展出了符合地球现代审美的服装，也让这个世界的姑娘们在束腰和繁复的带撑长裙外有了其他选择。当然这离不开蒸汽教会的大力支持，简洁而便于量产是工匠们永恒的追求之一。
“我自己做的，好看嘛？”奥萝尔扭着脖子，把头上的彩色布花展示给卢米安，正午阳光透过窗户，给少女的身体罩上一圈光晕。
“好看！非常好看！”卢米安真心夸赞。
“嘿嘿！我的手艺不错吧！”从科尔杜村逃出来时兄妹俩啥都没了，现在奥萝尔身上的裙子，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卢米安一直跑到学院区的服装店才买到的，和十三岁生日送她的那条裙子差不多的款式。
来特里尔一个多月了，这还是奥萝尔第一次出门。
“我还得买顶帽子。”走出金鸡旅店时，奥萝尔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嘟囔着说道。
少女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小巧精致的面容和盘起的长发诉说着灵秀和典雅，来自母亲家族的贵族血统令兄妹俩气质天成。一时间整条街都止住了呼吸，所有人静静目送着二人走过，连最无赖的恶棍都忘记了生成龌龊的念头。
卢米安在市场快速购买了常见的几种普通材料，奥萝尔则好奇地跟着东看西看。达列日的市场可没这繁荣，川流不息的人群如蚂蚁，一刻不停地搬运、交接，混乱中暗含的秩序令人头晕目眩。
两人离开市场，在市场大道路边登上雇佣马车，“去中心区。”卢米安递给车夫三费尔金，“慢慢走，我们想到处看看。”
“好嘞！慷慨的先生和美丽的夫人。愿太阳带给你们光明和温暖！”
听到“夫人”的奥萝尔凑到卢米安耳边悄悄地说，“我有那么老吗？”
“也许是太太们喜欢打扮得年轻吧。”面对送命题卢米安非常清醒。
“哼！如果我真的是李夫人，我肯定会打把伞。”少女转过头看街景，微风舞厅刚好从车旁倒退而过，卢米安把遮阳棚拉了起来。
不知道夏尔先生怎么样了。卢米安心想。
很快马车驶出房屋夹峙的街道，视野猛地变得宽广，阳光下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铺开在两人面前。
“请问英俊的先生，我们走左岸还是右岸？”车夫向左牵动马头，马车转上了沿河的临水道路。
“从小桥过河，我们去国家博物馆。”卢米安答到。
“你还挺熟的嘛。”奥萝尔笑道。
“美丽的夫人，您可别眨眼，这塞伦佐河两岸的风光可是独一处的！贝克兰德那种地方连我们的乡下都不如！”
“我们的家乡也有一条大河呢。”奥萝尔望着河面上缓缓前行的船只，“岸边也是建满了房子。”
“哦！那一会儿您再看看，和您的家乡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健谈的车夫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是一对度蜜月的新婚夫妇，来自艾茵河或者罗伊尔河地区——听口音应该是艾茵河流域。
很快河对岸出现了一片很大的帐篷区，远处似乎还有一些仓库样的建筑。
“嘿！先生女士快看，那就是整个北大陆最大的葡萄酒厂啦！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就是在这里酿造和出售的！”
接着他们前行的路旁建筑物忽然全部失踪，取而代之的是连绵几百米的森林和花园。
“这就是特里尔植物园啦！这里面种植着世界上能找到的所有植物！连南大陆的高原品种和北方粗佬们的冰雪植物都能看到！”
“哎呀接下来这片建筑是特里尔理工大学，那可是世界最顶尖的技术殿堂，当年‘蒸汽之子’罗塞尔大帝亲自给题写的校名！”
“罗塞尔办理工大学，还挺合适。”卢米安小声吐槽。
奥萝尔目光从风格严谨造型统一的学校建筑转到卢米安脸上，“你好像不怎么喜欢罗塞尔大帝？”
“呵！我可喜欢了！喜欢得简直视他为亲人！”
奥萝尔一脸不相信。
“快看啊二位尊贵的客人！河中央的就是圣母大教堂啦！”
随着车夫马鞭所指的方向，碧波荡漾的塞伦佐河被两座首尾相接的小岛一份二二，前方的岛上挤挤挨挨建满了房子。而斜后方缓缓出现的是一座尖顶高耸，巍峨壮观的哥特式建筑。
“传说在遥远的第四纪，七神教会联合修建了最早的教堂，但在漫长的岁月里众神互生龃龉，教堂也随之破败。一千多年前，茵蒂斯的建立者，索伦大帝重建了教堂，并俸永恒烈阳为护国国教。慈悲的神明不愿人们过度崇拜祂，因此教会奉神喻将天父大教堂改为圣母大教堂，侍奉的主神也从象征‘每个人的父亲’的永恒烈阳禅更为关爱世人的圣母。”车夫如数家珍地向两位介绍越发靠近并愈加雄伟的砖石建筑，“到了罗塞尔大帝执政后期，永恒烈阳教会和蒸汽教会共同主持大弥撒，将教堂内所有圣母神像都请去了教会总教堂。现在这里已经改成了教会学校，用于培养神职人员，但大家叫习惯了，也依旧称它为圣母大教堂。”
仰望着这座和地球上无论位置，外观都相差无几的建筑，卢米安百感交集。这个世界和地球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同。除去充满神秘和超自然力量的前四纪，从第五纪开始的历史在地球上大多能找到对应，而特里尔更是和地球上一座世界级大城市几乎一模一样。类似的，贝克兰德也和另一座城市极为相像。遗憾的是，分布于两大陆的卷毛狒狒研究会成员们却始终找不到和祖国对应的区域。
随着车身一转，卢米安的沉思被打断，马车已经驶上了名为“小桥”的小桥。身旁的奥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座雄伟的建筑，看着它的外观从浑圆到四方，从十字尖顶到双塔摩天。
“哥哥，我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我来过一样。”美丽的少女转过头来，身后教堂古老的墙壁衬托着兰苞初成的体态，仿佛从仙境瑶池中刚刚苏醒的神女。
“达列日也有这样的教堂吗？我记不太清了，或者你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卢米安有点心虚，不敢直视身边的佳人。
“是吗？”奥萝尔若有所思。
各怀心思间，马车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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