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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建德县丞夏侯束

    “就是这么几个人?”

    在遇上了何墨一行人后,夏侯束特意还瞅了几眼,转头问来传话的衙役。

    衙役点头应承,说就是这几个人,夏侯束面色一紧,翻了个白眼:“这几位一看就不是挨过饿的人,脸颊都没瘦下来,哪里像是来讨粮食的。”

    “大人……小人只是来传个话……”

    “得得得,下回长点眼力。”

    夏侯束跟衙役说完话后也不搭理何墨等人,打算转头回去继续料理田地,完完全全的把何墨等人晾在一边。

    “夏侯县丞,请等等……”

    “死心吧,俺不会答应的。”

    答应什么?何墨一脸懵逼的看着夏侯束,什么叫‘我不会答应的’,难不成夏侯束把他们错当别人了?

    “其他县城里怎么卖地给你们,俺管不着也不想管,可建德县里的地就是不行。”

    果然,夏侯束误会他们是来低价买地的,何墨赶紧开口解释:“夏侯县丞误会了,我们不是来买地的。”

    “那来干啥?做说客吗?”

    “夏侯县丞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是来查看灾情的。”

    “查看灾情?”夏侯束狐疑地望着何墨等人,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最近夏侯束可没少跟别有用心的人打过交道。

    “谁派你们来视察灾情的?姓宋的那老头吗?”

    夏侯束还是不太相信眼前这伙人的话,故意问道。要他们真说是宋鉴派来的,那八成就是来偷摸搞事的。

    宋鉴这人虽然是夏侯束的上官,可夏侯束知道宋鉴的做派,十分不屑宋鉴的人品。

    直到范仲淹亮出朝廷的七品官袍,好说歹说之下才让夏侯束放下了戒备。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这几个人是来视察灾情的上官,主要是这个队伍的配置太过…………别具一格。

    你见过哪个上官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举着铁疙瘩的怪人,可怜的何墨不知道夏侯束心中所想,还特意给了夏侯束一个特写。

    不过暂且不论真假,有人肯来视察灾情就是好事,夏侯束也能趁机提点要求。

    “几位大人,赈灾粮什么时候才能拨下来?”

    这一问就让范仲淹红了脸,跟何墨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答不出一句话来。

    夏侯束不是没看见范仲淹的脸色,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位大人,不是俺催你们,你们看这都旱了小半年了,一粒赈灾的粮食都没见着落,实在是百姓们的日子过得苦啊。”

    范仲淹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了,他都快无颜去面对这一个小小的县丞了。连区区一个县丞都知道体恤百姓疾苦,庐州知州宋鉴乃至整个江淮的官员们,都远不如这区区一县丞。

    看着范仲淹脸上表情的变化,夏侯束就知道事情要糟,看来怕是没有粮食拨下来。不过他并未气馁,没有粮食给点钱也行啊,实在没钱给点农具也可以,夏侯束他从来不嫌弃多少,只要肯给就行。

    “诸位大人,要是粮食紧缺的话,给下官调配一些农具过来也行。”

    夏侯束笑着搓了搓自己的手:“县里的锄头、犁都是上了年纪的物件,不好用,要是大人能调配一些过来,下官感激不尽。”

    呵呵……范仲淹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他哪有什么财力物力去调配一些锄头、犁之类的农具,这一路上的开销大多都是何墨掏的腰包。

    “不瞒夏侯县丞,这个恐怕也没有。”

    “没有?”夏侯束愣了一下神,随即反应过来,摆着手大声吼道:“什么都没有你们过来凑什么热闹?过官老爷瘾来了?下官公务繁忙,恕不招待。”

    嘿,夏侯束的这爆脾气倒是奇葩的紧,不过何墨喜欢,难得有这么一个真性情的官员。

    “大人,大人,不好了,他们又来了。”

    正说话间,又一个衙役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而在他身后,远远望去跟着一大帮子的人,看来这建德县不是什么平静之地。

    等那群人走近了,为首的一个开口说道:“夏县丞,别来无恙啊。”

    夏侯束看着这一大帮子人,眼中掩饰不住的厌恶,别过头也不打算回话。

    “夏县丞,怎么不理我,好歹我们也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兄弟。”为首的那人故意将‘夏’字咬的重重的。

    “俺没有你这样的兄弟,说了多少遍了,县里的地不卖。”

    “别急嘛,”为首的人笑着说道:“我今天来不是买地,而是找人收钱的。”

    夏侯束疑惑的问道:“收什么钱?我怎么不知道。”

    “夏县丞日理万机,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能事事都知道呢。”

    为首的拿出一张字据,大大方方的给夏侯束看,顺道移了半圈,让何墨也看清楚字据上面写了些什么。

    “草鞋刘欠了我们二十贯钱,连本带利总共二十三贯。说好一月为限的,乡里乡亲的我也不要那利息了,只要草鞋刘还了本钱就成。”

    夏侯束阴沉着脸,让一旁的衙役去喊草鞋刘过来,不消一会儿,草鞋刘就到了。被夏侯束一问,果不其然借了二十贯钱。

    “白纸黑字的写在这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草鞋刘,还钱吧。”

    “我……我没钱。”草鞋刘畏畏缩缩的回答彻底惹怒了夏侯束。

    “没钱你借钱干什么?你有钱还别人吗?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东西,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狗。”

    夏侯束的指桑骂槐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为首的那人还是不改笑嘻嘻的脸色:“夏县令,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破了天,要么还钱,要么卖地。”

    这群泼皮无赖看上建德县的土地不是一天两天,一直苦于夏侯束这个县丞从中作梗,如今草鞋刘刚好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放过这块肥肉的道理?

    草鞋刘也是委屈,他是真饿的不行了,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子,实在熬不下去这才找人借的这二十贯钱。其实草鞋刘也想的很明白,自己家祖上的那一亩三分地卖就卖了,总好过一家子人活活饿死吧。

    “我哪有钱啊,四哥,你就行行好,宽限我几天。”草鞋刘苦苦哀求着。

    被称之为四哥的领头人,压根不理睬草鞋刘,让自己的手下泼皮拿出一张纸来。

    “签了这张文书,就算买了你们家的地。一亩地算你四百一十五文钱,那十亩地就是四贯一百五十文钱。这样,乡里乡亲的我就算你五贯钱,你家里那十亩地抵给我们,你还差我十五贯钱。”

    “等会,你说多少一亩地?”

    夏侯束还没说话呢,何墨直接打断了领头男人的话。那领头人看了一眼何墨,一时间摸不清何墨的底细,不愿意搭理何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我还没算利息,今天要么给钱,要么给地,别废话。”

    草鞋刘哪里见过这阵仗,他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名,当即腿肚子发软,颤抖着求饶。

    “四哥,我家就这么十亩田,你都要了让我怎么活?求求你,给我留一点吧,再说这一亩地四百文钱也太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