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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吴,跟大家说一声,马上就到居民区了,把喇叭都关掉,这个点儿别扰民。”警车内,青年刑警苏寒吩咐一旁的吴满道。

    “好嘞!”年轻干警吴满回答道。

    然而吴满刚冲对讲机说完,几辆警车便在一处巷口纷纷停下。

    “怎么了?”苏寒见状,连忙下车问众人道,“都停在这儿干嘛呀?”

    “苏队,巷子太窄,车进不去!”头车的一名干警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叉腰而立回答道。

    “这样啊……”苏寒也叉腰而立,左顾右盼之后,命令道:“那就走进去,相互都说一声,别忘了带上自己的家伙!”

    说着,苏寒带着一众干警,浩浩荡荡穿过幽暗的窄巷,朝案发地走去。

    “就是这儿了!”借着小区门口路灯的一簇微光,跟在苏寒身后的吴满看着小区铁门上的招牌道,“福康安小区。”

    小区值班室的灯亮着,但里面并没有人,众人只能自己找到楼栋、单元等信息。径直来到3楼,只见一户屋门未关,门口的门牌号与报警信息一致,吴满率先拉门而入,苏寒紧随其后。

    这是一间老式住宅,进门左侧就是一间房,看房间布置应该是女孩子的房间;进门右侧则是客厅,空间并不很大,电视和沙发左右分立,客厅前方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厨房;整个客厅右侧,则是另一间房,与这房间相邻的客厅后方,则是洗手间。整个房屋里家居陈设老旧,却并不杂乱,只是地上一圈绿色尼龙绳格格不入。

    “你们谁报的警?”见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吴满开口问道。

    “我……”林晓婉稍稍举起手,小声回答,肩膀因抽泣而抖动着。

    一问一答间,林晓婉将报警的原因,以及今晚所发生的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具体的时间。”

    认真听完林晓婉今晚的遭遇后,苏寒目光犀利地望着她,严肃地问道。

    “8点49。”林晓婉想了一会,才拿出手机,翻阅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低声回答道。

    “你又是什么时候打过去的?打过去就发现关机了吗?”

    “是……”林晓婉再次看了看通话记录,答道,“8点59第一次打过去,9点38第二次打过去,两次都是关机状态。”

    “十分钟……”苏寒先是低头小声地自言自语,然后环顾四周。此时,屋里挤满了勘验现场的刑侦人员。他心里暗想,恐怕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就在这十分钟内。最后他又转头问林晓婉:“出事后,你第一次进屋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去过你父亲的房间吗?”

    “没有……”林晓婉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自责,“因为平时这个时候,我爸已经睡了,和今天一样关着房门。”林晓婉顿了顿,痛苦地皱了皱眉,又接着说,“加上今晚事发突然,我一时就把这个事给忘了;而且,当时别人还穿着一件单衣在楼下等着,我就想赶紧换完衣服还回去,所以就没太在意。”

    说完,她便弯腰埋头又哭了起来。

    此时,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女人,将她深深搂进怀里,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着林晓婉。只见这女人一头中长直发,扎着丸子头,额前两侧留出S型的对称刘海,五官端正,皮肤白皙,身材微胖,此时身着一套红蓝两色拼接毛绒睡衣。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发生今晚的事,就是那人没有闯进来的话,你很可能到明天才会报警?”苏寒认真地思索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

    “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林晓婉身旁的女人有些气愤,“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今天幸亏有好心人相救,要不然的话,你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你有想过这种事对我们会造成什么影响吗?你们看看现在的治安,你们当警察的不去抓贼,倒在这里说风凉话!啊?”

    “哦……”苏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在考虑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希望您不要误会,如果我有说错什么,我向你们道歉。”

    苏寒双手相握,弯腰道歉。

    他直起腰后又立刻问道:“林小姐,你刚才说……你今晚遇到的是两个歹人,其中一个身上还带着刀子和绳子?一度进到家里来?”

    林晓婉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可怜楚楚地望着苏寒,轻轻点了点头:“是……一开始是两个人在楼下的巷子里拦住了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后来两人发生了争执,就只剩一个又矮又瘦的,也是那个人在门口堵的我,带着刀和绳子。”

    “你刚才说,他似乎知道这里住着什么人?只是堵到你之后,碰巧你也住在这儿?是吗?”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隐约记得他说‘要给老头儿一点颜色瞧瞧’。照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样,他知道我爸住在这里,而且进门之后好像还想找他。”说完,林晓婉又立刻补充道,“但我敢肯定,我爸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有来往!”

    “除了找人,你刚才还说,他进门后在你房间还找过东西,你知道他在找什么吗?”苏寒疑惑道。

    “避孕套……”沉默片刻后,林晓婉低头小声回答。

    “避孕套?”苏寒更为疑惑,同样沉默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这人犯罪的整个过程有戴手套吗?”

    “有!”稍作回忆,林晓婉便点头回答。

    因为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苏寒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道:“这人最后是因为看到了你父亲的尸体,他才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是吗?”

    “应该是,”林晓婉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我看他从房里退出来的时候,好像很惊讶很慌张的样子,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只留下了这捆绳子?”说着,苏寒举起证物袋中的绿色尼龙绳。

    “是……”

    “真是万幸呐!”苏寒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林晓婉,忍不住感叹道。沉默一会儿后,他再次发问:“今晚救你的那个人,你认识吗?还能联系到他吗?”

    “不认识,”林晓婉摇头回答,“但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很好,麻烦您等会儿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同事,我们也会向他核实今天的情况。”

    林晓婉稍稍点头。

    苏寒再次环顾房屋四周,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林小姐,冒昧地问一下,您在这儿还有亲人吗?”

    见林晓婉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又连忙补充道:“今晚发生的事很抱歉,不过案发时间和凶手作案时间相隔很近,这一点,有助于帮助我们锁定凶手,所以我们不敢有任何耽误。我们在这里的勘察,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可能会打扰到您休息。今天都这么晚了,又发生了这种事,所以问问您有没有亲人,可以到他们那里去暂住一晚。”

    林晓婉正思索间,身旁的女人却开口说:“那就到我家去吧,反正就在对门,你要拿什么东西,或者他们警察要问话要找人什么的,也都方便。”

    “对门?”苏寒好奇地望着女人问道。

    “是啊,对门,邻居!”女人爽快地回答,朝门口另一扇门努了努嘴。

    “这样好吗?”林晓婉也望向女人,皱眉问道。

    “没事儿,咱们这关系有什么好不好的,况且林伯伯平时对我们也不错,再说了,前些时我爸过世的时候,我哥不在家,也是林伯伯帮着忙前忙后。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袖手旁观嘛。”

    “那好吧……”见女人话已至此,林晓婉也不再客气,只是不住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客气什么!”那女人仍然一手握着林晓婉的手,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又顺势搀扶着她从沙发上起身。

    女人问苏寒道:“警官,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对了,你把那个救你的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同事。”说着,苏寒叫来一位年轻的刑警,让他和林晓婉对接。苏寒缓缓扫视整个房子,若有所思,见林晓婉对接完成,又问那女人:“就在对门是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请教吧!确实天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着,女人便搀扶着林晓婉,朝对门走去。

    等对面“哐”的一声,关上屋门,吴满便凑上前来:“苏队,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被人勒死的,死亡时间不超过4小时。”他看了看手表,继续说道,“按照那女人刚才的说法,很可能那是死者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可惜被她给挂了,之后电话就关机了,应该是凶手关的。”

    “现在也是关机状态吗?”

    “是的。”

    “接着说。”

    “在大门上发现了这个……”吴满拿出手机放到苏寒眼前,只见屏幕上是一张门框锁舌盒的照片,见苏寒疑惑不解,他才解释道:“这是一张卡片,图案是印刷上去的!”

    “什么?”苏寒更加疑惑,连忙走到门口,凑近门框一看,那锁舌盒果然是一张平面的硬质卡片。他又稍退一步,从门外看了看,又回到屋内,从里面瞧了瞧,似乎越看越有兴趣,接着又轻轻拉门试图关上。他这才发现,原来这门有些破旧,需要用力才能关上。因为这卡片的缘故,门虽然关上了,但并没有上锁,只要再次用力一拉,就能从外面打开屋门,轻而易举进入屋内。

    “去找找这门的钥匙……”苏寒只是盯着门锁吩咐吴满道。

    很快,吴满拿来了钥匙。他们又将屋门关上,尝试从门外用钥匙开门。

    “你来试试……”轻轻扭动钥匙后,苏寒让开位置让吴满上手尝试,见吴满扭动钥匙后,他立即问道:“怎么样?”

    “目前在我看来没什么异常。”吴满回答,“可能是因为锁舌并没有被限制死,钥匙还能扭得动。另外,还要把那个卡片弄下来之后再试试,这样才知道和平时有没有差异。”

    “嗯……有点儿意思!”苏寒竟然微微点头笑了起来,他隔着口罩摸着自己的下巴,问吴满道:“小吴,你平时开门关门会注意到这个吗?”

    “不会……”吴满爽快地摇头回答,也学着苏寒托手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道,“虽然不会注意这个,但每次关门的时候,都会听到清脆的锁舌弹入锁舌盒的声音,这个我是有注意的。如果没有这个声音,肯定就会引起我的怀疑,我会怀疑门没锁好。”

    “是!没错!但是……”苏寒微微点头回答,却又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建立在房门毫无阻挡,且门锁比较灵活的基础上。”

    只见苏寒一边说,一边把玩着门锁,推拉着屋门,许久才开口道:“至于这种门,或者单单这个门,厚重又老旧,开门关门之间,恐怕并不会引起注意。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凶手认识死者,并且知道他家门的这个特点,然后充分利用这一点,见面之后故意离开,然后偷偷返回来作案?”吴满双眼紧盯着门锁,认真推测道。

    “极有这个可能!”苏寒也盯着门锁,点头予以肯定。

    “会是熟人作案吗?”吴满疑惑地看了看身旁的苏寒,问道。

    “不知道……”苏寒眉头紧锁,微微摇头,缓缓说道:“熟人也要看熟到什么程度,如果是交情颇深、毫无戒心那种,应该也不需要玩这种把戏;如果只是有些交情,倒有可能利用这一点,陌生人嘛……”苏寒眼神游移,频频眨眼,分析着其中的可能性,最后才徐徐说道,“也有可能!如果经过长时间的踩点,也能知道这门的特性,再随便找个借口敲门,趁机将卡片粘上,应该也能行得通。如果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打掩护,就更不在话下了。”

    “两个人?”吴满再次疑惑地望着苏寒,“苏队,你是在怀疑今晚对林小姐图谋不轨的那两个人?”

    “不是!”苏寒微微摇头,眯着眼睛认真分析道,“最起码从林小姐模糊的描述来看,应该不是,如果是他们,估计不会去推死者房间的门,也不会在最后时刻放弃了。之所以放弃,八成就是被吓到了。”

    “那他们也逃不了干系!无论是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还是强奸未遂的嫌疑人,都该把他们抓起来!”吴满忿忿不平地说。

    “是啊,抓肯定是要抓的。”苏寒微微点头,脑子里却在回忆刚才林晓婉描述的内容,不一会儿才慢慢说:“刚才林小姐说他们身上还带着刀和绳子,想必不是为临时的见色起意而准备的,如果说他们是来找死者的,那很有可能就是为死者准备的。”苏寒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最后说道:“总之啊,他们和死者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抓肯定是要抓的。”

    “那也不对啊!”吴满还在回想刚才的问题,突然表情疑惑道,“即便能够返回作案,如果死者在家看到有陌生人进门,肯定会起疑,也会有所防范,在对方行凶的时候,也肯定会拼命抵抗,要是闹出什么动静儿,结果就不好说了,这左邻右舍挨得又近。如果拼死反抗,现场一定会留下不少的痕迹,但现在……”

    他站在门口,扫视着干净整洁的客厅。

    “是啊……”苏寒仰头叹气道。

    忽然间,在他视野的一角,楼梯间的一面墙壁上,有一扇狭小的方形窗户亮着灯,橙黄色的灯光在暗淡的楼梯间格外显眼,苏寒指着小窗里的灯光,疑惑地问道:“这是这屋厕所的灯吗?”

    吴满也抬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便迅速去屋内寻找光源,不一会儿,他出来说:“是,厕所的灯。”

    “如果凶手在这里守着,看到这盏灯亮了之后再进去,不就可以了吗?”苏寒恍然大悟道,“而且死者穿着睡衣,明显是洗澡之后换上的,在他到厕所洗澡的时候,凶手就可以进来守株待兔了!”

    “但洗澡的时间也没个一定,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吴满皱眉嘟嘴,显然这个说法并不能完全让他信服,“而且一直在这里等,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如果清楚死者的作息习惯呢?”苏寒反问道,“比如,知道他什么时候一定会洗澡!”

    “这种习惯,想必也只有自己的家人知道吧。”吴满表情有些凝重,似乎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哎呀……”苏寒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这个问题并不表态,他巧妙地岔开话题,另外说道:“这死者也不是普通人呐,还是个社区副书记,要是个人恩怨倒还罢了,要是……”苏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又重新另起话头,问吴满道:“前些时这社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要是社会舆论把这事扯到一起……”苏寒的话又只说一半,却只顾摇头叹气。

    “确定是他吗?”

    “社区肯定是这社区,人,我不敢肯定,得找到那些视频看一看,才能确认身份。”

    苏寒默默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冲突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唉,确实没办法。

    “谁知道呢!”

    说着二人又进屋而去。

    仅一墙之隔的对门,林晓婉已经和女邻居相互依偎在被窝里。虽然今晚经历了这么多,可谓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她早已是心力交瘁,精疲力尽,但尽管如此,此时躺在床上的她,并没有丝毫睡意。

    “小婉,别想太多了,”女邻居望着黯然伤神的林晓婉,不住地安慰道,“都说死者已逝,生者节哀。我想如果林伯伯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父亲,对一旁的林晓婉说,“前些天我爸走的时候,我们也都很伤心,但有些事情必须我们去面对,我哥和我妈都还没来得及伤心,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强推着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接下来你应该也是这样,毕竟都需要你来面对,所以,你现在应该强迫自己好好休息。”

    “唉……”林晓婉眉头紧锁,从肺腑深处重重地叹了口气,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轻声说道:“前两天还说要给他买件衣服过年,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但又一直在忙,一直都没时间,本来都说好了,晚上我请一天假,结果那天他又临时有事,一直拖到现在,一直都没买……”或许是想到了父亲生前的种种事情,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挤满眼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没跟他说过我的工作,所以他总以为我过得不好,所以就不想让我乱花钱。一直以来,他什么都依着我,什么都想着我,可我却从没想过他的感受,也从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甚至从没好好跟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想真是……”说到这里,她紧紧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滤过晶莹剔透的泪水,眼泪变成涓涓细流,从眼角缓缓滑落。

    “以前家里或者亲戚有什么事,知道我懒得跑懒得去,也都不让我去,都是他在忙前忙后,但现在他的事,我也不想去,真的不想!”说到这里,林晓婉哭得更加激烈,身体也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将一只手搭在眼前,扭曲的嘴唇微微向下抽动着,声音也嘶哑起来,“他怎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继续顶在前面,继续忙前忙后呢?现在这样,叫我怎么办?不让我去参加,也不教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女邻居侧身而卧,一手搭在林晓婉的肩上,一手在被窝中环抱其小腹,用这种亲昵的动作默默安抚着她,却并没有说话,任由她哭个痛快。

    良久,女邻居才清晰细语地说:“我爸当时走的时候,都是我哥按照我妈说的在操持,林伯伯当时也帮了不少忙,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如果不介意,我跟我哥说说,林伯伯的葬礼就让他帮着打理打理。”她又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应该还没见过我哥吧?”

    林晓婉大概是哭够了,眼泪稍歇,啜泣声也渐渐停了。带着鼻音轻声问道:“可是……这种事,他会答应吗?”

    “应该没问题,我的话他一般都会听的,实在不行,就让我妈出马!”女邻居稍有些得意。

    “真的非常感谢!”林晓婉在枕头上扭头望着女邻居道。

    “你要真想谢我,就早点休息吧,实在睡不着,闭目养神也行,说实话,我快熬不住了。”

    “嗯……”林晓婉发出微弱的鼻息。

    “那我关灯了?”

    说着,房间的灯应声熄灭。

    从窗外洒进来的不知是灯光还是月光,朦胧泛白,印在被褥上发散出淡淡的光晕,温暖着床上的两人。不知不觉间,二人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