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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喜脉

    “在儿子心中,蝶衣便是这重中之重。”瑹瑀瑄看到子午已经往里张望了几次,站起身道,“儿子告退。”出了福安宫才轻声问道,“如何?”

    “林小姐已经启程,现在只怕已到城外了。”

    “杨大人呢?”

    “他已经先赶过去了。”

    “备马……”

    林蝶衣自从逃离皇宫之后一直精神萎靡,晚上勉强吃了半碗饭,没过多久便全吐了出来,早饭更是一点也未进。

    梅姨建议先暂缓启程却被拒绝,现在两人坐在车内,林蝶衣有些虚弱的靠着乌狼。

    “小蝶,何必这么着急赶路,治好了再走也不迟。”

    “大概是在迦兰水土不服,兴许回了中土便好了。”

    “你何必自欺欺人,真回了中土,你的心病一辈子也好不了。”

    “梅姨,我们分开三年,我还不是一样很好。这次,只不过是分开的日子再长些而已。”

    “你们分开的日子里,你如果真的好,又怎会每晚只有喝醉才能入睡?”

    “我本就喜欢喝酒,又不是因为他。”林蝶衣无力的辩解着。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子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请林小姐下车。”

    林蝶衣充耳不闻,梅姨劝道:“你若不露面,迦兰王肯定不会放咱们离去的,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好吧……”掀帘子下了马车,见迦兰王带了一对人马挡住了去路。

    “我要回中土,你不要拦我。”

    “让杨大人诊了脉,倘若真的无事,你大可离开。”

    “为何非要逼我?”林蝶衣本就不好受,这一动怒只觉头晕眼花,身子一歪,倒进了一个怀抱,“放开我……”

    “蝶衣……”瑹瑀瑄搂紧了她,“不必再瞒我,我都知道了。你假如真心喜欢孩子,我定会陪你寻遍名医。可你若只是为了令我后继有人,那我今天就昭告天下,随你浪迹天涯,你就可再不用因为迦兰王位无人继承而烦恼。”

    林蝶衣愣愣的看着他,完全没有注意杨观墨已经在为她诊脉。

    “启禀国主,”杨观墨难掩喜悦心情,“林小姐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在场之人皆是呆住,梅姨斜倚在车边笑道:“小蝶,你也真是糊涂。”

    林蝶衣的月事本就不准,这两个月又是事情颇多,她便更是没有在意。

    “真的?”林蝶衣不敢相信,看了看瑹瑀瑄,又看着自己仍是平坦的小腹,真的有孩子了?

    “杨某自是不敢乱讲,只是林小姐体内寒气甚重,又气血极亏,只怕怀孕生产都会非常辛苦,因此需要细心照料才行。”

    “杨大人,请你代本王送中土使节一程。”瑹瑀瑄交代了一声,便将林蝶衣抱上马背扬长而去,乌狼不满的叫了两声紧随其后。

    梅姨向杨观墨躬身道:“多谢杨大人。”

    “梅姨言重了,杨某只是尽职而已。”

    “如果小蝶没有怀孕,迦兰王想要如何留住她?”

    “如果林小姐执意要走,只怕迦兰便会群龙无首,又要纷争再起。”

    “这个孩子也是来得及时……”

    直到回到寝殿,林蝶衣还是处在恍惚之中,拉着瑹瑀瑄的袖子问:“杨观墨说的是真的吗?”

    “我已经宣了太医,让他再诊一次脉就能确定了。”

    “还是不要,万一是杨观墨错了……”林蝶衣有些害怕起来。

    瑹瑀瑄捧着她的脸安慰道:“杨大人怎么会错,即便是错了那又如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我答应过主母……你那么辛苦才得到的王位,不能因为我而失去。”

    “对于我而言,除了你之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不得再生出离开我的念头,你要是敢离开,我便舍了这王位,天涯海角也要去找你。”

    “你竟然用你的王位来威胁我?”

    “谁让你只是看重我的王位,在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我受尽了相思之苦,也没有想过我是多么懊悔,竟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

    “对不起……”林蝶衣看他一脸的委屈,也是心疼不已。

    “主人,太医已经到了。”

    瑹瑀瑄强忍着笑,牵着她的手来到前厅。

    林蝶衣迟疑了一下,左手紧紧的抓着瑹瑀瑄的袖子,慢慢的伸出了右手。

    太医仔细的按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恭喜国主,夫人已怀孕两月有余。只是身子很弱,需要每天喝药调理。”

    听了太医的话,林蝶衣长出一口气,脸上也终于展现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放心了吧?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我……”林蝶衣踌躇了一会儿说道,“我其实……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没有落红,可我真的没有……”

    “小笨蛋,这件事当天我就知道了。”瑹瑀瑄郑重的说道,“你记住,你就是你,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会喜欢你,并且永远喜欢你,不许再胡思乱想这些无聊的事情。”见她一个劲儿的点头,抱着她笑道,“我已经让御膳房给你炖了汤,等一会儿把汤和药都喝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这就回暗香院。”

    “你的东西我都搬回来了,门口也加了守卫,没有你的同意,谁也进不来这个院子,包括母亲和安如。”

    “你这样做,主母会不会不高兴?”

    “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交给我来操心就好。”

    长公主接到了杨观墨送来的好消息,与容佳一起进宫来探望林蝶衣。

    “昨晚观墨非要我讲出你所遇何事,我便知道迦兰王定是有办法留下你,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方法。”长公主取笑着她。

    容佳说:“你的夫君当真是无所不能,竟还会看病。”

    “我也是才知道的,说是本来就粗通医理,在忘忧闲来无事时,又向晴婆婆讨教了一些。”

    “你我的府邸离的较近,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就无须进宫请太医了。”

    瑹瑀瑄见她们聊的热闹,林蝶衣的心情也好,便安心的离开去处理政务。

    才出了房门,长公主赶上来对他说道:“林小姐有孕一事,还是暂且保密为好,特别是对安如。”

    瑹瑀瑄点头道:“多谢长公主提醒。”

    安如正在陪着主母说话,听说了林蝶衣又被带回皇宫的消息,明白恐怕是再难有机会除去她,心中默念既然你再三挡我的路,就莫要怪我心狠。虽然发了狠心,但是脸上却仍是挂着温柔笑容。

    小王爷也得了消息,请了主母前来叙话:“你为何闷闷不乐?”

    主母发狠的说:“还不是因为林蝶衣,竟然怎么都赶不走……”

    小王爷摇了摇头道:“本王爷早就告知于你,莫要把希望寄托在安如身上。老三表面上是个好说话的,其实骨子里最是固执。林蝶衣不在的这几年,那些后宫女子用尽了手段,你也费尽了心思,可有一个能让他正眼相看的?他能硬生生的让宁王之女流产,你就应该明白他是铁了心认定林蝶衣的。你若真是想让老三的王位永固,就别再生出让林蝶衣离开的念头,所幸今天是被追回来了,否则你多年的心血只会付诸东流。”

    “林蝶衣究竟好在哪里?为何瑄儿会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以前我也有过同样疑惑,这些日子不但离不了卧榻,甚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本王爷却多少明白了些。这个丫头曾为了老三呵斥过本王爷,这可是以前无人做过的。自打老三出生在这世上,就被寄予了无限期望,而林蝶衣却是他遇到的极少对他毫无要求之人。”

    “我也曾听阿晴说过,林蝶衣曾为瑄儿挡刀。可是瑄儿若只因这些小事而眼中再无旁人,也未免太过不识好歹。对他的期望是别人绞尽脑汁也得不到的,瑄儿却是弃之如敝履,我怎么生养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若是老三能如你的愿,你便早已是一国之母,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呢。听我一言,莫要再用什么手段,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主母思索片刻,无奈答道:“也只能如此了。”

    自打搬回寝殿,林蝶衣每天都吐的七荤八素,即便吃上两口米粥,也会尽数吐出,急得瑹瑀瑄每天不知要宣多少次太医。

    而太医除了开出各种药方,也是毫无办法。

    “又要喝?”各类安胎调理补身的汤汁补药,一天要喝上二十几碗,林蝶衣看着眼前的几个大碗苦着一张脸,“能不能少喝些?只要孩子没事,其它的都无妨。”

    “乖,都喝了吧,把身体调理好,你也不至于如此难过。”瑹瑀瑄好言哄着,看着她把所有的药都喝完后,挥手让侍女送上温水给她漱口。小心翼翼的将她拥进怀里,仿佛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生怕力道稍微重些就会把她瘦如细竹的身子折断。

    瑹瑀瑄一连两个月没有上朝,除了非常紧急的公务之外,其余时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为了让她能吃点东西而想尽办法。

    太医们翻遍医书,为她熬制了上百种汤药,关老将军也派人送来了剩下的半朵雪莲,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主母不知儿子为何又无缘无故的不上朝,还每天都要召见太医。宣了太医问话,可是太医们一个个只是磕头求饶,却一个字也不肯说。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安如一起来到寝殿,却见院外有层层把守。

    子午见到她们赶忙上前见礼,态度虽是恭敬,但却是坚决的挡住她们的去路:“属下需请示主人。”

    安如怒道:“这可是主母,母亲要见儿子,怎么还要需要通报?”

    子午仍旧是一付顺从的样子,却是半步也不让。直到侍卫回话说国主有请,才把她们放了进去。

    林蝶衣的肚子已经渐大,瑹瑀瑄知道瞒不了多久,所以才准许她们进来。

    主母见着林蝶衣的模样,先是一惊,后又勉强高兴起来,不管如何,终于有了继任者的希望。

    安如自然是摆出一张喜不自胜的模样,连连说着吉利话。

    “瑄儿……”主母唯恐儿子荒废了朝政,“女人家生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她是身子虚了些,也无需你不理政务在此陪伴。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可让林小姐搬去福安宫与我同住,直到平安产子为止。”

    瑹瑀瑄当然是不可能让林蝶衣搬走,又怕再不理政,会让母亲更是不快,却是放心不下她,正欲与母亲商量一个折中的方法,听得林蝶衣说道:“主母不用担心,他明日即会如常早朝。”

    “好。”主母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林蝶衣靠在瑹瑀瑄的肩上劝道:“我现在无非就是喝药而已,你在不在这里陪我也没有多大影响,莫要让主母再为你费心。我保证把药汁喝的一滴都不剩,你大可放心,万一有事发生,我会让子午快速告知于你。”

    瑹瑀瑄无奈同意:“好吧,你切不可逞强,但凡有了不适,便要报于我和太医知晓。”

    与主母回到福安宫,安如有些担忧的说:“看林小姐如此瘦弱的样子,媳妇实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营养不够。媳妇从中土带来了不少名贵药材,可让林小姐吃了,对胎儿定是大有益处。”

    主母欣慰的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安如得了主母的首肯,在第二天迦兰王上朝之后,忙不迭的派人送去各种补品吃食。

    下人自是进不了国主寝殿,子午接下所有东西便会送到太医手中。

    就算长公主不出言警告,瑹瑀也猜到安如不会对林蝶衣怀孕一事无动于衷,因此他一方面派了人时刻暗中保护林蝶衣的安全,另一方面故意让安如有可乘之机,只要她有所行动,便可以残害王子未遂之罪,免去她的王妃头衔遣回中土。

    “可有不妥之处?”

    “启禀国主,这些都是大补之物,寻常人吃了,自是大有益处。只是林小姐体虚身弱,受不住这猛烈药性,若是吃了这些,不但腹中胎儿不保,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