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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泼皮

    “四哥……求求你了……”

    草鞋刘哀求着那些泼皮无赖,可哪怕草鞋刘都快磕头求饶了,泼皮老四却还是无动于衷,不打算给草鞋刘一条活路。

    “什么叫怎么活?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还是那句话,今天要么还钱,要么给地,没有别的法子。”

    这伙泼皮无赖蛮横不已,范仲淹哪里能坐的住,当即站出来斥责:“荒谬,天底下哪有四百文一亩的土地贱卖,你们这是强取豪夺。”

    泼皮老四原本不愿意节外生枝,可范仲淹都跳到他脸上了,再不出头就该给小弟们看轻了,以后怎么办事。

    “你算老几,敢管你四爷爷的事?天底下有那么多的事,你管的过来吗?在你四爷爷这里,说是四百一十五文一亩,那就是四百一十五文一亩。”

    泼皮老四盯着范仲淹,大声说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光景,大旱再加上蝗灾,能有几个钱换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想谈价钱?做梦。”

    这时候夏侯束一个跨步站在泼皮老四面前:“老四,往年一亩荒地都要七、八百文,一亩上好的良田至少能卖十贯钱。”

    “那是往年!”泼皮老四吊高着嗓门打断了夏侯束的话:“往年什么样,今年什么样,就不用我来说了吧,你们都应该明白的清清楚楚啊。”

    泼皮老四步步紧逼,全然不顾及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县丞,丝毫没有半分忌惮之心。

    “说破天去,今天我就要看见钱,其他的少给老子废话。”

    草鞋刘跪倒在地,抱着泼皮老四的裤腿苦苦哀求:“可我哪来的那么多钱……四哥,你再宽限几天。”

    “滚蛋,我宽限你,谁宽限我啊?”

    泼皮老四一脚踢开了抱着他裤腿的草鞋刘,他今天可是铁了心要拿走那十亩地。

    “哼~”

    何墨听见公孙一的冷哼声就觉得要遭,只见公孙一漫不经心的朝泼皮老四走去,右手也缓缓搭在剑柄上。

    何墨真的上去阻止,可惜他为了拍摄这群泼皮无赖,特意往后退了不少,离的比较远,只能喊出一句:“别出人命。”

    也不知道公孙一听没听见这句话,他背对着何墨耸了耸肩。

    公孙一站在泼皮老四面前,沉声说道:“欠你的十贯钱我给了。”

    泼皮老四上下打量着公孙一:“你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土狗?有你什么事,给爷爷滚一边去。”说着举起拳头佯装要打。

    公孙一伸手死死的抓住了泼皮老四的手腕,抓的泼皮老四直骂娘。

    “疼,你他娘的给我松开,疼!”

    泼皮老四一个劲地甩着手,想要脱开公孙一的束缚。可惜的是他再怎么用力蹦跶,被公孙一抓住的手腕还是纹丝不动。

    公孙一可不是好相与的人,泼皮老四嘴巴骂骂咧咧的不干净,他当即甩手给了一个巴掌。

    “啪。”

    巴掌声清脆响亮,泼皮老四被这一巴掌打蒙了,自从他傍上王家这根大腿之后,从来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

    “愣着干什么?上去揍死他。”

    反应过来的泼皮老四恼羞成怒,喊上所有小弟要给眼前这个家伙尝尝好歹。

    开玩笑,公孙一这种武力值BUG的人物是能被这群瘪三给撂倒的?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泼皮老四带来的一群无赖就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我告诉你们,王老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瞧吧。”

    鼻青脸肿的老四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不过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背后的靠山王老爷又是何人?怎么越是灾年越是有牛鬼蛇神跑出来闹腾。

    “王员外本名叫王一德,是庐州的巨贾。”夏侯束帮忙解释道:“听说为人乐善好施,而且喜结交士子。”

    何墨当即把镜头一转,对准了包拯。

    包拯略微一沉思:“虽然我推辞过王员外的宴请多次,但平心而论,王员外此人名声显赫且颇有善誉,以我的听闻,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之人。”

    夏侯束点点头附和道:“王员外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不太像是会窥视草鞋刘几亩薄田的人。”

    呵,这几位同志还是太年轻啊。何墨才不相信一个被称之为‘王半城’的王家能有多干净,某位姓马的老人家曾说过一句名言‘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土地兼并这种事并没有什么新奇,宋朝从来没有抑制过土地兼并,老王家派点狗腿子在大灾之年低价捞一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何墨没有插话提醒众人,众人便没有继续王员外这个话题说下去。夏侯束很感激何墨一行人的解围,便请他们到自己的县衙坐坐。

    说句实话,整个建德县也没其他地方能歇脚的,虽然夏侯束的县衙有些破旧,但总归能坐下来休息喝杯热茶。

    夏侯束不好意思的说:“让诸位见笑了,县衙好几年都没修缮。”

    范仲淹不在乎这些虚礼的排场,反而问夏侯束一个问题:“夏侯县丞公务繁忙,可为何不见县令呢?”

    确实,何墨他们在找到夏侯束之前,已经在建德县绕了半圈,县里的农户讨论的都是夏侯县丞,问起县令都是摇头说没有。

    “县令?”夏侯束苦笑着回答:“哪有什么县令愿意来,上一任县令走了之后,已经一年没有县令任职了。”

    夏侯束这话不假,建德县是整个庐州最穷的县城。人不过千户,地不过百亩,哪有人愿意来这种没有多少油水的地方任职,夏侯束这个县丞还是通过蒙恩晋升的本地官吏。

    “那夏侯县丞刚才在田亩中干什么?”范仲淹继续问道。

    “唉,不就是为了来年开春播种嘛。”夏侯束说起这个就犯愁:“都知道今年大旱,再加上蝗灾过境,收成是真的不行。可日子总归要过下去吧,要是任由地给荒了,那明年的收成也好不了。”

    夏侯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老四那些人就是看上建德的地了,县里穷是穷了点,可地里的收成不错,往年每亩至少都有五石粮食的收成,秋收之后在中些作物,又是一笔收成。”

    “若真如此,那可是上好的良田。”包拯赋闲在家中,对这种市井之事、农作之事了解的比较清楚,一亩田能有五石的收成,那可就是人人都抢着要的良田。

    “唉”夏侯束又是一声叹息:“就是这良田人人眼红,就说今年大灾,可每亩也收了半石左右的粮食,够熬到明年开春了,可赋税却是一分没减啊。”

    “不对啊。”

    范仲淹突然开口反驳道:“官家下过旨,派了官员赈灾,怎么可能没有减赋税。”

    “嘿。”包拯摇摇头:“那赈灾官员来庐州,就进晴雨楼呆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