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入宫
随着卢米安的视线投向布朗热大楼，一辆没有徽记的豪华马车刚好缓缓停在大楼对面。
马车停稳后，侧面车厢门从内部打开，车夫迅速搬来踩脚台阶放好，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秀气斯文女士款款走下，双手交叠双腿并拢在路旁站定，隔着行人并不多的马路对卢米安露出得体的微笑。
得体中好像还带着点热烈。
这位好像是于格的秘书，叫玛格丽特的，怎么坐在王子的马车里？卢米安心里想着，上次她也是这么来邀请自己去于格的住处，这次又是去哪？
脚步不停，当卢米安走到能听见说话的距离时，秘书女士施施一礼，笑得更灿烂了。
“男爵阁下，查王子殿下邀请您一同品尝白枫宫的下午茶。”玛格丽特款款言道。
“我记得您是阿图瓦先生的秘书吧？”卢米安脱帽回礼，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不知从哪问起，“还有，男爵是什么鬼？”
“查理王子殿下现在是茵蒂斯共和国王位唯一合法继承人，阿图瓦先生是王子殿下的亲密伙伴。”停了一下，玛格丽特秘书小姐眼波流转，“王子殿下恢复了男爵先生理应继承自您外公的爵位，您现在就可以入宫接受册封。”
卢米安半张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对查理继承王位有所预料，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记着之前随口一说的事情。或许这是拉拢的信号？毕竟之前王子说自己在王室内并不受重视。
“咳咳，我上去公司，请稍等我一刻钟。”卢米安指了指高耸在楼顶的布朗热公司大招牌，欠身向玛格丽特致歉。
“先生，我等您。”女秘书也躬身应答，本就贴身的黑色女士西装显得更加鼓胀。
卢米安脖子哆嗦两下，赶紧过马路钻进楼梯。这秘书怎么搞得跟女仆一样？
登上二楼，卢米安向大办公室里望了望。可能因为戒严的关系，今天办公室里并没有那么多人，但是忙碌依旧。
金色头发的安妮用肩膀夹着电话，正不停地记录着什么。她察觉到站在门口的卢米安，抬起头无声地向他微笑，算作打了招呼，随后埋头继续飞快书写便条，并时不时啪地一巴掌将写好的纸条拍在身旁的白板上。
“也不知道老板在忙什么，王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该回来了吧？”卢米安心里想着，一边登上三楼。他看到往常紧闭的各扇房门今天都大开着，其中几间里还传出不小的说话声。显然各位总监部长们正在商讨应对王位更迭的方案。
卢米安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秘书办公室的门锁，楼梯口忽然传来噔噔的高跟鞋声。
“李先生，老板的电话！找您！”刚刚打过照面的安妮探出头来，冲着卢米安招招手。得到回应后她又风风火火地转身下楼去了。
卢米安耸耸肩，收起钥匙快步下楼。向安妮小姐点头道谢之后，卢米安接起了电话。
说起来，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用电话。虽然两百年前罗塞尔就“发明”了电话，但限于电力系统规模，这东西依旧是奢侈品。
“喂？老板？”卢米安熟练地开口，甚至身体很自然地靠在安妮的办公桌上。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杂音，仔细再听，似乎还有被压抑着的嘶吼声。
“喂？能听见吗？”卢米安皱了皱眉，提高了音量。坐在旁边的安妮听到他的语气变化，也投来目光。
“卢米安……李。”这次电话里有了声音，确实这是马修布朗热的声音没错，但是听起来非常疲惫，有些沙哑，还有点像信号不好的断续感。
“是我，老板您还好吗，您那边好像信号不太好？”卢米安用略大的声音继续说道。
随着卢米安确认的话语，通信一下子好了起来。布朗热的声音变得清晰，断续感和杂音随之消失。
“我是马修，我有新任务给你。”电话那头的布朗热语速很快，“和查理王子保持接触，可以答应他的所有要求，只要他愿意加入公司。”
“好的老……”卢米安还没说完，布朗热又继续开口。
“或者加入你的团队也行，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负责公司和索伦王室的所有业务。”布朗热语气坚定，就好像完全掌握了特里尔局势一样，“你现在立刻出发，安妮会处理你的职务变动，把电话给她。”
“好的老板。”卢米安把电话听筒还给安妮，做了个“老板找你”的口型，向她行了个脱帽礼，转身扣上礼帽向楼下的马车走去。
玛格丽特仍然得体地站着，并且立刻向走出侧门的卢米安投去灼热的目光。
卢米安想着刚才老板的话，他怎么知道查理王子已经派了人来？并且就这么确信王子会看得上自己？要知道之前王子提议与他合作，他可是直接装死晾着对方。
卢米安向于格的秘书打了招呼，这才发现这位样貌斯文的女士眼神有些不对。他心里一惊，这就像那天夜里，情到深处的奥萝尔。
“嘶……这人怎么回事？于格都对他的秘书做了些什么啊！”卢米安心里悄悄想着，举止得体地登上马车，端正地坐在正向座位。
和上次一样，玛格丽特女士斜坐在反向座位的一角，嘴角微扬，眉目低垂。
不得不说，查理王子的马车比于格那辆豪华太多。不仅座位更加柔软舒适，内部更加宽敞，甚至还摆放着全套烟斗茶具等。
伸手可及的范围内，各色美酒、精美水晶杯、水果茶点等一应俱全。不知是不是考虑到卢米安的职业，他身旁的沙发座上还放着报纸，以及一份绘有精美花纹的宫廷文书。
“男爵先生，那是您的封爵文书，已经由王子殿下签章生效。”在卢米安的视线移动到文书上时，秘书小姐适时地轻声说道。
“恕我冒昧。”卢米安伸手轻按在敕令上，“如果涉及保密内……”
“‘铁血十字会’策划了袭击。”秘书女士似乎知道卢米安想问什么，没等他说完，便将前夜的情报和盘托出，“您是我最重要的服务对象，阿图瓦先生说，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铁血十字会’？这消息保真吗？”卢米安眉头微皱，老实人市场区的铁血会分枝正是夏尔所在的小队，不会刚好和他们有关吧？
“没错，永恒烈阳教会和第八局已经开始搜捕铁血十字会的成员，几名刺客，以及其他参与者今天上午就尽数归案。”玛格丽特语气平稳，甚至有些过于镇定，“刺客的首领您应该认识，萨瓦党的加德纳·马丁。”
什么！？卢米安瞪大了眼睛。按照夏尔的叙述，他大约在前天傍晚被奥尔森踢下坑道。昨天下午从地下古堡离开，晚上回到金鸡旅店，然后昨天夜里就发生了刺杀。
如果真是是加德纳等人干的，那他们很可能在和夏尔分开后，很快就找到了战争之王的宝藏，并立刻组织刺杀国王。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万一没找到宝藏呢？他们一点儿冗余都不留的吗？
等等！这么说来，夏尔有危险！
卢米安赶忙将意识沉入内心，通过神秘女王留下的印迹联系上奥萝尔。简要说明情况后，让她去通知夏尔躲避官方的搜捕。
通过心灵沟通的时候，卢米安猛然发现，斜坐在对面的玛格丽特正一脸痴迷地望着他。她软软靠在沙发座位里，双膝紧靠，两脚分开，两只手环抱在腰间。
这啥情况？
“咳咳！”卢米安清了清嗓子，“玛格丽特小姐，我们多久能到。”
秘书小姐痴痴地笑着，过了一会才惊醒，立刻又坐直了身体，“白枫宫距离有些远，不过日落前肯定能到。”
“好吧，你如果不舒服，我可以自己去。”卢米安想起曾经碰到过的母树信徒，他们会对一些事物表现出难以抑制的欲望。
但从这位女士身上又感受不到源自非凡的恶意，只好再观察一阵。说不定人家只是普通的花痴呢？但话说回来，这样奇怪的人，是如何在于格身边取得信任的呢！
马车行进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玛格丽特为卢米安打开车门，并先行跳下马车，车夫搬来垫脚凳。
卢米安走下马车，发现自己置身一条笔直的林荫大道前。左手边是平整的草地，草地尽头是高耸的城堡。右手边则是波光粼粼的湖水，湖对岸是一座被绿树掩映的巨大花园。
阳光从背后射来，从他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城堡建筑凹进去围成的临水庭院。
玛格丽特引着卢米安，沿着湖边缓缓前进。一路上一个人也看不到，但卢米安依旧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感。
白枫宫和卢浮宫一样，由三层长廊式建筑组合、拼接、包围成复杂的城堡样建筑群。这里过去是索伦家族的行宫，罗塞尔大帝登基后将王座设置在这里。
整个茵蒂斯复兴期间，几乎所有的重要事件都与这里有关联。因此即使罗塞尔被索伦和教会联手刺杀后，这里也被保留了下来，隐隐成为与真正王宫并列的王国权力重地。
秘书小姐领着他，走到长长建筑的某一扇木门前，接着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
很快木门被打开，一位身穿杂役装的女仆看了他们一眼，让开身示意他们进来。
木门咚地一声合拢，冬日阳光瞬间被隔断在外。卢米安迅速调整了视力，适应了城堡内昏暗的烛光。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两名红色棉质礼服的卫士站在门外，一左一右地举枪，对卢米安的到来表示欢迎。
“请随我来。”杂役女仆手臂外展，姿态端庄地引导卢米安向城堡内部走去。稳定的烛光照耀下，女仆的双手一点儿皱纹也没有。
“有劳了。”卢米安从善如流，跟随着女仆前进。于格的秘书玛格丽特轻巧地跟在后面。
走出房间是一条长廊，和卢浮宫一样，石柱、窗沿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墙壁上隔一段就悬挂着各式油画，或是泛着冷光的各种武器。
一行人绕过几个转角，又上下几次楼梯之后，一座华丽的大厅展现在卢米安眼前。
大厅没有窗户，四周有许多出口。每个出口后都是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走廊。
大厅中央放置着一排排的座椅，座椅最前端，是几张围成一圈的沙发。
长椅上坐满了交头接耳的人，他们有的身着西装，看起来应该是商会、银行的代表；有的身着华服，全身各处的饰品闪烁着金色光芒；还有一些穿着朴素，但领口袖口扎腿处膨得老大的宫庭便服。
这些人或忧心忡忡，或神情恍惚，看上去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消息。也有些人正眉飞色舞地和周边人讨论着，也许王位的更迭让他们看到了新的机会。
女仆直接将卢米安领到了沙发处，围成圈的沙发区只坐了一个人，并且是卢米安的熟人——于格·阿图瓦。
马车停稳后，侧面车厢门从内部打开，车夫迅速搬来踩脚台阶放好，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秀气斯文女士款款走下，双手交叠双腿并拢在路旁站定，隔着行人并不多的马路对卢米安露出得体的微笑。
得体中好像还带着点热烈。
这位好像是于格的秘书，叫玛格丽特的，怎么坐在王子的马车里？卢米安心里想着，上次她也是这么来邀请自己去于格的住处，这次又是去哪？
脚步不停，当卢米安走到能听见说话的距离时，秘书女士施施一礼，笑得更灿烂了。
“男爵阁下，查王子殿下邀请您一同品尝白枫宫的下午茶。”玛格丽特款款言道。
“我记得您是阿图瓦先生的秘书吧？”卢米安脱帽回礼，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不知从哪问起，“还有，男爵是什么鬼？”
“查理王子殿下现在是茵蒂斯共和国王位唯一合法继承人，阿图瓦先生是王子殿下的亲密伙伴。”停了一下，玛格丽特秘书小姐眼波流转，“王子殿下恢复了男爵先生理应继承自您外公的爵位，您现在就可以入宫接受册封。”
卢米安半张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对查理继承王位有所预料，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记着之前随口一说的事情。或许这是拉拢的信号？毕竟之前王子说自己在王室内并不受重视。
“咳咳，我上去公司，请稍等我一刻钟。”卢米安指了指高耸在楼顶的布朗热公司大招牌，欠身向玛格丽特致歉。
“先生，我等您。”女秘书也躬身应答，本就贴身的黑色女士西装显得更加鼓胀。
卢米安脖子哆嗦两下，赶紧过马路钻进楼梯。这秘书怎么搞得跟女仆一样？
登上二楼，卢米安向大办公室里望了望。可能因为戒严的关系，今天办公室里并没有那么多人，但是忙碌依旧。
金色头发的安妮用肩膀夹着电话，正不停地记录着什么。她察觉到站在门口的卢米安，抬起头无声地向他微笑，算作打了招呼，随后埋头继续飞快书写便条，并时不时啪地一巴掌将写好的纸条拍在身旁的白板上。
“也不知道老板在忙什么，王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该回来了吧？”卢米安心里想着，一边登上三楼。他看到往常紧闭的各扇房门今天都大开着，其中几间里还传出不小的说话声。显然各位总监部长们正在商讨应对王位更迭的方案。
卢米安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秘书办公室的门锁，楼梯口忽然传来噔噔的高跟鞋声。
“李先生，老板的电话！找您！”刚刚打过照面的安妮探出头来，冲着卢米安招招手。得到回应后她又风风火火地转身下楼去了。
卢米安耸耸肩，收起钥匙快步下楼。向安妮小姐点头道谢之后，卢米安接起了电话。
说起来，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用电话。虽然两百年前罗塞尔就“发明”了电话，但限于电力系统规模，这东西依旧是奢侈品。
“喂？老板？”卢米安熟练地开口，甚至身体很自然地靠在安妮的办公桌上。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杂音，仔细再听，似乎还有被压抑着的嘶吼声。
“喂？能听见吗？”卢米安皱了皱眉，提高了音量。坐在旁边的安妮听到他的语气变化，也投来目光。
“卢米安……李。”这次电话里有了声音，确实这是马修布朗热的声音没错，但是听起来非常疲惫，有些沙哑，还有点像信号不好的断续感。
“是我，老板您还好吗，您那边好像信号不太好？”卢米安用略大的声音继续说道。
随着卢米安确认的话语，通信一下子好了起来。布朗热的声音变得清晰，断续感和杂音随之消失。
“我是马修，我有新任务给你。”电话那头的布朗热语速很快，“和查理王子保持接触，可以答应他的所有要求，只要他愿意加入公司。”
“好的老……”卢米安还没说完，布朗热又继续开口。
“或者加入你的团队也行，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负责公司和索伦王室的所有业务。”布朗热语气坚定，就好像完全掌握了特里尔局势一样，“你现在立刻出发，安妮会处理你的职务变动，把电话给她。”
“好的老板。”卢米安把电话听筒还给安妮，做了个“老板找你”的口型，向她行了个脱帽礼，转身扣上礼帽向楼下的马车走去。
玛格丽特仍然得体地站着，并且立刻向走出侧门的卢米安投去灼热的目光。
卢米安想着刚才老板的话，他怎么知道查理王子已经派了人来？并且就这么确信王子会看得上自己？要知道之前王子提议与他合作，他可是直接装死晾着对方。
卢米安向于格的秘书打了招呼，这才发现这位样貌斯文的女士眼神有些不对。他心里一惊，这就像那天夜里，情到深处的奥萝尔。
“嘶……这人怎么回事？于格都对他的秘书做了些什么啊！”卢米安心里悄悄想着，举止得体地登上马车，端正地坐在正向座位。
和上次一样，玛格丽特女士斜坐在反向座位的一角，嘴角微扬，眉目低垂。
不得不说，查理王子的马车比于格那辆豪华太多。不仅座位更加柔软舒适，内部更加宽敞，甚至还摆放着全套烟斗茶具等。
伸手可及的范围内，各色美酒、精美水晶杯、水果茶点等一应俱全。不知是不是考虑到卢米安的职业，他身旁的沙发座上还放着报纸，以及一份绘有精美花纹的宫廷文书。
“男爵先生，那是您的封爵文书，已经由王子殿下签章生效。”在卢米安的视线移动到文书上时，秘书小姐适时地轻声说道。
“恕我冒昧。”卢米安伸手轻按在敕令上，“如果涉及保密内……”
“‘铁血十字会’策划了袭击。”秘书女士似乎知道卢米安想问什么，没等他说完，便将前夜的情报和盘托出，“您是我最重要的服务对象，阿图瓦先生说，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铁血十字会’？这消息保真吗？”卢米安眉头微皱，老实人市场区的铁血会分枝正是夏尔所在的小队，不会刚好和他们有关吧？
“没错，永恒烈阳教会和第八局已经开始搜捕铁血十字会的成员，几名刺客，以及其他参与者今天上午就尽数归案。”玛格丽特语气平稳，甚至有些过于镇定，“刺客的首领您应该认识，萨瓦党的加德纳·马丁。”
什么！？卢米安瞪大了眼睛。按照夏尔的叙述，他大约在前天傍晚被奥尔森踢下坑道。昨天下午从地下古堡离开，晚上回到金鸡旅店，然后昨天夜里就发生了刺杀。
如果真是是加德纳等人干的，那他们很可能在和夏尔分开后，很快就找到了战争之王的宝藏，并立刻组织刺杀国王。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万一没找到宝藏呢？他们一点儿冗余都不留的吗？
等等！这么说来，夏尔有危险！
卢米安赶忙将意识沉入内心，通过神秘女王留下的印迹联系上奥萝尔。简要说明情况后，让她去通知夏尔躲避官方的搜捕。
通过心灵沟通的时候，卢米安猛然发现，斜坐在对面的玛格丽特正一脸痴迷地望着他。她软软靠在沙发座位里，双膝紧靠，两脚分开，两只手环抱在腰间。
这啥情况？
“咳咳！”卢米安清了清嗓子，“玛格丽特小姐，我们多久能到。”
秘书小姐痴痴地笑着，过了一会才惊醒，立刻又坐直了身体，“白枫宫距离有些远，不过日落前肯定能到。”
“好吧，你如果不舒服，我可以自己去。”卢米安想起曾经碰到过的母树信徒，他们会对一些事物表现出难以抑制的欲望。
但从这位女士身上又感受不到源自非凡的恶意，只好再观察一阵。说不定人家只是普通的花痴呢？但话说回来，这样奇怪的人，是如何在于格身边取得信任的呢！
马车行进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玛格丽特为卢米安打开车门，并先行跳下马车，车夫搬来垫脚凳。
卢米安走下马车，发现自己置身一条笔直的林荫大道前。左手边是平整的草地，草地尽头是高耸的城堡。右手边则是波光粼粼的湖水，湖对岸是一座被绿树掩映的巨大花园。
阳光从背后射来，从他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城堡建筑凹进去围成的临水庭院。
玛格丽特引着卢米安，沿着湖边缓缓前进。一路上一个人也看不到，但卢米安依旧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感。
白枫宫和卢浮宫一样，由三层长廊式建筑组合、拼接、包围成复杂的城堡样建筑群。这里过去是索伦家族的行宫，罗塞尔大帝登基后将王座设置在这里。
整个茵蒂斯复兴期间，几乎所有的重要事件都与这里有关联。因此即使罗塞尔被索伦和教会联手刺杀后，这里也被保留了下来，隐隐成为与真正王宫并列的王国权力重地。
秘书小姐领着他，走到长长建筑的某一扇木门前，接着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
很快木门被打开，一位身穿杂役装的女仆看了他们一眼，让开身示意他们进来。
木门咚地一声合拢，冬日阳光瞬间被隔断在外。卢米安迅速调整了视力，适应了城堡内昏暗的烛光。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两名红色棉质礼服的卫士站在门外，一左一右地举枪，对卢米安的到来表示欢迎。
“请随我来。”杂役女仆手臂外展，姿态端庄地引导卢米安向城堡内部走去。稳定的烛光照耀下，女仆的双手一点儿皱纹也没有。
“有劳了。”卢米安从善如流，跟随着女仆前进。于格的秘书玛格丽特轻巧地跟在后面。
走出房间是一条长廊，和卢浮宫一样，石柱、窗沿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墙壁上隔一段就悬挂着各式油画，或是泛着冷光的各种武器。
一行人绕过几个转角，又上下几次楼梯之后，一座华丽的大厅展现在卢米安眼前。
大厅没有窗户，四周有许多出口。每个出口后都是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走廊。
大厅中央放置着一排排的座椅，座椅最前端，是几张围成一圈的沙发。
长椅上坐满了交头接耳的人，他们有的身着西装，看起来应该是商会、银行的代表；有的身着华服，全身各处的饰品闪烁着金色光芒；还有一些穿着朴素，但领口袖口扎腿处膨得老大的宫庭便服。
这些人或忧心忡忡，或神情恍惚，看上去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消息。也有些人正眉飞色舞地和周边人讨论着，也许王位的更迭让他们看到了新的机会。
女仆直接将卢米安领到了沙发处，围成圈的沙发区只坐了一个人，并且是卢米安的熟人——于格·阿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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