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冬月情02
【丁酉十月初五，苗可欣，灾难前】
故事的开始同样与数学试卷有关，不过，那次是考试。
苗可欣趴在桌子上，艰难地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正如老师说的，这张试卷有点难，需要认真对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认真对待就有用的，特别是数学题。
抬起头，看着台上的数学老师，有点不寒而栗。立马低下头，重新将视线锁定在了试卷上，没有办法，就算不会写也得熬到下课啊。
数学老师姓严，人如其姓，她最大的特点就是“严”，在她的课上讲话或是开小差往往会给自己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考试更是如此，要是被她抓到作弊的，几乎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就算只是瞄了一眼同桌的试卷都会得到严肃的警告，甚至零分处理。
苗可欣看着试卷，愈发觉得昏昏沉沉，可依然还是二十分的题目没有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应该怎么熬呢？
她再一次抬起了头，大部分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当然也有和她一样面露苦色的，可只是少数。这就是重点班吗？重点班的学生真的都这么厉害吗？只有我对数学不感冒吗？
再一次看向了严老师的方向，她居然低下了头，没有看下面的学生。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苗可欣只需要瞄到一眼，瞄一眼辅助线的样子就够了。
眼神极其隐秘地飘向了周文杰的桌子，可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试卷上，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因为：他还没有自己写的多呢。
这不应该啊，他在数学方面虽然不算顶尖的高手，也不至于沦落到连我都不如的地步啊，那不成废物了吗——诶，我为什么要骂自己——总得有个原因的。
她低下头，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原因：周文杰脚边放着一个足球。突然想起来，这节课结束之后，他们班将要参加足球比赛的决赛。
去年，他们班连小组赛都没有出线，可今年却阴差阳错地进入了总决赛，离第一名的奖杯只剩下一步之遥。也许有运气的成分吧，可他们确实进步了很多很多，周文杰和钟顶豪总是可以打出几乎完美的配合，他们成为了班级的骄傲。
本来，这场比赛早就应该举行了，可终究拖到了11月，主要还是天气原因。终于，好不容易盼到了晴天，他们却被困在了教室里，而凶手就是这张数学试卷。
她继续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这题的解法，终究没有办法想起来。放弃了，可又不能趴下来，她不想被严老师刻上“考试不积极”的标签，于是只能装作很努力的样子。可一看表，才发现只过去了五分钟。还剩下十五分钟才下课，究竟要怎么“演”呢？
突然，身边一声巨响，那是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她看向了旁边，惊讶地发现周文杰已经站了起来，而他的手上就是那张最后几题几乎空白的试卷。
不会吧，他不会是要交卷吧？他是怎么敢的呢？他现在试卷的分数必定不高，严老师又怎么会同意他提前交卷呢？
苗可欣惊讶地看着他弯下腰，捧起了地上的足球，走到了过道上，向着讲台上走去。严老师也注意到眼前男生的异样，站起身，准备迎接第一张试卷。
坐在苗可欣前面的钟顶豪见状，立马站起身，他要和自己的战友共患难。
周文杰将试卷交到了严老师手上，立马转过身，向着教室外面走去，身后却传来了老师的声音：“你回来！”
周文杰转过身，却并不敢看老师的眼睛。苗可欣都为他紧张，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他，这是他第一次向老师发动挑战。
也许，这就是他的选择吧，这就是他真正热爱的东西吧。
“你这就交卷啦？你这张试卷连70都没有，还敢提前交卷啊！”严老师怒吼着，将他的试卷扔在了地上。
他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试卷，嘴巴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响，看来，他最后一点勇气都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可是，今天是决赛。”钟顶豪将手上的试卷递给了过去。
老师接过试卷，看了几眼之后，大声地说：“决赛又怎样？考试总得认真对待啊。周文杰，你至少得写到和钟顶豪这样的完整度吧？还不快点回去写！”
钟顶豪拍了拍他：“没事，足球给我吧。你先写，我在下面等你。”
周文杰低着头，慢慢地向着桌位上走。苗可欣清晰地看见了他手上的青筋，不知道是瘦的，还是气的；试卷上有肉眼可见的皱纹，虽然手上没用很大的力气，却足以看出心中的不满。
回到了座位上，他依然低着头，依然没有看试卷，只是盯着桌子底下看，这是他无声的反抗。
苗可欣居然感觉心有点痛，这是她第一次为男生感到心痛，只因为他镜框上那一滴隐隐约约的水滴，谁都知道它来自哪里，可没有人知道它会去向哪里。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试卷也变得索然无味了。为什么这白纸黑字会让人厌倦呢？可明明比赛所用的足球也是黑与白的结合啊，也许是因为，足球的背景是草地的绿与天空的蓝吧。
严老师走到了周文杰的身边，苗可欣尽量克制住自己紧张的内心，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自己心脏高频地跳动的声音呢？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严老师弯下腰，俯身轻问周文杰。见他没有回答，于是又问了一句：“你告诉我，你来学校的目的是学习还是踢球？”
苗可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也许是因为她的心里在不停地高喊：“快说出来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啊！”
“学习……”周文杰终于说话了，答案当然不至于此，“可是，这场比赛，我等了整整一年。”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苗可欣感觉到了。
严老师站起身，对全班同学说：“参加足球比赛的同学下去热身。”
周文杰长呼了一口气，所有的情绪也随着这口气呼了出来。他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他的桌上，是那张必定得低分的试卷。
苗可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可现在离下课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早这五分钟真的有作用吗？
故事的开始同样与数学试卷有关，不过，那次是考试。
苗可欣趴在桌子上，艰难地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正如老师说的，这张试卷有点难，需要认真对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认真对待就有用的，特别是数学题。
抬起头，看着台上的数学老师，有点不寒而栗。立马低下头，重新将视线锁定在了试卷上，没有办法，就算不会写也得熬到下课啊。
数学老师姓严，人如其姓，她最大的特点就是“严”，在她的课上讲话或是开小差往往会给自己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考试更是如此，要是被她抓到作弊的，几乎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就算只是瞄了一眼同桌的试卷都会得到严肃的警告，甚至零分处理。
苗可欣看着试卷，愈发觉得昏昏沉沉，可依然还是二十分的题目没有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应该怎么熬呢？
她再一次抬起了头，大部分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当然也有和她一样面露苦色的，可只是少数。这就是重点班吗？重点班的学生真的都这么厉害吗？只有我对数学不感冒吗？
再一次看向了严老师的方向，她居然低下了头，没有看下面的学生。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苗可欣只需要瞄到一眼，瞄一眼辅助线的样子就够了。
眼神极其隐秘地飘向了周文杰的桌子，可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试卷上，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因为：他还没有自己写的多呢。
这不应该啊，他在数学方面虽然不算顶尖的高手，也不至于沦落到连我都不如的地步啊，那不成废物了吗——诶，我为什么要骂自己——总得有个原因的。
她低下头，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原因：周文杰脚边放着一个足球。突然想起来，这节课结束之后，他们班将要参加足球比赛的决赛。
去年，他们班连小组赛都没有出线，可今年却阴差阳错地进入了总决赛，离第一名的奖杯只剩下一步之遥。也许有运气的成分吧，可他们确实进步了很多很多，周文杰和钟顶豪总是可以打出几乎完美的配合，他们成为了班级的骄傲。
本来，这场比赛早就应该举行了，可终究拖到了11月，主要还是天气原因。终于，好不容易盼到了晴天，他们却被困在了教室里，而凶手就是这张数学试卷。
她继续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这题的解法，终究没有办法想起来。放弃了，可又不能趴下来，她不想被严老师刻上“考试不积极”的标签，于是只能装作很努力的样子。可一看表，才发现只过去了五分钟。还剩下十五分钟才下课，究竟要怎么“演”呢？
突然，身边一声巨响，那是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她看向了旁边，惊讶地发现周文杰已经站了起来，而他的手上就是那张最后几题几乎空白的试卷。
不会吧，他不会是要交卷吧？他是怎么敢的呢？他现在试卷的分数必定不高，严老师又怎么会同意他提前交卷呢？
苗可欣惊讶地看着他弯下腰，捧起了地上的足球，走到了过道上，向着讲台上走去。严老师也注意到眼前男生的异样，站起身，准备迎接第一张试卷。
坐在苗可欣前面的钟顶豪见状，立马站起身，他要和自己的战友共患难。
周文杰将试卷交到了严老师手上，立马转过身，向着教室外面走去，身后却传来了老师的声音：“你回来！”
周文杰转过身，却并不敢看老师的眼睛。苗可欣都为他紧张，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他，这是他第一次向老师发动挑战。
也许，这就是他的选择吧，这就是他真正热爱的东西吧。
“你这就交卷啦？你这张试卷连70都没有，还敢提前交卷啊！”严老师怒吼着，将他的试卷扔在了地上。
他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试卷，嘴巴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响，看来，他最后一点勇气都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可是，今天是决赛。”钟顶豪将手上的试卷递给了过去。
老师接过试卷，看了几眼之后，大声地说：“决赛又怎样？考试总得认真对待啊。周文杰，你至少得写到和钟顶豪这样的完整度吧？还不快点回去写！”
钟顶豪拍了拍他：“没事，足球给我吧。你先写，我在下面等你。”
周文杰低着头，慢慢地向着桌位上走。苗可欣清晰地看见了他手上的青筋，不知道是瘦的，还是气的；试卷上有肉眼可见的皱纹，虽然手上没用很大的力气，却足以看出心中的不满。
回到了座位上，他依然低着头，依然没有看试卷，只是盯着桌子底下看，这是他无声的反抗。
苗可欣居然感觉心有点痛，这是她第一次为男生感到心痛，只因为他镜框上那一滴隐隐约约的水滴，谁都知道它来自哪里，可没有人知道它会去向哪里。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试卷也变得索然无味了。为什么这白纸黑字会让人厌倦呢？可明明比赛所用的足球也是黑与白的结合啊，也许是因为，足球的背景是草地的绿与天空的蓝吧。
严老师走到了周文杰的身边，苗可欣尽量克制住自己紧张的内心，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自己心脏高频地跳动的声音呢？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严老师弯下腰，俯身轻问周文杰。见他没有回答，于是又问了一句：“你告诉我，你来学校的目的是学习还是踢球？”
苗可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也许是因为她的心里在不停地高喊：“快说出来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啊！”
“学习……”周文杰终于说话了，答案当然不至于此，“可是，这场比赛，我等了整整一年。”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苗可欣感觉到了。
严老师站起身，对全班同学说：“参加足球比赛的同学下去热身。”
周文杰长呼了一口气，所有的情绪也随着这口气呼了出来。他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他的桌上，是那张必定得低分的试卷。
苗可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可现在离下课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早这五分钟真的有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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