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凝视
“这都进来一个多月了，别说巨狼了，连条狗都没见过啊！”
菲尼不耐烦的抱怨着，蛋壳冲着菲尼吼了两句。
“当然不算你啊，真的是！”
距离他们踏进这片广袤的森林已经过去很久了，除了盘踞在岩石上的黑羊和随处可见的大型牧鹿之外，都是些小动物了，森林里也难以寻觅到其他有价值的踪迹。
“我这浑身的魔法能量都要喷出来了，还是遇不到那头巨狼，天天不是让我烤黑羊排就是烤鸡，烦死了！”
菲尼一脚踹开路旁的树枝，不停的抱怨着。
“那你这火元素魔法不用来做这些用来干嘛呢？”
“你头发不想要了是吧阿玛雅。”
“哎，这两人又开始了。”
他们已经往森林深处走了很久了，虽然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远处的野兽呼喊，甚至有一天听到了厮杀般的声音，可第二天顺着声音方向寻找却没发现什么。
而蛋壳在这迷宫般的森林里发挥着大作用，虽寻觅不到有效的线索，但对食物的探寻可是一流，从没让几人饿过肚子。
“等一下！”
若夏走过被菲尼踢开的地方，在树叶堆下面有像被刻意动过一样的泥坑探了出来，细心的若夏在这么久的探索之后，依旧能发现这些细小的线索。
菲尼和阿玛雅被叫住了，回过头也看到了若夏所指的方向，蛋壳率先过去闻了闻，确定没有危险。
翻开遮挡的树叶，一只硕大的爪印烙在了泥土里一般清晰可见，以树叶遮挡的厚度和里头的积水程度看，这个野兽脚印形成有段时间了，而且明显是头大型的猛兽。
“这是那头巨狼的爪印吧，是吧，是吧？”
菲尼激动的指着爪印，仿佛看到了完成任务的希望了。
“这明显是熊类的爪印啊，地图上我们差不多也该走到熊齿兽的领地了，看样子就是附近了。”
阿玛雅拿出艾恩村村长给的地图，指着上面标记着巨熊图标的地方。
“看来我们的确走的很远了，我本以为走不到这里。”
“这爪印…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菲尼把树叶全部移开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可以坐到这个泥坑里，都还不能占满。
“可为什么只有一只脚印，我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其他痕迹了。”
“大冰块，你在干嘛呢？”
一旁的霜星跟着蛋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这有…血…”
随着蛋壳一个劲的嗅着，众人都发现了远处树干上的血渍，已经干涸的有些时日了，而且显然周围有被擦拭处理过的痕迹。
“奇怪，这血渍颜色不像是人类的，应该就是那头熊齿兽留下的，但周围擦拭的痕迹显然就是有人刻意收拾过的了。”
阿玛雅上前仔细辨别，自小的经历和这一个月的历练，让她的侦查能力得到很大提高。
“我们今天得注意点了，尽量绕开这片区域，熊齿兽不是我们几个能处理的猛兽…”
若夏提醒着自己的同伴，熊齿兽通常独自行动，粗壮的四肢让他能轻易的站立起来，成年的熊齿兽站起来足足能有五米，而且奔跑能力极佳，显然不是若夏一行人能够对付的。
“既然走到这片区域了，我们就该换条路了，在这里设定一个定向针吧，之后换个方向。”
“为什么要换个方向啊，这熊齿兽不会和巨狼一起出现吗，往这片区域走难说可以发现我们要的踪迹啊。”
菲尼焦急的说着，虽然嘴里说的是要完成任务，但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想找一头熊齿兽试试手。
“这样级别的猛兽所生活的区域里，不会允许另一种同样凶猛的生物存在的，这是它们的领地，我们也不该擅自闯入，你忘了艾恩村村长说的了吗？”
“哈？你们还真相信什么大蟒蛇之类的鬼话吗，还有什么什么神。”
“相不相信在于自身，但不能不尊重，尤其是如此凶猛的巨兽，它们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我们还是…”
远处的灌木突然沙沙作响，若夏立马停止了说话，并示意同伴们俯下了身子，蛋壳也警惕的紧盯那个声音的来源，空气瞬间凝固，秋风拂过树木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逐渐的在树木后出现一个黑影，随着时间滴答流逝，黑影越发清楚，壮硕无比的轮廓映入眼帘，周围的植被们仿佛也都被这个身影震慑住了，在秋风的吹动下都没了声音。
若夏几人的神经瞬间紧绷，互相点了点头，他示意霜星和菲尼做好战斗准备，自己也同时开始凝聚魔力，速度极为缓慢，生怕过多的魔力流动引得黑影的注意。
黑影的高度甚至比最高的菲尼还要高一些，而逐渐靠近之后，拳头般大小怒目赫然在头前出现，只用一瞥便让人毛骨悚然，而这只眼睛的主人，正是这片森林里为数不多的顶级掠食者，熊齿兽。
一道由风形成的透明墙挡在了几人面前，而就在风墙形成之后，黑影便停止了行动，熊齿兽不仅嗅觉灵敏，视力更是极好的水平，但在风元素法术风墙面前，显然影响了这只巨兽的判断力。
几人在巨兽面前如同消失一般，但那只怒目依旧死死的盯着众人方向。
“嗷吼！！！”
震耳欲聋的巨兽嘶吼如同天雷般响彻森林，周围的小草都被这声嘶吼震飞，空气也犹如有了方向一般灌入几人藏匿之地，这是来自熊齿兽的郑重警告，喝退着企图来犯的一切生灵。
但这声怒吼却让几人吓破了胆，甚至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耳鸣，显然这头巨兽早已发现了他们，霜星更是在怒吼时紧紧抱住头蜷缩着，十分的痛苦，蛋壳也卷起了尾巴缩在霜星背后，也不知是安慰主人还是怕得要命。
若夏头一个回过神，轻声拍了拍几人，示意他们逐渐跟着自己的法术风墙往后退。
在向后不知道挪了多远之后，那个黑影才重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几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纷纷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太…太…太吓人了…”
十几分钟前还自信满满的菲尼都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结巴的说了几个字，显然那声怒吼把他胆都吓破了。
“我们…还要找那头巨狼吗？”
“肯定要继续搜寻啊，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若夏看着自己面无血色的兄弟打趣道，从这样的巨兽面前侥幸逃脱的几人，都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画面中完全回过神。
“若夏…”
“怎么了，阿玛雅？”
“刚才地上的爪印和树干上的血渍，看来是有人误闯熊齿兽的领地，经过激烈打斗而留下的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那样级别的野兽可不会让任何敌人逃脱的，现场还有清理过的痕迹，显然熊齿兽不会这么做。”
“那你觉得是…有人在战胜了熊齿兽之后还清扫了打斗痕迹吗？”
“我觉得未必是战胜，可能是在战斗中侥幸逃脱了，又害怕其他人寻觅到踪迹，才大概清扫了下，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冒进。”
年轻的几人很快便达成了一致，不再争执，决定避开熊齿兽出没的领地，他们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以现在的他们想在战斗中活下来都难于登天。
而在丛林深处，刚刚才喝退来犯者的巨兽已然步履蹒跚，浑身的伤口让他疼痛难忍，而缺少了一只眼睛的面部还渗着鲜血，如若不是如此庞大的身躯，还真让人有几分怜悯。
他顺着溪流的方向不断前行，时不时把头探进一旁的水流之中，又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以缓解这些伤口所带来的痛苦。
直至走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栖身之所，一个巨大岩石堆砌而成的山洞，里头竟有三只小熊，看来这头巨兽是回来看自己的孩子的。
刚进山洞，就听到山洞顶部传来阵阵脚步，走到头顶就停了下来，巨兽向上嗅了嗅，转头便向着山洞外踱去。
蹲坐在山洞上头的是一个比巨兽更为庞大的身体，通体的白色毛发在这傍晚时分也显得格外明目，在头部到脖子周围的毛发更是浓密修长，在微风之中飘曳着，而在这圈长毛中还泛着几缕更加显眼的天青色毛发，如果不是长如手臂般的雪白獠牙，这身皮毛的色泽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了。
看到这个映着余晖的身影，巨兽好似行礼一般俯身，宛如一个谦卑的臣子，野兽们总有着独特的交流方式，即便是不同物种之间。
过了许久，山洞上的身影缓缓起身，抖动着身上好看的皮毛，突然间对着天空嘶吼着，而另一头巨兽也好似没了病痛一般，站立起来符合着嘶吼起来。
“嗷呜呜！！！”“嗷吼！！！”
“你们听到了吗？？”
已经远远逃离熊齿兽领地的若夏一行人正在安营，突然听到山林间的嘶吼声，这声音仿佛就在附近，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几人瞬间静止不动了。
“蛋壳…”
霜星率先发现了自己小狗的异样，几人看向蛋壳，蛋壳听到这声动静后，失了神一样，向着声音的方向伏着身子，大大的脑袋向下低着，就好像人类在跪拜一样，而若夏几人甚至连声音来自哪都判断不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虽不敢肯定，但他们猜这便是他们想要的目标了。
兴奋和不安充斥着几人的思绪，他们决定之后的晚上留两人轮流守夜，好第一时间提醒同伴危险到来。
头一天自告奋勇的便是若夏，作为队长的他经历过今天的事，本也就睡不着了。
霜星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阿玛雅，似乎经过村子里的一夜，她已经熟悉了没有蛋壳的睡眠，就像迷上了阿玛雅身上的气味一般。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已经到了半夜，而今天的森林却寂静的瘆人，几人入睡的呼吸声都不断地摸进若夏的耳朵里，若不是熟睡，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错过。
“阿玛雅，你睡不着吗？”
察觉到同伴久久没有入眠，若夏用着气息般的声音询问着。
阿玛雅把怀里早已熟睡的霜星慢慢的留下，霜星明显感觉到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但因为白天过度消耗，还是昏睡了过去，阿玛雅则借助着溜进斑驳树影空隙间的月光，挪到了若夏身旁坐了下来。
晚上的森林越来越冷，两人都裹紧了身上的衣物，轻声的说着话，生怕打扰了同伴。
“你后半夜再来换我就好，怎么了吗？”
“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吧。”
阿玛雅也难得的露出了愁容，斑驳的皎月照在她的脸上，更加了几分惆怅。
“我们少说也走了十公里了，放心吧就。”
“总觉得那些打斗痕迹没那么简单，可我想不明白。”
“别想了，我觉得艾恩村村长说的没错，野兽们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我们避开就没问题。”
“太阳没落山那会的嘶吼声也让我感到不安，你看蛋壳的样子，自那之后就很奇怪。”
蛋壳听到那声响彻山林的嘶吼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一直盯着，就连霜星叫他也只是回个头，又继续盯住那边，直到困意袭来才趴在原地睡去，也不像之前和他们一起那样，四脚朝天睡得没心没肺的，而是十分警觉的样子趴着。
“可能现在唯一直到发生什么了的就是蛋壳吧。”
“我小时候也听说过，很多野兽尤其这样体型的巨兽，无论是皮毛还是头颅，都有很多有钱人喜欢收藏，这样为了一己私欲的狩猎，是不是真的惹怒了这片森林的‘神’了。”
“或许吧，你相信存在‘神’吗，阿玛雅。”
“我不知道了…该不该相信…”
“阿玛雅…”
若夏用肩膀挤了挤陷入沉思的阿玛雅，然后却不再说话，也没了动静，阿玛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往正前方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森林黑影之中出现了一双发着暗蓝色光芒的眼睛，月光照在那边依稀能看见一个身影，远比白天见到的熊齿兽大出几倍。
白色的毛发在月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可这个身影却如魅影般凭空出现，又和嵌入空气中的画卷般一动不动。
清醒的两人完全停住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只要动了念头，这个身影都能知晓一样。
没过太久，白色的皮毛好像随着风一样逐渐模糊，暗蓝色的光芒也如落入了湖水一般，缓缓的消散开来。
凝固住的空气又随着秋风开始流动，寂静而又无边的黑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什么一样。
若夏和阿玛雅慢慢的转过头，面面相觑，头脑之中反复确认着，又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肩膀，撑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露出鱼肚白，都丝毫没有困意。
不同于见到巨兽时的恐惧，两人只是感到敬畏，就连呼吸都觉得是对那个魅影的不敬。
若夏和阿玛雅默契的并未对同伴提起此事，只是在能看清的时候前去魅影的方向查看，并未发现任何野兽的踪迹，要不是两人都有着同样的感觉，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现实世界存在的东西。
“啊，昨晚睡得真不好，一直做噩梦。”
菲尼伸着懒腰，一直打着哈欠，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一直嘟囔着问同伴们。
“所以我们今天往哪边走，去找巨狼…玛瑙家老母。”
“正常人类是怎么想出这些名字的…”
“若夏，你看地图，我们现在应该接近犎牛的栖息范围了，所以昨天遇到熊齿兽也是正常的，而且犎牛栖息范围内，也大概率会有熊齿兽出没，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阿玛雅每次细心的分析着，但从不做决定，都选择把决定权交给若夏，但若夏也都能明白阿玛雅的意思，两人配合的极好。
“就去这片区域吧，犎牛体型庞大，而且喜欢成群结队，能在这样的森林里能有这么大一片栖息地，说明数量也很多，说不定也会有狼群的踪迹，怎么样也比昨天那片区域好。”
两人相视点头，肯定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他们不过是想朝着昨夜魅影的方向追踪罢了。
随着逐渐深入森林，空气中也充满了难闻的气息，稍有不慎便踩到犎牛的排泄物了，几人的鞋子也都沾满了泥泞的黑土。
“可恶，又找了三四天了，除了牛粪还是牛粪，啊啊臭死了！”
菲尼一路上都捂着鼻子，这两天根本没法睡觉，所以他每天都主动守夜，白天也都浑浑噩噩的。
“啊，头疼！”
“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感觉犎牛都生活的很好啊，完全没有被其他野兽捕食的迹象。”
阿玛雅仔细的搜寻着任何有关其他捕食者的线索，但的确除了犎牛的生活气息，再无其他踪迹。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
菲尼突然神情严肃，叫停了同伴说着自己的独到见解。
“那些猛兽和巨狼，会不会发现人类更好吃，所以就开始不捕食这些牛了，对，一定是这样，你看这两年不是老有伤人事件吗，肯定就是发现人类吃着香啊！”
“我真是…我居然会有那么一秒钟在认真听。”
阿玛雅翻了个白眼，蛋壳似乎也感同身受，继续向前走了，若夏和霜星则都不约而同的挂上了微笑。
“好了，你就别瞎动脑了，老老实实继续走吧，再往前就是溪流源头了吧，阿玛雅。”
“嗯，应该不远了，顺着溪流走就是了，那里肯定会有线索的。”
地图上标记着，整个尘世森林有三条溪流，滋养着正片森林的生灵们，而他们遇到的便是最靠近森林外围的一条，因整条溪流都近乎全在犎牛的栖息范围内，所以名为犎牛溪。
“嘘…那边！”
走在最前头的菲尼率先发现了异样，在溪流的尽头是一碗清湖，见到了几个人影，接近两个月的森林之旅还是第一次遇到了同类。
在湖泊对岸有三个穿着轻便的中年人，装束却从未见过，他们的轻铠甲和武器就放在一旁树下，营火显然已经烧了好几天了，看上去是在这里暂时安营的人。
“他们是赏金猎人吗？”
等同伴来到身边，菲尼伏着身子回头问着，虽然是同类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
“不太清楚，阿玛雅，你协助我，我们去那边看看。”
若夏指着靠近那三人的一块巨石，两人互相点头，阿玛雅便开始凝聚魔力，因为周围水量充裕，水元素的法术凝结极快，效果也是拔群，逐渐的湖水像活了一样，若夏则在另一侧协助着阿玛雅。
“波浪！”“顺风！”
湖水突然涌起一米多的波浪，朝着三人的方向而去，为了防止对方起太大疑心，若夏顺势用风元素法术迷惑着。
“可恶，什么情况，这哪来的妖风啊！”
“全身都湿透了，就跟你说不要在这水边待着！”
就趁着几人还在疑惑之中，若夏和阿玛雅已经潜伏到了巨石旁边，为了防止意外，菲尼和霜星跟着蛋壳一同留在原地，等情况不对再做行动。
等若夏两人靠近之后，才发现对方是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十分高大，满身的青筋突显在大块的肌肉之上，而女的也比普通人高大上许多丰满的身躯也不像柔弱女子那般，肌肉甚至不输身旁的两个男人，哪怕菲尼在她面前也是小个子。
几人见全身被浪打湿，只好褪去最后的便装，光着膀子只剩短裤的重新坐下，那个女的也只剩绷带状的白布裹胸和打湿不多的贴身长裤而已，不过能看得出来他们身上的衣着破烂，看上去已经久经战斗了。
从未见过如此赤裸的两个少年都红了脸，好像周密的计划也没有那么周密了。
“真是见了鬼了，这两天真是见了鬼了。”
“你们俩大男人一天到晚就抱怨，咱们仨都杀死三头犎牛和一头熊齿兽了，这点小风浪就没完没了的说说说。”
“昨天要不是你，我俩早就搞定那头熊了，还是让他给跑了。”
“就是，那头熊可真大，搞定的话咱们可以退休了，哎真可惜。”
“别怪我了就，第二天就我一个人去收拾的残局好吗，话说回来，犎牛和熊齿兽的尸体都放好了吧？”
“当然，我每天都会回去看，离这里又不远，你今天已经问十几次了。”
“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是金子让我快乐。”
那个高大的女人从裹胸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在之间反复弹到空中，又拿在手里把玩，金灿灿的样子确实让人着迷。
“你管他们拿来干嘛，我们只管收金子就是了。”
“我就是好奇，把那些尸体真能引来什么‘狼神’吗？”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它的头值整整十马车的金币，我甚至可以躺在金币里游泳！”
菲尼不耐烦的抱怨着，蛋壳冲着菲尼吼了两句。
“当然不算你啊，真的是！”
距离他们踏进这片广袤的森林已经过去很久了，除了盘踞在岩石上的黑羊和随处可见的大型牧鹿之外，都是些小动物了，森林里也难以寻觅到其他有价值的踪迹。
“我这浑身的魔法能量都要喷出来了，还是遇不到那头巨狼，天天不是让我烤黑羊排就是烤鸡，烦死了！”
菲尼一脚踹开路旁的树枝，不停的抱怨着。
“那你这火元素魔法不用来做这些用来干嘛呢？”
“你头发不想要了是吧阿玛雅。”
“哎，这两人又开始了。”
他们已经往森林深处走了很久了，虽然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远处的野兽呼喊，甚至有一天听到了厮杀般的声音，可第二天顺着声音方向寻找却没发现什么。
而蛋壳在这迷宫般的森林里发挥着大作用，虽寻觅不到有效的线索，但对食物的探寻可是一流，从没让几人饿过肚子。
“等一下！”
若夏走过被菲尼踢开的地方，在树叶堆下面有像被刻意动过一样的泥坑探了出来，细心的若夏在这么久的探索之后，依旧能发现这些细小的线索。
菲尼和阿玛雅被叫住了，回过头也看到了若夏所指的方向，蛋壳率先过去闻了闻，确定没有危险。
翻开遮挡的树叶，一只硕大的爪印烙在了泥土里一般清晰可见，以树叶遮挡的厚度和里头的积水程度看，这个野兽脚印形成有段时间了，而且明显是头大型的猛兽。
“这是那头巨狼的爪印吧，是吧，是吧？”
菲尼激动的指着爪印，仿佛看到了完成任务的希望了。
“这明显是熊类的爪印啊，地图上我们差不多也该走到熊齿兽的领地了，看样子就是附近了。”
阿玛雅拿出艾恩村村长给的地图，指着上面标记着巨熊图标的地方。
“看来我们的确走的很远了，我本以为走不到这里。”
“这爪印…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菲尼把树叶全部移开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可以坐到这个泥坑里，都还不能占满。
“可为什么只有一只脚印，我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其他痕迹了。”
“大冰块，你在干嘛呢？”
一旁的霜星跟着蛋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这有…血…”
随着蛋壳一个劲的嗅着，众人都发现了远处树干上的血渍，已经干涸的有些时日了，而且显然周围有被擦拭处理过的痕迹。
“奇怪，这血渍颜色不像是人类的，应该就是那头熊齿兽留下的，但周围擦拭的痕迹显然就是有人刻意收拾过的了。”
阿玛雅上前仔细辨别，自小的经历和这一个月的历练，让她的侦查能力得到很大提高。
“我们今天得注意点了，尽量绕开这片区域，熊齿兽不是我们几个能处理的猛兽…”
若夏提醒着自己的同伴，熊齿兽通常独自行动，粗壮的四肢让他能轻易的站立起来，成年的熊齿兽站起来足足能有五米，而且奔跑能力极佳，显然不是若夏一行人能够对付的。
“既然走到这片区域了，我们就该换条路了，在这里设定一个定向针吧，之后换个方向。”
“为什么要换个方向啊，这熊齿兽不会和巨狼一起出现吗，往这片区域走难说可以发现我们要的踪迹啊。”
菲尼焦急的说着，虽然嘴里说的是要完成任务，但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想找一头熊齿兽试试手。
“这样级别的猛兽所生活的区域里，不会允许另一种同样凶猛的生物存在的，这是它们的领地，我们也不该擅自闯入，你忘了艾恩村村长说的了吗？”
“哈？你们还真相信什么大蟒蛇之类的鬼话吗，还有什么什么神。”
“相不相信在于自身，但不能不尊重，尤其是如此凶猛的巨兽，它们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我们还是…”
远处的灌木突然沙沙作响，若夏立马停止了说话，并示意同伴们俯下了身子，蛋壳也警惕的紧盯那个声音的来源，空气瞬间凝固，秋风拂过树木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逐渐的在树木后出现一个黑影，随着时间滴答流逝，黑影越发清楚，壮硕无比的轮廓映入眼帘，周围的植被们仿佛也都被这个身影震慑住了，在秋风的吹动下都没了声音。
若夏几人的神经瞬间紧绷，互相点了点头，他示意霜星和菲尼做好战斗准备，自己也同时开始凝聚魔力，速度极为缓慢，生怕过多的魔力流动引得黑影的注意。
黑影的高度甚至比最高的菲尼还要高一些，而逐渐靠近之后，拳头般大小怒目赫然在头前出现，只用一瞥便让人毛骨悚然，而这只眼睛的主人，正是这片森林里为数不多的顶级掠食者，熊齿兽。
一道由风形成的透明墙挡在了几人面前，而就在风墙形成之后，黑影便停止了行动，熊齿兽不仅嗅觉灵敏，视力更是极好的水平，但在风元素法术风墙面前，显然影响了这只巨兽的判断力。
几人在巨兽面前如同消失一般，但那只怒目依旧死死的盯着众人方向。
“嗷吼！！！”
震耳欲聋的巨兽嘶吼如同天雷般响彻森林，周围的小草都被这声嘶吼震飞，空气也犹如有了方向一般灌入几人藏匿之地，这是来自熊齿兽的郑重警告，喝退着企图来犯的一切生灵。
但这声怒吼却让几人吓破了胆，甚至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耳鸣，显然这头巨兽早已发现了他们，霜星更是在怒吼时紧紧抱住头蜷缩着，十分的痛苦，蛋壳也卷起了尾巴缩在霜星背后，也不知是安慰主人还是怕得要命。
若夏头一个回过神，轻声拍了拍几人，示意他们逐渐跟着自己的法术风墙往后退。
在向后不知道挪了多远之后，那个黑影才重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几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纷纷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太…太…太吓人了…”
十几分钟前还自信满满的菲尼都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结巴的说了几个字，显然那声怒吼把他胆都吓破了。
“我们…还要找那头巨狼吗？”
“肯定要继续搜寻啊，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若夏看着自己面无血色的兄弟打趣道，从这样的巨兽面前侥幸逃脱的几人，都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画面中完全回过神。
“若夏…”
“怎么了，阿玛雅？”
“刚才地上的爪印和树干上的血渍，看来是有人误闯熊齿兽的领地，经过激烈打斗而留下的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那样级别的野兽可不会让任何敌人逃脱的，现场还有清理过的痕迹，显然熊齿兽不会这么做。”
“那你觉得是…有人在战胜了熊齿兽之后还清扫了打斗痕迹吗？”
“我觉得未必是战胜，可能是在战斗中侥幸逃脱了，又害怕其他人寻觅到踪迹，才大概清扫了下，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冒进。”
年轻的几人很快便达成了一致，不再争执，决定避开熊齿兽出没的领地，他们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以现在的他们想在战斗中活下来都难于登天。
而在丛林深处，刚刚才喝退来犯者的巨兽已然步履蹒跚，浑身的伤口让他疼痛难忍，而缺少了一只眼睛的面部还渗着鲜血，如若不是如此庞大的身躯，还真让人有几分怜悯。
他顺着溪流的方向不断前行，时不时把头探进一旁的水流之中，又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以缓解这些伤口所带来的痛苦。
直至走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栖身之所，一个巨大岩石堆砌而成的山洞，里头竟有三只小熊，看来这头巨兽是回来看自己的孩子的。
刚进山洞，就听到山洞顶部传来阵阵脚步，走到头顶就停了下来，巨兽向上嗅了嗅，转头便向着山洞外踱去。
蹲坐在山洞上头的是一个比巨兽更为庞大的身体，通体的白色毛发在这傍晚时分也显得格外明目，在头部到脖子周围的毛发更是浓密修长，在微风之中飘曳着，而在这圈长毛中还泛着几缕更加显眼的天青色毛发，如果不是长如手臂般的雪白獠牙，这身皮毛的色泽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了。
看到这个映着余晖的身影，巨兽好似行礼一般俯身，宛如一个谦卑的臣子，野兽们总有着独特的交流方式，即便是不同物种之间。
过了许久，山洞上的身影缓缓起身，抖动着身上好看的皮毛，突然间对着天空嘶吼着，而另一头巨兽也好似没了病痛一般，站立起来符合着嘶吼起来。
“嗷呜呜！！！”“嗷吼！！！”
“你们听到了吗？？”
已经远远逃离熊齿兽领地的若夏一行人正在安营，突然听到山林间的嘶吼声，这声音仿佛就在附近，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几人瞬间静止不动了。
“蛋壳…”
霜星率先发现了自己小狗的异样，几人看向蛋壳，蛋壳听到这声动静后，失了神一样，向着声音的方向伏着身子，大大的脑袋向下低着，就好像人类在跪拜一样，而若夏几人甚至连声音来自哪都判断不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虽不敢肯定，但他们猜这便是他们想要的目标了。
兴奋和不安充斥着几人的思绪，他们决定之后的晚上留两人轮流守夜，好第一时间提醒同伴危险到来。
头一天自告奋勇的便是若夏，作为队长的他经历过今天的事，本也就睡不着了。
霜星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阿玛雅，似乎经过村子里的一夜，她已经熟悉了没有蛋壳的睡眠，就像迷上了阿玛雅身上的气味一般。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已经到了半夜，而今天的森林却寂静的瘆人，几人入睡的呼吸声都不断地摸进若夏的耳朵里，若不是熟睡，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错过。
“阿玛雅，你睡不着吗？”
察觉到同伴久久没有入眠，若夏用着气息般的声音询问着。
阿玛雅把怀里早已熟睡的霜星慢慢的留下，霜星明显感觉到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但因为白天过度消耗，还是昏睡了过去，阿玛雅则借助着溜进斑驳树影空隙间的月光，挪到了若夏身旁坐了下来。
晚上的森林越来越冷，两人都裹紧了身上的衣物，轻声的说着话，生怕打扰了同伴。
“你后半夜再来换我就好，怎么了吗？”
“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吧。”
阿玛雅也难得的露出了愁容，斑驳的皎月照在她的脸上，更加了几分惆怅。
“我们少说也走了十公里了，放心吧就。”
“总觉得那些打斗痕迹没那么简单，可我想不明白。”
“别想了，我觉得艾恩村村长说的没错，野兽们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我们避开就没问题。”
“太阳没落山那会的嘶吼声也让我感到不安，你看蛋壳的样子，自那之后就很奇怪。”
蛋壳听到那声响彻山林的嘶吼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一直盯着，就连霜星叫他也只是回个头，又继续盯住那边，直到困意袭来才趴在原地睡去，也不像之前和他们一起那样，四脚朝天睡得没心没肺的，而是十分警觉的样子趴着。
“可能现在唯一直到发生什么了的就是蛋壳吧。”
“我小时候也听说过，很多野兽尤其这样体型的巨兽，无论是皮毛还是头颅，都有很多有钱人喜欢收藏，这样为了一己私欲的狩猎，是不是真的惹怒了这片森林的‘神’了。”
“或许吧，你相信存在‘神’吗，阿玛雅。”
“我不知道了…该不该相信…”
“阿玛雅…”
若夏用肩膀挤了挤陷入沉思的阿玛雅，然后却不再说话，也没了动静，阿玛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往正前方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森林黑影之中出现了一双发着暗蓝色光芒的眼睛，月光照在那边依稀能看见一个身影，远比白天见到的熊齿兽大出几倍。
白色的毛发在月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可这个身影却如魅影般凭空出现，又和嵌入空气中的画卷般一动不动。
清醒的两人完全停住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只要动了念头，这个身影都能知晓一样。
没过太久，白色的皮毛好像随着风一样逐渐模糊，暗蓝色的光芒也如落入了湖水一般，缓缓的消散开来。
凝固住的空气又随着秋风开始流动，寂静而又无边的黑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什么一样。
若夏和阿玛雅慢慢的转过头，面面相觑，头脑之中反复确认着，又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肩膀，撑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露出鱼肚白，都丝毫没有困意。
不同于见到巨兽时的恐惧，两人只是感到敬畏，就连呼吸都觉得是对那个魅影的不敬。
若夏和阿玛雅默契的并未对同伴提起此事，只是在能看清的时候前去魅影的方向查看，并未发现任何野兽的踪迹，要不是两人都有着同样的感觉，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现实世界存在的东西。
“啊，昨晚睡得真不好，一直做噩梦。”
菲尼伸着懒腰，一直打着哈欠，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一直嘟囔着问同伴们。
“所以我们今天往哪边走，去找巨狼…玛瑙家老母。”
“正常人类是怎么想出这些名字的…”
“若夏，你看地图，我们现在应该接近犎牛的栖息范围了，所以昨天遇到熊齿兽也是正常的，而且犎牛栖息范围内，也大概率会有熊齿兽出没，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阿玛雅每次细心的分析着，但从不做决定，都选择把决定权交给若夏，但若夏也都能明白阿玛雅的意思，两人配合的极好。
“就去这片区域吧，犎牛体型庞大，而且喜欢成群结队，能在这样的森林里能有这么大一片栖息地，说明数量也很多，说不定也会有狼群的踪迹，怎么样也比昨天那片区域好。”
两人相视点头，肯定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他们不过是想朝着昨夜魅影的方向追踪罢了。
随着逐渐深入森林，空气中也充满了难闻的气息，稍有不慎便踩到犎牛的排泄物了，几人的鞋子也都沾满了泥泞的黑土。
“可恶，又找了三四天了，除了牛粪还是牛粪，啊啊臭死了！”
菲尼一路上都捂着鼻子，这两天根本没法睡觉，所以他每天都主动守夜，白天也都浑浑噩噩的。
“啊，头疼！”
“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感觉犎牛都生活的很好啊，完全没有被其他野兽捕食的迹象。”
阿玛雅仔细的搜寻着任何有关其他捕食者的线索，但的确除了犎牛的生活气息，再无其他踪迹。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
菲尼突然神情严肃，叫停了同伴说着自己的独到见解。
“那些猛兽和巨狼，会不会发现人类更好吃，所以就开始不捕食这些牛了，对，一定是这样，你看这两年不是老有伤人事件吗，肯定就是发现人类吃着香啊！”
“我真是…我居然会有那么一秒钟在认真听。”
阿玛雅翻了个白眼，蛋壳似乎也感同身受，继续向前走了，若夏和霜星则都不约而同的挂上了微笑。
“好了，你就别瞎动脑了，老老实实继续走吧，再往前就是溪流源头了吧，阿玛雅。”
“嗯，应该不远了，顺着溪流走就是了，那里肯定会有线索的。”
地图上标记着，整个尘世森林有三条溪流，滋养着正片森林的生灵们，而他们遇到的便是最靠近森林外围的一条，因整条溪流都近乎全在犎牛的栖息范围内，所以名为犎牛溪。
“嘘…那边！”
走在最前头的菲尼率先发现了异样，在溪流的尽头是一碗清湖，见到了几个人影，接近两个月的森林之旅还是第一次遇到了同类。
在湖泊对岸有三个穿着轻便的中年人，装束却从未见过，他们的轻铠甲和武器就放在一旁树下，营火显然已经烧了好几天了，看上去是在这里暂时安营的人。
“他们是赏金猎人吗？”
等同伴来到身边，菲尼伏着身子回头问着，虽然是同类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
“不太清楚，阿玛雅，你协助我，我们去那边看看。”
若夏指着靠近那三人的一块巨石，两人互相点头，阿玛雅便开始凝聚魔力，因为周围水量充裕，水元素的法术凝结极快，效果也是拔群，逐渐的湖水像活了一样，若夏则在另一侧协助着阿玛雅。
“波浪！”“顺风！”
湖水突然涌起一米多的波浪，朝着三人的方向而去，为了防止对方起太大疑心，若夏顺势用风元素法术迷惑着。
“可恶，什么情况，这哪来的妖风啊！”
“全身都湿透了，就跟你说不要在这水边待着！”
就趁着几人还在疑惑之中，若夏和阿玛雅已经潜伏到了巨石旁边，为了防止意外，菲尼和霜星跟着蛋壳一同留在原地，等情况不对再做行动。
等若夏两人靠近之后，才发现对方是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十分高大，满身的青筋突显在大块的肌肉之上，而女的也比普通人高大上许多丰满的身躯也不像柔弱女子那般，肌肉甚至不输身旁的两个男人，哪怕菲尼在她面前也是小个子。
几人见全身被浪打湿，只好褪去最后的便装，光着膀子只剩短裤的重新坐下，那个女的也只剩绷带状的白布裹胸和打湿不多的贴身长裤而已，不过能看得出来他们身上的衣着破烂，看上去已经久经战斗了。
从未见过如此赤裸的两个少年都红了脸，好像周密的计划也没有那么周密了。
“真是见了鬼了，这两天真是见了鬼了。”
“你们俩大男人一天到晚就抱怨，咱们仨都杀死三头犎牛和一头熊齿兽了，这点小风浪就没完没了的说说说。”
“昨天要不是你，我俩早就搞定那头熊了，还是让他给跑了。”
“就是，那头熊可真大，搞定的话咱们可以退休了，哎真可惜。”
“别怪我了就，第二天就我一个人去收拾的残局好吗，话说回来，犎牛和熊齿兽的尸体都放好了吧？”
“当然，我每天都会回去看，离这里又不远，你今天已经问十几次了。”
“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是金子让我快乐。”
那个高大的女人从裹胸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在之间反复弹到空中，又拿在手里把玩，金灿灿的样子确实让人着迷。
“你管他们拿来干嘛，我们只管收金子就是了。”
“我就是好奇，把那些尸体真能引来什么‘狼神’吗？”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它的头值整整十马车的金币，我甚至可以躺在金币里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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