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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败降临

    宴会上,沙米尔坐在桌前,桌面上摆满了水果和酒杯,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只觉得心烦,旁边的侍者低声告诉他:“王子殿下,卡洛小姐正在找您。”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不耐烦地说:“告诉她我有事暂时脱不开身。”

    “但是殿下,小姐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你一整晚了。”

    “外面正在举行宴会,为何要在房间里待着?”

    “小姐大概是有一些私密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告诉她我有要事”

    侍者有一丝不耐烦,“但是王子殿下,小姐已经等了您一整”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直直地看着侍者的眼睛,对方顿时慌了神,“对不起,王子殿下,我”

    侍者话没说完,沙米尔打断了他:“不用道歉,你叫什么名字?”

    “保罗,殿下”

    “保罗,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喝了很多酒,这种状态去和别人见面恐怕不太礼貌,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向卡洛小姐说明原委,好吗?”,说完,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斟满了酒,微笑着递给侍者,侍者慌忙地说:“美酒是留给殿下的,我会向卡洛小姐说明原委的。”,侍者转身走开,沙米尔叹了口气,把酒杯推给旁边的阿克尚,“你要来一杯吗?”,“谢谢殿下,不过我不喝酒。”,沙米尔转过身去,喊了一声“保罗!”

    侍者停住脚步转过身:“我在,殿下。”

    “请给我们拿一杯葡萄汁!”

    “知道了,殿下”。沙米尔一口气喝完了杯中剩余的酒,对阿克尚说:“不喝酒的骑士,我倒是第一次见。不沾酒精,那你在平常都做些什么?”

    “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我的殿下”,沙米尔笑了一下,“我想也是”。

    他看着手中已经空空的酒杯,对阿克尚说:“说起训练,最近那场盛大的比武如何,你可是冠军不是吗,一路上打败了不少人吧。”

    阿克尚笑了一下,说:“他们都是能文能武可敬的骑士,能与他们交手是我莫大的荣幸。”

    沙米尔放下手中的酒杯,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克尚见状,问道:“殿下,有这么好笑吗。”

    “难怪你说你不喝酒,我看你除了训练,光急着去学那些一套又一套的话术了。我看过几场比赛,无非,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嘴里满是污言秽语,哪里像是骑士的比武,和酒馆里闹事的醉汉没什么区别。很遗憾没能看到你的比赛,父亲说你的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像极了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而不是刚刚年满二十的骑士。”

    “殿下,能收到您的称赞,我荣幸至极。”

    保罗久久不见回来,沙米尔等不耐烦了,问阿克尚:“你还想喝你的葡萄汁吗?”

    “大可不必了,殿下,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

    沙米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对阿克尚说:“走吧,我们出去透透气。”说完走向了门外,阿克尚跟在他的身后。

    夜幕之下,街道显得比白天更加繁华,两个人走在街道上,两边有大大小小的酒馆,商店,店内金银制品的反光让人眼花缭乱,奏乐的声音和男男女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巷子里的空气里都是令人沉醉的酒精和香水的味道。

    沙米尔一边走着,一遍问阿克尚:“你是第一次来吧,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十分的繁华,我的殿下。”

    听到殿下两个字,沙米尔突然停住了脚步,突然间一脸严肃,转向阿克尚:“你知道我上一个贴身侍卫的故事吗?”

    “我听说,他在陪您出行的时候,独自喝得烂醉,所以被您替换掉了。”

    沙米尔笑了笑,“事实不然,我一直让他不要叫我殿下,但他就是改不了口,所以我和父亲商量,现在他是我父亲的侍卫了。现在开始,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除非你也想每天服侍老头子吃饭睡觉,不然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沙米尔,懂了吗?”

    “知道了。”

    “试试看”“殿,不,沙米尔”

    “这就对了”

    两人就这样走着,转角处,一个**着上身的男人靠在墙边,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纹身,沙米尔停下了脚步,看着男人,被他身上奇怪的图案吸引住了

    “阿克尚”

    “有事吗,殿下?”

    “殿下?”

    “对不起,沙米尔”

    “你看见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了吗?”

    沙米尔抬抬头,指向男人站的方向,阿克尚顺眼望去,男人站在一扇门旁边,手里拿着烟斗,靠着墙打量着街道。

    “看到了,沙米尔”

    “看到他的纹身了吗?”

    “虽然隔得远,但是勉强看得清楚”

    沙米尔看向阿克尚,满怀期待地问:“上面都是些什么。”

    阿克尚眯起眼睛,“左臂上,是一只螃蟹,传说中南岸出现的海怪”

    “海怪?”

    “只是传说罢了,据说月圆之夜会回到南岸产卵。”

    沙米尔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传说里的生物都是永生的呢,那这海怪也要像人类一样结伴,繁殖?”

    阿克尚摇摇头,“只是传说,沙米尔”

    “那右臂呢?”

    “右臂是船锚。”

    “我当然知道是船锚,但是就只是船锚而已吗,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传说?”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阿克尚接着说“胸脯上是一串文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用了,我只看得懂几个词语,‘肌肉’,‘鱼’,‘剑’之类的。”

    沙米尔表现出一脸的疑惑,“你怎么会懂那种文字,我以为只有维克托那样的老古董才会认识这些东西。”。

    阿克尚并不认识维克托,沙米尔解释道:“维克托,大学士维克托,内阁里就属他最闲,天天和书本为伴。说到底,为什么你会认识那些文字?”

    阿克尚轻叹一口气,“在来到您身边之前,我是一名打手,以此谋生。同为打手的其他人,很多都懂这些文字,所以我也了解了一些。”

    “所以,他后面是一座竞技场?”

    “算是吧。”

    “走吧,我们去看看”。

    沙米尔往男人站的地方走过去,阿克尚紧跟其后,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烟斗,眼睛盯着走来的两个人。沙米尔走到他面前,微笑着伸出手,说:“你好”。

    男人不屑地拿起烟斗,目光从脚到头把沙米尔打量了一遍,深深抽了一口,伴随着嘶嘶的声音,烟斗发出明亮的红光,没有理会沙米尔伸出的手,沙米尔收回手,收起脸上僵硬的笑容。

    “我和我的朋友想进去,希望先生能行个方便。”沙米尔说

    男人不屑地说:“你们刚才在那就一直盯着我看,这让我很不爽。况且”

    男人伸出手拍拍沙米尔的肩,“身穿华服的少爷,可不该来这种地方享乐,所以”

    他向前走一步,眯着眼睛与沙米尔四目正视

    “所以,我的建议是”

    他瞟了一眼一旁盯着他的阿克尚

    “带上你的狗,滚回你来的地方去。”

    沙米尔举起拳头往男人的脸上砸去,嘴里的烟斗甩了出去,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匕首,他抓住刀柄,还没来得及抽出刀,阿克尚的剑尖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皮肤下渗出鲜血,一旁的烟斗掉到了积水里,水渗进烟草里,熄灭时发出的声音清晰可辨。

    男人松开了匕首,“进去吧,但在里面断了手脚丢了性命,可不关我的事。”

    沙米尔笑起来,“多谢。抱歉弄坏了你的烟”,伸出了手,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沙米尔,无奈地伸出了手,两人握了手,阿克尚把剑收回剑鞘里,两人走进了门中。

    走进门中,沙米尔感受到了和门外完全不同的世界,到处都是臭汗和鲜血的气味,人群围作一团,中间两人正在激烈地搏斗,勉强能看见,一位光头的男人,正把一位金色短发的男人压在膝下,双手把对手的双手扣在背上,对方的脸被死死地压在地上,嘴里的鲜血和涎水一起流到地上,艰难地呼吸着,他闭上了眼睛,喊出“投降!”,光头的男人松开了手,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高举着双手,向人群展示自己身上的肌肉和伤疤,呐喊着,庆祝起自己的胜利,人群齐声地喊着“泰尔!泰尔!泰尔!”

    沙米尔问起旁边的一个男人,“泰尔是他的名字吗?”

    男人正为泰尔欢呼着,听到沙米尔的发问,回答他“你不知道吗,泰尔已经连赢了几个晚上了,我每次都赌他赢,可赚了不少。”

    “我能和他打一场吗?”

    男人笑起来看着他:“当然了,去找那边戴着帽子的人,告诉他你要参加。”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米尔”

    “米尔先生,我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

    “下一场记得买我赢。”

    男人笑起来,“当然了先生。”

    沙米尔走向戴帽子的人,阿克尚阻止了他,“这地方的人可不讲规则,请谨慎为之。”

    沙米尔笑着看着他,“有你看着我,不是么?”

    阿克尚无奈地叹气,说“当然了。”

    戴帽子的人看了他一眼,又拿起笔开始写,“名字”“保罗”,他在本子上快速写了几行字,抬起头来告诉他,“不准用刀,尽量别弄出人命,十分钟之后开始。”说完随即,走到人群中间,大声喊着“新挑战者!保罗,现在开始押注!”人群涌向他,纷纷开始投注。阿克尚看着喧闹的人群,说“恕我冒犯,我还从没看过你战斗,如若必要之时我会插手,还望您不要怪罪我坏了您的决斗”,沙米尔看向忙着投注的人群,说:“万分感谢,阿克尚。”

    十分钟结束,沙米尔走出人群,泰尔怒目圆睁看着他,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步走着,沙米尔,能感觉到全身脉搏的跳动,他看向泰尔,赤裸着的上半身上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遍布疤痕,嘴唇已经干裂,眼角还残留着血,他瞥向一旁的阿克尚,几乎能感觉到他无声的呼吸,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像一把拉满的弩,似乎随时会发射出去。阿克尚也曾像这样,在一群蠢蛋中间和其中一个蠢蛋战斗,他可曾输过?他的身上是否也有一样密密麻麻的疤痕?

    就在他走神之际,泰尔冲过来,一拳打向他的脸,他几乎没来得及躲闪,拳头擦破了脸颊的皮肤,令他感到恼火,他低下身子往泰尔的腹部打了一拳,对方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止进攻,沉重的肘击砸在了他的背上,就当下一次肘击将要袭来的时候,他一拳打在了对方肩膀处,那条手臂似乎失去了和身体的连接,顿时变得软弱无力,泰尔被这一击打得措不及手,完全慌了阵脚,抬起膝盖,想给沙米尔的腹部一击,被沙米尔一把擒住了腿,顺势一抬,身体沉重地砸在了地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从地面发出,令沙米尔感到十分兴奋,沙米尔顺势死死按住断裂的地方,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自主地闭上眼睛,发出惨叫,沙米尔丝毫没有松手,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渍痛了眼睛,“投降。”“你这个杂种!”泰尔吐出口中的鲜血,骂道。沙米尔加大了力度,泰尔几乎疼昏了过去,喊出了投降二字,沙米尔站起身来,才感觉到脸颊处灼热的痛,他望向阿克尚,阿克尚正看着他,独自拍着手,他又望向另一边,米尔嘴里咕哝着什么,头也不回走出了门外。

    两人在那之后离开了,脱离了闷热的房间,吵闹的人群,夜晚的凉意降临,沙米尔全身的汗都凉了下来,晚风吹过,令他感到无比的惬意。

    “刚才那一架,怎么样”,沙米尔问阿克尚

    “打得不错,不过,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比如说?”沙米尔好奇地问。

    “您看起来,似乎在战斗时,也会迷失方向”

    “方向是指?”

    阿克尚看着他“战斗的唯一目的就是战斗,不应该有兴奋,不应该有沮丧,战斗时,应该忘却一切感性”

    沙米尔摇摇头,“但战斗中的愉悦,就是我战斗的目的,阿克尚。”

    “想去海边走走吗,毕竟也不常来福光岛是吧。”

    阿克尚摇摇头,说:“恐怕现在已经太晚了吧,沙米尔。”

    沙米尔笑着看着他,“怎么,你担心传说中的螃蟹会上岸把我们吃掉吗?”

    “那就如你所愿吧。”

    镇子离海岸并不远,两人不久就到了海边,沿着海岸漫步,浑圆的月亮高挂在上,月光铺洒在海面上,缓缓拍向沙滩的浪形状可辩,阿克尚在岸边生起了火,两个人坐在火边,听着柴火噼啪作响。沙米尔打破了沉默,“刚才在那里的时候,你说你曾是这样的打手。”

    “是的。”

    “当时我在想,你能如此轻松地赢下那些训练有素的骑士,但早些时候,在和那些莽夫搏斗的时候,可曾输过?”

    “当然,没人能够生来就战无不胜。”

    “那,有人教你怎么战斗吗?”沙米尔看着阿克尚问道。

    阿克尚,抬起头,看着沙米尔,迟钝了几秒:“没有”

    说完他望向火堆,沙米尔依然在看着他,他又补充说:“我猜应该说是,一边看,一边学”

    沙米尔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阿克尚问道“您呢,您有教你战斗的老师吗”

    沙米尔笑起来,说:“一开始是没有的,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我,我得了一种怪病,只要碰到金属,身体便会有很大的反应,会发烧,会咳嗽。我信了他么的话,那时候,我连真正的刀剑都没有见过,每天待在房间里,维克托教给我历史和常识,讲给我各种各样的故事。”

    阿克尚不知如何作答,说:“之后呢?”

    沙米尔面无表情望着火堆,继续说:“既然是故事,总是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英雄,或是将军或是刺客,一堆堆真假难辨的传说,那个时候我便无比向往那样的生活。”

    “所以今晚您才宁愿到满是臭汗的场子里打架,也不愿和卡洛小姐见面?”

    “大概就是那样吧,阿克尚”。“但我听说您刀剑的手法不输王国里的任何人。”

    “就连你也算在内?”

    阿克尚笑了笑,说:“我不知道。那之后呢,国王殿下又为何允许你用这些东西了?”

    “那年是他的生日,猎人们抓住了一头巨大的野猪,为了让国王见识那难以置信的体型,他们把野猪绑住,父亲带着我去了森林里,一起去看那畜生。”

    阿克尚看着沙米尔,问道:“可真有那么难以置信,值得国王和王子去亲眼一看?”沙米尔闭起眼睛,又回忆起那画面。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那东西急促的喘息声,驱马赶到时,看到它巨大的身躯上伤痕累累,插着不少箭,四肢被绳子困住,绑到了树上,似乎已经用尽了挣扎的力气,旁边走过来一位猎人,双手捧着长矛,献给父亲,说“如此不可思议的猎物,理应由殿下来斩杀”

    父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接过长矛,双手将矛高高举起,瞄准了野猪的心脏,那野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已经动弹不得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动起来,睁开的双眼里布满血丝,树木折断的声音传出来,野猪挣脱了绳子,父亲来不及反应被扑倒在地上,用长矛抵住野猪的獠牙,眼看就要撑不住,那尖锐的獠牙已经抵住了父亲的胸口,我看到父亲腰间挂着的剑,抽出剑来,透过乌黑的毛发和皮肤,一颗跳动的心脏和膨胀着的血脉清晰浮现出来,沙米尔突然睁开眼睛,拔出剑来

    “殿下!”,沙米尔眼前,折断的树,巨大的野猪和手持长矛的父亲消失了,只有一堆热烈燃烧着的柴火和神情严肃的阿克尚,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沙米尔把剑放回了剑鞘中

    “对不起。”

    “您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说到哪了?”

    “您说到您抽出剑来。”

    沙米尔又坐了下去,“我抽出剑,往它心脏处刺去,那畜牲瞬间没了动静,重重的身子压在父亲身上,旁边的人才回过神来,合力把尸体抬到了一边。老头子没受伤。”

    沙米尔还站在原地,双手死死地握住剑,直到鲜血顺着剑身流到双手染红了袖子,他才回过神来,父亲坐在地上,看着他,脸上僵硬如冰

    父亲说:“把剑放下,沙米尔”

    “我父亲让我把剑放下”,沙米尔接着说

    “我顺势把剑丢到了地上”

    沙米尔紧紧握住剑柄,冰冷的剑柄上有精美的雕刻,缝隙里沾满了粘稠灼热的鲜血,他的双手享受那样的感觉,那感觉令他兴奋,令他安心,他没再说什么,也没有把剑放下,父亲无奈地望向了别处,吩咐其他人:“把这畜生抬回去,做成今天的晚餐。”说完站起身来,望向沙米尔,想说什么,但是只是转身离去了。

    阿克尚听的很入迷,问道:“那以后,您的怪病就治好了?”

    沙米尔被阿克尚这句话意外地逗笑了,“是的,那晚父亲向我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希望我长于文书而非舞刀弄剑之类。”

    沙米尔想起房间里和父亲那番谈话,不禁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自那之后,他给我找了最好的老师,教给我刀剑,弓和矛,马术,教给我一切在战斗中需要用到的东西。”那晚,父亲喝得烂醉,在房间里的鼾声不输白天里那头野猪的嚎叫,母亲不喜欢父亲喝酒,而上一次醉成那样,是在母亲过世的那一晚。沙米尔望着火堆,想起父亲说的种种关于母亲的话,直到阿克尚的提问打断了他:“您当时多大?”

    “十岁。”

    阿克尚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说:“我猎杀过野猪,那厚实的皮肤可不是光滑的丝绸精锻,更何况,像您父亲那样的人使用的剑,一个十岁的孩子恐怕很难拿得动。您今晚喝了太多酒了,沙米尔。”

    沙米尔并未感受到冒犯,说:“也许吧,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觉得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不可思议。”

    说完他看向阿克尚:“那你呢,我说完了我的故事,该说说你的了吧。”

    阿克尚问道:“您想听什么?”

    沙米尔拍拍他的肩,“一边看,一边学?我可不信这屁话。你和谁学的战斗?”

    阿克尚不自觉地摇摇头,“如果我说的话,您可能会以欺君之罪把我处死。”

    “没有那种破事。”

    阿克尚笑笑,看着沙米尔,说:“我是和一条蛇学的战斗。”

    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四目相视,突然沙米尔卧倒在了地上,笑得说不出话来,阿克尚也被他感染,大笑起来,“有机会一定要,”,沙米尔笑得喘不上气,“一定要把我引荐给尊贵的蛇先生。”,“一定。”阿克尚笑着答道,沙米尔终于坐了起来,说:“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现在很晚了,我们还是睡一会儿吧。”,“晚安,殿下”,沙米尔皱起眉头看着他,“抱歉,晚安”,阿克尚看着他,“沙米尔”。

    不知道睡了多久,阿克尚被树叶沙沙的声音吵醒,醒来的时候海边正刮着大风,树林里树木被狂风掳掠发出惨叫一般的声音,眼前的火堆已经熄灭,透骨的寒冷侵蚀了他的全身,令他感到十分的疑惑,正值盛夏,气温怎么会这么低。他看向一旁的沙米尔,大概是因为喝了很多酒,还在熟睡当中,阿克尚走上前叫醒了沙米尔。

    沙米尔勉强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这是什么声音。”

    “刮大风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到镇子上比较好。”

    迎面而来的凛冽的风,伴随着酒精的作用,沙米尔感到头痛欲裂,他继续坐在地上,双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我知道,不过,让我坐一会儿,昨天喝的太多了”

    他一眼望去,没有看到火堆

    “火灭了?”

    “应该是风吹灭了,沙米尔”

    他抬头看向天空,只看得见月亮,月光不算很亮,黑暗中勉强能看清事物的轮廓,看着阿克尚站着,等他一起回镇子,他望向海面,看见一团红色的光

    “嘿,看你后面,你见过这么亮的萤火虫吗?”

    阿克尚转过身去,望向那团红色的光,阿克尚看见它正在不断变大,不对,他才意识到,那东西正在朝自己这边靠近,阿克尚顿时紧张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剑,沙米尔听到拔剑的声音,站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那东西正朝我们走过来,沙米尔”

    紧接着,阿克尚大喊道:“那边的人,停下,不要再靠近!”

    但它并未停止,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场景,眼前站着的东西,身着铠甲,头戴兜帽,一顶燃烧着的王冠,悬空在头上,兜帽里,只有一片漆黑,那东西没有再往前走,发出了一串低沉的声音,沙米尔完全清醒了过来,悄无声息抽出了剑,问阿克尚:“他说了什么”,阿克尚的目光不敢离开那东西半刻,回答:“只听得懂几个词,‘让路’,‘毁灭’”。

    两人一动不动,像是紧绷的弦,那东西见两人不动,伸出手,一把燃烧着的剑凭空出现,阿克尚看着这一切,手心里的汗已经布满了剑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对方突然挥剑砍了过来,阿克尚抬起剑身想要挡住这一击,一声巨响,自己的剑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对方的剑锋向自己袭来,他对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从剑身传来的振动几乎已经让他的双手麻木,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犀利的挥砍,反应过来时,侧身想要躲过,但肩膀已经被剑锋划过,鲜血喷涌而出,顾不上剧烈的疼痛,下一发攻击已经要来了,手中握住的只有一把断剑,“蛇啊,保佑我吧!”,他默默祈祷,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双手,要去抗住这一击,又是一声巨响,他的双手没有任何感觉,自己是死了吗?蛇啊,自己是死了吗?

    他睁开眼看见沙米尔用剑挡住了对方的剑,那燃烧着的剑锋几乎压在了沙米尔的眉心,沙米尔的双眼可以感受那逼人的灼热,自己双手的肌肉已经开始作痛,剑锋正在一点点逼近,热气逼得他睁不开眼。不行,沙米尔想着,但肌肉的痛感正在不断加剧,他绝望地想到,双手就快撑不住了吧,冥冥之中,他似乎看到死神的镰刀,那巨大镰刀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他看到了死神微笑着,双手抓紧了镰刀,准备带走他的灵魂,突然间,一只老虎从身后扑了出来,把死神按倒在地,沙米尔睁开双眼,一股力量充满了全身,他站稳脚跟,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对方的剑顶了回去,对方连连后退了几步,沙米尔乘胜追击,每一击都使得对方往后退步,他不断地挥砍着,直到对方彻底崩了架势,燃烧着的剑落在了一边,兴奋涌上沙米尔的心头,他高举起自己的剑,结束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沙米尔,才是最后的赢家!他这样想着的的时候,那东西抓起自己的剑,翻滚到了沙米尔身后,举起剑就要刺向沙米尔,跟上来的阿克尚用断剑插进了兜帽里,自己的鲜血还残留在剑上,当鲜血触碰到兜帽内的东西,那东西顿时松开了双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阿克尚对沙米尔大喊道:“快走!”,沙米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向森林里跑去,借着月光,在树林里艰难地穿梭,往镇子跑去,在离镇子不远的地方,一队人马发现了他们,沙米尔艰难地拔出剑,偏偏在这种时候遇到强盗吗,他悲哀地想着,接着,他看见其中一辆马车上走出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孩,他看见女孩,松开了手中的剑,挤出一个微笑,说:“晚上好,卡洛小姐”,随后便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