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黑暗之中（上）
天色渐黑，东方宁依然漫无目的游走在官道之上，此时只感心里空空荡荡，莫名失落。
“咚！……咚！……咚……！”更鼓响起。
“快宵禁了啊……”
东方宁抬头看了看黑灰天空中隐显的星星。
随后他摇了摇头，失笑自言自语道：“今日便不归了，待去惠通里的歌舞坊喝他一宿！”
说罢，他大步朝南向而去。
宵禁只在里外的官道上严格控制，在里内便没那么严格了。
这个‘时代’在精神、物质方面的娱乐活动极度欠缺，有需求就有发展，惠通里位置适中，远离了城北的官宦豪族居住区，歌舞喧闹完全不影响大户豪族夜间休息，因此自然便发展成了翼城夜生活的聚集地。
按功能来说，勉强可算个简陋的夜生活区……
进入惠通里里门，首先映入东方宁眼里的，是那灯火通明的集散场。
连着集散场的街巷上还有不少行人正在往来行走着。
一些是打算在宵禁前出里归家之人，另一些则是如东方宁一般过来娱乐消遣，整夜都不打算归家之人。
东方宁迁来翼城不到三月，只听过惠通里的大名，但从未来到访过，准确的说，以前在上邦时他也没来过类似的地方。
因此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夜晚集市，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在灯光是最好的路引，东方宁头脑有些放空，脚步不自觉朝着街巷最明亮之处走去，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物前。
看着店招名为‘醉言舞’，听着内里传来的靡靡之音，东方宁能想到这必定是一家歌舞坊。
而这，也正是他来此里的目的。
或许是宵禁制度的存在，亦或许是娱乐产业尚处于早期发展阶段。
总之，缺少竞争，这里并没有拉客的小厮，也没有招手的小娘，只有敞开的大门，以及门内类似屏风板刻画一般的装饰物在迎接着往来客人。
东方宁说起来毕竟才十八岁，真到了此处反而有些踌躇起来，不过最终他咬咬牙红着耳根大步朝内行去。
走进大厅后，他也没敢四处张望，只迅速一瞄，看准一张空着的案几便飞快冲去正坐于此。
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待稍复平静，东方宁才敢看向台上跳舞的舞姬。
台上穿着薄纱曲裾的年轻女子，正合着音乐抬腕低眉，云手缓舒，腰肢轻荡……
东东宁看着看着，只感自己耳根开始发烫，发出气息也逐渐粗重起来。
要是张晨在此必然嗤之以鼻。
小子，你这见识还是太少了，这也叫舞蹈？不就缓缓做几个伸展运动么？这要是去‘现代’见识见识棒国女团舞蹈，还不得原地爆炸！？
坊佣正待上前接待东方宁，却被后院偏门伸来的纤纤玉手一招……
少顷，那坊佣从后院端着一盘酒食来到东方宁案几前，待缓缓放下托盘才恭敬道：“些许酒食是主家交待小人奉送阁下的，阁下请用。”
坊佣见东方宁表情有些不解便继续道：“主家见你是生面孔，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醉言舞’，是以方才特意嘱咐小人奉送酒食。”
东方宁这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随后这坊佣也不等东方宁搭话，便躬身缓缓往后门退去。
东方宁对盘中的吃食似乎没什么兴趣，只见他一边看着台上女子轻柔的舞蹈，一边一爵一爵把酒水灌下肚。
那坊佣似乎很会见机，不待案几上酒尊见底，便再次从后门出来为东方宁增酒。
再是张晨口中的醪糟水，这喝多喝快也得醉，更何况平日里根本就没饮过酒的东方宁？
不多时，他便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宁只感口干舌燥，不自觉缓缓睁开双眼，此时他脸颊带着微微红晕，眼神迷蒙。
似乎歌舞坊变得很安静呢……
不对！
“歌、歌呢！？舞、舞姬呢？都哪去了！？”东方宁一瞬间似清醒了许多，他直起身子大声呼喝。
“男君稍安，醉卧醒之尤为口燥，妾身先服侍男君饮些温水，再细细为君道来……”
身后温言软语缓缓响起，如涓涓细流，竟说不出的好听，一下子就让东方宁的醉意和怒火化了开去。
男君本是妾氏对丈夫之称，这暧昧的称呼让东方宁退烧的耳根再次红了起来。
此时他甚至不敢回头看这女声的主人，只能由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缓缓接近，随后一阵芬香袭入鼻腔，让他心跳再次加速……
女子缓缓走到案几前正襟危坐，一张巧笑嫣然的脸庞自然映入东方宁的眼帘。
但女子长的到底如何他没看清，因为那一瞬他竟底下了头不敢逼视。
说来也正常，毕竟他才十八岁，脸皮还薄。
不过，这一低头却给东方宁带来了更大的福利！
因为女子腰带绑的并不紧，这让曲裾显得异常宽松，领口微敞……
随着女子起身半跪着为东方宁倒温水，领口逐渐敞得越来越大！
“咕嘟……”
这是东方宁吞口水的声音。
见东方宁一动不动，女子微微笑了笑也没说话，她缓缓起身，从对着东方宁正坐变为了挨着他旁坐。
随后她端起陶碗含了一小口温水，伸出柔荑轻扶东方宁脸颊，让他脖子稍微转了一个角度对自己的脸。
在女子的一举一动中，东方宁仿佛脑袋一片空白。
（省略勾搭几百字，明明尺度很小，就是过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句，先删了试试。）
热吻之后，东方宁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瞬，不知为何，突然间他想起了芝麻。
那才是人间绝色！
不对，人间不该有此绝色！
她一定是嫡仙降世！
随即，他又想起张晨和芝麻今日清晨躺在院子里的亲密模样！
愤恨难平！
女子并没发现东方宁的微表情，她眼神迷离，只是抬头在黑暗中寻找。
再次碰在一起，东方宁立马回应过去。
“我要把你想象成芝麻！不对！你就是芝麻！”东方宁内心疯狂的咆哮。
突然，他发现自己根本记不清芝麻长什么模样！
这便是仙王层次以上‘神魂形貌唯一性’规则！
当然，对张晨这个化外之人毫无影响。
也就是说，除了张晨能记住芝麻的样貌外，其他人，甚至包含白袍人都无法违背这个规则！
仙王层次以上，便会从‘多维无序意识’那里获取唯一性，之后‘多维无序意识’便不会再‘备份’超过这个层级的有序生命体，且以前的‘备份’也完全会消失。
这也是白袍人对张晨说时间和因果不可逆的原因，虽然他可以用‘多维无序意识’中‘备份’的信息来改变‘半神纬度’的因果和时间，但因为仙王层次以上的仙人脱离了‘备份’，获得了唯一性，不会再受到影响，而只要有人不会受到影响，那严格意义上来说，时间和因果就是不可逆的！
话回东方宁。
他只思考了一小会，便不再纠结为什么自己会记不清芝麻的模样。
至少现在没必要。
～王经宅邸～
“王君，你应当已有所所觉了吧？你那从兄王典，前几日是故意陷你，拿你给韦康开刀收买人心的……”一名身材高大，穿着短褐的汉子道。
大腹便便的王经沉默不语，这两日闲下来，他自己也确实想到了此环。
县丞王典少时失怙家里穷困，因是偏房，王家也并不太重视，几乎就没怎么帮村过。
现在想来，他矮小的身子恐怕都是幼时肉食不足所导致的，所以这间隙恐怕从小就在他心底种下了。
后来王典苦读经书，机缘之下拜了个朝中有关系的老师，在母亲过世后他守孝又被举了孝廉，几经升迁，最终回翼城担任了郡丞一职。
那时王家才开始巴结重视他。
平日里王典看起来和和气气，对家族送的钱粮布帛来者不拒，也经常帮村家族一些小忙，似乎对家族没有任何怨意，没想到……
这次竟然来了个一石二鸟！
“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意……”王经盯着来人回道。
“呵呵，王君若心无所想，便不会在这个风口接待在下了……”说罢，汉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咚！……咚！……咚……！”更鼓响起。
“快宵禁了啊……”
东方宁抬头看了看黑灰天空中隐显的星星。
随后他摇了摇头，失笑自言自语道：“今日便不归了，待去惠通里的歌舞坊喝他一宿！”
说罢，他大步朝南向而去。
宵禁只在里外的官道上严格控制，在里内便没那么严格了。
这个‘时代’在精神、物质方面的娱乐活动极度欠缺，有需求就有发展，惠通里位置适中，远离了城北的官宦豪族居住区，歌舞喧闹完全不影响大户豪族夜间休息，因此自然便发展成了翼城夜生活的聚集地。
按功能来说，勉强可算个简陋的夜生活区……
进入惠通里里门，首先映入东方宁眼里的，是那灯火通明的集散场。
连着集散场的街巷上还有不少行人正在往来行走着。
一些是打算在宵禁前出里归家之人，另一些则是如东方宁一般过来娱乐消遣，整夜都不打算归家之人。
东方宁迁来翼城不到三月，只听过惠通里的大名，但从未来到访过，准确的说，以前在上邦时他也没来过类似的地方。
因此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夜晚集市，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在灯光是最好的路引，东方宁头脑有些放空，脚步不自觉朝着街巷最明亮之处走去，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物前。
看着店招名为‘醉言舞’，听着内里传来的靡靡之音，东方宁能想到这必定是一家歌舞坊。
而这，也正是他来此里的目的。
或许是宵禁制度的存在，亦或许是娱乐产业尚处于早期发展阶段。
总之，缺少竞争，这里并没有拉客的小厮，也没有招手的小娘，只有敞开的大门，以及门内类似屏风板刻画一般的装饰物在迎接着往来客人。
东方宁说起来毕竟才十八岁，真到了此处反而有些踌躇起来，不过最终他咬咬牙红着耳根大步朝内行去。
走进大厅后，他也没敢四处张望，只迅速一瞄，看准一张空着的案几便飞快冲去正坐于此。
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待稍复平静，东方宁才敢看向台上跳舞的舞姬。
台上穿着薄纱曲裾的年轻女子，正合着音乐抬腕低眉，云手缓舒，腰肢轻荡……
东东宁看着看着，只感自己耳根开始发烫，发出气息也逐渐粗重起来。
要是张晨在此必然嗤之以鼻。
小子，你这见识还是太少了，这也叫舞蹈？不就缓缓做几个伸展运动么？这要是去‘现代’见识见识棒国女团舞蹈，还不得原地爆炸！？
坊佣正待上前接待东方宁，却被后院偏门伸来的纤纤玉手一招……
少顷，那坊佣从后院端着一盘酒食来到东方宁案几前，待缓缓放下托盘才恭敬道：“些许酒食是主家交待小人奉送阁下的，阁下请用。”
坊佣见东方宁表情有些不解便继续道：“主家见你是生面孔，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醉言舞’，是以方才特意嘱咐小人奉送酒食。”
东方宁这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随后这坊佣也不等东方宁搭话，便躬身缓缓往后门退去。
东方宁对盘中的吃食似乎没什么兴趣，只见他一边看着台上女子轻柔的舞蹈，一边一爵一爵把酒水灌下肚。
那坊佣似乎很会见机，不待案几上酒尊见底，便再次从后门出来为东方宁增酒。
再是张晨口中的醪糟水，这喝多喝快也得醉，更何况平日里根本就没饮过酒的东方宁？
不多时，他便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宁只感口干舌燥，不自觉缓缓睁开双眼，此时他脸颊带着微微红晕，眼神迷蒙。
似乎歌舞坊变得很安静呢……
不对！
“歌、歌呢！？舞、舞姬呢？都哪去了！？”东方宁一瞬间似清醒了许多，他直起身子大声呼喝。
“男君稍安，醉卧醒之尤为口燥，妾身先服侍男君饮些温水，再细细为君道来……”
身后温言软语缓缓响起，如涓涓细流，竟说不出的好听，一下子就让东方宁的醉意和怒火化了开去。
男君本是妾氏对丈夫之称，这暧昧的称呼让东方宁退烧的耳根再次红了起来。
此时他甚至不敢回头看这女声的主人，只能由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缓缓接近，随后一阵芬香袭入鼻腔，让他心跳再次加速……
女子缓缓走到案几前正襟危坐，一张巧笑嫣然的脸庞自然映入东方宁的眼帘。
但女子长的到底如何他没看清，因为那一瞬他竟底下了头不敢逼视。
说来也正常，毕竟他才十八岁，脸皮还薄。
不过，这一低头却给东方宁带来了更大的福利！
因为女子腰带绑的并不紧，这让曲裾显得异常宽松，领口微敞……
随着女子起身半跪着为东方宁倒温水，领口逐渐敞得越来越大！
“咕嘟……”
这是东方宁吞口水的声音。
见东方宁一动不动，女子微微笑了笑也没说话，她缓缓起身，从对着东方宁正坐变为了挨着他旁坐。
随后她端起陶碗含了一小口温水，伸出柔荑轻扶东方宁脸颊，让他脖子稍微转了一个角度对自己的脸。
在女子的一举一动中，东方宁仿佛脑袋一片空白。
（省略勾搭几百字，明明尺度很小，就是过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句，先删了试试。）
热吻之后，东方宁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瞬，不知为何，突然间他想起了芝麻。
那才是人间绝色！
不对，人间不该有此绝色！
她一定是嫡仙降世！
随即，他又想起张晨和芝麻今日清晨躺在院子里的亲密模样！
愤恨难平！
女子并没发现东方宁的微表情，她眼神迷离，只是抬头在黑暗中寻找。
再次碰在一起，东方宁立马回应过去。
“我要把你想象成芝麻！不对！你就是芝麻！”东方宁内心疯狂的咆哮。
突然，他发现自己根本记不清芝麻长什么模样！
这便是仙王层次以上‘神魂形貌唯一性’规则！
当然，对张晨这个化外之人毫无影响。
也就是说，除了张晨能记住芝麻的样貌外，其他人，甚至包含白袍人都无法违背这个规则！
仙王层次以上，便会从‘多维无序意识’那里获取唯一性，之后‘多维无序意识’便不会再‘备份’超过这个层级的有序生命体，且以前的‘备份’也完全会消失。
这也是白袍人对张晨说时间和因果不可逆的原因，虽然他可以用‘多维无序意识’中‘备份’的信息来改变‘半神纬度’的因果和时间，但因为仙王层次以上的仙人脱离了‘备份’，获得了唯一性，不会再受到影响，而只要有人不会受到影响，那严格意义上来说，时间和因果就是不可逆的！
话回东方宁。
他只思考了一小会，便不再纠结为什么自己会记不清芝麻的模样。
至少现在没必要。
～王经宅邸～
“王君，你应当已有所所觉了吧？你那从兄王典，前几日是故意陷你，拿你给韦康开刀收买人心的……”一名身材高大，穿着短褐的汉子道。
大腹便便的王经沉默不语，这两日闲下来，他自己也确实想到了此环。
县丞王典少时失怙家里穷困，因是偏房，王家也并不太重视，几乎就没怎么帮村过。
现在想来，他矮小的身子恐怕都是幼时肉食不足所导致的，所以这间隙恐怕从小就在他心底种下了。
后来王典苦读经书，机缘之下拜了个朝中有关系的老师，在母亲过世后他守孝又被举了孝廉，几经升迁，最终回翼城担任了郡丞一职。
那时王家才开始巴结重视他。
平日里王典看起来和和气气，对家族送的钱粮布帛来者不拒，也经常帮村家族一些小忙，似乎对家族没有任何怨意，没想到……
这次竟然来了个一石二鸟！
“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意……”王经盯着来人回道。
“呵呵，王君若心无所想，便不会在这个风口接待在下了……”说罢，汉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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