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学院都市
“醒醒！快醒醒！”
卢米安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就像学生时代昏昏欲睡的下午，终于支撑不住趴在课桌上。
“嘿！西格雷托！快起来！”
卢米安睁开了眼，自己确实坐在一间房间里，但是桌子凳子都是石制的，边缘还雕刻着类似罗马柱式的花纹。
站在自己对面呼喊自己的是一位黑色卷发，深黑眼眸，高鼻深目，小麦肤色的年轻人。他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快！快！莫斯城的法师们已经来了！”
莫斯城？卢米安琢磨着这个陌生的名词，四下打量这古希腊风格的教室，许多身披单肩白袍的年轻人正收拾东西，动作快的已经飞奔出门。
不对！我应该是在特里尔的植物园里！我刚刚服下了“卷轴教授”的魔药！我又穿越了？
“已经到了？那咱们快去！”自己的身体开口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身体自己动了？我好像控制不了这具身体，那是个梦境？还是幻术？奥萝尔呢？夏尔他们呢？
带着一连串疑问，卢米安随着这具名为“西格雷托”的身体开始移动，他和叫醒他的人一起，跟着一大群兴奋的年轻人，在巨石砌成的建筑群中穿梭。
人流一路上行，登上一段长长的台阶之后，一座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山顶广场出现在卢米安面前。广场正中，一座恢宏雄伟的神殿巍巍伫立。神殿正面是八根巨大石柱支撑的宽大长廊，内圈则是同样粗大的石柱；屋顶呈缓坡三角形，屋檐下雕刻着精美的塑像，有巨龙，有八腿巨狼，也有巨人和精灵等。整座神殿比例协调，外形极为美观，在深邃的天空背景中仿佛天上降下的神迹。
啥玩意？帕特农神庙？真是古希腊？卢米安一边想着，他附身的身体一路奔跑进入了神殿内。
经过几道转弯，登上数道楼梯，他们终于坐在了七八米高的看台上。看台下是长方形大厅，大约有室内篮球场那么大。大厅中央是一座人型塑像，它刻画的人物张开双臂，头戴九重冠冕，身穿长袍，双目微微向上看向无穷远方。张开的双手一手执玲珑宝塔，一手持荆棘十字架，整个身体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大厅。
一圈圈石凳围绕着塑像，以大厅短轴为中心对称分布。人像面对的一方坐满了穿白袍的人，人像背面则是穿黑袍的队伍，只坐了前几排。
“快看！那个！莫斯城的大长老！”身旁的伙伴指着黑袍队伍中央端坐的光头老者。
大厅外围和看台上的位置渐渐坐满了人，其中大多是穿白袍的人。从西格雷托记忆中卢米安找到这座城市的名称“吉布拉提”，这是一座海边城市，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帕尔珀”依山而建，有独立的城墙，是黑暗年代人类抵抗海洋怪物的要塞，现在变为学院、神殿聚集区和城市集会场所；外城“珀利”则是伟大的太阳神击退邪恶怪物，人类重新走入文明社会后扩建的新城区，主要有贵族庄园，市民居住生活区，工厂市集等，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港口。
在吉布拉提东南方，还有一座名为“莫斯”的古城。在黑暗年代两座城市互为犄角，相守相望，共同抵御怪物们的入侵。而现在，因为道路和海运条件更好，吉布拉提发展成为附近最大的城市，而莫斯则日渐衰退，现在仅剩下一些修道院，供醉心于某些研究的人清修。
两座城市之间是一座巨大的圆锥形山峰，传说恶魔曾从山腹中钻出，为祸人间。但其他所有传说中怪物都是从海里来的。
现在他们所处的太阳神殿就是内城的中心，整座内城都建筑在卫士山上，外城则围绕内城，重心偏向沿海的一侧。
每隔三年的秋天，莫斯城各个学派都会组织人员，赶到吉布拉提，和这里的学者们进行为期一周的辩论。长久以来，辩论的主题都没有变过:
数和术，孰为本源？
吉布拉提的学者们认为，术为世界的基础。所有事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律，运用规律制作物品以发挥自然之力是掌控世界的方法。其领头者是伏甘诺学派掌门人、工匠协会的会长菲托斯。
而莫斯的修士们则认为，数才是万物之源。一切都是数，万物都可以用数表示，数的变化产生了世界上所有事物，找到那个最初的数就能完全掌控世界。其魁首为伊利休神殿的主祭米利都。
大厅中央的侧门走入几位武士打扮的中年男性，领头一人面容方正，身躯孔武有力，穿着短打白衬衣，外面束着皮革甲胄，胸口以上裹覆者血红色长袍，长袍在身后几乎拖地。
“喂！你爸！看呐！”西格雷托的同伴又指着走入会场，站在神像正前方的男人，“奥克托执政官！啊啊！”
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高峰，所有穿白袍的人都起身欢呼。
“托勒密，安静点！”西格雷托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目光却也移向了会场中央。除了吉布拉提最强大的战士、执政官奥克托，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安东尼。
奥克托执政官压下双手，会场很快安静下来。
“感谢太阳神！为我们带来丰收和安全！”
“感谢太阳神！”全场一齐赞颂道，包括远道而来的黑袍人众。
“三年之期已至，让我们欢迎来自莫斯的客人！”
“吼！！”白色的海洋发出吼声，仿佛置身战场。黑袍人齐齐鞠躬致谢。
“今年我们一定会胜！”托勒密又开始说话，场中的执政官很快结束了简短的开幕词，退到侧面的坐席。白色坐席这边走上一位年轻人，站在神像侧面，双方都能看到的位置。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一个三角形的构件，无论如何施压，都无法动摇它的结构！”年轻人声音洪亮，随着他的话语，一片濛濛青光浮现在他身后。一个三角形的符号凝聚而出，“两个三角形可以组成四边形，三个三角形可以组成五边形，三角形即是工匠世界最基础的元素！”
青光构成的三角形不断分裂增殖，产生了无数形状各异的图形，图形又互相拼合，组成各种生物或物品。全场再次爆发出欢呼声。
吉布拉提是当今最大的手工业城市，有着丰富而完备的制造体系，同时也诞生了紧密而高效的行会体系。所有行会一齐组成的工匠协会更是吉布拉提人心中最伟大的组织。
而工匠协会的会徽就是由纺锤、锻锤和马鞭组成的等边三角形。
西格雷托所在的学院区更是和工匠协会关系紧密。
这时黑袍队伍中走出一位戴着兜帽，看不出年龄的人，他走到神像的另一侧，张开双臂，一缕紫色光芒从他胸口射向空中。
“‘1’为本源，‘2’为太阳神，‘3’为灵性。三可生万物！”
三个数字依次出现在紫色光幕上，组成一个倒置的正三角形，它们又分出许多123，两两组合再组合，光幕上的数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令人炫目的一片纯白。
“喔——”白色坐席这边稀稀拉拉有几人发出惊叹，但立刻或自己或被其他人捂住了嘴巴。
“说的不错啊！”西格雷托略为大声地自言自语。周边的几位立刻投来敌视的目光，但看清这位是执政官的小儿子后，又一脸鄙夷地转回了头。
“切！”叛逆的执政官之子满不在乎，他环视四周，发现角落里一个体型消瘦面色苍白的小子依旧看着他，直到发现他看过去才赶忙移开目光，“喂，那是谁？没见过啊？”
“好像是上周才入学的新生，听说是北边来的，那啥联合王国的。”托勒密看了看回答道。
“北方佬，看着就滑稽！”西格雷托不屑一顾。实际上他并没有见过几个北方佬，相关传闻都是从跟随行商队伍的二哥那听来的。
“哎哎！菲托斯主祭在看我们这边！”托勒密扯着西格雷托的胳膊，赶紧坐直了身体。
西格雷托定睛一看，一众带兜帽的黑袍人中间，那位露出光头的老者正面向这边。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灵性中响起，“哪里不错啦？你说说看？”
西格雷托一惊，立马也端正坐姿。虽然两座城市实力已相差悬殊，但古老年代的约定依旧有效，两座城市的身份、地位是互相承认的。对方的主祭在级别上等同于他这边的执政官加工匠协会会长。
他不敢怠慢，立即在灵性中回答，“尊敬的主祭大人，世界源于最初的那位造物主，伟大的太阳神是祂在人间的代理者，每个智慧生物内心的灵都是最初那位的一部分。而我认为，术和数是世界的两面，正如硬币或者日夜。数追逐本源，术则是本源的外显。”
“呵，确实不错！”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赞扬。西格雷托偷偷看了一眼，主祭已经看向了别处。
西格雷托舒了一口气，除了面对父亲，这是他人生最紧张的一次。
卢米安同样异常紧张，因为他除了听见两人的对话，还有另一个声音直接击中他的灵性。
“找到你了！”
卢米安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就像学生时代昏昏欲睡的下午，终于支撑不住趴在课桌上。
“嘿！西格雷托！快起来！”
卢米安睁开了眼，自己确实坐在一间房间里，但是桌子凳子都是石制的，边缘还雕刻着类似罗马柱式的花纹。
站在自己对面呼喊自己的是一位黑色卷发，深黑眼眸，高鼻深目，小麦肤色的年轻人。他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快！快！莫斯城的法师们已经来了！”
莫斯城？卢米安琢磨着这个陌生的名词，四下打量这古希腊风格的教室，许多身披单肩白袍的年轻人正收拾东西，动作快的已经飞奔出门。
不对！我应该是在特里尔的植物园里！我刚刚服下了“卷轴教授”的魔药！我又穿越了？
“已经到了？那咱们快去！”自己的身体开口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身体自己动了？我好像控制不了这具身体，那是个梦境？还是幻术？奥萝尔呢？夏尔他们呢？
带着一连串疑问，卢米安随着这具名为“西格雷托”的身体开始移动，他和叫醒他的人一起，跟着一大群兴奋的年轻人，在巨石砌成的建筑群中穿梭。
人流一路上行，登上一段长长的台阶之后，一座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山顶广场出现在卢米安面前。广场正中，一座恢宏雄伟的神殿巍巍伫立。神殿正面是八根巨大石柱支撑的宽大长廊，内圈则是同样粗大的石柱；屋顶呈缓坡三角形，屋檐下雕刻着精美的塑像，有巨龙，有八腿巨狼，也有巨人和精灵等。整座神殿比例协调，外形极为美观，在深邃的天空背景中仿佛天上降下的神迹。
啥玩意？帕特农神庙？真是古希腊？卢米安一边想着，他附身的身体一路奔跑进入了神殿内。
经过几道转弯，登上数道楼梯，他们终于坐在了七八米高的看台上。看台下是长方形大厅，大约有室内篮球场那么大。大厅中央是一座人型塑像，它刻画的人物张开双臂，头戴九重冠冕，身穿长袍，双目微微向上看向无穷远方。张开的双手一手执玲珑宝塔，一手持荆棘十字架，整个身体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大厅。
一圈圈石凳围绕着塑像，以大厅短轴为中心对称分布。人像面对的一方坐满了穿白袍的人，人像背面则是穿黑袍的队伍，只坐了前几排。
“快看！那个！莫斯城的大长老！”身旁的伙伴指着黑袍队伍中央端坐的光头老者。
大厅外围和看台上的位置渐渐坐满了人，其中大多是穿白袍的人。从西格雷托记忆中卢米安找到这座城市的名称“吉布拉提”，这是一座海边城市，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帕尔珀”依山而建，有独立的城墙，是黑暗年代人类抵抗海洋怪物的要塞，现在变为学院、神殿聚集区和城市集会场所；外城“珀利”则是伟大的太阳神击退邪恶怪物，人类重新走入文明社会后扩建的新城区，主要有贵族庄园，市民居住生活区，工厂市集等，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港口。
在吉布拉提东南方，还有一座名为“莫斯”的古城。在黑暗年代两座城市互为犄角，相守相望，共同抵御怪物们的入侵。而现在，因为道路和海运条件更好，吉布拉提发展成为附近最大的城市，而莫斯则日渐衰退，现在仅剩下一些修道院，供醉心于某些研究的人清修。
两座城市之间是一座巨大的圆锥形山峰，传说恶魔曾从山腹中钻出，为祸人间。但其他所有传说中怪物都是从海里来的。
现在他们所处的太阳神殿就是内城的中心，整座内城都建筑在卫士山上，外城则围绕内城，重心偏向沿海的一侧。
每隔三年的秋天，莫斯城各个学派都会组织人员，赶到吉布拉提，和这里的学者们进行为期一周的辩论。长久以来，辩论的主题都没有变过:
数和术，孰为本源？
吉布拉提的学者们认为，术为世界的基础。所有事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律，运用规律制作物品以发挥自然之力是掌控世界的方法。其领头者是伏甘诺学派掌门人、工匠协会的会长菲托斯。
而莫斯的修士们则认为，数才是万物之源。一切都是数，万物都可以用数表示，数的变化产生了世界上所有事物，找到那个最初的数就能完全掌控世界。其魁首为伊利休神殿的主祭米利都。
大厅中央的侧门走入几位武士打扮的中年男性，领头一人面容方正，身躯孔武有力，穿着短打白衬衣，外面束着皮革甲胄，胸口以上裹覆者血红色长袍，长袍在身后几乎拖地。
“喂！你爸！看呐！”西格雷托的同伴又指着走入会场，站在神像正前方的男人，“奥克托执政官！啊啊！”
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高峰，所有穿白袍的人都起身欢呼。
“托勒密，安静点！”西格雷托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目光却也移向了会场中央。除了吉布拉提最强大的战士、执政官奥克托，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安东尼。
奥克托执政官压下双手，会场很快安静下来。
“感谢太阳神！为我们带来丰收和安全！”
“感谢太阳神！”全场一齐赞颂道，包括远道而来的黑袍人众。
“三年之期已至，让我们欢迎来自莫斯的客人！”
“吼！！”白色的海洋发出吼声，仿佛置身战场。黑袍人齐齐鞠躬致谢。
“今年我们一定会胜！”托勒密又开始说话，场中的执政官很快结束了简短的开幕词，退到侧面的坐席。白色坐席这边走上一位年轻人，站在神像侧面，双方都能看到的位置。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一个三角形的构件，无论如何施压，都无法动摇它的结构！”年轻人声音洪亮，随着他的话语，一片濛濛青光浮现在他身后。一个三角形的符号凝聚而出，“两个三角形可以组成四边形，三个三角形可以组成五边形，三角形即是工匠世界最基础的元素！”
青光构成的三角形不断分裂增殖，产生了无数形状各异的图形，图形又互相拼合，组成各种生物或物品。全场再次爆发出欢呼声。
吉布拉提是当今最大的手工业城市，有着丰富而完备的制造体系，同时也诞生了紧密而高效的行会体系。所有行会一齐组成的工匠协会更是吉布拉提人心中最伟大的组织。
而工匠协会的会徽就是由纺锤、锻锤和马鞭组成的等边三角形。
西格雷托所在的学院区更是和工匠协会关系紧密。
这时黑袍队伍中走出一位戴着兜帽，看不出年龄的人，他走到神像的另一侧，张开双臂，一缕紫色光芒从他胸口射向空中。
“‘1’为本源，‘2’为太阳神，‘3’为灵性。三可生万物！”
三个数字依次出现在紫色光幕上，组成一个倒置的正三角形，它们又分出许多123，两两组合再组合，光幕上的数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令人炫目的一片纯白。
“喔——”白色坐席这边稀稀拉拉有几人发出惊叹，但立刻或自己或被其他人捂住了嘴巴。
“说的不错啊！”西格雷托略为大声地自言自语。周边的几位立刻投来敌视的目光，但看清这位是执政官的小儿子后，又一脸鄙夷地转回了头。
“切！”叛逆的执政官之子满不在乎，他环视四周，发现角落里一个体型消瘦面色苍白的小子依旧看着他，直到发现他看过去才赶忙移开目光，“喂，那是谁？没见过啊？”
“好像是上周才入学的新生，听说是北边来的，那啥联合王国的。”托勒密看了看回答道。
“北方佬，看着就滑稽！”西格雷托不屑一顾。实际上他并没有见过几个北方佬，相关传闻都是从跟随行商队伍的二哥那听来的。
“哎哎！菲托斯主祭在看我们这边！”托勒密扯着西格雷托的胳膊，赶紧坐直了身体。
西格雷托定睛一看，一众带兜帽的黑袍人中间，那位露出光头的老者正面向这边。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灵性中响起，“哪里不错啦？你说说看？”
西格雷托一惊，立马也端正坐姿。虽然两座城市实力已相差悬殊，但古老年代的约定依旧有效，两座城市的身份、地位是互相承认的。对方的主祭在级别上等同于他这边的执政官加工匠协会会长。
他不敢怠慢，立即在灵性中回答，“尊敬的主祭大人，世界源于最初的那位造物主，伟大的太阳神是祂在人间的代理者，每个智慧生物内心的灵都是最初那位的一部分。而我认为，术和数是世界的两面，正如硬币或者日夜。数追逐本源，术则是本源的外显。”
“呵，确实不错！”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赞扬。西格雷托偷偷看了一眼，主祭已经看向了别处。
西格雷托舒了一口气，除了面对父亲，这是他人生最紧张的一次。
卢米安同样异常紧张，因为他除了听见两人的对话，还有另一个声音直接击中他的灵性。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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