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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暗涌

    “是我杀了丁冬,而你也是因为我才成了现在的样子。老天愿意惩罚,就让他来惩罚我好了,莫要再让你受苦。”

    “难道你出了事我就好过吗?除非我忘了你,否则你受了苦,也就如同发生在我身上一样。”

    瑹瑀瑄摩挲着她消瘦的脸颊低声道:“倘若你忘了我,就能换得你的平安,那你还是尽快忘掉吧。”

    “胡说,我怎么舍得忘掉你和璘儿。我求你,这件事让它就此过去吧。”

    “你想让它过去,可是丁曼却不这样想。”

    “以后太子府永远不进,便也不会再碰到她,即便她仍是放不下,难道还能追到迦兰去不成?”

    “好吧,听你的就是,不再计较了,但总也要装个样子,免得这件事传了出去,随便什么人都觉得可以欺负你。”

    林蝶衣笑道:“好,只是装个样子。”

    “我抱你到床上再睡会儿……”

    “不用了,我不累。让璘儿进来陪我吧,刚才把他吓坏了。”

    瑹瑀瑄打开房门,见儿子靠着乌狼坐在廊下:“去陪你娘亲。”

    “是。”璘儿跑进屋里,“娘亲,你还疼不疼?”

    林蝶衣摸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说:“本来挺疼的,一看见璘儿就不疼了。”

    璘儿爬上软榻,站在母亲面前说:“璘儿给娘亲讲故事。”

    “好呀……”

    瑹瑀瑄站在门口看着儿子手舞足蹈的逗着林蝶衣笑个不停,这才满意的去见太子。

    太子已经听了太医的禀告,知道林蝶衣并无大碍,稍微松了口气。看见他走了进来,站起身说道:“本太子府内有未穿过的全新衣裳,迦兰王若是不嫌弃……”

    “不用……”瑹瑀瑄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坐在了他的对面,还不忘扫了丁曼一样,吓得她一哆嗦。

    太子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坐下后继续尝试着缓和气氛:“听闻林小姐只需休养即可,本太子已经派人送了补品到林府,希望林小姐可以早日恢复。”

    迦兰王冷着脸坐在太子对面:“太子殿下是在嘲笑本王?”

    “迦兰王此话何意?”

    “本王保护不了心爱的人不受伤害,如今连让她恢复身体的补品,都要仰仗太子殿下提供。”

    “迦兰王误会了,本太子不是这个意思。”心中暗骂迦兰王故意找茬,想把事情了了可没那么容易,不禁又咒骂丁曼愚蠢,“太子妃打伤林小姐实属意外,本太子已经严厉斥责过她,还请迦兰王莫再追究。”

    “负伤卧床的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自然说的轻松。”

    “迦兰王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本王的要求只有一个,太子妃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别怪本王下手无情。”太子心中的石头刚要落地,便听他继续说道,“刚才谈过的事情,以及之前所有对中土做出的让步,本王认为全部需要再议,多谢太子殿下的款待。”

    太子没料到迦兰王会趁机敲竹杠,将已经谈好的事情全部推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是狠狠的瞪了丁曼一眼。

    “爹爹……”

    瑹瑀瑄抱起儿子亲了亲,将他放到乌狼的背上,抱起林蝶衣:“回去吧。”

    “你没有为难太子妃吧?”

    “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不会为难她,只不过我有些担忧,怕她不肯善罢甘休。”

    “不会的,你多心了。”见他抬腿便往外走,“你就这样出去吗?”

    “怎么?”

    “这里不是迦兰皇宫,放我下来,外面许多人看着呢……”林蝶衣红了脸。

    “就是要他们都看到……”抱着她大步走了出去。

    太子和丁曼正等在外面准备送他们,见迦兰王旁若无人的抱着林蝶衣与自己擦肩而过,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瑹瑀瑄将林蝶衣放在马车上,对太子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上了马车离去。却是暗地吩咐子午派人守住太子府,留意太子妃的动静。

    太子不敢隐瞒,吩咐备马即刻进宫,如实的将事发经过向皇帝讲了,引得皇帝发了一顿脾气后,又哀叹道:“难道是天助迦兰?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在为迦兰挣好处。”

    “父皇,这次是儿臣的过错……”

    “行了,事已至此,谁的过错已经不重要了,要想办法补救才是正题。”

    太子灵机一动:“皇妹曾经提起,林蝶衣自从生病之后便很少出门,儿臣寻思她行走江湖多年,突然让她像寻常女子那般深居闺中定然是极不习惯。不如父皇组织一次狩猎,让林蝶衣有机会出外赏景散心,一旦她心情舒爽,迦兰王那边便好打个商量。”

    “也好,不过皇儿可要看紧你的妃子,莫要让她再生出事来。”

    “请父皇安心,儿臣已将太子妃软禁在府内不许她出门。”

    “以她的身份,狩猎还是要让她同行的,你要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是。”

    后宫内,安如听到皇帝要出门狩猎的消息,便于绝食相要挟,要父亲去向皇帝求情,准许自己同行。王爷知道女儿闯了大祸,不让她再出门,便没有同意。可是王妃心疼女儿,经不住安如的软磨硬泡,到太后宫中请太后出面。太后不好拒绝,只得派人请来了皇帝。

    “母后,安如害死迦兰王的父亲,害得林蝶衣武功尽失,朕千方百计才留住她的性命,万一在狩猎之时又闹出什么问题来,朕可实在无能为力了。”

    “哀家知道安如犯了大错,可她的母亲痛哭不起,哀家也不好袖手旁观。当初若不是王爷执意不肯继位,这个皇位也轮不到你来坐。”

    “正因为朕念着他的好处,才不遗余力的保住安如的性命,母后是不知道朕用了多少银钱才留下她。”

    “安如这孩子也是太过任性,哀家已经向王妃言明,安如若是再不安分,皇家不会再出面为她收拾残局。把她跟太子妃安置在一处,多加留意便是了。”

    “既然母后已经这样说了,朕便准了,希望她懂得收敛。”

    杨观墨将狩猎的请帖呈到迦兰王面前:“国主可答应邀约?”

    “自然要答应,否则他们的机会岂不是要落空?长公主行动不便,你留下照顾她,无需同去。”

    “谢国主,皇上与太子借此机会重新商议条件,国主可有对策?”

    “之前谈好的已经达到了当初的预期,这次无论再怎么谈,也肯定只会比以前的更好,迦兰稳赚不赔,何需对策?”君臣两人相视而笑。

    林蝶衣看着侍女收拾出行的衣物,对瑹瑀瑄说:“只是狩猎而已,最多三十天即会回转,你怎么要带上这许多东西?”

    “自是以备不时之需……”见她头上的伤口已基本愈合,但仍是吩咐丫鬟把床头的药匣带上。

    “爹爹、娘亲,快看,璘儿在后院抓到的。”

    瑹瑀瑄见儿子打开两只小手,手掌里竟是一条青白相间的软虫,比璘儿的手掌还要长。

    璘儿见虫子拱着身子往外爬,一只手捏着举了起来:“它以后会不会变成蝴蝶?”

    林蝶衣说道:“不妨将它养起来,看看会不会变。”

    “好呀,”璘儿举着虫子对一个丫鬟说,“你去找个罐子把它养起来。”

    丫鬟一直在收拾东西,听小王子对她说话,嘴上答应着,伸手便要接,待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吓得惊叫起来。察觉到自己失态,立即跪地求饶:“国主赎罪,奴婢不是故意要吓到夫人,只是这虫子实在太……”

    “行了,起来吧。”林蝶衣说道,“我是不怕这个,否则也要叫出来的。”

    子午拿了盖碗把虫子装了起来,迦兰王叮嘱道:“你要看好璘儿,别让它捡了小蛇回来吓到夫人。”

    “属下知道。”

    璘儿趴在林蝶衣的膝盖上问:“娘亲是怕蛇吗?”

    林蝶衣擦掉他脸上的尘土:“是呀,怕得很,娘亲可是没有璘儿胆子大,什么东西都敢捉回来。”

    “璘儿是男孩子,胆子当然大了。”说完又跑了出去。

    林蝶衣看着瑹瑀瑄笑说:“小王爷说你小的时候胆子小的很,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

    “我小时候体弱,很少出门,见的东西也少,所以会比较胆怯。”

    “我倒是希望他能胆怯些好,以免哪天被什么毒虫毒草的咬伤扎伤。”

    “我已经教过他分辨有毒无毒的基本方法,而且子午乌狼都会保护他的。”

    子午一大早便来找拂杨,这些天一直忙,没有顾得上将药膏给他送来。在拂杨的院里没有找到人,往后走了一段,又听到了求饶的哭喊声,而且不只一人在哭喊,还夹杂着男人的大笑辱骂与抽打之声。

    顺着声音飞奔过去,看到五个男子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树上,浑身上下已经全是鞭痕,各人的脚下都已经积了一小摊血迹。而指挥着下人鞭打他们的,正是曾被自己丢出去的那个男人。

    “住手……”子午飞身踹翻鞭打拂杨的人,那人站立不稳,撞到了旁边的人,剩下的三个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又是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好好教训他。”

    这几个人怎么会是子午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打翻在地。

    “来人,把他们放下来。”子午招呼来四个暗卫,自己则砍断了绑住拂杨的绳索,又脱了外袍给他围上。

    那个人鬼叫道:“你屡次坏老子的好事,老子定让这里不得安宁。”说着就气呼呼的走了,他的下人也连滚带爬的跑了。

    子午也不理他,转头看着拂杨,见他竟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你干什么?”

    “拂杨的血脏,会弄脏了大人的衣裳。”

    子午用衣服把他裹了个严实:“小心着凉。”又从怀里掏出药膏塞到他手里,“我只带了这么多来中土,你留下慢慢用。”

    拂杨握着瓶子,想看他又不敢,匆匆瞥了一眼就低了头:“子午大人还能想着拂杨,拂杨……拂杨谢谢大人。”

    “答应过你的,自然不会忘。我今天没时间给你抹药了,你定要把伤口清理干净,多泡泡热水,别受了风寒。”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好了,你就别客气了。”

    “就是他打了老子的人,你们要是不给老子个说法,老子今天就拆了忘忧。”

    随着那人走进来的,竟然是瑹瑀瑄和林蝶衣,子午疾走两步来到跟前:“主人……”

    瑹瑀瑄问道:“是你命人救了他们?”

    “是属下救的,还打了他的人。”

    拂杨赶过来说:“是拂杨不好,惹了大爷生气,不关子午大人的事,请迦兰王千万不要责怪他,全是拂杨的错。”

    瑹瑀瑄说道:“谁说本王要责怪他了?子午,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人,直接杀了就是。”

    “是。”

    那人一听立即暴跳如雷喝道:“你知道大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好呀,皇帝和太子的马车正往这边来呢,本王可是要看看你的靠山究竟是谁。他要是吓不死本王,你就得死。”

    “皇……皇帝……?”那人吓得瘫软在地。

    梅姨也得了消息过来:“人马已经快到了,你们赶紧去吧,这里交给我。”

    “也好……子午,你去换件衣裳。”

    “是。”匆匆又看了拂杨一眼便走了。

    梅姨厌恶的看着那人吩咐道:“快把他轰出去,画了他的画像,以后禁止他进入忘忧。”又对挨打的几个人说,“都别傻站着了,赶紧去上药,好好休息,伤好之前无需再接客。”

    拂杨轻声说:“这里的损失,由拂杨承担。”

    “你个傻孩子,”梅姨心疼的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比赚多少银子都重要。你可记着了,以后再遇上这样的客人,必须立即轰出去,绝不能委屈了自己。”

    “可是……”

    “没什么可是,在我这里,人永远比银子重要,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只有让你同你姐姐一起离开忘忧。”

    “是,拂杨记住了。”

    “快去上药吧,记得要养好伤才能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