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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借东风

    “国主……”李度一脸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瑹瑀瑄,不仅衣服多处破损,脸上还有擦伤,“国主碰到图蒙人了?”

    楚风在旁边无奈的说道:“若真是碰到图蒙人反倒不会这副模样。”

    瑹瑀瑄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向李度问道:“你是如何计划的?”

    “在杨大人示警之前,就曾多次出现大风吹落巨石的情况。我们借着峡谷外口被封住的机会,在谷中多个洞里藏了兵器。又在两侧的半山腰处凿出了不少大石,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引图蒙人进谷,让他们有去无回。”

    “本王翻查图册,这条山脉现在是划入图蒙版图,但数年前却是珞珈所有。”

    “正是,我也做过一番调查,那时的守军将领觉得峡谷外的入口处不方便防守,便自作主张将军队安排在峡谷内侧,而朝中也觉得这里是一片荒山,即便归珞珈所有也是毫无价值,久而久之,图蒙人便占据了这条山脉。”

    “李将军觉得在峡谷外侧镇守有多大困难?”

    “内侧是最一劳永逸之法,外侧不但需要修建巨大工事,更是要有非常多的人巡逻值守。但是不能因为难于防御就随便丢掉,不是我的多一丈都不要,但属于我的少一寸都不行。”

    “好,本王命你酌情从附近征调军队协助。顾将军、女将军,请二位回去等候消息,配合本王打击图蒙。”

    李度有些激动的说:“国主是要收回这座山?”

    “当然,属于本王的,寸土不让。”

    杨观墨于几日后到达:“启禀国主,城内一切安稳,宁王与三王爷都没有异动。小王爷对于国事殚精竭虑,二公子和四公子几次要求在朝中任职或带兵打仗,都让他回绝了。”

    瑹瑀瑄冷哼一声:“如果让他们加入,只会外忧未除又起内患。援军也会几日内到达,只等你的吩咐。”

    “下官已经在附近看了一番,若是所料不错,就在这几天了,国主可请盟友准备最后一击。”

    六日之后,图蒙大军突然大批袭来,对峡谷关进行猛攻。

    李度率领兵士抵抗了一阵,工事竟然塌了一角。

    图蒙人见有机可乘,纷纷下马从破损处攻了进来。后续部队见前面人马没有遭到抵抗,更是毫无顾忌的扑了上来。

    闯进来的图蒙士兵面对着空荡的军营发愣,想要回去,退路却被自己人堵死。正在进退两难之时,杆子上悬挂的军旗突然猎猎作响,长期镇守此处的人知道是大风要来了,拼命叫着赶紧撤退,可是却来不及了。军营四周冲出许多士兵,峡谷里有数块大石滚落,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狂风持续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停歇了,韩野和楚风带了几十人查看是否有幸存的图蒙人,李度则带领大军冲出峡谷开始攻打图蒙兵营。因为图蒙是倾巢而出,没费什么力气便占领了所有地方。

    瑹瑀瑄看着高声欢呼的将士们,淡淡的说道:“要重划版图了。”

    杨观墨答道:“安兰珞珈合二为一,新国的版图自然要重新规划。不知国主是否想好如何为新国命名?”

    “由杨大人代劳就是了,向中土派人表达谢意并迎回主母。”向韩野和楚风说道,“此次多谢二位,你们打算何时离开?”

    楚风知道他本意是想问谁,轻叹一声答道:“在图蒙军队被围攻时,她便已经走了。”

    瑹瑀瑄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看着他有些孤独的背影,杨观墨转头看向他们二人。

    楚风也是痛快:“小衣衣一直不愿见他。”

    “两位可知原因?”

    楚风摇头道:“小衣衣养伤之时,因是同为女子,紫衫与她相处的最多,本以为她伤好之后会随紫衫回珞珈,谁知却与我们回了中土。梅姨问了几次,她都不肯说出缘由。太子带回图蒙进攻珞珈的消息,又得知女将军前来相助,她主动提出也要前来,梅姨嘱咐我们一定要找机会让他们见上一面,若有误会赶紧说清。这一路上小衣衣万分焦急,到了地方却躲着不肯出现,我们也是极为费解。”

    中土皇帝知道图蒙大败,不仅送回瑹瑀瑄母亲,还赏赐了不少金银以助建国之用。

    连通安兰和珞珈的各条主要道路先后建成,曾经出资之人纷纷收到公函,不仅重申免税政策,更是承诺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商家的损失由官府全额补偿。有了这颗定心丸,原本担心时局不稳准备再观望一阵的人立即带了物资赶来。而安兰和珞珈的子民也都被告知免赋税三年,一时间民众热情高涨,各地均是空前繁华,完全看不出曾经有过战乱。

    三王爷的庄子如预想般处于最主要位置,光是地租便让他赚的盆满钵满。而三王爷每天必做的两件事,一是秘密训练手下,二便是站在庄口,看着眼前的车来人往。

    管家在旁边奉承道:“还是王爷棋高一着……”

    三王爷冷笑一声:“这可算不得什么,如此减免赋税,虽然有安兰珞珈两个国库支持,也是撑不了多久,待他捉襟见肘之时,本王爷的机会就来了。”

    “王爷果真好计策。”

    三王爷的计谋虽是甚妙,但人算不如天算。进了腊月没几天,接到新城已经建造完毕的奏报,杨观墨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迁都的理由,在都城周围竟然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几处小路有些开裂,对都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杨观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最好的机会,在早朝时提出此地风水不好需要迁都。因为听说新城各方面都比都城强了不少,大多数官员都没有异议,只有被三王爷收买做耳目的几个人表示反对。

    瑹瑀瑄也没让这几人说出反对的理由,直接说道:“既然有人反对,迁都一事便稍后再议。”

    那几人见新主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想着什么绪衣神转世,原来就是个软柿子。

    转眼便到了辞旧迎新之时,在这一年当中最喜庆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少不了最丰盛的团圆饭,酒足饭饱之后,扶老携幼聚在街上耍火龙放烟火。

    第二天一早,都城守备长才在衙门里坐稳,负责夜间巡逻的小队长便交上来当晚的记录,并报告到发生了几起火灾,有三人受伤。

    守备长没有太在意,直接把报告放到了一边,这样的火灾每年都会发生,甚至乐极生悲死亡的事件也是时有发生。

    师爷在旁边提醒道:“大人还是细看受伤名单为好。”

    “怎么?”守备长疑惑的打开一看,也是一惊,受伤之人竟然全是反对迁都的官员。而且最为奇怪之处,依在场之人所言,这几人都是主动走入火中,口里更是念着不忠于绪衣神者必将受到惩罚。

    三王爷乘瑹瑀瑄在边关的机会,给所有官员都送过银钱礼物,也包括守备长在内。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明确拒绝。新主究竟如何,还是静观其变为好,太早选择站哪一边,容易引火烧身。更何况这其中的大多数,有的从一开始就不反对他继位和合并两国,有的虽然是无所谓沿袭旧习还是遵守新规,但因为深信绪衣神转世之说而将他奉为神明。只有少数几人,之前就与三王爷颇为亲近,更是贪图金银,因此做了眼线。

    守备长想了想,却笑呵呵的说道:“看来迁都是一定的了。”他有些家底,不仅出钱帮助修路,更是极有眼光的在新城买了铺面房产,立即盘算起迁都之后,手里地契的价格能翻几倍。

    新年过后,杨观墨在早朝时再提迁都之事,果不出所料,再无人反对。

    瑹瑀瑄点点头:“既然无人反对,那便要着手准备了。本王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人全家都在都城内,有不愿远行的,本王会每人提供一笔补偿允许告老还乡。”年纪大些的立时表示请辞,“不必急于一时,给诸位十天时间慢慢考虑,退朝吧。”

    三王爷正在他的庄子里着急的回来踱步,他知道那几人受伤定是瑹瑀瑄搞的鬼,可是却毫无办法。

    “老爷,”管家跑进来说道,“国主已经决定迁都,而且支持老爷的人都辞官不做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绪衣神……”

    “可恶……”三王爷叫道,“什么绪衣神,就是骗人的幌子,怎么还会相信这些,真是愚蠢。待本王爷一切准备妥当,看你还是不是什么神。”

    “老爷,若真是迁了都,咱们可就鞭长莫及了。”

    “急什么,有官员请辞,就需要补充,你去门客中挑些得力的,以本王的名义举荐上去。一旦他们走马上任,无论迁到多远,本王爷都有眼线。”

    十天过后,有将近一半的官位空出,杨观墨拿着几个王爷的举荐折子在御书房里与瑹瑀瑄商量道:“这些人还是不死心呢,特别是宁王和三王爷。”

    “安兰珞珈一直是举荐的人官职越高,被举荐者的官位便会越高,他们的盘算打得好,可惜本王会让他们失望的。”提笔亲自拟了一道圣旨发了下去。

    几天的功夫,这道圣旨贴满了大街小巷:国主以新法选拨官员,考题为向国主提一条治国理政的建议,一旦此建议被采纳,提出者便可入朝为官。限期五天,当地官府负责接收递送。

    一石击起千层浪,为了递送这些折子,官府和驿站的人不眠不休,用了大半个月才全部送进宫中。

    瑹瑀瑄更是歇在了御书房里,只要一有空闲,便会亲自一条条详细审阅。

    虽然没有税收,又发了一大笔的官员补偿,但是好在跨国贸易恢复的很快,又有中土的支持,经济民生在几个月之内便有所恢复。

    见条件已经成熟,瑹瑀瑄便下令迁都,新都取名安乐,期盼民众可远离纷争安居乐业。待一切皆已进入正轨,正式向各国发送公函宣布将安兰珞珈两国合二为一,名为迦兰。而国内并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只是以迦兰王的身份颁了国书公布了新的版图,并下旨延续祖训,再出生的银发紫眸者是下一任王,又发布了一系列的改革政策。

    在国主的御书房内,杨观墨以迦兰文将军的身份立于书案之前。

    容佳高兴的挽着厉峭的胳膊,他拒绝了封给他的一切官职,仍以侍卫身份自居。

    “这到是让本王为难了,容佳是本王的亲妹妹,也是迦兰国唯一的公主,难道你要以侍卫身份迎娶她?”

    “侍卫也没什么不好呀,这样他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那你的婚事还如何大办?”公主下嫁一个侍卫,着实是不够风光。

    “那就不办了,反正我成亲的时候,来观礼的也没别人。”厉峭至今寻亲无果。

    主母最是了解女儿,佯装遗憾的叹了口气:“你愿意也就不勉强了,只是那套嫁衣,为娘可是白准备了。”

    容佳一听,小脸也皱在了一起,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件美轮美奂的嫁衣,她也是一直盼着自己快些长大能穿它上花轿:“国主哥哥,你就随便封他个小官,我不想他当王,处理国事太辛苦了。”

    “随便一个小官怎么能配得上本王的妹妹,另嫁他人或是厉峭为王,你们选一个吧。”

    “当了国主就了不起了,你欺负人……”见瑹瑀瑄仍是一脸的坚持,她着急的口无遮拦道,“林姐姐不回来,你就看不得别人过的好。”话一出口,立时后悔了,见他面沉似水,吓的躲在了厉峭身后。

    “佳儿也不是有意的……”主母还想再劝,但见儿子的表情知道定是无用,心中对林蝶衣又多了几分埋怨。儿子自小便很护着自己的妹妹,可现在居然因为那个女子而对妹妹疾言厉色。

    “国主……”厉峭想替容佳领罚。

    “传本王的旨,封厉峭为庆元侯,赐王府一座。杨大人,你选个好日子让他们完婚,没事就退下吧,本王累了。”

    出了院子容佳拍了拍胸口:“哥哥的样子好凶啊,吓死我了。”

    “看你以后还乱说。”厉峭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

    “下次再也不敢了……”容佳吐了吐舌头,“难道林姐姐就真的不回来了?”

    这些人中与林蝶衣接触最多的只有杨观墨了,他沉思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她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但她不会想念哥哥吗?”

    “就因为想念,她才不会回来。”段祥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两人已立下生死之约,假若有朝一日她成了他的弱点,她会不惜身死让他免受威胁。宁王以她为要挟,使她觉得自己成了拖累,即使相思刻骨,也不会再出现与他眼前。”

    容佳的眼中已见了泪光:“可如今宁王已经再没有能力约束她,危险也已经不在,她为什么还不回来?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应该是不想失信于人……敢问主母,林小姐真的没有对紫杉说起过什么吗?或者紫杉对林小姐说过什么?主母在中土时可曾见过林小姐?”

    “杨大人是在怀疑紫杉,还是在怀疑老身?”

    “下官不敢。”

    主母面无表情的说道:“她也许根本就不想回来。”

    “母亲,林姐姐很爱哥哥,她不会不想回来的。”

    “你又如何知道她是否真心?也许她是看自己没有了机会,溜之大吉了。”主母竟是走了。

    容佳轻轻一叹:“母亲仍是不太喜欢林姐姐。”

    瑹瑀瑄右手支头,左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仿佛又看见她灿烂的笑脸,心中的懊悔与牵挂已经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