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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狼

    当晚,回到家后,许自深便自己一个人去到了后院,他好像是心情不好。

    “别想了,那女人是别人的。”这时,林宝霞用手碰了一下坐在井边的许自深,她看出了许自深的心情不好。

    而许自深则是坐在井边,一个人默默地望月。

    他看的是月,品的是孤。

    “你滚出去。”他慢慢说道。

    “别想了,快睡吧,俺才是你的女人呢。”

    “滚!”许自深红着双眼盯着她,林宝霞从那双眼睛了看到了不甘。

    或许也有着愤怒。

    她哼了一声,摇头回到了屋内。

    “自从肖姑娘进了泣凤楼之后,北林堂就把泣凤楼从下面的堂口中收了回来,由北林堂的总管于卑亲自管着。”

    “老于,呵呵,这可是个二十多年没见的朋友了。”徐达笑了笑,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是那个死不了棺材铺的掌柜的,正在给他介绍这么多年来的变故。

    虽然徐达在牢里也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想再听一遍。

    北林堂。

    “一群废物!”于卑一脚踢开一个下人,将那人给踹了个趔趄。

    他来到院子里的亭子上,“老爷,泣凤楼出了点事情。”

    “我知道了,端霞的评弹说唱这么好,被押在泣凤楼十年,真是可惜了。”

    北林堂的老爷佘北林佘老太君躺在太师椅上,手上拿着一个香囊,他贪婪的闻了一闻,他只有闻到这檀香的味道,才能安神。

    “咳咳,有人赎她,就让她去吧。”佘太君摆了摆手。

    “可是,赎她的那个年轻人杀了泣凤楼的掌柜的,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他的来历。”

    “查他有什么用啊?能让肖姑娘走的只有一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佘太君喝下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老爷,您是说徐达?他还活着?”于卑试探的问道。

    “肖筱这一走,佘老太君一定猜到我还活着了。”徐达喝下一口茶。

    那个死不了的掌柜的手上拿着一把钥匙,“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经找好了地方,我觉得,您和肖姑娘不妨明天一早就搬过去,那儿,至少比这里要安全,而且清静。”那人把钥匙递上来。

    “不。”徐达摇了摇头。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只要不和我在一起,肖筱就永远都是安全的。”徐达接过钥匙起身。

    “是我办事不利,我真以为侍郎把他砍了,要不要现在召集弟兄们,翻遍整个京都也要把他找出来。”于卑躬下腰对着佘太君说道。

    “算了吧,他回来又怎么样啊,大不了把这驷北城还给人家,二十年前,本来就是人家的嘛,咳咳咳。”佘太君咳出一口血来。

    “我这条老命啊,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不争了,人之将死,哪还顾得上打打杀杀的。”

    啪的一声,佘太君手上价格高昂的紫砂壶打碎在地上。

    许家。

    “你叫什么?”许自深看着那个林宝霞带来的孩子问道。

    “刘禅。”

    “刘禅?这名字有点熟啊,谁给你起的。”原本靠坐在门槛上的许自深一下子坐起身来,他上下打量着刘禅。

    “你看过三国吗?三国里面有个人就叫做刘禅,是刘备的小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和赵子龙在敌军的千军万马当中七进七出,英勇无双,冠绝三军,所以我就叫刘禅,我要像他一样成为一个打仗很厉害的人。”刘禅看着许自深慢慢解释道,说到这个,他就不困了。

    “小屁孩知道什么叫做打仗?回屋找你娘去,再说了,你知道刘禅什么下场吗?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乐不思蜀。”许自深乐了。

    “我怎么不知道,打仗就是用刀剑去砍人,把人砍死了,就打赢了,你以后再骂我娘,我就一刀砍死你。”刘禅指着许自深说道。

    许自深被这孩子逗乐了。

    “这么早就醒了?”徐达摸着放在他腰间的细手,肖筱靠在他背上,一身纱衣下隐隐约约可见曼妙的身姿。

    “昨晚睡得好吗?”徐达侧过头贴着肖筱的脸问道。

    “昨天晚上,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连梦也没做。”肖筱将脸埋进徐达的背,细细嗅着这阔别了二十年的味道。

    “不过醒来,还是害怕,我怕一醒过来身边没有你,怕又只剩我孤身一人,怕再也见不着你。”肖筱慢慢说道。

    徐达转过身,捧着肖筱的脸,“你放心,我会陪着你,我不会再离开你。”

    “放心,你要我把心放在哪儿去啊?”

    “把心放在这儿就行,以后什么都不用怕。”徐达拉着肖筱的柔夷放在她的胸口。

    “自十五年前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跟定你了,这世上的一切,甚至我的命,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用活了。”

    肖筱将头埋进徐达的胸膛,似要将整个人都揉进去。

    许家祖屋,许自深靠在墙边看着家里的三口人。

    老许头,躺在摇椅上睡着通天觉,他每日如此。

    林宝霞忙了一天累到了,躺在床上睡着觉,她是个很勤快的人。

    刘禅则是坐在床边恨恨的盯着他,因为许自深嘲讽他,嘲笑,他被一枚佩韘看不起了。

    “阿嚏!”林宝霞一个喷嚏惊醒过来。

    “有贼!”老许头也随之被吓醒,老人,睡眠浅。

    “爹,没贼,你儿媳妇打喷嚏呢。”林宝霞哈着嘴应付着老许头说道。

    “你爹呢?”林宝霞一觉睡醒没看到许自深,问向刘禅。

    “他不是我爹,我有爹。”刘禅依旧对许自深怀恨在心。

    林宝霞用手指头使劲戳了戳刘禅的额头,得,不愿意认爹就算了吧,她也没办法了。

    她又躺了下去,就在这时,她的眼眶里映射出许自深的样子,她又一下子坐起来,说道:“他爹,你是早醒了,还是一直没睡呢?”

    许自深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默默地看着她。

    “你觉得,许自深这个人怎么样?”徐达理着衣裳,看着坐在桌边吃着点心的肖筱。

    “许自深?”肖筱的动作一顿。

    “他到底还是帮我把你赎出来了,而且,动了刀,杀了人,所以我和他,绑定在一块了。”

    “泣凤楼的掌柜本来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他死的冤。”

    “我早说过了,你肖筱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知道吗,许自深有个外号叫做佩韘,是缝衣服的那个佩韘,你说这是像一个男人的外号呢,还是一个女人的外号?”

    “能让一个佩韘为她杀人的,也就只有你肖筱了,你不一般。”徐达一手撑着桌子站在肖筱的背后,一手搂着肖筱的雪白脖颈,将头埋下去细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这么说,我成了你和他的帮凶了。”肖筱问道。

    “不,你是我的福星,保佑我,庇护我的福星。”

    “你早就盯上了许自深?”

    “哪里来的盯?我在里面呆了十三年,这许自深今年才二十四,与其说是我看中了他,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他居然跪在地上求我教他认字,这是天定,合该我好生调教一下他,让我调教出一匹狼,一匹生吃人肉,啖饮人血的孤狼。”

    “其实我发现这小子很特别,你应该看得出来,他胆怯,懦弱,畏惧一切,可在他胆怯懦弱的背后,却隐藏着一根属于恶狼的尾巴,他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只有我摸索到了这根尾巴。”

    “这根尾巴一旦被抓到了,抓疼了,他就会变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可怕的吃人的饿狼,威力惊人。”徐达抚摸着肖筱的三千青丝说道。

    “你要知道,在刑部大牢里要获得自由并不难,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可要在这世上找到一个能够化身饿狼的人给这座城带来噩梦很不容易,而佩韘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让他去赎你,就是想试试他,看看这匹饿狼能不能醒过来,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威力,于是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他。”

    “等我回来,不会有事的。”徐达戴上毡帽,轻轻吻了一下肖筱的额头。

    “他们家离这儿不远,就在老街市口的斜阳里,老爷子爱吃松糕。”肖筱提醒到将出门的徐达,见徐达离去,她转身便倒掉了那杯茶。

    “自深,早啊。”

    “哎,林叔,你也好啊。”许自深清早打开门笑眯眯的对着路过的街坊邻居们打招呼。

    突然他被绊了一脚,他站稳身子看去,是那个乞丐。

    “你怎么睡这儿啊,会着凉。”他蹲下,看着乞丐说道。

    “我得守着我家门。”那乞丐说道。

    “你家?”许自深看了看四周。

    “你连甜饼都给我了,你就是我亲人,所以这儿就是我家,我得守门,不能让别人进去。”乞丐指了指身后的大门。

    “你是个人,走,跟我买点吃的去。”许自深向乞丐伸出手。

    “那位是谁啊?”刘半仙对着正蹲在他面前帮他系屐带的许自深说道,他意识到佩韘旁边还有其他人。

    “我兄弟,那个乞丐,现在叫饼铛。”许自深问过乞丐他叫什么,乞丐说他的过去已经死了,因为吃了许自深的甜饼,以后就叫饼铛了,也好,就叫饼铛了,贱名,才好活。

    “乞丐我认识,我说的是乞丐后边那个。”许自深听到刘半仙的话向后看去。

    是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