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乞丐，逆神与江湖
天色渐明，热河市周边地区的民众们望着热河上空血红色的天空，赞叹着大自然的瑰丽多姿，在这之前，没人见过如此绚丽的朝霞。
有人拿出手机想要拍下这一奇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信号。
当太阳爆发耀斑，地球高层大气的电离层会被扰动，影响无线电短波通讯，这种现象被称为“磁暴“现象。而磁暴还只是电离层的等离子体被扰动的结果。
赤天是由虚子的暴动导致的，对于无线电通讯的影响更加严重。那些把地狱错认为奇景的百姓们也受到了赤天的波及，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在信息时代，这样的失联是很要命的，无数网上交易在赤天成型的那一刻陷入瘫痪，银行管理系统陷入无序，电网的调配也收到了影响。
甚至连国防光缆传递的信息都是失真的，只有部分信息能从赤天区以及周边地区传送出去。
至于热河本土的守军……很不幸，他们曾驻扎的地方，早已被赤天笼罩其中，凶多吉少。
发现自己与外界失联了的人们走上街头，互相询问着认识的街坊邻居们发生了什么。几个年轻人嚷嚷着前两天军队说要在燕山附近搞军演，说不准是演练电子对抗的时候出事故了。
这些小青年的假设给了百姓们一个合理的说法，街上的人们也开始对不时路过的装甲车不甚关心了。
其实哪怕连上网，现在的网络上也是网友们发到网上的各种各样的军队行军的画面，以及官方“前两天”发布的在燕山某无人区新开设山地战场作战军事演习的声明。
事态紧急，非常情况非常处理，制度的优越性在此时此刻体现了出来，国营的媒体无条件的在前两天的网络上发布了本不存在的军演信息。
至于为什么有些关注军事的人在今天之前也没听说过军演的消息，那是因为……“曼德拉效应”。
久违的，热河的街头巷尾又出现了孩子们的笑声。
一名老乞丐端着破碗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偶尔歪头看看边上玩的忘乎所以的孩子们，再抬头看看不远处通红的天空。
路过一个小巷时，乞丐浑浊的眼睛往黑暗的胡同里瞄了一眼，随后停下了脚步。
“唉……多好的姑娘……”
“孙女要是还活着……估计也该这么大了吧？”
“造化弄人呐~造化弄人——”
老乞丐破锣一般的嗓子里沙哑的蹦出几句话来，乍一听上去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迈着颤抖的脚步拐进了巷子，没人注意一个老要饭的会往哪去。
阴影中，隐藏着令人作呕的黑暗。
巷子里，残破的断肢随处可见，一个头生双角的黑色怪物在阴影下徘徊。
这是一只幼年体的破城天启者，体型还没有夸张到三层楼那么高，还只有成年黄牛的大小。但即便是这样幼年期的天启者，也足以单独屠戮一群成年男性。
乞丐来到这里没有几天，但也大概对这条不太见光的巷子有些了解。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滋生黑暗，阴暗扭曲的怪物，以及阴暗扭曲的人心。
满地的零件曾属于一名妙龄少女，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三不管的暗巷，更不应该面对死亡威胁都没有抵抗的迹象……
兴许是被人渣迷晕了去，行完龌龊之事遗弃在这里，而破城幼崽又恰好游荡到了这里吧……
除了造化弄人，乞丐他还能说什么呢？
老乞丐看着略显伤风败俗的遗体，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个悲剧之下，环环勾连着一重又一重悲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剧的外表下，悲歌才是人生的主旋律，而启示录，无非是人类社会这一出永不停歇的大歌剧里迭起的高潮罢了。
老乞丐用手杖重重地敲击一下地面，徘徊的破城才注意到了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它尖啸一声，甩动着尾巴冲向老人，四只铁蹄踏在地面上，大地不住颤抖。
“到底是年轻啊，还挺有劲儿？”
老者一个闪身躲开了破城的冲撞，带起的风吹着老者褴褛的衣衫。老者顺势扬起手杖，一下子抽在破城屁股的位置上。
看破城的反应……这一下子看起来挺疼的。
老者表示这不关我的事，天启者没有痛觉，人道关怀是菩萨的任务，我的任务是送它们去见菩萨。
老乞丐一棍子把破城抽的屁股开花，飞出三四米……
“小伙子脾气爆，办事还不靠谱。你年富力强的，打架还打不过我一个糟老头子？”
没有智力的怪物才听不懂他的冷嘲热讽，它只想创死一切活着的东西。
破城甩甩头，将自己的脑壳对准老乞丐，再一次冲撞了过来。
老人踉踉跄跄地快走了几步，恰好躲过破城的又一次冲撞。
“噫~还没完没了咧，你看看你这体格子，跟头牛一样……”说着，老人又躲了一击，“再看看我，瘦骨嶙峋的，你好意思吗，咹？”
说完，趁着破城又一次冲向自己，老人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了破城的双角，巨大的冲力带着老人在地上拖行了老远，老人边滑边语重心长地“劝导”破城幼崽：“你个天启者，总是打架是不对的……你打过了还好说，打不过是会要了你自己的命的……”
老人表演了一手老汉停牛车，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任由破城在身前无能狂怒。
“罢了罢了。我看你也听不进去老头子的闲言碎语。”
“这一拳，五十年功力，年轻人你死得值。”
老人一拳砸在幼年期破城的面门，破城如同出膛的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砸坏了好几个简陋的窝棚——那些个窝棚，多半正是那些不法分子干龌龊事的地方。
死胡同的墙壁被砸出了一圈蛛网状的裂缝，破城嵌在墙上，一动不动。
如果它有脑浆子，那多半是脑浆子都让老人给打匀净了。
老乞丐拍了拍手，回头捡起来刚刚丢在地上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胡同，不复刚才的神勇。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哝~”
“热河那边，小石有的忙咯。”
说完，端起破碗，朝着赤天，一路行乞……
老人来自江湖。
江湖，就像逆神一样，是一个对抗天启的组织，但是江湖和逆神还不太一样。逆神属于半官方性质的组织，但江湖属于彻彻底底的民间组织，纯民间自治，除启示录事件之外，世间很少见到他们的身影，每个成员都融入当代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而逆神的官方性质更多一些，堪称是欧洲的影帝王。
江湖人士各有所好，没有军事行动的时候享有法律和道德约束之下的绝对自由。老者以乞讨为生，顺路解决妖鬼。昨天夜里，老乞丐感受到了热河方向的异动。虽然有赤天伴生，但烈度一般，扩散的风险还处于可控状态，没有必要过于焦急。
江湖是神州民间自发结成的武装组织，大体上分江，河，湖，海四个下属组织，四个组织各有各的首领，统一由所谓的“盟主”统领。
逆神走的是普遍意义上的科技路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生物增幅芯片增强窃火者的火种和战斗力，装备统一，纪律严明的窃火者部队构成了逆神的主要战力；逆神走的路线比较玄幻，他们把虚能称为“炁”，修炁以成“金丹”。江湖人士们所称的金丹，其实就是西方文化圈里定义的火种。这些江湖里的的窃火者更习惯被人们成为方士，驱魔方士。
他们和逆神的窃火者战斗风格迥异，方士驱魔，除了“湖”里那些传承自战国时期墨家的奇葩玩意，江河海的战斗都很少借用外物。方士热衷于研究自己的“金丹”，利用虚能强化自身，修习十八般武艺，拳脚指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符箓之法，符阵之道。经由虚子强化的方士，掰断钢筋就跟撕一片硬纸板一样简单，十八般武艺在身，诸邪莫近；符箓阵法，以指掌为笔，炁为墨，于符纸上化腐朽为神奇。
方士世代传承，有人乐意随缘收弟子，但更多的人愿意把自己积累一辈子的手艺传承给自家的儿子闺女。
方士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强，但是培养周期长，培养成本也高，所以才家族相传，没有发展出逆神一样的规模。
老乞丐的儿子曾是老乞丐的传人，行走江湖，除凶祛邪，靖妖祓恶，征战四方。
但是只要是战斗，就会有风险。
在一次从罗刹国发生的足以波及世界的大规模启示录中，老人的儿子遭遇了将军，那是一种经过进化的高阶天启者。老人的儿子为掩护同行的方士撤离竭力死战，力竭而亡……而那时，他的女儿刚刚出生，他还没有来得及留下传承。
像这样失传的方士派系数不胜数，放在江湖里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新故事。好在江湖会把自己这一套完整的晋升体系保存好，不至于让练炁成金丹的技术失传，方士才没有彻底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
丧子之后，儿媳妇也在老人的劝说下选择了改嫁，并依老人的强烈要求留下了年幼的孙女。老人离开了江湖，当起了个体户，一边拉扯着孙女，一边教孙女方士的技能。
老人没有体面的工作，他把自己的半生都投入到了维护种族存续的任务中，拉扯儿子的老伴也因为遗传病去世了，老人习惯了风餐露宿，从来没有拉扯过孩子，现在想来，老人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啦。
就像退役特种兵，已经很难融入正常社会了。
丧子丧妻之后的老人活的不成样子，甚至最后还在六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孙女。
他不后悔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人终有一死，老人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活到今天。每一位行走江湖的方士都做好了血撒碧空的准备，儿子只是贯彻了从祖辈流传下来的信念。
方士是一个十分高尚的群体，窃火者也是。
苦难是他们的常态，守护是他们的信念，战斗和牺牲是他们的姿态。
战场是剧场，无数悲剧在此上演；
战场是剧场，亦见证无数史诗。
“盟主令：热河境内全部方士，收到消息后赶往滦河区，在热河南站集合！收到无需回复，立刻出发！”
老人拿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这样一句话。
于是，老人扔掉了破碗，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热河南站走去。
老人给标注了“无需回复”的电子邮件回复了一段话。
“方士季永芳，归队。”
有人拿出手机想要拍下这一奇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信号。
当太阳爆发耀斑，地球高层大气的电离层会被扰动，影响无线电短波通讯，这种现象被称为“磁暴“现象。而磁暴还只是电离层的等离子体被扰动的结果。
赤天是由虚子的暴动导致的，对于无线电通讯的影响更加严重。那些把地狱错认为奇景的百姓们也受到了赤天的波及，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在信息时代，这样的失联是很要命的，无数网上交易在赤天成型的那一刻陷入瘫痪，银行管理系统陷入无序，电网的调配也收到了影响。
甚至连国防光缆传递的信息都是失真的，只有部分信息能从赤天区以及周边地区传送出去。
至于热河本土的守军……很不幸，他们曾驻扎的地方，早已被赤天笼罩其中，凶多吉少。
发现自己与外界失联了的人们走上街头，互相询问着认识的街坊邻居们发生了什么。几个年轻人嚷嚷着前两天军队说要在燕山附近搞军演，说不准是演练电子对抗的时候出事故了。
这些小青年的假设给了百姓们一个合理的说法，街上的人们也开始对不时路过的装甲车不甚关心了。
其实哪怕连上网，现在的网络上也是网友们发到网上的各种各样的军队行军的画面，以及官方“前两天”发布的在燕山某无人区新开设山地战场作战军事演习的声明。
事态紧急，非常情况非常处理，制度的优越性在此时此刻体现了出来，国营的媒体无条件的在前两天的网络上发布了本不存在的军演信息。
至于为什么有些关注军事的人在今天之前也没听说过军演的消息，那是因为……“曼德拉效应”。
久违的，热河的街头巷尾又出现了孩子们的笑声。
一名老乞丐端着破碗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偶尔歪头看看边上玩的忘乎所以的孩子们，再抬头看看不远处通红的天空。
路过一个小巷时，乞丐浑浊的眼睛往黑暗的胡同里瞄了一眼，随后停下了脚步。
“唉……多好的姑娘……”
“孙女要是还活着……估计也该这么大了吧？”
“造化弄人呐~造化弄人——”
老乞丐破锣一般的嗓子里沙哑的蹦出几句话来，乍一听上去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迈着颤抖的脚步拐进了巷子，没人注意一个老要饭的会往哪去。
阴影中，隐藏着令人作呕的黑暗。
巷子里，残破的断肢随处可见，一个头生双角的黑色怪物在阴影下徘徊。
这是一只幼年体的破城天启者，体型还没有夸张到三层楼那么高，还只有成年黄牛的大小。但即便是这样幼年期的天启者，也足以单独屠戮一群成年男性。
乞丐来到这里没有几天，但也大概对这条不太见光的巷子有些了解。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滋生黑暗，阴暗扭曲的怪物，以及阴暗扭曲的人心。
满地的零件曾属于一名妙龄少女，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三不管的暗巷，更不应该面对死亡威胁都没有抵抗的迹象……
兴许是被人渣迷晕了去，行完龌龊之事遗弃在这里，而破城幼崽又恰好游荡到了这里吧……
除了造化弄人，乞丐他还能说什么呢？
老乞丐看着略显伤风败俗的遗体，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个悲剧之下，环环勾连着一重又一重悲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剧的外表下，悲歌才是人生的主旋律，而启示录，无非是人类社会这一出永不停歇的大歌剧里迭起的高潮罢了。
老乞丐用手杖重重地敲击一下地面，徘徊的破城才注意到了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它尖啸一声，甩动着尾巴冲向老人，四只铁蹄踏在地面上，大地不住颤抖。
“到底是年轻啊，还挺有劲儿？”
老者一个闪身躲开了破城的冲撞，带起的风吹着老者褴褛的衣衫。老者顺势扬起手杖，一下子抽在破城屁股的位置上。
看破城的反应……这一下子看起来挺疼的。
老者表示这不关我的事，天启者没有痛觉，人道关怀是菩萨的任务，我的任务是送它们去见菩萨。
老乞丐一棍子把破城抽的屁股开花，飞出三四米……
“小伙子脾气爆，办事还不靠谱。你年富力强的，打架还打不过我一个糟老头子？”
没有智力的怪物才听不懂他的冷嘲热讽，它只想创死一切活着的东西。
破城甩甩头，将自己的脑壳对准老乞丐，再一次冲撞了过来。
老人踉踉跄跄地快走了几步，恰好躲过破城的又一次冲撞。
“噫~还没完没了咧，你看看你这体格子，跟头牛一样……”说着，老人又躲了一击，“再看看我，瘦骨嶙峋的，你好意思吗，咹？”
说完，趁着破城又一次冲向自己，老人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了破城的双角，巨大的冲力带着老人在地上拖行了老远，老人边滑边语重心长地“劝导”破城幼崽：“你个天启者，总是打架是不对的……你打过了还好说，打不过是会要了你自己的命的……”
老人表演了一手老汉停牛车，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任由破城在身前无能狂怒。
“罢了罢了。我看你也听不进去老头子的闲言碎语。”
“这一拳，五十年功力，年轻人你死得值。”
老人一拳砸在幼年期破城的面门，破城如同出膛的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砸坏了好几个简陋的窝棚——那些个窝棚，多半正是那些不法分子干龌龊事的地方。
死胡同的墙壁被砸出了一圈蛛网状的裂缝，破城嵌在墙上，一动不动。
如果它有脑浆子，那多半是脑浆子都让老人给打匀净了。
老乞丐拍了拍手，回头捡起来刚刚丢在地上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胡同，不复刚才的神勇。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哝~”
“热河那边，小石有的忙咯。”
说完，端起破碗，朝着赤天，一路行乞……
老人来自江湖。
江湖，就像逆神一样，是一个对抗天启的组织，但是江湖和逆神还不太一样。逆神属于半官方性质的组织，但江湖属于彻彻底底的民间组织，纯民间自治，除启示录事件之外，世间很少见到他们的身影，每个成员都融入当代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而逆神的官方性质更多一些，堪称是欧洲的影帝王。
江湖人士各有所好，没有军事行动的时候享有法律和道德约束之下的绝对自由。老者以乞讨为生，顺路解决妖鬼。昨天夜里，老乞丐感受到了热河方向的异动。虽然有赤天伴生，但烈度一般，扩散的风险还处于可控状态，没有必要过于焦急。
江湖是神州民间自发结成的武装组织，大体上分江，河，湖，海四个下属组织，四个组织各有各的首领，统一由所谓的“盟主”统领。
逆神走的是普遍意义上的科技路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生物增幅芯片增强窃火者的火种和战斗力，装备统一，纪律严明的窃火者部队构成了逆神的主要战力；逆神走的路线比较玄幻，他们把虚能称为“炁”，修炁以成“金丹”。江湖人士们所称的金丹，其实就是西方文化圈里定义的火种。这些江湖里的的窃火者更习惯被人们成为方士，驱魔方士。
他们和逆神的窃火者战斗风格迥异，方士驱魔，除了“湖”里那些传承自战国时期墨家的奇葩玩意，江河海的战斗都很少借用外物。方士热衷于研究自己的“金丹”，利用虚能强化自身，修习十八般武艺，拳脚指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符箓之法，符阵之道。经由虚子强化的方士，掰断钢筋就跟撕一片硬纸板一样简单，十八般武艺在身，诸邪莫近；符箓阵法，以指掌为笔，炁为墨，于符纸上化腐朽为神奇。
方士世代传承，有人乐意随缘收弟子，但更多的人愿意把自己积累一辈子的手艺传承给自家的儿子闺女。
方士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强，但是培养周期长，培养成本也高，所以才家族相传，没有发展出逆神一样的规模。
老乞丐的儿子曾是老乞丐的传人，行走江湖，除凶祛邪，靖妖祓恶，征战四方。
但是只要是战斗，就会有风险。
在一次从罗刹国发生的足以波及世界的大规模启示录中，老人的儿子遭遇了将军，那是一种经过进化的高阶天启者。老人的儿子为掩护同行的方士撤离竭力死战，力竭而亡……而那时，他的女儿刚刚出生，他还没有来得及留下传承。
像这样失传的方士派系数不胜数，放在江湖里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新故事。好在江湖会把自己这一套完整的晋升体系保存好，不至于让练炁成金丹的技术失传，方士才没有彻底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
丧子之后，儿媳妇也在老人的劝说下选择了改嫁，并依老人的强烈要求留下了年幼的孙女。老人离开了江湖，当起了个体户，一边拉扯着孙女，一边教孙女方士的技能。
老人没有体面的工作，他把自己的半生都投入到了维护种族存续的任务中，拉扯儿子的老伴也因为遗传病去世了，老人习惯了风餐露宿，从来没有拉扯过孩子，现在想来，老人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啦。
就像退役特种兵，已经很难融入正常社会了。
丧子丧妻之后的老人活的不成样子，甚至最后还在六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孙女。
他不后悔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人终有一死，老人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活到今天。每一位行走江湖的方士都做好了血撒碧空的准备，儿子只是贯彻了从祖辈流传下来的信念。
方士是一个十分高尚的群体，窃火者也是。
苦难是他们的常态，守护是他们的信念，战斗和牺牲是他们的姿态。
战场是剧场，无数悲剧在此上演；
战场是剧场，亦见证无数史诗。
“盟主令：热河境内全部方士，收到消息后赶往滦河区，在热河南站集合！收到无需回复，立刻出发！”
老人拿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这样一句话。
于是，老人扔掉了破碗，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热河南站走去。
老人给标注了“无需回复”的电子邮件回复了一段话。
“方士季永芳，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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