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黑暗之中（下）
“不行！这……这如何能行！？”王经瞪着眼摇了摇头。
“王君……你若内应助我主拿下翼城，所得绝非一户曹之位，前日所失皆加倍而回！”
汉子再次笑了笑，看着王经阴晴不定的脸继续道：“若王君不做内应，以我主之势，此次也必破翼城，无非所付代价多寡而已，但若我主所付过多，难免不会找些代偿……”
汉子话未说完，故意把思考时间留给王经，以便让这模棱两可之语带给王经惶恐情绪。
但话里又没逼到他走投无路，做出一些自己并不希望他做出的选择。
王经此时脸色更加难堪了。
这高大汉子名李灿，是马超手下八健将之一李堪之弟，善于情报工作，因此被马超长期安插在翼城做谍报之事。
王经以往多次为高灿提供本郡各县讯息，他是考量马腾韩遂西凉势大，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才一直有接触，并帮着做些小事。
而显新丢了后，翼城开始受到马韩联军威胁，若没有前日罢免之事，王经断是不会在这敏感时期接受高灿求见的。
王经在被罢免的第二日，便已明白是王典利用自己，让府君韦康把自己当做了招揽张晨的垫脚石。
这如何不让他心中愤恨难平！？
他这次接受李灿求见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对方所来有何求，自己都会主动为马韩势力提供翼城足够的隐秘情报，以获取翼城万一被破城后的好处。
重要情报对一般人来说隐秘，但对王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然他只是一户曹，但因王家是本地豪族，日常治理翼城，都少不了王氏家族参与，他有足够的信息来源。
说来，每个郡县的情况都差不多，郡守，县令等一县最高实权者都是流官，在当地并无根基，许多事不得不依靠当地豪族进行治理。
所以本地的豪族高层都掌握着不少本城的隐秘讯息，比如城防薄弱点，存粮仓位，兵力布置等，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定了解。
王经隐秘接见李灿，本打算为其提供一些未曾告知过的重要情报，却没想到李灿此来的要求远不止于此！
他竟要求王经暗杀掌握兵马的郡丞王典，并在马超部攻城时扰乱翼城防守，然后在攻城最激烈时，去打开北城门！
两人都未再度说话，一时间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最终王经摇了摇头道：“王典，我可以解决，马将军攻城时，我也可以在城内做一些扰乱，但要我安排家丁去开城门……恕无能为力，不能答应！”
“成交……”李灿没做任何讨价还价，咧嘴一笑答应了下来。
人，都喜欢讨价还价，以及，喜欢做选择而不是做判断……
李灿长期做谍报工作，善于和人打交道，虽然此世还未对人的心理做系统研究和归纳，但他还是能把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用于实际。
故意提出多个要求，让王经能做些选择，而不是回答是或否。
若所有要求都可不付出大代价，那王经会疑虑，会仔细思考，也许最终会因这种心理变化而拒绝。
但若只提出极难达成的要求，代价又是不对等的收获，那王经则必然会拒绝，甚至会因此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所以，李灿在条件里加入一条‘在攻城时协助主家在城内开门’的要求，从而让王经自然而然的去选择拒绝这一条要求，而答应其他要求。
这是王经必然会拒绝的要求。
因为若他真安排了心腹协助打开城门，这事最终必然会暴露。
若马超攻城成功一切好说，所攻城失败，王经只能选择丢下家业跑路投靠马超。
但那时他一无所有，对马超来说还有什么价值？甚至最坏的结果大可能是叛乱时被韦康抓获，定罪处死。
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相对而言，暗杀王典和攻城时引发城内骚乱可控性高得多，甚至计划周密，以上两件事可以全都做到在明面上和自己无关……
王经心底笑了笑，这就是无本买卖，输了不赔，赢了赚翻。
而李灿心底同样笑了笑，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成不成便看王经的手段，只要这掌管兵马的郡丞王典一死，那己方攻下翼城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而且刺杀王典之事若成，自己还有其他后手逼王经入局！
……
流云子趁着夜色正在麦积山查探，不过除了发现一座隐藏在山腹中的残破洞府外，一无所获。
不，准确的说，这座洞府已经暴露，因为麦积山小半截山头被某种恐怖的力量完全摧毁，从而让洞府的一部分显露出来。
他进入麦积山前，在周边一里落打探过情报。
某个小里守夜的里监门，一周前看见了从麦积山方向传来了状如白昼的光亮，不过只有一瞬，那里监门并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流云子当然不会觉得是那里监门眼花了，因为一周前，远在戈壁调查地龙翻身原因的他，确实感到了东南方传来的特殊规则之力爆发！
而眼前这座残破的洞府恰好处于戈壁的东南方，洞府内各种高明的布置他根本看不明白，山头留下的痕迹也证明了这爆发之力的恐怖威力，再加上时间也完全对的上……
从调查和得到的信息综合判断，流云子几乎完全肯定封界之力消失的原因来自于此！
“根本不是我能涉足的事啊！这洞府的主人一定是真仙层次的仙人！”
流云子越是深入洞府，就越是摇头喟叹。
突然！
流云子眼中视界显出一个虚幻画面，叠加在他眼里的现实世界之上！
那是他在山顶乱石堆里设置的傀儡之眼，向自己传来的讯息！
这叠加的视觉并不影响流云子分析处理传来的情报，他清楚的‘看到’，山顶突然出现了四个穿着暗红色道袍之人！
从傀儡之眼传来的气息上来看，这四人是入道者！
不对，不止四人！
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四人身上，没注意到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名十一二岁的少年！
这三名少年是麦积山附近一里的乡人，自己打探消息时曾见过！
流云子赶紧收敛了气息。
虽然他在山腹中，但其实直线距离和山顶并不算远，他有些担心自己被这四人发现。
这四人并没有急着进入暴露出来的洞府入口，他们中有人席地而坐，有人靠着大块碎石，有人站着不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流云子不敢移动傀儡之眼，毕竟这四人虽和自己所修之道不同，但境界相仿，他生怕傀儡之眼一个微弱的晃动便会被这四人发现。
于是他只得把全副精力集中在傀儡之眼上，随后，几人的谈话声陆续出现在他脑海中。
“清远师弟……你……对……就是此地……”流云子脑海里传来那身形最高之人的断断续续话语。
流云子内心暗叹……此界的入道者果然都感应到了此处的特殊。
特别是两日前，麦积山突然聚集起了高等规则之力，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是个修道者都能感应到此处的异常。
麦积山两日前的异象，除了渡劫大能定远真人外，没人发现其和远在翼城的芝麻有关。
因为这些入道者境界并不高，还发现不了异象的源头在翼城，他们只能感应到麦积山处有高等规则之力聚合。
封界之力一开始是在此散去，芝麻施术不过是让其从源头再度聚合，她身边其实只聚集了很一小部分封界之力。
太安子传授的封界之术再高端也没法做到完全不露痕迹。
最终，芝麻用身边聚集的少量封界之力撬动了麦积山再度聚合的巨大封界之力进行了封界。
而流云子至今没发现这次异象带来的真正影响。
因为他的道术可以随意施展，并没有被禁止，但如果他境界够高，就会发现此界被完全封锁，无法再进入。
“云济师兄，你……三个累赘……不如……”一身形矮小的入道者道。
“我打算……让他们为我……收集灵草……炼丹……”高大人影回道。
流云子听着两人时断时续之语，再看向他们身后那三名凡人少年，只见少年们脸上表情惶恐，带着泪痕。
流云子稍一沉思便明了，三名少年应当是被这高大之人强行捕来，以当做为其收集灵草的药童。
“师兄……教他们……灵草……麻烦……此次下界……就该……杀个爽快……我道心……”矮小之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之情。
三名凡人少年听着矮小之人的话语，身体开始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不可……精力所限……需凡人……”
“……凡间势力……控制……让他们……收集……”
高大之人沉默不语，最终他点了点头。
刷！
突然出现的空气爆裂声通过傀儡之眼传入流云子脑海！
山顶处再次陷入了安静。
随后，流云子虚幻视界里传来那三名少年头颅和身子分离，并缓缓坠地的诡异画面！
少年脖颈处喷涌出巨大的血柱！
矮小男子在狂笑！
奇怪，怎么好像……
他是在对着自己笑！？
流云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汗毛直立的想法！
“找到你了哦……‘人道’筑基境的小老鼠。”
矮小男子清远停止了狂笑，只见他微微转头，目光对向流云子的傀儡之眼，仿若对上了流云子本人一般，冷冷叹道。
“王君……你若内应助我主拿下翼城，所得绝非一户曹之位，前日所失皆加倍而回！”
汉子再次笑了笑，看着王经阴晴不定的脸继续道：“若王君不做内应，以我主之势，此次也必破翼城，无非所付代价多寡而已，但若我主所付过多，难免不会找些代偿……”
汉子话未说完，故意把思考时间留给王经，以便让这模棱两可之语带给王经惶恐情绪。
但话里又没逼到他走投无路，做出一些自己并不希望他做出的选择。
王经此时脸色更加难堪了。
这高大汉子名李灿，是马超手下八健将之一李堪之弟，善于情报工作，因此被马超长期安插在翼城做谍报之事。
王经以往多次为高灿提供本郡各县讯息，他是考量马腾韩遂西凉势大，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才一直有接触，并帮着做些小事。
而显新丢了后，翼城开始受到马韩联军威胁，若没有前日罢免之事，王经断是不会在这敏感时期接受高灿求见的。
王经在被罢免的第二日，便已明白是王典利用自己，让府君韦康把自己当做了招揽张晨的垫脚石。
这如何不让他心中愤恨难平！？
他这次接受李灿求见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对方所来有何求，自己都会主动为马韩势力提供翼城足够的隐秘情报，以获取翼城万一被破城后的好处。
重要情报对一般人来说隐秘，但对王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然他只是一户曹，但因王家是本地豪族，日常治理翼城，都少不了王氏家族参与，他有足够的信息来源。
说来，每个郡县的情况都差不多，郡守，县令等一县最高实权者都是流官，在当地并无根基，许多事不得不依靠当地豪族进行治理。
所以本地的豪族高层都掌握着不少本城的隐秘讯息，比如城防薄弱点，存粮仓位，兵力布置等，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定了解。
王经隐秘接见李灿，本打算为其提供一些未曾告知过的重要情报，却没想到李灿此来的要求远不止于此！
他竟要求王经暗杀掌握兵马的郡丞王典，并在马超部攻城时扰乱翼城防守，然后在攻城最激烈时，去打开北城门！
两人都未再度说话，一时间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最终王经摇了摇头道：“王典，我可以解决，马将军攻城时，我也可以在城内做一些扰乱，但要我安排家丁去开城门……恕无能为力，不能答应！”
“成交……”李灿没做任何讨价还价，咧嘴一笑答应了下来。
人，都喜欢讨价还价，以及，喜欢做选择而不是做判断……
李灿长期做谍报工作，善于和人打交道，虽然此世还未对人的心理做系统研究和归纳，但他还是能把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用于实际。
故意提出多个要求，让王经能做些选择，而不是回答是或否。
若所有要求都可不付出大代价，那王经会疑虑，会仔细思考，也许最终会因这种心理变化而拒绝。
但若只提出极难达成的要求，代价又是不对等的收获，那王经则必然会拒绝，甚至会因此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所以，李灿在条件里加入一条‘在攻城时协助主家在城内开门’的要求，从而让王经自然而然的去选择拒绝这一条要求，而答应其他要求。
这是王经必然会拒绝的要求。
因为若他真安排了心腹协助打开城门，这事最终必然会暴露。
若马超攻城成功一切好说，所攻城失败，王经只能选择丢下家业跑路投靠马超。
但那时他一无所有，对马超来说还有什么价值？甚至最坏的结果大可能是叛乱时被韦康抓获，定罪处死。
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相对而言，暗杀王典和攻城时引发城内骚乱可控性高得多，甚至计划周密，以上两件事可以全都做到在明面上和自己无关……
王经心底笑了笑，这就是无本买卖，输了不赔，赢了赚翻。
而李灿心底同样笑了笑，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成不成便看王经的手段，只要这掌管兵马的郡丞王典一死，那己方攻下翼城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而且刺杀王典之事若成，自己还有其他后手逼王经入局！
……
流云子趁着夜色正在麦积山查探，不过除了发现一座隐藏在山腹中的残破洞府外，一无所获。
不，准确的说，这座洞府已经暴露，因为麦积山小半截山头被某种恐怖的力量完全摧毁，从而让洞府的一部分显露出来。
他进入麦积山前，在周边一里落打探过情报。
某个小里守夜的里监门，一周前看见了从麦积山方向传来了状如白昼的光亮，不过只有一瞬，那里监门并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流云子当然不会觉得是那里监门眼花了，因为一周前，远在戈壁调查地龙翻身原因的他，确实感到了东南方传来的特殊规则之力爆发！
而眼前这座残破的洞府恰好处于戈壁的东南方，洞府内各种高明的布置他根本看不明白，山头留下的痕迹也证明了这爆发之力的恐怖威力，再加上时间也完全对的上……
从调查和得到的信息综合判断，流云子几乎完全肯定封界之力消失的原因来自于此！
“根本不是我能涉足的事啊！这洞府的主人一定是真仙层次的仙人！”
流云子越是深入洞府，就越是摇头喟叹。
突然！
流云子眼中视界显出一个虚幻画面，叠加在他眼里的现实世界之上！
那是他在山顶乱石堆里设置的傀儡之眼，向自己传来的讯息！
这叠加的视觉并不影响流云子分析处理传来的情报，他清楚的‘看到’，山顶突然出现了四个穿着暗红色道袍之人！
从傀儡之眼传来的气息上来看，这四人是入道者！
不对，不止四人！
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四人身上，没注意到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名十一二岁的少年！
这三名少年是麦积山附近一里的乡人，自己打探消息时曾见过！
流云子赶紧收敛了气息。
虽然他在山腹中，但其实直线距离和山顶并不算远，他有些担心自己被这四人发现。
这四人并没有急着进入暴露出来的洞府入口，他们中有人席地而坐，有人靠着大块碎石，有人站着不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流云子不敢移动傀儡之眼，毕竟这四人虽和自己所修之道不同，但境界相仿，他生怕傀儡之眼一个微弱的晃动便会被这四人发现。
于是他只得把全副精力集中在傀儡之眼上，随后，几人的谈话声陆续出现在他脑海中。
“清远师弟……你……对……就是此地……”流云子脑海里传来那身形最高之人的断断续续话语。
流云子内心暗叹……此界的入道者果然都感应到了此处的特殊。
特别是两日前，麦积山突然聚集起了高等规则之力，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是个修道者都能感应到此处的异常。
麦积山两日前的异象，除了渡劫大能定远真人外，没人发现其和远在翼城的芝麻有关。
因为这些入道者境界并不高，还发现不了异象的源头在翼城，他们只能感应到麦积山处有高等规则之力聚合。
封界之力一开始是在此散去，芝麻施术不过是让其从源头再度聚合，她身边其实只聚集了很一小部分封界之力。
太安子传授的封界之术再高端也没法做到完全不露痕迹。
最终，芝麻用身边聚集的少量封界之力撬动了麦积山再度聚合的巨大封界之力进行了封界。
而流云子至今没发现这次异象带来的真正影响。
因为他的道术可以随意施展，并没有被禁止，但如果他境界够高，就会发现此界被完全封锁，无法再进入。
“云济师兄，你……三个累赘……不如……”一身形矮小的入道者道。
“我打算……让他们为我……收集灵草……炼丹……”高大人影回道。
流云子听着两人时断时续之语，再看向他们身后那三名凡人少年，只见少年们脸上表情惶恐，带着泪痕。
流云子稍一沉思便明了，三名少年应当是被这高大之人强行捕来，以当做为其收集灵草的药童。
“师兄……教他们……灵草……麻烦……此次下界……就该……杀个爽快……我道心……”矮小之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之情。
三名凡人少年听着矮小之人的话语，身体开始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不可……精力所限……需凡人……”
“……凡间势力……控制……让他们……收集……”
高大之人沉默不语，最终他点了点头。
刷！
突然出现的空气爆裂声通过傀儡之眼传入流云子脑海！
山顶处再次陷入了安静。
随后，流云子虚幻视界里传来那三名少年头颅和身子分离，并缓缓坠地的诡异画面！
少年脖颈处喷涌出巨大的血柱！
矮小男子在狂笑！
奇怪，怎么好像……
他是在对着自己笑！？
流云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汗毛直立的想法！
“找到你了哦……‘人道’筑基境的小老鼠。”
矮小男子清远停止了狂笑，只见他微微转头，目光对向流云子的傀儡之眼，仿若对上了流云子本人一般，冷冷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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