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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国征召

    “辛苦了,比拉。”

    “能为王国和老师尽上绵薄之力,学生就很知足了。”

    “明日老夫就启程回诺丁城,向诺丁王复命,今日的结果我非常满意,尤其最后一场平手,更有说服力。”

    “魔法协会那边处理的过来吗,老师?”

    “放心吧,梅林一党鼠目寸光,只有眼前利益,老夫自会与他们周旋,倒是你,比拉,同老夫一并回去吧,你这伤不能再拖了。”

    “不必担心我,老师,我自有命数,如若时日无多,我更想留在这。”

    “哎,那你千万注意,你的身份特殊,如若梅林派人寻你麻烦,你抱恙即可,同时速速通知老夫。”

    “明白,老师,艾丽妮议会长今日也派人来信,邀您回城前议事。”

    “好的,老夫知道,她找老夫准是坏事,你早些休息,明日启程不必来送。”

    “是,老师,您保重。”

    自比试后,学院特批了三天假期,供学徒们自由活动,因为路途实在遥远无法回家,再加上同伴昏迷,阿玛雅和霜星就留在学院照顾若夏和菲尼了,因为她们年纪还小,希亚导师也照顾不少,当然,还有蛋壳。

    菲尼在比试完第二天一早便醒了过来,鼻子在治疗下已无大碍,而若夏直到第三天的现在,才慢慢的从昏迷中苏醒,可见尤金的一击确实猛烈。

    “我…我输了吗?”

    若夏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阿玛雅,他便有气无力的询问着。

    “我来同他说吧。”

    一个高挑又消瘦的人出现在了一旁,正是希亚导师,由于阿玛雅那天并未在场,而且很多具体事项也无法让她这个年纪的人说的清楚,所以希亚导师便把那天的所有发生的事都和若夏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啊…”

    若夏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得知事情真相的他总算是放了心,虽然没有战胜尤金他觉得十分可惜,但他也的确尽力而为了。

    “希亚老师,有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跟我不用客气,你身体无碍的话尽管问。”希亚导师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

    “之前我就发现学院里只有我们五十个学徒,按理说应该还会有其他人才对呀,这个也跟新政有关吗?”

    “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个事呀,自然是有关系的,十年前诺顿勋爵…也就是现在的新任诺丁王,联合摩西议会长提出设想的时候,多方势力都不支持,尤其是魔法协会会长梅林,因为整个魔法协会的资金支持几乎大半全靠学费,而魔法协会严格意义上又属于中立组织,最终这些钱财流向纯属失控,各方争执不下,彼时诺丁王又难以抉择,毕竟自开国以来这种样的情况从未改变过,所以先暂停了整个王国的魔法进修,直至今日,新王登基,才又重新开始。”

    “难怪这次会有这么多人,我们身在村子完全不知道这些。”

    “肯定呀,小孩,那会你们才…五岁不是吗?”

    “听您的意思魔法师协会不是个正派组织吗?”

    “倒也不是,世上本就无正邪之分,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缘由,不能和你不同便是歪门邪道,魔法师协会是各国法师联合起来的一个中立组织,主要负责协调各国魔法师的相关事宜,比如魔法师的等级呀,法术的等级之类的都是共同协商制定的。”

    “魔法师协会会长梅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还曾经在我们村长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个令人尊敬的大魔法师,我们王国虽不以魔法见长,但身为魔法议会议会长的梅林,却出生在诺丁王国,不仅仅是魔法方面,梅林在其他领域也是出类拔萃之人,所以现任诺丁王诺顿从小便跟他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这在我们王国是人尽皆知的事,百姓都认为新王登基后梅林也会一跃而上成为国之重臣。”

    “既然是新王的老师,他不是应该支持新王的决策吗?”

    “孩子,在利益面前很多关系都没有想象般坚固的,所以梅林至今也未在王国有什么任职,近来也未在王国出现,甚至新王登基典礼都没有参加。”

    “话说回来,希亚老师,那如果未来都免费的话,王国的资金不会亏空吗?”

    “虽然这是很大一笔钱,但对现在的王国来说九牛一毛,况且进修毕业还需要完成王国的征召令,一些琐事就可以不动用国卫军了,也算是替国分忧。”

    “这样的吗,那之前比拉院长提到的毕业能有三万贝特还有吗?”

    “哈哈哈,你原来是惦记这个呢,放心吧,这个会有的,因为王国的征召令本就是悬赏制度的,那些无人认领的征召令最后均交由国卫军处理,以后的话就都是你们的事啦。”

    “所以希亚老师,您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内幕,我以为您一向闲云野鹤呢。”

    “哎呀哎呀,你这小孩,我的确闲云野鹤,但比拉院长曾经非常照顾过我,为了报答他我也替他办过很多事,况且这件事本就很大,学院的导师们都是知情的。”

    “所以您也一直瞒着我们?”

    “这话说的,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们,事情也不会改变,反倒还会影响你们,不是吗?”

    “这倒也是,不过这段时间谢谢希亚老师您的照顾了。”

    “哈哈哈,可不是这段时间哦,未来的三年都要还叫我老师的哦。”

    “哈哈哈哈…”

    希亚老师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虑,谈话也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聊了许久,若夏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众人也不再过多打扰,留他一人再休息。

    深夜里,若夏一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一是因为身体还在隐隐作痛,难以翻身,二是因为希亚导师的一番话,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在为王国的未来而担心了,可能在他人看来若夏这样是杞人忧天,又或是不自量力,但他知道,王国的强大离不开众多的人民,而自己便是这其中一员。

    “祝贺大家,无论你们是落败还是获胜,你们都顺利通过了学院的考核,欢迎你们再次来到我的课堂,未来三年,风元素魔法的学习还是由我来教授,重新认识一下,你们好,我叫希亚。”

    不知不觉已入了秋,气温开始慢慢转凉,而漫长的魔法进修生活还在等待着踌躇满志的少年们,因为王国征召令的缘故,原本三年时间熟练掌握二级法术即可的学徒们,必须更上一层掌握三级法术,虽无需精通,但三年时间也绝非易事。

    王国征召令类似于王国面向普通民众颁发的悬赏令,因为诺丁王国并非像威尔恩兹王国那般尚武,骑士体系并不健全,主要的非魔法武力储备只有国卫军,所以在很早期的时候便有了王国征召令,用于激励自己的国民习得一定的防身技,在王国需要的时候能挺身而出,之前拉若夏一行人的车夫便是如此。

    征召令总的分为三等,征召令上一般标注了星星来表明等级,一星的征召令通常来讲难度不大,大部分是协助当地政府护送商队或政要,二星通常是缉拿要犯或伤人野兽,已经有一定的危险性了,而三星则是打击犯罪团伙一类的危险性极高的任务,而报酬也随着等级成倍增长。

    以往的无人认领的征召令到一定时间后均由国卫军处理,长此以往军费居高不下,没有外患时期还好,如遇侵犯,可能由于执行征召令而无法及时形成战力,对王国反而不利。

    而魔法师学徒刚好可以弥补一定的空缺,以前王国是禁止魔法师认领王国征召令的,因为大部分魔法师都加入了魔法师协会,这部分悬赏金落入中立组织之手也难免会不好管控。

    但学费的空缺总要有所弥补,所以王国才允许魔法师也能认领征召令,不过现在已经注册的魔法师得等到五年后,因为王国打算先让这几批学徒试一试成效。

    所以,王国即便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但对于这片大陆而言也如同新生儿一般,更因为地理位置和历史原因,诸多事宜都仍在被迫摸索自己的道路。

    繁重的课程和全新的挑战,让时间过得飞快,近乎全年无休的进修也让学院的学徒们进步迅猛,很早的时间就掌握了一系列的二级法术,但三级法术的学习却困难重重。

    霜星一向领悟能力惊人,遥遥领先他人掌握了众多法术,阿玛雅也在霜星的帮助下紧随其后,虽然霜星总是沉默寡言,阿玛雅却也总能知晓霜星的意思,有一种说不清的默契。

    学院的三个五级元素亲和学徒在学习能力方面也都独树一帜,天赋的差异在魔法进修方面总是体现的非常彻底,总让人觉得十分残酷。

    而若夏和菲尼就没那么好的天赋了,始终处于学院的中下游,好在同伴们互相协助,才不至于落后太多,况且若夏还经常拉着菲尼缠着各自的导师练习,时常彻夜不眠,几个导师也着实苦不堪言。

    佐敦与几人的关系也逐渐缓和,虽然还是和性格急躁的菲尼不对付,但也经常一同讨论练习,整个学院的氛围也在三位五级元素亲和学徒的带领下心无二用,毕竟他们是王国新政的第一批学徒,或多或少承载了王国的未来。

    时光荏苒,很快就到了临近毕业的日子,一系列的王国征召令早已下发至各个学院,为了保险起见,都是些一、二星的征召令,供学院自己安排学徒领取,根据征召令难易程度,执行周期大概是一到三个月,逾期也会视为失败。

    而学徒们也根据自己意愿为主的原则组成了二到五人不等的小队,去执行相应领取到的征召令,这样的方式魔法师的世界里并不常见,毕竟魔法师们更擅长单打独斗,面对强大对手也能两到三人勉强协同,但大多事倍功半收效甚微,所以这也是王国的新尝试。

    若夏、菲尼、霜星和阿玛雅自然而然的组成了一队,很多人都想参与进来都被菲尼无情的挡在了门外,这其中甚至有佐敦,他也放下以往的身段前来寻求组队。

    “我们人满了,我、若夏、阿玛雅、大冰块和蛋壳,你数一数,是不是五个了!”

    菲尼对每个来寻求组队的人都这么说,遇见佐敦的时候更是挺起胸膛叉着腰,脑袋都要抬到天花板上一样的仰着,他旁边的蛋壳早已长成硕大无比,整个站起也比他的主人高上一头了,而蛋壳就跟菲尼一个样子,坐在地上昂着头,仿佛他的确就是第五个人一般。

    在看早已组成队的四人,三年的时光在他们身上也写下了各自的样子,从懵懂的孩童样貌也逐渐长成了成年人的模样。

    就个头而言,三年前和若夏和霜星一边高的菲尼身高一下子窜了起来,刚刚成年的他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五左右了,在学院里也属于高个子了,而样貌却变化不大,单看他的脸几乎没有时间的影子,还是一副阳光的模样,雀斑在他脸上更像是点缀一般,不过近两年显然变得壮硕了许多,不如之前那般瘦弱,暗红色的短发也变长了些许,被他自己梳成了火焰般的纹理,菲尼也为自己的创意经常得意忘形。

    阿玛雅十五岁时就已经高过同龄女孩半头了,现在也是长到了一米八,远远超过了同龄女孩很多了,和菲尼站一起的话也算是学院少数呼吸自己高度空气的人了,高挑的她也逐渐成熟开来,身材匀称的没有一丝赘肉,这也跟阿玛雅从小便有着锻炼的习惯有关,大波浪状的黑发阿玛雅一向保护的很好,她很讨厌别人摸她的头发,不过现在好多人都够不到头顶了,只有讨厌的菲尼老捉弄她,她泛着暗金色的眼眸瞪起人来总有种唬人的气势。

    若夏和霜星则属于正常生长的了,若夏虽也不矮长到了一米七八,但离一米八的鸿沟总有些距离,他也老被菲尼调侃,但不知三年发生了什么,若夏的样子变化很大,虽也能看出来以前的样子,但又仿佛长开了,算得上是十分俊俏了,黝黑的干净短发更显得若夏十分有朝气,每天都跟着阿玛雅在进修之余锻炼身体,肌肉的形状在他本就偏瘦的身上显得异常明显,最近也经常被自己的老师希亚逗趣。

    “哎呀哎呀,早知道你长大会这么帅气的话我就该对你好点,就跟霜星一样好,哈哈哈!”

    希亚导师总是这么说着,而霜星的样子却没有让人惊喜的变化,不过她那般精心雕刻的面容,在多一分的细微雕琢都是多余,雪白色的奇怪发色短发也让她总在人群中很显眼,霜星也经常收到同学院男学徒的告白,要不是菲尼和阿玛雅拦着,霜星怕是早被人领走了。

    霜星身高早早的长到了一米六五,但却慢慢的停在了这里,每次都要被菲尼嘲笑,但一向反应慢的她都不为所动,身体不如阿玛雅那般匀称但也十分苗条,身上的皮肤每一寸都犹如冰雪般白皙滑嫩,这是如何得知的呢,自然是经常照顾她的阿玛雅说的了,每次提到霜星模样的时候,阿玛雅都是羡慕的不行,而听她说这些的希亚导师更是如同小孩子一般托着腮,眼睛里像冒着星星。

    “喏,这是我给你们挑选的征召令,一共六份,五份一星的你们先看看。”

    希亚导师在这三年间对这几个少年照顾有加,远比他们各自的导师亲密的多,最开始是出于对蒂卡导师的喜欢,后来又从蒂卡导师嘴里喜欢她盛赞的学徒霜星,最后爱屋及乌的喜欢着这个小团体,而若夏几人也早把希亚导师当成姐姐般看待,即便过去两年每年都有新的学徒来到摩西学院,但希亚导师的偏爱总是明目张胆。

    这次的征召令分发,希亚导师软磨硬泡才从比拉院长那里拿到六张合适的,直接跳过他们各自的导师之手给他们送了过来。

    “啊,这都什么呀,怎么还有护送学徒到艾顿学院的征召令啊,我可不想去那个地方…我…我不成车夫了吗?!”

    菲尼拿着手上的一星征召令鬼叫着,他显然对打晕他的始作俑者所在的学院耿耿于怀,若夏他们在一旁取笑他。

    “你是害怕了吧,我比你还惨都没说什么呢。”

    “害怕?我怎么可能害怕,我是不想做车夫好吧,再说了,一星征召令罢了,你们看得上我可看不上。”

    “希亚老师,给我们看看那张二星征召令吧,我觉得我们可以胜任。”

    早在学院还没有提出组队执行征召令之前,他们四人早就开始讨论并练习着各种魔法的协同作战能力了,现在虽达不到炉火纯青,但也十分协调了。

    若夏作为四人之中性格最为冷静沉稳的一个,也被一致推选为这支小队伍的队长,他虽一再推辞,觉得自己能力远不如霜星和阿玛雅,也不如菲尼那般果断干脆,但总不能让女孩子抛头露面和对兄弟的不放心也让他不得已的担起责任来了。

    “哎呀哎呀,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吗,切勿好高骛远,不过呢,你们可以先看看再决定,二星征召令对你们而言是很有难度的,就算换我也不一定能顺利完成。”

    “这不就是组队作战的优势吗,嘿嘿。”

    阿玛雅逗笑的说着,顺势从希亚导师手里接过二星王国征召令,然后摊开平放在桌子上,几人也一同围了过来,只有霜星还在蹲着揉躺成四脚朝天样子的蛋壳的肚皮。

    “哈?调查野兽行踪?这算什么二星征召令啊?”菲尼看着上面的字满脸的不屑。

    “前往尘世森林,调查巨狼‘玛纳加尔姆’行踪,时限三个月,这头巨狼名字可真拗口,是有什么来头吗希亚老师。”若夏仔细的念着征召令上的文字。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我问过比拉院长和蒂卡,他们给我说摩西镇以北的尘世森林近几年野兽伤人事件频发,其中行踪飘忽不定的便是这头巨狼,森林里的一众野兽仿佛都听他的指挥一般。”

    “野兽也会有这种首领吗?”若夏和菲尼的家乡森金村是一个临海的小村落,周边不常有大型野兽出没,所以对野兽的行为不是很了解。

    “嗯,这在野兽的世界里很常见,但大多出现在同物种之间,这样的统领大多野兽的巨兽的确少见。”阿玛雅自小就需要防范野兽进村,这方面的知识显然多些。

    “哎呀哎呀,阿玛雅懂得比我多呢,尘世森林树木葱郁,常年不见阳光照射地面,就算在白天视野也比较昏暗。”

    “那这征召令也不至于二星吧,只是调查行踪而已,要是狩猎我还有点兴趣。”菲尼依旧沉浸在征召令的内容上。

    “狩猎野兽的征召令通常都是一星的,这个仅仅只是调查行踪都能达到二星,难度可想而知,你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你菲尼!”

    “那我们应该怎么去呢?”

    “一周后你们便可出发,如果没准备好可以再推迟几天,具体出发的日子你们决定,会有马车送你们出镇子,因为镇子以北不远就接近森林了,那附近有个村子可以让你们整顿下,之后就需要你们步行了。”

    “明白了,噢对了,既然视野昏暗,我们怎么认清方向呢。”若夏还从未见过真正的森林,考虑的多了些。

    “哎呀哎呀,我差点给忘了,还是你细心,这是给你们的环寻针,你们会用的吧…”

    巴德尔大陆是一片看上去像正圆的一块大陆,而中心地带是一片无人地带的海洋,据说在那里没有日夜之分也没有天气区别,最伟大的航海者也无法征服的一片区域,所以各个王国也就默契的避开这片地区,没有宣布对这片地区的控制权。

    而生活在这片大陆的人们逐渐发现,在这片中心海洋周围有一种稀有的矿石,取上几颗装在容器之中,就会一直向着这片中心海洋地方移动,而环寻针就是利用这片区域和稀有矿石之间的神秘联动,再加上各个王国根据自身所处的地理位置当坐标,从而成为了寻找方向的一种工具。

    “还有,征召令你们要带着,后面有地图,标记了大概的范围…”

    希亚导师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微笑很少见的在她脸上消失了。

    “无论如何,不要去招惹这头巨狼,如果三个月之内你们都没见到它都可以,只用调查行踪即可,即便你们没有查到他的行踪,征召令完不成,我也不会责备你们的,千万注意安全。”

    见到自己的老师、更是姐姐的希亚如此神情,几个人都认真的听了起来,毕竟在希亚导师心里,他们几个的安全更为重要,就算失败毕不了业,无非就是再继续相处下去而已,但如果有任何闪失,主动给他们找来这份二星征召令的她会愧疚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