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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风波再起

    狩猎队伍向前行进着,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里,乌狼卧在前面,只把鼻子探到帘子外面,瑹瑀瑄拥着林蝶衣靠在软垫上,璘儿掀起小帘往外看,时不时的把看到的新鲜事讲给母亲听。

    出城之后,乌狼一闻到树林的味道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璘儿也不满足于隔着帘子看风景,吵着要出去,瑹瑀瑄只得将他放到子午的马上。

    “你也出去骑马吧,马车虽宽大,但终归还是憋闷。”林蝶衣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不免又想起提剑纵马的日子。

    “好吧……”命人挑起帘子,扶着林蝶衣坐到外面,招来云锦,也不叫停马车,提气纵身飘到马背上。

    还没等林蝶衣露出羡慕之情,只觉身子一轻,便又落到瑹瑀瑄的怀里,只听他在耳边说:“我怎么可能将你一人独自留在马车上。”

    林蝶衣甜笑以应,许久没有骑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

    云墨见了她,立刻凑了上来,大大的脑袋直往她手上蹭。

    林蝶衣拍着它的头对迦兰王说:“我出不了门,把它也憋坏了。”

    “以后我会专门找人每天带它出去跑上几圈。”

    “林小姐……”一大一小两匹马由远而近,“本想和你再赛马的,却听说你病了。”秀文公主带着女儿过来问候。

    林蝶衣看着骑在小马上的女童,怜爱的说:“小小年纪竟能挎弓骑马,真是不简单呢。”

    “自她两岁起,骑马射箭就一天不曾间断。前面不远处发现有鹿群,我带她过去看看,不打扰了。”

    林蝶衣看着小姑娘一抖缰绳跟随母亲打马而去,扬起脸来说道:“咱们也生个女儿吧。”

    瑹瑀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答道:“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议。”

    林蝶衣撇了撇嘴:“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说。”

    瑹瑀瑄笑答:“知我者夫人也……”

    林蝶衣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白了他一眼,却也是笑了。

    与这边的恩恩爱爱不同,队伍最后面的马车里却是被怨气笼罩。

    马车周围都被木条封死,帘子也被从外面紧紧压住,虽说秋风凉爽宜人,却一点都吹不进去。因为空间狭小,里面的两个人只能紧挨着坐在一起,动都不能动一下。

    丁曼和安如公主都没受过这样的罪,心中的怒气直冲脑门。

    沿途驿站早就做好了接驾的准备,出城十里相迎。

    林蝶衣由丫鬟服侍着,在浴桶里泡了许久才起身,可仍是觉得头昏体乏,想来是白天骑马的时间多了些受了风。本是想就此歇下不去用饭了,但又怕瑹瑀瑄担心,便强打精神出了房间。

    宽敞的大厅内已经备下了上好的酒席,皇帝和瑹瑀瑄由太子及皇子们陪着已经入席,璘儿也有模有样的坐在父亲身边。

    林蝶衣见女席上唯一熟识的便是秀文公主,正好她的身边还有空位,便坐下了。

    瑹瑀瑄见秀文公主为林蝶衣夹菜倒水,照顾得很是周到,才放心的开始用饭。

    安如敲开丁曼的房门,不好意思的说:“送来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烦请太子妃用过饭后,叫下人带些吃剩的给我。”

    “我也同你一样,要留在房间用饭。”丁曼闪身让安如看见桌子上摆的才送来的饭菜。

    安如疑惑的问:“太子妃做错了什么?”

    “我推了林蝶衣一下,害得她摔倒在地磕破了头。”

    “只因为这样便如此惩罚太子妃,太子也太狠心了。”安如一改上次见面时的咄咄逼人,表现出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说道,“林蝶衣不过是个名誉扫地的浪荡女子,不知用了什么阴险手段骗得迦兰王团团转,自以为生下了下一任迦兰王便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她真是自不量力,以为仗着有关家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我自认没有这个本事与她一较高下,但太子妃不同,你父亲是尚书大人,是太子的恩师,你更是为太子诞下世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后和太后。若是就这样忍气吞声,将来如何在众嫔妃中树立威信?若是不能掌控后宫,太子嫌你办事不力,夺了皇后之位……后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到时候不只是你,就连你的儿子也是性命不保。”

    安如上次也曾提及自己的儿子可能地位不保,但丁曼并未特别放在心上。虽然不管是对内对外,太子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加以训斥,可是对儿子却是和颜悦色,还请尚书举荐了教书先生,言语之中也是对世子寄予厚望。因此自己本是想着忍气吞声,过去了也就算了,毕竟自己有儿子,早晚可以熬出头来。可是自己打伤林蝶衣之后,太子不但对自己没有一点好脸色,就连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责骂不断,甚至在儿子不会背书时,直接骂他“与你母亲一样的蠢笨,本太子留你何用?”当时就将儿子吓哭了。太子的几位妃子都不是好惹的,太子再对这个儿子毫不在乎,若真是做不成皇后,自己和儿子便只能是死路一条。心中涌起阵阵不安,左思右想,终于不顾丫鬟的阻拦往前面去了。

    安如回到房内,愉快的吃起饭来。

    厨房接到命令,要给太子妃和安如公主送饭,无一人敢怠慢,因此她们的饭菜与前厅并无不同,甚至因为是单独起锅,反而还更精致些。只是可惜了丁曼,还没看清送给自己的是什么饭食,便被安如又当了枪使。

    乌狼还是一贯的在各桌间转来转去要吃的,璘儿递了一只鸡腿过去,它叼过来两三下便吃的只剩了几块碎骨头。太子世子看着有趣,也拿了一只鸡腿伸到乌狼面前。乌狼才要张嘴去咬,突然动了动耳朵,转头便冲到林蝶衣身前,对着门口呲着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众人见乌狼这般模样,全都望向门口。

    看到丁曼出现在门口,世子高兴的叫了一声娘,想要跑过去,却被太子按在原地。

    瑹瑀瑄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本王说过什么?”

    太子见父皇也是一脸的不满,沉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饭菜不是已经给你送到房间里去了?”

    感觉到太子的怒气,丁曼有些害怕,见林蝶衣也在看着自己,为了不让她看笑话,强装镇定的说:“父皇与迦兰王都在此处,臣妾躲在房间里岂不是失了礼数?”

    “既然出了宫,无需如此多礼,你回去吧。”太子不想让众人认为自己与太子妃不睦,尽量和颜悦色的劝道。

    丁曼却站着不动,铁了心要留下来。

    林蝶衣见局面僵持不下,开口说道:“我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若是太子妃不嫌弃,可过来同坐。”

    丁曼抬头看向太子,而太子却看向迦兰王。

    “即是本王的夫人开口,就请太子妃赏脸入座。”

    听得迦兰王同意,太子才点了点头。

    丁曼入了座,看着乌狼仍旧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心中骂道,连你也不把本妃看在眼里,早晚宰了你这个畜生。又看见林蝶衣对自己礼貌的笑了一下,便又转过头去与秀文公主和她的女儿说话,心中只道她是不把自己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心里堵着气,顿时没了胃口。

    同桌的其他女眷,有些已经听到了一点风声,想议论又是不敢,场面立时冷清了下来。好在林蝶衣和秀文公主没有受到影响,仍是饶有兴趣的聊天。因为话题多是围绕着孩子,而在座的基本都已身为人母,偶尔也可以接上一两句,总算维持着气氛没有太过尴尬。

    用过饭后,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瑹瑀瑄留下子午照看璘儿,自己则带了林蝶衣外出散步。

    驿站后面有一条颇宽的河,河堤上种满了柳树,秋风拂过柳叶沙沙作响。

    “狩猎结束,咱们可是就要回去了?”

    “是呀,本来未计划有此行程,已经耽误了时日。”

    “杨大人可是要等到长公主产下娃儿之后再回去?”

    “那是自然。”

    “我可否也能多待些时日?”

    “为夫一直在等待夫人何时开口呢。”

    林蝶衣对上他含笑的温柔目光:“你知道我不想回去?”

    “既然夫人懂我,我又怎会不懂夫人。难得回到中土,怎能不去将军府住上些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了,狩猎结束便直接把你送去沧州城,等过了冬天,为夫再来接你。”没有告诉她,在她身体好转之前,计划每年都送她回中土过冬,以免再染风寒。见林蝶衣先是满脸喜色,却很快又愁苦了起来,“怎么了?”

    “若是放在从前,何苦还要你来回奔波又送又接的……”林蝶衣低下头轻叹道,“我已经成了你的累赘。”

    迦兰王勾起她的下巴说道:“若是能再有一次轮回,我必竭尽全力在你离府之前找到你。我不要你生活所迫而练就的绝世武功,我不要你被逼无奈的自强自立。我要你相夫教子女红针织,我要你一生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不知该选哪个花色的衣裳去赴宴。蝶衣,不要因为你需要我的照顾而心生不安,能被你依赖,能为你排忧解难,是我求之不得、心甘情愿的。”

    “一言为定,若是再有轮回,我定在林府等你。”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又行了几日之后便到了猎场,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得人声嘈杂,璘儿已经被子午带出去看热闹,林蝶衣还没有起身,揽着瑹瑀瑄的腰闭着眼说道:“你也该出去露个面吧?”

    “我陪你即是正事,无需露面。”

    林蝶衣带着满意的笑容又睡熟了,为期十天的狩猎,迦兰王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不是呆在帐中,就是带着林蝶衣不知所踪。但看着林蝶衣的气色一天好过一天,皇帝和太子都暗自庆幸这一遭是来对了。

    “爹爹,璘儿可以去狩猎吗?”见父亲陪着母亲出了帐子,璘儿立马跑了过来。

    “子午,怎么回事?”

    “启禀国主,秀文公主昨天发现了一窝兔子,今天要带小公主去狩猎。太子世子知道了也要跟着,小王子也想同去。”

    林蝶衣看着儿子说:“世子和公主都还大些,你还年幼,等过几年再去好不好?”

    璘儿撅着小嘴儿说:“狩猎再过两天就结束了,咱们再来中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爹爹又不会带璘儿去狩猎。”

    珞珈和安兰本就没有狩猎的习惯,又因为林蝶衣不喜欢狩猎,所以瑹瑀瑄从来未组织过此类活动。

    瑹瑀瑄劝道:“无妨的,太子定会派了大批侍卫跟随世子,不会有危险。”

    子午回答:“太子会亲带世子参加狩猎。”

    璘儿扯着父亲的袖子央求道:“爹爹,你也带璘儿去好不好?”

    “爹爹要陪你娘亲,让子午带你去。”

    林蝶衣见儿子颇为失望,对瑹瑀瑄说道:“你带他去吧,我又不出营地,没关系的。你若是真不放心,便让小兔子留下陪我。”

    乌狼一听提到它了,立即呜呜了两声。

    “也好……”瑹瑀瑄对着乌狼说,“你要好好保护她。”

    “爹爹快点……”璘儿听到集合的号角,着急的催促着父亲。

    “急的什么……”抱起儿子大步往那边走去。

    林蝶衣沿着河堤缓步走了一会儿,找了河边一块大石坐下,乌狼像一只大狗般盘在她的脚边,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孩童欢呼雀跃之声。

    没过多久,一阵马蹄声响,林蝶衣对乌狼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回来了,你不用陪我,去找点新鲜的肉来吃。”

    乌狼抬头蹭了蹭她的腿,却是又趴下了。

    林蝶衣滑坐到草地上,抱着乌狼的头说:“你与他一样,都太过紧张我的安危了。假若你不用陪我,定能抓到自己喜欢的猎物,大快朵颐一番。”

    乌狼听到她的话,用冰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站起来抖了抖毛,一头钻进旁边的树丛中,一阵沙沙作响之后,叼了一只硕大的老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