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晋升
卢米安瞳孔急剧收缩，扭头就向楼下跑。
老波比速度更快，几步赶上卢米安，胳膊一抡搂住了后者肩膀，“等等别急啊，先听我说说嘛。”
卢米安顺着老波比拉拢肩膀的动作，反身刺出手里的鱼刀。
大胡子邮差另一只手鬼魅地在卢米安手上一抹，下一秒刀居然进了老波比手里。
卢米安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挣脱老波比，连滚带爬下到楼梯拐角，戒备地看着这位健壮的老人。
老波比扶正了帽子，随手把刀丢在一边，双手张开举在身前，“哎呦，我跟你说话嘛，你最好听一听。”
卢米安努力平复心绪和体力，做好随时继续逃跑呼救的准备。
“你还有十分钟，两个赏金猎人正在赶来，”老波比望向窗口，“一个‘挑衅者’，一个‘偷盗者’。啧，有趣的组合。”
卢米安心思飞转，昨晚老波比引诱我去举报邪教徒，那么他和那些人应该不是一伙；如果他现在说的是真的，那应该是不希望我死或者落入其他势力手里。他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要我做什么？”卢米安试探地问道。
“好！这就好了嘛小家伙！”老波比依旧是过去亲切的语气，这更让人不寒而栗，“你的东西都在这，对付猎人要用馅井套陷阱，要用足够的诱饵。”
说着老波比从身后摸出昨晚偷走的那个麻布袋，丢给卢米安，“诱饵当然就是你啦。对付小偷自然是在他得手的时候，人赃并获，哈！”
这意思就是让我被他们抓走？卢米安捡起被丢到脚旁的袋子，打开简单查看，确实就是自己消失不见的各种材料。
好像还多了些东西？
“利用法阵和符咒边打边退，利用房屋地形设置陷阱？”卢米安决定相信言行诡异的老波比，毕竟就算没有赏金猎人来，他也能随时利用手里的东西逃跑。
“可以，真聪明！”老波比露出慈爱的笑容，“你对付‘挑衅者’就行了，‘偷盗者’交给我。记住无论他说什么都别理他。”
“好。”卢米安动起来。
首先在一楼楼梯口设置了报警法阵，楼梯转角设置了麻痹法阵，自己则躲在二楼，如果法阵奇效就用符咒攻击，否则躲进房间。
房间门上设置强化法阵防止破门，门口正天花板向下设置催眠法阵，如果对方在门口浪费时间就会逐渐被催眠。自己则从窗户翻入隔壁，伺机攻击或者逃往三楼，房间里再放几个攻击性的陷阱。
三楼是低矮的储物阁楼，空间矮小，只要有足够的符咒，对方很难从小小的入口攻入。而即使攻上三楼，四面开放的出口也将给入侵者带来全方位的打击。
而为了防止攻窗，卢米安在一楼外墙都设置了冰冻符咒，开启条件设置为人体接触。
做完准备工作，时间将将好十分钟。灵性消耗过多的卢米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痛。
“你的眼镜呢？”卢米安对准备翻窗出去的老波比说。
“哦，那个啊，过会再用。”老波比一只脚跨出窗外，“借来的东西得省着点，总归没自己的好嘛。”
装神弄鬼！
卢米安靠在二楼楼梯口闭目养神，很快两个非凡者进入了灵性感应范围。
两人应该是在外面观察了一阵，等人群散了才尝试接近。
“大白天的就来劫人，还有没有王法。”灵性感应中，外墙上的冰冻符咒已经被激发，过了一会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一楼客厅隐藏的法阵很快被破解，一个油滑的声音冲着二楼喊叫，“就这点本事吗？是男人就出来砍我！”
一向稳重的卢米安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只想狠狠地揍一顿这个难听声音的主人。幸亏老波比提醒了，入侵者有一位“猎人”途径序列八的“挑衅者”，否则自己恐怕反应过来之前就傻乎乎地跳出了。
见上面没动静，入侵者马上继续喊到，“会点法术了不起啊？不敢正面迎战的都是懦夫！”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猛地窜上楼梯，在拐弯处一手扶栏杆身体跃起，双脚连续踏墙，避开了地面上的法阵。
卢米安这才惊醒过来，翻滚着扑向房间。
穿斗篷的入侵者像燕子一样轻巧地落在二楼的楼梯口，却正好踩中第二个麻痹陷阱。
“风暴！”卢米安反手向斗篷人扔出一枚电击符咒，冲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楼梯口一阵电光炸开，斗篷人昏迷过去。
很快另一人也摸了上来，谨慎地试探了二楼地板之后才去查看队友。
“暗咒伤人！卑鄙无耻！”挑衅的话语中有了一丝急躁。
卢米安激发了门板上的强化法阵，又激发了房间内的隔音法阵，才轻手轻脚地爬出窗户，顺着二楼的外墙，爬进了隔壁房间。
疑似“挑衅者”的入侵者正在试图破门，被阵法强化的木门如岩石般坚固。
“小兔崽子，你无路可逃了！出来投降，我留你一条狗命！”入侵者取下了背在身后的双管猎枪，从胸前的子弹带中取出两枚硕大的子弹。弹头上刻画着奇怪的纹路。
入侵者装填好子弹，倒退几步，瞄准门板中心，“嘭！嘭！”连开两枪，接着迅速闪到一边重新装填。
卢米安手中扣着一枚禁锢符咒，从隔壁房间的门缝偷偷观察，等待机会。
入侵者不知不觉被天花板上的催眠法阵影响，动作已显迟钝。忽然他醒悟过来，从背包上取下一个外挂金属小瓶，打开盖子放在鼻下猛地嗅了一大口。很快入侵者打了个喷嚏，清醒多了。
催眠陷阱也没起到作用。
入侵者查看了门板破坏情况，应该是特殊的子弹发挥了作用，他抬脚狠狠地踹在门上，一次，两次，房门被踹开了！
入侵者谨慎地举起枪，从侧面观察了屋内，缓步探身入内。
卢米安趁入侵者半个身体还在门外的瞬间，猛地打开门，手中灌注灵性，高喊“禁锢！”丢出符咒。
入侵者听到开门声，身体立刻扑进屋内。符咒打了个空。
卢米安趁机冲上三楼，房间里枪声晚了一步响起，并没有击中他。
入侵者恼羞成怒地举着重新装填的猎枪走出房间，枪管稳稳地对着三楼。他一边移动，一边用余光观察是否还有其他陷阱，嘴里还不停挑衅，“挺会的啊？我看你就是临死的挣扎！”
卢米安躲在三层楼梯口背向的位置，三层没有内墙，整个楼梯口一览无余。他看到入侵者的脑袋出现在拐角处，等到对方转身的机会，直起身丢出一枚符咒，“冰冻！”
入侵者敏捷地闪身避过符咒，抬枪就是一发。
“嘭！”子弹打在卢米安头顶的房梁，木屑飞溅。
这时卢米安看见老波比忽然出现在二层楼梯入口，入侵者刚好背对着他。
老波比从制服前胸口袋里掏出一块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并给卢米安打了个起身的手势。
卢米安权衡了一瞬间，依言起身。
入侵者看见这个烦人的目标物似乎放弃了抵抗，狞笑着瞄准了他，手指搭上扳机。
卢米安的目光越过入侵者，只见老波比向身前的空气伸出右手，五指凭空一握。同时入侵者也扣下了扳机。
卢米安身体猛地后仰，心里骂道老东西你最好是比子弹快。
然而子弹并没有击中卢米安，也没有击中他身后的屋顶。
一个穿着破旧灰色长袍的怪人突兀地站在卢米安和入侵者之间。
这个怪人头发稀疏，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伤疤，破烂的袍子上斑斑点点遍布血迹。他面对着卢米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卢米安也吓了一跳，面前的怪人突然吐出大口鲜血，胸腹部的袍子迅速染上血红。很快怪人带着满眼不甘扑倒在地，露出身后依旧举着枪的入侵者。
入侵者先反应过来，立即重新装弹。卢米安则慢一步，取出一枚符咒喊出“黑夜！”丢向敌人。
这一回刚刚塞入子弹的入侵者被符咒命中，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卢米安瘫坐在地上，有种死里逃生的恍惚感，头脑嗡嗡间，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消失。
戴着单片眼镜的老波比绕过地上的两人，缓步走到卢米安身前。
诡异的邮差一手托着一只微光流转的手套，另一手在浑身是血的怪人身上一抹，手中多了一团微微颤动的肌肉状物。
“这是我的，”老波比动了动托着手套的手，“这是你的。”
“你说什么？”卢米安只觉得喉咙干得不行。
“非凡特性啊！你的魔药应该消化完了吧？”
卢米安这才察觉到，自己星灵体内两团星光之间最后一点界限已经完全消失，现在整个星灵体都呈现一种透彻的亮紫色。
“这个人是谁？他死了？另一个是谁的？那个‘偷盗者’吗？”卢米安艰难地问道。虽然上一世经历过不少生命的逝去，但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杀戮依旧让他生理不适。
“对啊！不然呢？”老波比把两件非凡特性放在地上，不知从哪又掏出之前那个麻布袋，从中一件一件地选出几种材料，又不知从哪弄出两个杯子，“我连辅助材料都给你带来了，要好好珍惜啊！”
他把那只手套放入杯中，又加入几种材料，很快这些东西在杯中化为幽暗的深蓝色液体。随即邮差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只见年近七十的老波比先是浑身抽动，随后皮肤剧烈波动，仿佛煮开的水面，而其人却闭着眼很享受的样子。几息之后，老波比重新睁开眼，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须发都重新染上了一些黑色。
“该你了！”老，或者说大波比很开心地把几样材料和杯子推向卢米安，“你最好快点，教会的小家伙马上要到了。”
卢米安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我……我不行……这……刚刚……他刚刚还是个活人啊！简直莫名其妙！波比大爷！你怎么变成这样！”
“大宝贝这又怎么了？非凡特性不就是这么来的？你这条途径的还能不知道？”大波比耸了耸肩，仿佛在看小孩子，“所以我说人类就是虚伪，做的是一套，嘴上还偏要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我也不能为了特性杀人啊！”
“又不是小露冕你杀的，刚刚你的魔药不也消化了吗，‘为所欲为，但勿伤害’对吧？你看又不是你伤害他的。”
“不！不！这不一样！生命如此宝贵怎么能这样弃如敝履！！”
“哎我说你，我有点不喜欢你了！”大波比双手交叉环抱，“还不是你们人类，控制不住欲望，想要这想要那，你说所有人都守规矩，都臣服在唯一真主脚下，哪会有这种事？无聊！”
“什么真主？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他人之上！更不能凌驾于生命之上！”
“……”大波比脸色沉了下来，“看在那位的面子上，我宽恕你这一次的无礼。”
“啊？”卢米安被大波比散发的气场震慑了。
“我再点你一句，只有你不再给他人带来伤害，你才能随心所欲；只有你不再需要外力相助，你才能超脱世外。”
铛……
犹如宁静清晨的钟声，卢米安只觉当头棒喝般惊醒了内心深处封存的记忆。
一瞬间，上一世的不甘、悔恨、愧疚、无助，转世后的恐惧、担忧、怀念、不舍，一齐涌上心头。
“不伤害他人，才能随心所欲……”
“不需求他人，才得自由之身……”
“为所欲为，但勿伤害！”
“呜呜……哇啊啊啊啊！！”
卢米安再也止不住眼泪，痛哭流涕。
大波比看眼前的年轻人终于真正理解了八字格言，缓慢地点点头，随后伸手一抓，扔在二楼的鱼刀落入手中。
“我也给你做个符咒，开启咒文是‘进取’。”大波比把鱼刀放在那团组织和一些材料中间，捏了捏单片眼镜，一阵白光闪过，地面上只剩下那把铮亮的鱼刀。“等你想好了，激发它，材料就会出现。”
卢米安呆呆地看着邮差拾起鱼刀，又转身扛起昏睡的入侵者。
“睡吧，我的好孩子。”大波比走下楼梯，反手甩上一个符咒，“绯红！”
卢米安再也支撑不住，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老波比速度更快，几步赶上卢米安，胳膊一抡搂住了后者肩膀，“等等别急啊，先听我说说嘛。”
卢米安顺着老波比拉拢肩膀的动作，反身刺出手里的鱼刀。
大胡子邮差另一只手鬼魅地在卢米安手上一抹，下一秒刀居然进了老波比手里。
卢米安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挣脱老波比，连滚带爬下到楼梯拐角，戒备地看着这位健壮的老人。
老波比扶正了帽子，随手把刀丢在一边，双手张开举在身前，“哎呦，我跟你说话嘛，你最好听一听。”
卢米安努力平复心绪和体力，做好随时继续逃跑呼救的准备。
“你还有十分钟，两个赏金猎人正在赶来，”老波比望向窗口，“一个‘挑衅者’，一个‘偷盗者’。啧，有趣的组合。”
卢米安心思飞转，昨晚老波比引诱我去举报邪教徒，那么他和那些人应该不是一伙；如果他现在说的是真的，那应该是不希望我死或者落入其他势力手里。他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要我做什么？”卢米安试探地问道。
“好！这就好了嘛小家伙！”老波比依旧是过去亲切的语气，这更让人不寒而栗，“你的东西都在这，对付猎人要用馅井套陷阱，要用足够的诱饵。”
说着老波比从身后摸出昨晚偷走的那个麻布袋，丢给卢米安，“诱饵当然就是你啦。对付小偷自然是在他得手的时候，人赃并获，哈！”
这意思就是让我被他们抓走？卢米安捡起被丢到脚旁的袋子，打开简单查看，确实就是自己消失不见的各种材料。
好像还多了些东西？
“利用法阵和符咒边打边退，利用房屋地形设置陷阱？”卢米安决定相信言行诡异的老波比，毕竟就算没有赏金猎人来，他也能随时利用手里的东西逃跑。
“可以，真聪明！”老波比露出慈爱的笑容，“你对付‘挑衅者’就行了，‘偷盗者’交给我。记住无论他说什么都别理他。”
“好。”卢米安动起来。
首先在一楼楼梯口设置了报警法阵，楼梯转角设置了麻痹法阵，自己则躲在二楼，如果法阵奇效就用符咒攻击，否则躲进房间。
房间门上设置强化法阵防止破门，门口正天花板向下设置催眠法阵，如果对方在门口浪费时间就会逐渐被催眠。自己则从窗户翻入隔壁，伺机攻击或者逃往三楼，房间里再放几个攻击性的陷阱。
三楼是低矮的储物阁楼，空间矮小，只要有足够的符咒，对方很难从小小的入口攻入。而即使攻上三楼，四面开放的出口也将给入侵者带来全方位的打击。
而为了防止攻窗，卢米安在一楼外墙都设置了冰冻符咒，开启条件设置为人体接触。
做完准备工作，时间将将好十分钟。灵性消耗过多的卢米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痛。
“你的眼镜呢？”卢米安对准备翻窗出去的老波比说。
“哦，那个啊，过会再用。”老波比一只脚跨出窗外，“借来的东西得省着点，总归没自己的好嘛。”
装神弄鬼！
卢米安靠在二楼楼梯口闭目养神，很快两个非凡者进入了灵性感应范围。
两人应该是在外面观察了一阵，等人群散了才尝试接近。
“大白天的就来劫人，还有没有王法。”灵性感应中，外墙上的冰冻符咒已经被激发，过了一会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一楼客厅隐藏的法阵很快被破解，一个油滑的声音冲着二楼喊叫，“就这点本事吗？是男人就出来砍我！”
一向稳重的卢米安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只想狠狠地揍一顿这个难听声音的主人。幸亏老波比提醒了，入侵者有一位“猎人”途径序列八的“挑衅者”，否则自己恐怕反应过来之前就傻乎乎地跳出了。
见上面没动静，入侵者马上继续喊到，“会点法术了不起啊？不敢正面迎战的都是懦夫！”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猛地窜上楼梯，在拐弯处一手扶栏杆身体跃起，双脚连续踏墙，避开了地面上的法阵。
卢米安这才惊醒过来，翻滚着扑向房间。
穿斗篷的入侵者像燕子一样轻巧地落在二楼的楼梯口，却正好踩中第二个麻痹陷阱。
“风暴！”卢米安反手向斗篷人扔出一枚电击符咒，冲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楼梯口一阵电光炸开，斗篷人昏迷过去。
很快另一人也摸了上来，谨慎地试探了二楼地板之后才去查看队友。
“暗咒伤人！卑鄙无耻！”挑衅的话语中有了一丝急躁。
卢米安激发了门板上的强化法阵，又激发了房间内的隔音法阵，才轻手轻脚地爬出窗户，顺着二楼的外墙，爬进了隔壁房间。
疑似“挑衅者”的入侵者正在试图破门，被阵法强化的木门如岩石般坚固。
“小兔崽子，你无路可逃了！出来投降，我留你一条狗命！”入侵者取下了背在身后的双管猎枪，从胸前的子弹带中取出两枚硕大的子弹。弹头上刻画着奇怪的纹路。
入侵者装填好子弹，倒退几步，瞄准门板中心，“嘭！嘭！”连开两枪，接着迅速闪到一边重新装填。
卢米安手中扣着一枚禁锢符咒，从隔壁房间的门缝偷偷观察，等待机会。
入侵者不知不觉被天花板上的催眠法阵影响，动作已显迟钝。忽然他醒悟过来，从背包上取下一个外挂金属小瓶，打开盖子放在鼻下猛地嗅了一大口。很快入侵者打了个喷嚏，清醒多了。
催眠陷阱也没起到作用。
入侵者查看了门板破坏情况，应该是特殊的子弹发挥了作用，他抬脚狠狠地踹在门上，一次，两次，房门被踹开了！
入侵者谨慎地举起枪，从侧面观察了屋内，缓步探身入内。
卢米安趁入侵者半个身体还在门外的瞬间，猛地打开门，手中灌注灵性，高喊“禁锢！”丢出符咒。
入侵者听到开门声，身体立刻扑进屋内。符咒打了个空。
卢米安趁机冲上三楼，房间里枪声晚了一步响起，并没有击中他。
入侵者恼羞成怒地举着重新装填的猎枪走出房间，枪管稳稳地对着三楼。他一边移动，一边用余光观察是否还有其他陷阱，嘴里还不停挑衅，“挺会的啊？我看你就是临死的挣扎！”
卢米安躲在三层楼梯口背向的位置，三层没有内墙，整个楼梯口一览无余。他看到入侵者的脑袋出现在拐角处，等到对方转身的机会，直起身丢出一枚符咒，“冰冻！”
入侵者敏捷地闪身避过符咒，抬枪就是一发。
“嘭！”子弹打在卢米安头顶的房梁，木屑飞溅。
这时卢米安看见老波比忽然出现在二层楼梯入口，入侵者刚好背对着他。
老波比从制服前胸口袋里掏出一块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并给卢米安打了个起身的手势。
卢米安权衡了一瞬间，依言起身。
入侵者看见这个烦人的目标物似乎放弃了抵抗，狞笑着瞄准了他，手指搭上扳机。
卢米安的目光越过入侵者，只见老波比向身前的空气伸出右手，五指凭空一握。同时入侵者也扣下了扳机。
卢米安身体猛地后仰，心里骂道老东西你最好是比子弹快。
然而子弹并没有击中卢米安，也没有击中他身后的屋顶。
一个穿着破旧灰色长袍的怪人突兀地站在卢米安和入侵者之间。
这个怪人头发稀疏，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伤疤，破烂的袍子上斑斑点点遍布血迹。他面对着卢米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卢米安也吓了一跳，面前的怪人突然吐出大口鲜血，胸腹部的袍子迅速染上血红。很快怪人带着满眼不甘扑倒在地，露出身后依旧举着枪的入侵者。
入侵者先反应过来，立即重新装弹。卢米安则慢一步，取出一枚符咒喊出“黑夜！”丢向敌人。
这一回刚刚塞入子弹的入侵者被符咒命中，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卢米安瘫坐在地上，有种死里逃生的恍惚感，头脑嗡嗡间，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消失。
戴着单片眼镜的老波比绕过地上的两人，缓步走到卢米安身前。
诡异的邮差一手托着一只微光流转的手套，另一手在浑身是血的怪人身上一抹，手中多了一团微微颤动的肌肉状物。
“这是我的，”老波比动了动托着手套的手，“这是你的。”
“你说什么？”卢米安只觉得喉咙干得不行。
“非凡特性啊！你的魔药应该消化完了吧？”
卢米安这才察觉到，自己星灵体内两团星光之间最后一点界限已经完全消失，现在整个星灵体都呈现一种透彻的亮紫色。
“这个人是谁？他死了？另一个是谁的？那个‘偷盗者’吗？”卢米安艰难地问道。虽然上一世经历过不少生命的逝去，但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杀戮依旧让他生理不适。
“对啊！不然呢？”老波比把两件非凡特性放在地上，不知从哪又掏出之前那个麻布袋，从中一件一件地选出几种材料，又不知从哪弄出两个杯子，“我连辅助材料都给你带来了，要好好珍惜啊！”
他把那只手套放入杯中，又加入几种材料，很快这些东西在杯中化为幽暗的深蓝色液体。随即邮差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只见年近七十的老波比先是浑身抽动，随后皮肤剧烈波动，仿佛煮开的水面，而其人却闭着眼很享受的样子。几息之后，老波比重新睁开眼，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须发都重新染上了一些黑色。
“该你了！”老，或者说大波比很开心地把几样材料和杯子推向卢米安，“你最好快点，教会的小家伙马上要到了。”
卢米安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我……我不行……这……刚刚……他刚刚还是个活人啊！简直莫名其妙！波比大爷！你怎么变成这样！”
“大宝贝这又怎么了？非凡特性不就是这么来的？你这条途径的还能不知道？”大波比耸了耸肩，仿佛在看小孩子，“所以我说人类就是虚伪，做的是一套，嘴上还偏要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我也不能为了特性杀人啊！”
“又不是小露冕你杀的，刚刚你的魔药不也消化了吗，‘为所欲为，但勿伤害’对吧？你看又不是你伤害他的。”
“不！不！这不一样！生命如此宝贵怎么能这样弃如敝履！！”
“哎我说你，我有点不喜欢你了！”大波比双手交叉环抱，“还不是你们人类，控制不住欲望，想要这想要那，你说所有人都守规矩，都臣服在唯一真主脚下，哪会有这种事？无聊！”
“什么真主？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他人之上！更不能凌驾于生命之上！”
“……”大波比脸色沉了下来，“看在那位的面子上，我宽恕你这一次的无礼。”
“啊？”卢米安被大波比散发的气场震慑了。
“我再点你一句，只有你不再给他人带来伤害，你才能随心所欲；只有你不再需要外力相助，你才能超脱世外。”
铛……
犹如宁静清晨的钟声，卢米安只觉当头棒喝般惊醒了内心深处封存的记忆。
一瞬间，上一世的不甘、悔恨、愧疚、无助，转世后的恐惧、担忧、怀念、不舍，一齐涌上心头。
“不伤害他人，才能随心所欲……”
“不需求他人，才得自由之身……”
“为所欲为，但勿伤害！”
“呜呜……哇啊啊啊啊！！”
卢米安再也止不住眼泪，痛哭流涕。
大波比看眼前的年轻人终于真正理解了八字格言，缓慢地点点头，随后伸手一抓，扔在二楼的鱼刀落入手中。
“我也给你做个符咒，开启咒文是‘进取’。”大波比把鱼刀放在那团组织和一些材料中间，捏了捏单片眼镜，一阵白光闪过，地面上只剩下那把铮亮的鱼刀。“等你想好了，激发它，材料就会出现。”
卢米安呆呆地看着邮差拾起鱼刀，又转身扛起昏睡的入侵者。
“睡吧，我的好孩子。”大波比走下楼梯，反手甩上一个符咒，“绯红！”
卢米安再也支撑不住，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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