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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爱情废柴09

    周文杰来到了门口,他不知道曹泽艺打算干什么。江清月站在他的身边,她捧着手上的三份征文,周文杰已经将自己的那一份上交了,只需要等待负责人重新到来。她也看着曹泽艺,她也想要知道曹泽艺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会做出怎样惊人的事情。

    曹泽艺来到了11班的门口,他叫住了门口的一位男生:“能不能把你们班征文的筹集人叫出来。”

    周文杰远远地看着,他看见一位女生从11班出来了,在和曹泽艺简单对话之后,露出了有点嫌弃的表情,重新走进了教室。曹泽艺的脸很红,他的脸很少这么红过,他没有回教室,而是继续向前走,来到了10班的教室门口。

    周文杰和江清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着10班的教室走。他们看见一位男生从10班走了出来,他们听见曹泽艺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班还有多余的征文了,能不能借给我一份?”

    男生翻着白眼:“你有病吧?你这么做让真正的作者怎么想?这可是个比赛!”男生走进了教室,没有再理会曹泽艺。

    曹泽艺没有抱怨,他继续向前走,他的目标是9班的教室。

    周围开始有了零零散散的观众,他们是听见了刚才那番对话的学生们。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一些喜欢凑热闹的开始跟着曹泽艺走,有些人却已经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周文杰有点动容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曹泽艺会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他看向了江清月,刚想要说话,却被江清月先开了口:“你没有错,是他太固执了。他根本就不懂,输,明明就是人生的常态。”他们俩继续跟在曹泽艺后面,他们都希望曹泽艺可以放弃。

    可曹泽艺怎么可能放弃呢?他到达了9班的门口,9班的负责人走到了门口,接下来便是几乎相同的对话。曹泽艺又被拒绝了,这一次,他的额头出现了汗水,可见他有多紧张。他甚至连脸色都苍白了,可就是不愿意回头,不愿意对周文杰说提出一句请求。

    周围的人比刚才更多了,他们低声聊着什么。他们的眼神终依然是戏谑,依然觉得曹泽艺无非是一个连本班的征文都没有办法筹齐的废物。

    “曹泽艺,算了吧,我的那份征文已经交了,我们的数量到了。”周文杰实在忍不住了,他再也不忍心看着曹泽艺疲倦的背影,他突然有点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如此沉不住气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曹泽艺再赢一次呢?

    可曹泽艺没有停下来,他来到了8班门口,他面对了另一位女生,可终究以失败告终。所有人都把他当傻子看,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其他的方面没有人可以嘲笑他,他一直都是班上的顶尖,只有爱情方面,他是一位彻彻底底的废柴。他不想这样,他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

    人们脸上戏谑的表情逐渐淡了,他们好像也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开始跟在周文杰的身后,远远地看着曹泽艺,看看这件事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算我输了可以吗?我向你道歉可以吗?不要再这样了可以吗?”周文杰一直在劝阻,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他一直以为曹泽艺是一位不修边幅的人,就像他一直以为任洛辰是个傻子一样。可是,这两个全班最轻浮的男生,居然让他感受到了如新星闪耀般的震撼。

    江清月一直跟着,一直没有说话,她的眼角也有眼泪,被微风吹着,有点凄冷的感觉。

    曹泽艺来到了7班门口,再一次敲响了门,再一次被抛弃在了人海中。

    笑容从那群看热闹的人的脸上消失了,他们变得严肃起来。很多时候,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哪怕不知道你是谁、哪怕看不清事情的全貌、哪怕只看见了其中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觉得震撼无比。

    周文杰看向了江清月,现在能够拯救曹泽艺的也就只有江清月了。

    江清月看着眼前的男生,他本不驼背的,现在却显得那么渺小,就像一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继续走着,却步履蹒跚了;他也想要停下来,可他不能停下来,他必须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是一位战士,他在为自己的爱而战。

    前面是6班,二中九年级的最后一个重点班。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清月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不带任何情绪,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算了吧。”

    曹泽艺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扶着墙,脑袋搭在了手臂上,身体有规律地颤抖着。他哭了。考试失误的时候,他没哭;被老师骂的时候,他没哭;被同学们围着调侃的时候,他没哭;表白被拒绝的时候,他没哭;可是现在,他哭了。

    周文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曹泽艺。人都是如此,笑的时候是一个人,哭的时候是另一个人;高兴的时候是一个人,痛苦的时候是另一个人;释怀的时候是一个人,铭记的时候是另一个人。所有人都在不停地变幻着,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往往已经大相径庭。可是,拥有这些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才算是一个拥有情怀的人。

    周围的人停下了脚步,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安静地听着这位素不相识的男生的哭泣的声音。

    江清月转过身,说了句:“我去交征文了。”她匆匆地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周文杰知道,江清月在逃,因为他听见了哭腔,再强大的人,终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周文杰看着远处的树,这个教室正对着希望大道。他看见了模糊的风景线,透过眼膜的泪,终究可以看见景色的全貌;就像一个人的心,拨开所有多余的东西,终究可以看见最纯洁的情怀,这个情怀被称为爱。

    周文杰走到了曹泽艺身边,拉住了曹泽艺的手,向着教室的方向走。

    曹泽艺没有反抗,跟在周文杰的身后,低着头,看着脚底下被人群自觉让出来的一条路,慢慢地走。

    学生们看着两位男生渐行渐远,这个的背影或许会在他们心中停留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