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回归的夏尔
稍作休息之后，下午卢米安又来到布朗热公司摸鱼。今天是周一，他和房东约好了交易剩下的房子。
这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人休息啊！卢米安瘫倒在沙发椅里，桌子上堆放着大量报纸，上面无一例外地将老鸽笼剧场发生的“地下空洞塌陷”事件当做头条。除了《特里尔日报》，它的头条是《达列日的南瓜有马车轮那么大！》。
咚咚咚……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楼下的前台，安妮小姐的声音传了进来，“李先生，有位……”
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嘭地一声被推开了，安妮怯生生地躲在一边。
一位身上挂满宝石饰品，拥有一头火红油亮头发的年轻人自顾自走进来。
“王子殿下！”卢米安站起身，向门外的安妮比了个“没事”的手势，迎向一脸不开心的查理王子。
“哼！什么王子！明天我就宣布放弃王室身份！”查理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双臂搭在靠背上。他扭了扭身子，似乎感觉还不错，“马修还挺会享受，比我房里那个舒服。”
“我一会安排给您发货。”卢米安走过去关上门，以免某些口无遮拦的王子被人听去话根。
“唔……也好！”查理给一打岔，气居然消了。
卢米安给查理倒了一杯布朗热庄园自产的葡萄酒，等待这位王子殿下自陈来意。
“酒也不错。”查理点着头说道。又喝了一口，他才放下酒杯，长长吐了口气，“真是扫兴！今年的秋猎才刚开始，就碰上什么塌陷事件。老爷子非要我回来，我回来能干嘛呢？让我姐回来不就够了？”
卢米安安静地听着，心想“圣灵天使”应该做了反占卜，不至于查到他头上来吧。
“嗨！扫兴！”查理用力拍着大腿，“上次跟你说的，你家的爵位，你猜怎么着？”
查理又喝了一口，卢米安及时给他再续上半杯。
“谢谢。”查理说道，“我跟老爷子说，我有个朋友，爵位丢了，能不能给补上。他说，你去找纹章院。等我找到纹章官，那个眼睛都快瞎了的老头，他跟我说，封爵需要至少两千五百公亩的土地。”
“我说，你家的土地被收回去了，还给你就是了，老东西说，归还没收的土地必须由男爵本人来领。”查理越说越气，“这不就是在踢足球嘛？”
卢米安听明白了，那位纹章官就是在绕弯子。没有国王本人的命令，他可不敢随便答复王子的要求。
而“踢足球”的说法很明显就是罗塞尔的遗泽了。
气愤的王子又骂了一阵，卢米安嗯嗯啊啊地听了一阵。什么他姐姐在王室里一手遮天啦，什么老国王只顾玩乐啥也不管啦，随便哪一条放出去都是大不敬的罪过，但奇怪的是似乎这些事在特里尔谁都知道，甚至卢米安还听过更离谱的版本。
比如老国王被女巫夺了魂，女巫假扮成王女把持朝政；女巫就是六年前贝克兰德大雾霾的元凶，祸害了鲁恩现在又来祸害茵蒂斯；索伦唯一的希望就是不受宠的王子，等等。
查理王子终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黄金怀表，“你是个好人。”他一边用手梳理头发，一边走向门口，“你跟那些浑身臭气的马屁精不一样。”
卢米安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按在门把上，等着王子说完。
“我去找于格了，他上次问我，有没有兴趣用手里的土地入股，给他们做农场。”王子理好了头发，隐隐透着红色的眼睛看着卢米安，“你和马修都小心点，他没那么大度。”
“遵命，王子殿下。”卢米安打开门，陪着查理下楼。楼下的路边，停着一辆外饰豪华，但没有任何徽记的四轮马车。
卢米安把手里提着的礼品交给车夫，又单独塞给他一个小包裹。车夫礼貌地向他脱帽回礼。
看着精美的马车缓缓消失在远处的街角，安妮小姐从楼梯上探出头来，“哎！秘书先生！那真的是王子殿下吗？”
“是的，是查理王子。”卢米安返身上楼，“他来找老板，话说最近你见过老板吗？”
“天呐我居然和王子殿下说话了！哦你说老板啊？没有，好几天没见到了。”安妮小姐非常兴奋，这和平时冷静干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是常有的事，老板有他的事要做呢！”
回到助理秘书办公室，卢米安写了申请，总经理财务外联一溜章盖下去，最后拿给二楼的办事员，让他们给王子置办布朗热式新家装。马修虽然对上层交际并不热衷，但不代表他的公司没有外联班子。
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卢米安赶紧去银行取了现金，回到学院街，在自己家底层的酒吧见到了房东。
这位老态初显的中年人带着一个皮箱，套着厚厚的外套，正和奥萝尔聊着天。
“您这是要出远门吗？”清点现金，签过合同之后，卢米安询问面露期待的房东先生。
“没错，我一会就要赶火车，坐今天最后一班车走。”房东打开外套，露出里面的花衬衫，“我要回南方了。”
“祝您旅途愉快！”奥萝尔说，“您别忘了给我们寄工艺品哦！”
“当然，美丽的小姐！”房东很是开心，“我们海岸省的手工艺品是全天下最好的！”
说完，他一口喝完杯中酒，起身扣好衣服，戴上宽檐帽，拎起皮箱，“再见了，孩子们！”
“再见！”卢米安和奥萝尔起身送行。
房东走到酒吧门口，停了一下。他回头望了望并肩而立的夫妻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头离开了。
“他想说什么？”卢米安随口问奥萝尔。
“我猜，他想提醒我们，昨晚的事情只是个开始。”奥萝尔望着门外来往不息的人群，“刚才他还给我分析说，特里尔要变天了。”
“天我不知道，反正地是要变了。”卢米安收拾好文书，摆摆手说道。
晚饭后，他们拜访了三户邻居，告诉他们以后房租直接交给他们就行了。
他们俩的存款降到了一万多费尔金，芙兰卡的五万五估计一时也给不出来。马修不回来，也没人给他发奖金，卢米安第一次如此想念自己的老板。
正当两人准备洗漱休息的时候，房里忽然响起敲玻璃的声音。卢米安循声望去，客厅的窗户变得漆黑，露易丝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我弟弟回来了，在旅店207，速来。”露易丝声音冰冷地说道，听起来就像她的老师一样。
使用门钥匙直接开门而入，小小的房间里坐着芙兰卡，简娜，露易丝，还有一个金发后梳，戴着银色眼罩的年轻人。
“帅哥你谁？”卢米安问。
“是我。”眼罩男回答，这是夏尔的声音。
“不是，你哪来的这玩意？”卢米安惊呼，这下夏尔真成夏亚了，“你是不是外号改成‘赤色彗星’了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夏尔非常疑惑，“我都没告诉别人啊？”
芙兰卡努力憋着笑，露易丝则有些不明就里。
“这只能说，宿命就是个环。”卢米安摊手，“所以你戴的这是个啥？”
“铁血十字会给我的，可以直接观察到人的以太体。”夏尔摸了摸银白色，覆盖整个上半脸的面罩，“算是弥补失去视力的缺陷吧，负面效果是容易不自觉地说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芙兰卡我记得魔女教派说给你一件封印物的吧？”卢米安想起这件事。
“我给卖了，哈哈哈哈！”芙兰卡终于大笑出来。
“她交给烈阳教会的人了。”夏尔脱口而出。
“额……”芙兰卡的笑声给堵了回去，咧着嘴干瞪眼。
“她又在想，她要借我的面罩问问卢米安骨科病房舒服吗。”夏尔的面罩面无表情地看向卢米安，“你受伤了？”
“这……你是不是也能直接看到我的想法？”卢米安面不改色地强撑。
“现在看不到了，负面效果一天一次的样子。”夏尔露出得意的笑容。
“马丁不怕你看穿他的想法吗？”简娜完全没理解他们的笑点在哪，反而提出了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我研究了几天，应该是序列七以上，或者拥有隐藏想法能力的序列，都可以避免被看穿。”夏尔笑得更灿烂了。
“ciào！你在骂我！”芙兰卡扑向夏尔，作势要扯下他的眼罩。夏尔敏捷地躲开。
奥萝尔眼睛亮晶晶，好像从他们的对话里悟到了什么。露易丝依旧冷冰冰的，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柜子上，居然有点她老师的样子了。
“你这几天干啥去了？”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卢米安终于才提起这个话题。
夏尔沉吟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
“马丁带着我，和其他几位铁血十字会成员，去了郊外的考古现场。我和露易丝在时间循环里曾见到一些奇怪的古物，我怀疑就是从那个现场发掘出来的。”
这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人休息啊！卢米安瘫倒在沙发椅里，桌子上堆放着大量报纸，上面无一例外地将老鸽笼剧场发生的“地下空洞塌陷”事件当做头条。除了《特里尔日报》，它的头条是《达列日的南瓜有马车轮那么大！》。
咚咚咚……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楼下的前台，安妮小姐的声音传了进来，“李先生，有位……”
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嘭地一声被推开了，安妮怯生生地躲在一边。
一位身上挂满宝石饰品，拥有一头火红油亮头发的年轻人自顾自走进来。
“王子殿下！”卢米安站起身，向门外的安妮比了个“没事”的手势，迎向一脸不开心的查理王子。
“哼！什么王子！明天我就宣布放弃王室身份！”查理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双臂搭在靠背上。他扭了扭身子，似乎感觉还不错，“马修还挺会享受，比我房里那个舒服。”
“我一会安排给您发货。”卢米安走过去关上门，以免某些口无遮拦的王子被人听去话根。
“唔……也好！”查理给一打岔，气居然消了。
卢米安给查理倒了一杯布朗热庄园自产的葡萄酒，等待这位王子殿下自陈来意。
“酒也不错。”查理点着头说道。又喝了一口，他才放下酒杯，长长吐了口气，“真是扫兴！今年的秋猎才刚开始，就碰上什么塌陷事件。老爷子非要我回来，我回来能干嘛呢？让我姐回来不就够了？”
卢米安安静地听着，心想“圣灵天使”应该做了反占卜，不至于查到他头上来吧。
“嗨！扫兴！”查理用力拍着大腿，“上次跟你说的，你家的爵位，你猜怎么着？”
查理又喝了一口，卢米安及时给他再续上半杯。
“谢谢。”查理说道，“我跟老爷子说，我有个朋友，爵位丢了，能不能给补上。他说，你去找纹章院。等我找到纹章官，那个眼睛都快瞎了的老头，他跟我说，封爵需要至少两千五百公亩的土地。”
“我说，你家的土地被收回去了，还给你就是了，老东西说，归还没收的土地必须由男爵本人来领。”查理越说越气，“这不就是在踢足球嘛？”
卢米安听明白了，那位纹章官就是在绕弯子。没有国王本人的命令，他可不敢随便答复王子的要求。
而“踢足球”的说法很明显就是罗塞尔的遗泽了。
气愤的王子又骂了一阵，卢米安嗯嗯啊啊地听了一阵。什么他姐姐在王室里一手遮天啦，什么老国王只顾玩乐啥也不管啦，随便哪一条放出去都是大不敬的罪过，但奇怪的是似乎这些事在特里尔谁都知道，甚至卢米安还听过更离谱的版本。
比如老国王被女巫夺了魂，女巫假扮成王女把持朝政；女巫就是六年前贝克兰德大雾霾的元凶，祸害了鲁恩现在又来祸害茵蒂斯；索伦唯一的希望就是不受宠的王子，等等。
查理王子终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黄金怀表，“你是个好人。”他一边用手梳理头发，一边走向门口，“你跟那些浑身臭气的马屁精不一样。”
卢米安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按在门把上，等着王子说完。
“我去找于格了，他上次问我，有没有兴趣用手里的土地入股，给他们做农场。”王子理好了头发，隐隐透着红色的眼睛看着卢米安，“你和马修都小心点，他没那么大度。”
“遵命，王子殿下。”卢米安打开门，陪着查理下楼。楼下的路边，停着一辆外饰豪华，但没有任何徽记的四轮马车。
卢米安把手里提着的礼品交给车夫，又单独塞给他一个小包裹。车夫礼貌地向他脱帽回礼。
看着精美的马车缓缓消失在远处的街角，安妮小姐从楼梯上探出头来，“哎！秘书先生！那真的是王子殿下吗？”
“是的，是查理王子。”卢米安返身上楼，“他来找老板，话说最近你见过老板吗？”
“天呐我居然和王子殿下说话了！哦你说老板啊？没有，好几天没见到了。”安妮小姐非常兴奋，这和平时冷静干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是常有的事，老板有他的事要做呢！”
回到助理秘书办公室，卢米安写了申请，总经理财务外联一溜章盖下去，最后拿给二楼的办事员，让他们给王子置办布朗热式新家装。马修虽然对上层交际并不热衷，但不代表他的公司没有外联班子。
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卢米安赶紧去银行取了现金，回到学院街，在自己家底层的酒吧见到了房东。
这位老态初显的中年人带着一个皮箱，套着厚厚的外套，正和奥萝尔聊着天。
“您这是要出远门吗？”清点现金，签过合同之后，卢米安询问面露期待的房东先生。
“没错，我一会就要赶火车，坐今天最后一班车走。”房东打开外套，露出里面的花衬衫，“我要回南方了。”
“祝您旅途愉快！”奥萝尔说，“您别忘了给我们寄工艺品哦！”
“当然，美丽的小姐！”房东很是开心，“我们海岸省的手工艺品是全天下最好的！”
说完，他一口喝完杯中酒，起身扣好衣服，戴上宽檐帽，拎起皮箱，“再见了，孩子们！”
“再见！”卢米安和奥萝尔起身送行。
房东走到酒吧门口，停了一下。他回头望了望并肩而立的夫妻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头离开了。
“他想说什么？”卢米安随口问奥萝尔。
“我猜，他想提醒我们，昨晚的事情只是个开始。”奥萝尔望着门外来往不息的人群，“刚才他还给我分析说，特里尔要变天了。”
“天我不知道，反正地是要变了。”卢米安收拾好文书，摆摆手说道。
晚饭后，他们拜访了三户邻居，告诉他们以后房租直接交给他们就行了。
他们俩的存款降到了一万多费尔金，芙兰卡的五万五估计一时也给不出来。马修不回来，也没人给他发奖金，卢米安第一次如此想念自己的老板。
正当两人准备洗漱休息的时候，房里忽然响起敲玻璃的声音。卢米安循声望去，客厅的窗户变得漆黑，露易丝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我弟弟回来了，在旅店207，速来。”露易丝声音冰冷地说道，听起来就像她的老师一样。
使用门钥匙直接开门而入，小小的房间里坐着芙兰卡，简娜，露易丝，还有一个金发后梳，戴着银色眼罩的年轻人。
“帅哥你谁？”卢米安问。
“是我。”眼罩男回答，这是夏尔的声音。
“不是，你哪来的这玩意？”卢米安惊呼，这下夏尔真成夏亚了，“你是不是外号改成‘赤色彗星’了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夏尔非常疑惑，“我都没告诉别人啊？”
芙兰卡努力憋着笑，露易丝则有些不明就里。
“这只能说，宿命就是个环。”卢米安摊手，“所以你戴的这是个啥？”
“铁血十字会给我的，可以直接观察到人的以太体。”夏尔摸了摸银白色，覆盖整个上半脸的面罩，“算是弥补失去视力的缺陷吧，负面效果是容易不自觉地说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芙兰卡我记得魔女教派说给你一件封印物的吧？”卢米安想起这件事。
“我给卖了，哈哈哈哈！”芙兰卡终于大笑出来。
“她交给烈阳教会的人了。”夏尔脱口而出。
“额……”芙兰卡的笑声给堵了回去，咧着嘴干瞪眼。
“她又在想，她要借我的面罩问问卢米安骨科病房舒服吗。”夏尔的面罩面无表情地看向卢米安，“你受伤了？”
“这……你是不是也能直接看到我的想法？”卢米安面不改色地强撑。
“现在看不到了，负面效果一天一次的样子。”夏尔露出得意的笑容。
“马丁不怕你看穿他的想法吗？”简娜完全没理解他们的笑点在哪，反而提出了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我研究了几天，应该是序列七以上，或者拥有隐藏想法能力的序列，都可以避免被看穿。”夏尔笑得更灿烂了。
“ciào！你在骂我！”芙兰卡扑向夏尔，作势要扯下他的眼罩。夏尔敏捷地躲开。
奥萝尔眼睛亮晶晶，好像从他们的对话里悟到了什么。露易丝依旧冷冰冰的，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柜子上，居然有点她老师的样子了。
“你这几天干啥去了？”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卢米安终于才提起这个话题。
夏尔沉吟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
“马丁带着我，和其他几位铁血十字会成员，去了郊外的考古现场。我和露易丝在时间循环里曾见到一些奇怪的古物，我怀疑就是从那个现场发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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