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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爱情废柴02

    九月底的时候,老曹便已经宣布了关于演讲比赛的事情:这并不算是什么盛大的比赛,只是向阳县自己举办的,却强制所有的城区学校必须有学生参加,而二中作为全向阳最好的中学,自然要以身作则,可12班只被分配到了1个名额。安欣得到了唯一一个名额,她将要在一个月之后代表二中出战。

    任洛辰为安欣感到高兴,更多的是希望能够看到安欣的表现。他早早地打听到了比赛的大致时间,于是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可是,当他知道比赛时间和上课时间重合的时候,终于泄了气。他根本不敢为了一位女生逃课,毕竟他是一名初中的在读学生。

    可是,就在他准备调整心态接受现实的时候,老曹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周文杰不太记得那天的天气,毕竟在他的眼中,那只是一场十分普通的语文课,不过,时间是依稀记得的:十月中旬。老曹嘴里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开心的与课程无关的话语:“大家都知道,这个星期五的下午,安欣要代表我们班参加本次演讲比赛,我们班也有幸获得了两个观众名额……”

    周文杰本来抬起的头还是低了下来,他知道不可能轮到自己,安欣一定会把这两个名额给她的姐妹们啊。当他再一次抬起头,却发现前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就如夜间的猫头鹰。他很惶恐,赶紧低下了头,可转念一想:他们怎么可能是在看我呢?于是又将脸仰了起来,细看,果然,这些眼睛的目标在更后面。周文杰也转了头,眼神看向了最后一排,恍然大悟:他们的目光一定聚集在任洛辰身上吧。

    任洛辰低着头,脸上依然是傻傻的笑,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却几乎可以猜到他渴望的是什么:无非是那个观众名额吧。

    台上的老曹没有在意下面学生的动静,继续说:“安欣,我们就由你来选这一次的观众吧!”

    同学们都不再回头看,而是转向了坐在第二排的安欣。任洛辰也抬起了头,他看着安欣的背影,眼神中有太多的期待。

    安欣回了头,她的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个方向;她重新看着讲台,老曹正在上面微笑着看着她。她慢慢的开了口:“江清月和苗可欣吧。”

    老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一位男生都不带吗?”

    安欣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需要。”

    那一刻,没有人看见任洛辰高昂着的脑袋低了下来,就像一朵正值娇艳的花朵在风雨的洗礼下蜷缩在了一团。

    周五是一个阴雨的天,周文杰依然记得。黑色的云如士兵般聚集在了一起,势必要夺下向阳这座质朴的城市。他们叫唤着、吵闹着,唤来了风、唤来了闪电,在天边兴风作浪。太阳已经躲到了不知何处,害怕这雨点会伤及无辜。周文杰看不见很多的景色,却可以想象到,楼下的大树必定开始了摇曳,在风中舞蹈,它们很快乐,却不知凶猛的雨水就要到来。

    任洛辰一直看着钟,时间已经将近6点,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了。他没有心思听徐老师讲课,因为他不知道教育局内的安欣是否已经表演完了属于自己的节目。其实,这还用得着想吗?哪一个活动会一直办到六点还不结束呢?

    可任洛辰一直在想,他总觉得安欣还没有表演、总觉得安欣还坐在观众席上、还看着舞台上面的灯光发呆。他也看着灯光发呆,表演大厅的灯光,一定比教室的更加明亮吧?

    余越看着自己坐立不安的同桌,很是疑惑,可很快联想到了安欣的演讲比赛,于是问:“怎么了?一个下午没见就想她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说对了。

    任洛辰没有说话。他依然想着安欣,想到了自己一周前表演的那一场闹剧。这件事情让同学们笑话了整整一个星期,却没有得到安欣的一点点感动。他很傻,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这一次,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他觉得,安欣最辉煌的时刻,我怎么可以不在场呢?我有什么理由不在场呢?

    他回过头,又一次看向了钟,还有五分钟。他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看到安欣的表演。于是,他开始收拾书包,把所有需要的书籍全部放到了书包里。

    余越再一次疑惑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急呢?他没有多问,而是看向了窗外:天边依然是黑压压的一片,有时候会闪过几道闪电,却没有办法让雨落下来。这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鼓鼓的,只需要一根极其细小的针便可以让它破裂开来。

    下课铃声响了,任洛辰冲出了教室,不在意身后吵嚷的人群、不在意周围闷热的空气、不在意天空锅盖般的云层,因为他知道自己渴望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来到了天桥、来到了八年级时的教室,继续向下走,他不能走正门,因为妈妈在正门处等着他。

    可就在这时,那根戳破气球的针终于出现了,那憋屈了很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就像是忍耐了好久的人哭出了声。任洛辰站在楼道口,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雨,不知所措。他的计划,看来要破灭了。他觉得自己好失败啊,在爱情这一方面,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雨水越来越大,大到甚至连近处的世界都没有办法看见。他好失望啊。他蹲了下来,看着积水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和无数个圈合在一起,便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圈。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喜欢上安欣的时候,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整个初中时代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他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雨;他的心慢慢地坚定了。

    至少,让我感动她一回吧。

    任洛辰冲到了雨中,那是雨最大的时候。他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却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心里的路。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也许什么也得不到,可他就是要这样做;他本就是一个傻傻的人,他不过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

    雨过天晴,一道彩虹出现在了天边。一个全身湿透的人出现在了教育局门口,教育局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很多事就是如此,再努力,方向错了,终究是徒劳;能感动的啊,真的只有自己。

    任洛辰笑了,不知道笑些什么,也许是在嘲笑自己吧。

    那件事情只有任洛辰一个人知道,那是他在目前为止保守住的唯一一个关于安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