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林道元
这边秦烨从博古轩出来，便漫无目的的溜达着。身高一米九，一袭黑色的中山装，锃亮的皮鞋，雪白的衬衫衣领微露。挺拔魁梧的身姿，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众多目光。走了许久，之前与秦正华发生的那一点郁闷已散去不少。停下来，秦烨驻足望向前方那座高耸的大碑，渐渐的入神。望向四周，他信步乱走，竟然走到了东国国立烈士墓。
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庞，一股深深的思念油然而起。并肩作战，甘苦与共的日子历历在目。铭刻在脑中的东西，绝对不会被忘记，它在你记忆深处藏着，不时的就会被想起。
秦烨点了根烟，又点燃三支放到墓碑前。随后他轻抚着碑文上那一个个名字。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他低声呢喃道：“老战友，你们还好吗，在我的记忆中，你们永远都是那么年轻……”峥嵘岁月铮铮铁骨，艰苦奋战的十几年，身边战友陆续战死，也有亲近的知晓一点他身份的几人也相继离去，又剩下他一个。百年孤独，呵，他都不知道过了几个百年了。
连续抽了好几根烟，秦烨才带着一身疲惫离开公园，踏上回家的路。
到了单元门口，秦烨眼神一顿，忽然站住，转身静静的等待。三、四分钟之后，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疾步走过来，边走边惊讶的叫道：“小秦，你怎么下来了，我这还打算给你送上楼去呢。”
秦烨微微皱眉暗道：“这死狗，又皮痒了！”
心里刚念叨完要上去揍狗，转瞬就换上一副喜乐融融的样子：“王哥，我这不是省得你往楼上跑嘛，接你一段，哈哈。”
中年人擦了擦满脸的汗珠子，笑道：“哎呀没事，这刚过中午饭点，店里也不咋忙，送上去没事。”说着又往秦烨身后瞅了几眼问道：“咋没领大黄出来呢，它都老了，虽然体力现在还不错，你也不能老给它关在家里啊，你得没事遛遛它啊。”
秦烨不自觉的眉头轻挑了几下，客气的说道：“嗨，知道的，我每天都遛呢。王哥谢谢你啊。”想了一下，又问：“王哥，你看我手机没拿，忘了给没给钱了。”
“你这年纪就开始健忘了？给完了，手机支付的。走了啊小秦，还得送下一家去。”中年人将手里大大的方便食盒递给秦烨一个，急匆匆的就奔着下个单元走过去了。
秦烨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念了足足三遍，才静下心来。多少年了，他极少有这么心烦气躁的时候，但最近几个月却已经很多次了，尤其是那臭狗做了什么事，更容易让他发怒。秦烨长吐一口气，拎着食盒上楼去了。
打开房门，就看见一只体型接近一只猎豹的黄狗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门口。
仔细看的话这它其实像是类似德国牧羊犬的犬种，但它通体却是金黄色，体格四肢也比德牧更健壮，脖子上还有圈深色毛发，乍看像只缩小版的狮子。现在它一副乖乖看家狗的模样，尾巴摇来摇去，但眼神很飘，敢看不敢看秦烨的样子，这死狗绝对是心虚了。
“你又知道我的密码了是吗？”秦烨瞪着狗子，大着嗓子质问道。
狗子尾巴不摇了，乖乖的把旁边的小写字板叼起来放在地面，舔了舔指甲，用爪子在板子上轻轻的写下了qin123456，然后咧嘴傻笑，坐下盯着秦烨手里的酱大骨食盒。秦烨又气又无奈，他拿这个狗子也没啥好办法，带着它多久就揍了多久，却始终改不过来他贪吃的毛病。
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总这么高调，咱们还得勤搬家，你想我换个手机吗？我换个带指纹解锁的那种啊？我看你的狗爪子还能给我指纹也画下来吗？”
狗子大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一副人性化的可怜巴巴的表情，秦烨丢下食盒给它，叹了口气说道：“小华老了，你不想他能安度晚年嘛？别老折腾了，我在家里的时候随便，不在家的时候，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万一让人发现你比猴儿都精，想法子偷走你呢？”
大黄乖巧的点了点狗头，表示自己真的知道了。仔细观察着秦烨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真的发怒，心知自己不用等着挨揍了，随即兴高采烈的翘起尾巴，叼着食盒跑到厨房开吃。
秦烨换过拖鞋，一咕噜瘫在沙发上，揉搓眉心想把烦恼揉走。听着大黄在那啃着大骨头的声音，呵斥道：“你特么吃点差不多得了，肥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大黄一个哆嗦，刚刚吃进嘴里的骨头掉了下来，正准备再表演一下无辜的小眼神，发现秦烨忽的从沙发上弹起，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大黄瞪大了狗眼，兴奋的把尾巴摇的飞起，也跟着小跑来到窗边，兴奋地望着窗外。它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秦烨静静的看着窗外，眉头皱起：“这天还亮着他就来了，真是太不谨慎，让人看见又是麻烦。”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唰的纵入房内。
秦烨看都不看他，只把头探出窗外摇头晃脑扫视了一圈，确认四下没人注意。
进屋的来客身着一身的墨绿色的运动服，红色的运动鞋尤其扎眼，及肩的长发随意用牛皮筋绑了一圈。扭过身来，只见他脸庞消瘦，下颌有一把浓密的胡须，这形象就跟个饿了俩礼拜的街头表演艺术家似的。
此人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放心，没人注意。”
说话间，大黄已经跑过来对着来人欢呼雀跃。来人马上换了一副贱贱的谄媚模样：“黄哥，我来看你了！！”
林道元在大黄殷切欢迎注目之下，终于从裤兜拿出了一包火腿肠，大黄一眼就看出是铜锣牌的面肠，嫌弃两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放下火腿肠，林道元尴尬的搓了搓手，说道：“黄哥，最近真的不宽裕啊。凑合吃点，这个里边都是面，正好能减肥呀。”
大黄早就没有刚跟他见面时的热情了，用后腿踢开袋子，爱理不理的走回厨房继续啃大骨头。
秦烨冷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与大黄亲近，说道：“林道元，你到底是有什么正事没？”
见大黄不理他，林道元一脸的失望，叹了口气站起身，这才对秦烨说道：“先生，我师尊的兵解之日临近了，他说可以感觉到天地巨变的来临，却十分模糊，希望能得到您的明示，所以就派我来聆听您的教诲。”
秦烨毫不意外，嗤笑道：“他活了一百多岁，算得上长寿，只是远远未到大限之日。只为了与我打的那个赌，就要在一百一十岁之际自行兵解嘛？脑子是不是修冒烟了？”
说罢他思索了一下，想起最近学会的流行用语，又补了一句：“嗯，是脑子有坑了吧？”
林道元干笑道：“这……我也不太知道具体的事。师尊他老人家就是让我这么跟你说的啊。对于师尊所说的巨变，您有什么指教嘛？”
靠在窗台边上，秦烨再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轻声说道：“最近几个月确实时常心浮气躁，但是我看到一片模糊……”稍微沉思了一下。秦烨才把窗子关闭，回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道元许久，道：“你师尊他，可以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时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小道士，若不是有小鬼子入侵东国之事，他都是不愿参与世事的人，我们也就根本不会相识。所以我当然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不对，是一百二十岁。你让他不用在意这个赌局。”
林道元陪笑着说道：“先生您的笑话还是这么冷，我都有点要感冒了，嘿嘿。师尊他老人家说，您若是愿意再出世一次，他便舍弃这餐寿也要再陪您走一遭这巨变。”
秦烨又透过窗子看向远处，说道：“我的朋友很少，不想他这个年纪还不得安宁。”他又安静感受了一阵。继续说：“这次不是打点小鬼子那么简单的事了，有可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一些东西。”
好像想起了什么，秦烨表情凝重，黯然说道：“你华叔只剩一年左右了。我的望气术看得出来，他忍的很辛苦。”
林道元失色道：“什么？华叔他？”
秦烨自嘲的笑了笑：“这个癌症，我是治不好的，也是我平时对他看护不够。”
林道元一时还处在震惊中，不知该如何应对下去，只得闭口不语。
秦烨瞥了大黄一眼，见狗子正在仔细他们谈话，沉声说道：“如果我所看见的是真实的，那这次连那些实力弱小的神祗和修行者都可能会陨落了。”
林道元失声道：“有这么夸张吗？先生，您可别吓我啊！”林道元虽然号称是真清道这一代的首席高手，在秦烨面前却始终保持着率真的一面，又或者说他只有在秦烨和大黄面前才是原形毕露吧。
秦烨苦笑道：“也不知还有没有哪路隐藏的大神。至于你师尊，他年轻时我还嫌他碍手碍脚，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就更加算了。你传了话之后，回来这里，暂时帮我照顾你华叔吧。”
林道元笑嘻嘻的掏出手机，摆了摆：“不用回去，我打电话就好了。现在的人，哪有几个像先生这样，不愿意带手机出门的，别人都是离开手机就过不下去的。”
说罢去到大黄身边，又蹲下跟大黄献媚去，同时拨出电话跟他师尊汇报。
秦烨听到了电话里李道兴老迈的声音，思绪不禁想起彼时战火纷飞并肩作战的小道士。那时他的名字还不带道字，叫做李兴，只有十几岁……
初次见面，是秦烨背上的剑吸引那毛头小道士跑来嘻嘻哈哈的询问。他们所处的华国北方战场，正飘洒着雪花。秦烨以一个普通人身份参与这场战争，所以他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也在准备着行装，因为队伍即将开赴至前线。
“大叔，你这么大的个子，应该使鬼头大刀啊，这么把剑怎么够你使啊？”李兴说话时眼珠子一直盯着秦烨的剑。
秦烨白了这小子一眼，冷冷的说道：“小子跟我绕什么弯，是想看看我的剑？”
李兴挠挠头，嘿嘿笑个不停，用期盼的目光看向秦烨。
那年少时青涩带着光的眼神，纯净无邪的笑容就这样深深印在秦烨的心坎坎上。
“先生，师尊说多谢您的教诲。近期会来一趟白城看望您。”林道元的声音打破了秦烨的回忆。
秦烨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对着林道元喊了一句：“告诉他，好好活着吧，那赌约不算数的。”
林道元闻言窃笑，嘟囔道：“师尊他早说了，先生当然不会真的要他的小命，只是碍于修道之人需信守诺言，希望先生先开口罢了…哈！”说到最后已忍不住放声大笑。
大黄嫌弃的斜了他一眼，忽的注意到秦烨飞速闪身至窗口。
秦烨打开窗，凝重的向外望去。
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庞，一股深深的思念油然而起。并肩作战，甘苦与共的日子历历在目。铭刻在脑中的东西，绝对不会被忘记，它在你记忆深处藏着，不时的就会被想起。
秦烨点了根烟，又点燃三支放到墓碑前。随后他轻抚着碑文上那一个个名字。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他低声呢喃道：“老战友，你们还好吗，在我的记忆中，你们永远都是那么年轻……”峥嵘岁月铮铮铁骨，艰苦奋战的十几年，身边战友陆续战死，也有亲近的知晓一点他身份的几人也相继离去，又剩下他一个。百年孤独，呵，他都不知道过了几个百年了。
连续抽了好几根烟，秦烨才带着一身疲惫离开公园，踏上回家的路。
到了单元门口，秦烨眼神一顿，忽然站住，转身静静的等待。三、四分钟之后，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疾步走过来，边走边惊讶的叫道：“小秦，你怎么下来了，我这还打算给你送上楼去呢。”
秦烨微微皱眉暗道：“这死狗，又皮痒了！”
心里刚念叨完要上去揍狗，转瞬就换上一副喜乐融融的样子：“王哥，我这不是省得你往楼上跑嘛，接你一段，哈哈。”
中年人擦了擦满脸的汗珠子，笑道：“哎呀没事，这刚过中午饭点，店里也不咋忙，送上去没事。”说着又往秦烨身后瞅了几眼问道：“咋没领大黄出来呢，它都老了，虽然体力现在还不错，你也不能老给它关在家里啊，你得没事遛遛它啊。”
秦烨不自觉的眉头轻挑了几下，客气的说道：“嗨，知道的，我每天都遛呢。王哥谢谢你啊。”想了一下，又问：“王哥，你看我手机没拿，忘了给没给钱了。”
“你这年纪就开始健忘了？给完了，手机支付的。走了啊小秦，还得送下一家去。”中年人将手里大大的方便食盒递给秦烨一个，急匆匆的就奔着下个单元走过去了。
秦烨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念了足足三遍，才静下心来。多少年了，他极少有这么心烦气躁的时候，但最近几个月却已经很多次了，尤其是那臭狗做了什么事，更容易让他发怒。秦烨长吐一口气，拎着食盒上楼去了。
打开房门，就看见一只体型接近一只猎豹的黄狗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门口。
仔细看的话这它其实像是类似德国牧羊犬的犬种，但它通体却是金黄色，体格四肢也比德牧更健壮，脖子上还有圈深色毛发，乍看像只缩小版的狮子。现在它一副乖乖看家狗的模样，尾巴摇来摇去，但眼神很飘，敢看不敢看秦烨的样子，这死狗绝对是心虚了。
“你又知道我的密码了是吗？”秦烨瞪着狗子，大着嗓子质问道。
狗子尾巴不摇了，乖乖的把旁边的小写字板叼起来放在地面，舔了舔指甲，用爪子在板子上轻轻的写下了qin123456，然后咧嘴傻笑，坐下盯着秦烨手里的酱大骨食盒。秦烨又气又无奈，他拿这个狗子也没啥好办法，带着它多久就揍了多久，却始终改不过来他贪吃的毛病。
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总这么高调，咱们还得勤搬家，你想我换个手机吗？我换个带指纹解锁的那种啊？我看你的狗爪子还能给我指纹也画下来吗？”
狗子大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一副人性化的可怜巴巴的表情，秦烨丢下食盒给它，叹了口气说道：“小华老了，你不想他能安度晚年嘛？别老折腾了，我在家里的时候随便，不在家的时候，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万一让人发现你比猴儿都精，想法子偷走你呢？”
大黄乖巧的点了点狗头，表示自己真的知道了。仔细观察着秦烨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真的发怒，心知自己不用等着挨揍了，随即兴高采烈的翘起尾巴，叼着食盒跑到厨房开吃。
秦烨换过拖鞋，一咕噜瘫在沙发上，揉搓眉心想把烦恼揉走。听着大黄在那啃着大骨头的声音，呵斥道：“你特么吃点差不多得了，肥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大黄一个哆嗦，刚刚吃进嘴里的骨头掉了下来，正准备再表演一下无辜的小眼神，发现秦烨忽的从沙发上弹起，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大黄瞪大了狗眼，兴奋的把尾巴摇的飞起，也跟着小跑来到窗边，兴奋地望着窗外。它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秦烨静静的看着窗外，眉头皱起：“这天还亮着他就来了，真是太不谨慎，让人看见又是麻烦。”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唰的纵入房内。
秦烨看都不看他，只把头探出窗外摇头晃脑扫视了一圈，确认四下没人注意。
进屋的来客身着一身的墨绿色的运动服，红色的运动鞋尤其扎眼，及肩的长发随意用牛皮筋绑了一圈。扭过身来，只见他脸庞消瘦，下颌有一把浓密的胡须，这形象就跟个饿了俩礼拜的街头表演艺术家似的。
此人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放心，没人注意。”
说话间，大黄已经跑过来对着来人欢呼雀跃。来人马上换了一副贱贱的谄媚模样：“黄哥，我来看你了！！”
林道元在大黄殷切欢迎注目之下，终于从裤兜拿出了一包火腿肠，大黄一眼就看出是铜锣牌的面肠，嫌弃两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放下火腿肠，林道元尴尬的搓了搓手，说道：“黄哥，最近真的不宽裕啊。凑合吃点，这个里边都是面，正好能减肥呀。”
大黄早就没有刚跟他见面时的热情了，用后腿踢开袋子，爱理不理的走回厨房继续啃大骨头。
秦烨冷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与大黄亲近，说道：“林道元，你到底是有什么正事没？”
见大黄不理他，林道元一脸的失望，叹了口气站起身，这才对秦烨说道：“先生，我师尊的兵解之日临近了，他说可以感觉到天地巨变的来临，却十分模糊，希望能得到您的明示，所以就派我来聆听您的教诲。”
秦烨毫不意外，嗤笑道：“他活了一百多岁，算得上长寿，只是远远未到大限之日。只为了与我打的那个赌，就要在一百一十岁之际自行兵解嘛？脑子是不是修冒烟了？”
说罢他思索了一下，想起最近学会的流行用语，又补了一句：“嗯，是脑子有坑了吧？”
林道元干笑道：“这……我也不太知道具体的事。师尊他老人家就是让我这么跟你说的啊。对于师尊所说的巨变，您有什么指教嘛？”
靠在窗台边上，秦烨再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轻声说道：“最近几个月确实时常心浮气躁，但是我看到一片模糊……”稍微沉思了一下。秦烨才把窗子关闭，回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道元许久，道：“你师尊他，可以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时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小道士，若不是有小鬼子入侵东国之事，他都是不愿参与世事的人，我们也就根本不会相识。所以我当然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不对，是一百二十岁。你让他不用在意这个赌局。”
林道元陪笑着说道：“先生您的笑话还是这么冷，我都有点要感冒了，嘿嘿。师尊他老人家说，您若是愿意再出世一次，他便舍弃这餐寿也要再陪您走一遭这巨变。”
秦烨又透过窗子看向远处，说道：“我的朋友很少，不想他这个年纪还不得安宁。”他又安静感受了一阵。继续说：“这次不是打点小鬼子那么简单的事了，有可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一些东西。”
好像想起了什么，秦烨表情凝重，黯然说道：“你华叔只剩一年左右了。我的望气术看得出来，他忍的很辛苦。”
林道元失色道：“什么？华叔他？”
秦烨自嘲的笑了笑：“这个癌症，我是治不好的，也是我平时对他看护不够。”
林道元一时还处在震惊中，不知该如何应对下去，只得闭口不语。
秦烨瞥了大黄一眼，见狗子正在仔细他们谈话，沉声说道：“如果我所看见的是真实的，那这次连那些实力弱小的神祗和修行者都可能会陨落了。”
林道元失声道：“有这么夸张吗？先生，您可别吓我啊！”林道元虽然号称是真清道这一代的首席高手，在秦烨面前却始终保持着率真的一面，又或者说他只有在秦烨和大黄面前才是原形毕露吧。
秦烨苦笑道：“也不知还有没有哪路隐藏的大神。至于你师尊，他年轻时我还嫌他碍手碍脚，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就更加算了。你传了话之后，回来这里，暂时帮我照顾你华叔吧。”
林道元笑嘻嘻的掏出手机，摆了摆：“不用回去，我打电话就好了。现在的人，哪有几个像先生这样，不愿意带手机出门的，别人都是离开手机就过不下去的。”
说罢去到大黄身边，又蹲下跟大黄献媚去，同时拨出电话跟他师尊汇报。
秦烨听到了电话里李道兴老迈的声音，思绪不禁想起彼时战火纷飞并肩作战的小道士。那时他的名字还不带道字，叫做李兴，只有十几岁……
初次见面，是秦烨背上的剑吸引那毛头小道士跑来嘻嘻哈哈的询问。他们所处的华国北方战场，正飘洒着雪花。秦烨以一个普通人身份参与这场战争，所以他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也在准备着行装，因为队伍即将开赴至前线。
“大叔，你这么大的个子，应该使鬼头大刀啊，这么把剑怎么够你使啊？”李兴说话时眼珠子一直盯着秦烨的剑。
秦烨白了这小子一眼，冷冷的说道：“小子跟我绕什么弯，是想看看我的剑？”
李兴挠挠头，嘿嘿笑个不停，用期盼的目光看向秦烨。
那年少时青涩带着光的眼神，纯净无邪的笑容就这样深深印在秦烨的心坎坎上。
“先生，师尊说多谢您的教诲。近期会来一趟白城看望您。”林道元的声音打破了秦烨的回忆。
秦烨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对着林道元喊了一句：“告诉他，好好活着吧，那赌约不算数的。”
林道元闻言窃笑，嘟囔道：“师尊他早说了，先生当然不会真的要他的小命，只是碍于修道之人需信守诺言，希望先生先开口罢了…哈！”说到最后已忍不住放声大笑。
大黄嫌弃的斜了他一眼，忽的注意到秦烨飞速闪身至窗口。
秦烨打开窗，凝重的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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