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他留下的痕迹
翌日。
一大早，王梣正蒙着被子睡得香甜，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吓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苏甜甜……我的姑奶奶啊……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思绪停滞了几秒后，终是无法放任这惹人烦躁的震动声，只好接通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有气无力道。
“老王，出来搞事儿呀，我在老地方等你。”苏甜甜的声音与马路上的鸣笛声一同传来。
“……”
“喂？喂？”苏甜甜的音量提高了些，与此同时又给人一种离话筒稍远了一点的感觉，仿佛是在确认通话状态。
“我说女侠，这大清早的，您要干嘛啊？”王梣揉了揉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什么大清早，你看看外面，都日上三竿了！起床起床，今天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
“嘿，你在听吗？”
“我不。”
“起！床！否则一会我冲到你家楼下去喊你。”苏甜甜强势“威胁”道。
“啊！放过我吧，我刚熬了两个晚上做新一期‘草堂说书’的视频后期，身体都被掏空了，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就算万幸了。”
“咳咳……我省著名中医元岐，我的元叔叔，大家的元医生曾经说过，熬夜后昏天黑地地补觉是一种极为不科学的做法，很容易打破原有的生物钟，而且对精力恢复毫无帮助，长此以往会导致内分泌失调等……”
“stop！在一个人情绪或者精神状态极其不好的情况下，试图用大道理说服他更加不科学，我现在就想睡觉！”王梣也摆出了一副傲娇的样子。
“别装傻！你能说出来证明你精神状态好得很，这就像正常人才会说自己有精神病一样，你见过精神病说自己有病的吗？”苏甜甜用手比了个刀的手势，气鼓鼓地在面前划了两下，仿佛要隔空劈对面两刀，“你这家伙，高考前撂挑子闹罢工，害得我气了好几天，现在已经考完了，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快点快点！哎……今天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
王梣沉默了几秒钟，发出了一阵哀嚎，显然是被苏甜甜整破防了。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听起来应该是他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真是我的祖宗啊……”他哭丧着脸披上了外套。
一个小时后，咖啡厅。
王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在苏甜甜面前时，她没忍住笑喷了。
“哈哈哈，你像是要去干坏事。”
“还不是你一直催我，我是头也没洗，胡子也没刮就跑了出来，可别被人认出来了。”说罢，王梣还颇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苏甜甜锤了他一下：“得了吧，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偶像包袱。”
王梣往上拉了拉口罩，靠在座位上道：“说正事，女侠有什么需要帮忙？”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选一个先听。”苏甜甜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听听好消息，让我醒醒神。”
“咳……我郑重宣布，咱们前不久联手合作的‘持微火者·医心长明’系列第四期视频，得了原创视频现实赛区第一名，今天早上刚收到的奖杯，当当当当——”苏甜甜从身后缓缓拿出了奖杯，递到王梣手中。
他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呆了一会才道：“我的天，这……这么好！”
“来，拥抱一下吧，我的搭档！”
两人都很激动，一番“忆往昔峥嵘岁月”后，又聊了聊接下来的创作计划。
“看着吧，这期必火！”苏甜甜胸有成竹道。
“拭目以待。”王梣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哎，这好事都说完了，坏事是什么？”
“啊……”苏甜甜脸色微变，略微沉吟了一下，把昨天发生的事以及四年前苏坤车祸的前因后果对他讲了一遍。
王梣仔细地听着，刚开始还发出几声惊叹，后来却是完全沉默了下来。待到苏甜甜讲完，面前的茶水已然只剩下一丝余温，褐色的茶叶沉在杯底，像是沉寂着度过了半个世纪。
“这些事，你应该早对我说的。”王梣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害，也没什么的，我倒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真有点像演电影。”苏甜甜红着眼，却是笑出了声。
“你啊……”王梣心中不禁感叹自己这位好朋友真的是既坚强又乐观。
“好啦好啦，回归正题，你当up主的时间比我长，更了解m站一些，对于莫叹兮这种已经注销的账号，想要查他过去的痕迹，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嗯……你说的这个人我的确略有耳闻，大概几年前吧，他火过一阵子，在首页推荐上经常能刷到他的视频。不过我也记得，当时圈里对他的争议很大，很多人并不看好他，还有人说他这样肆无忌惮揭别人的老底早晚都会被报复，之后一段时间他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据说他出镜时都是带着面具，别人应该认不出他本人吧？”
“总有人神通广大呗。”
“那神通广大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呢？”苏甜甜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在网上找到一个人，就要从他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只言片语入手，莫叹兮的视频原件是找不到了，但m站上可是有许多做盘点类视频以娱乐的up主，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莫叹兮当年炙手可热，我觉得一定会有人把他收入盘点的。”王梣简洁明了道。
“根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可以梳理出莫叹兮的一些特征——胆大，神秘，受过表彰，粉丝数超过300万，这在现实区up中应该是第一人……”苏甜甜道。
王梣思索了一会，点开m站，在搜索框中依次输入了“胆大”“蒙面”“神秘”“300万粉up”“盘点”等关键词，两人随之投入了海量视频的筛查中。
将近下午五点。
几个小时的搜索并没有什么令人惊喜的发现，苏甜甜正头昏脑涨时，忽见凌飞发来了一条信息：夏强承认自己预谋故意伤害季医生，但坚决否认有人指使，我们查了他的通讯记录，虽然他和姜来有通话往来，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姜来指使，只能到此为止。
苏甜甜皱了皱眉，回复道：那夏强怎么处理？
凌飞：根据肖琳琳家属的诉求，我们会以过失伤人起诉夏强。
苏甜甜：凌飞哥，我这几天感觉很不好，即使我们现在用录音威胁姜来，但也不能坚持太久，希望……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吧。
凌飞：别着急，我们这边的调查取得了重大进展，离收网也为时不远了。
苏甜甜：那你注意安全，哥。
凌飞：嗯。
苏甜甜放下手机，有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扭过头看着王梣。王梣和她对视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向后陷进了沙发里。
“看来要找一个隐遁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梣道。
“都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莫叹兮的‘记忆’在哪啊？”苏甜甜仰天长叹道。
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苏甜甜无奈地坐起身道：“好啦，这才刚开始，不顺利也是意料之中的。今天先到这吧，咱们放松一下，玩会steam游戏？”
“我……实在没什么力气，要不咱们看会视频吧，正好向这些热门up主学习一下，今年咱们争取冲一下百大up或者最佳新人。”
“行，你先看着，我去下洗手间。”苏甜甜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待她回来时，只见王梣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像是见了鬼。
“怎么了？”苏甜甜快步走了过去。
“你快看，这不是莫叹兮吗？”
只见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手指身后的制药公司对着镜头说着什么，旁边被制作视频的up主打上了一条醒目的标签：第五名——莫叹兮。
苏甜甜向下一看，视频的标题正是：盘点m站十大牛x
up主。
她有些哭笑不得。
一大早，王梣正蒙着被子睡得香甜，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吓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
苏甜甜……我的姑奶奶啊……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思绪停滞了几秒后，终是无法放任这惹人烦躁的震动声，只好接通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有气无力道。
“老王，出来搞事儿呀，我在老地方等你。”苏甜甜的声音与马路上的鸣笛声一同传来。
“……”
“喂？喂？”苏甜甜的音量提高了些，与此同时又给人一种离话筒稍远了一点的感觉，仿佛是在确认通话状态。
“我说女侠，这大清早的，您要干嘛啊？”王梣揉了揉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什么大清早，你看看外面，都日上三竿了！起床起床，今天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
“嘿，你在听吗？”
“我不。”
“起！床！否则一会我冲到你家楼下去喊你。”苏甜甜强势“威胁”道。
“啊！放过我吧，我刚熬了两个晚上做新一期‘草堂说书’的视频后期，身体都被掏空了，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就算万幸了。”
“咳咳……我省著名中医元岐，我的元叔叔，大家的元医生曾经说过，熬夜后昏天黑地地补觉是一种极为不科学的做法，很容易打破原有的生物钟，而且对精力恢复毫无帮助，长此以往会导致内分泌失调等……”
“stop！在一个人情绪或者精神状态极其不好的情况下，试图用大道理说服他更加不科学，我现在就想睡觉！”王梣也摆出了一副傲娇的样子。
“别装傻！你能说出来证明你精神状态好得很，这就像正常人才会说自己有精神病一样，你见过精神病说自己有病的吗？”苏甜甜用手比了个刀的手势，气鼓鼓地在面前划了两下，仿佛要隔空劈对面两刀，“你这家伙，高考前撂挑子闹罢工，害得我气了好几天，现在已经考完了，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快点快点！哎……今天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
王梣沉默了几秒钟，发出了一阵哀嚎，显然是被苏甜甜整破防了。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听起来应该是他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真是我的祖宗啊……”他哭丧着脸披上了外套。
一个小时后，咖啡厅。
王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在苏甜甜面前时，她没忍住笑喷了。
“哈哈哈，你像是要去干坏事。”
“还不是你一直催我，我是头也没洗，胡子也没刮就跑了出来，可别被人认出来了。”说罢，王梣还颇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苏甜甜锤了他一下：“得了吧，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偶像包袱。”
王梣往上拉了拉口罩，靠在座位上道：“说正事，女侠有什么需要帮忙？”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选一个先听。”苏甜甜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听听好消息，让我醒醒神。”
“咳……我郑重宣布，咱们前不久联手合作的‘持微火者·医心长明’系列第四期视频，得了原创视频现实赛区第一名，今天早上刚收到的奖杯，当当当当——”苏甜甜从身后缓缓拿出了奖杯，递到王梣手中。
他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呆了一会才道：“我的天，这……这么好！”
“来，拥抱一下吧，我的搭档！”
两人都很激动，一番“忆往昔峥嵘岁月”后，又聊了聊接下来的创作计划。
“看着吧，这期必火！”苏甜甜胸有成竹道。
“拭目以待。”王梣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哎，这好事都说完了，坏事是什么？”
“啊……”苏甜甜脸色微变，略微沉吟了一下，把昨天发生的事以及四年前苏坤车祸的前因后果对他讲了一遍。
王梣仔细地听着，刚开始还发出几声惊叹，后来却是完全沉默了下来。待到苏甜甜讲完，面前的茶水已然只剩下一丝余温，褐色的茶叶沉在杯底，像是沉寂着度过了半个世纪。
“这些事，你应该早对我说的。”王梣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害，也没什么的，我倒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真有点像演电影。”苏甜甜红着眼，却是笑出了声。
“你啊……”王梣心中不禁感叹自己这位好朋友真的是既坚强又乐观。
“好啦好啦，回归正题，你当up主的时间比我长，更了解m站一些，对于莫叹兮这种已经注销的账号，想要查他过去的痕迹，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嗯……你说的这个人我的确略有耳闻，大概几年前吧，他火过一阵子，在首页推荐上经常能刷到他的视频。不过我也记得，当时圈里对他的争议很大，很多人并不看好他，还有人说他这样肆无忌惮揭别人的老底早晚都会被报复，之后一段时间他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据说他出镜时都是带着面具，别人应该认不出他本人吧？”
“总有人神通广大呗。”
“那神通广大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呢？”苏甜甜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在网上找到一个人，就要从他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只言片语入手，莫叹兮的视频原件是找不到了，但m站上可是有许多做盘点类视频以娱乐的up主，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莫叹兮当年炙手可热，我觉得一定会有人把他收入盘点的。”王梣简洁明了道。
“根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可以梳理出莫叹兮的一些特征——胆大，神秘，受过表彰，粉丝数超过300万，这在现实区up中应该是第一人……”苏甜甜道。
王梣思索了一会，点开m站，在搜索框中依次输入了“胆大”“蒙面”“神秘”“300万粉up”“盘点”等关键词，两人随之投入了海量视频的筛查中。
将近下午五点。
几个小时的搜索并没有什么令人惊喜的发现，苏甜甜正头昏脑涨时，忽见凌飞发来了一条信息：夏强承认自己预谋故意伤害季医生，但坚决否认有人指使，我们查了他的通讯记录，虽然他和姜来有通话往来，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姜来指使，只能到此为止。
苏甜甜皱了皱眉，回复道：那夏强怎么处理？
凌飞：根据肖琳琳家属的诉求，我们会以过失伤人起诉夏强。
苏甜甜：凌飞哥，我这几天感觉很不好，即使我们现在用录音威胁姜来，但也不能坚持太久，希望……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吧。
凌飞：别着急，我们这边的调查取得了重大进展，离收网也为时不远了。
苏甜甜：那你注意安全，哥。
凌飞：嗯。
苏甜甜放下手机，有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扭过头看着王梣。王梣和她对视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向后陷进了沙发里。
“看来要找一个隐遁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梣道。
“都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莫叹兮的‘记忆’在哪啊？”苏甜甜仰天长叹道。
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苏甜甜无奈地坐起身道：“好啦，这才刚开始，不顺利也是意料之中的。今天先到这吧，咱们放松一下，玩会steam游戏？”
“我……实在没什么力气，要不咱们看会视频吧，正好向这些热门up主学习一下，今年咱们争取冲一下百大up或者最佳新人。”
“行，你先看着，我去下洗手间。”苏甜甜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待她回来时，只见王梣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像是见了鬼。
“怎么了？”苏甜甜快步走了过去。
“你快看，这不是莫叹兮吗？”
只见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手指身后的制药公司对着镜头说着什么，旁边被制作视频的up主打上了一条醒目的标签：第五名——莫叹兮。
苏甜甜向下一看，视频的标题正是：盘点m站十大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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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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