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冰河上的惊险一幕

    冰花妈睁开模糊的泪眼。她已认出雪娃，待要去追两个孩子，却被莫兴奇一把拖住，恨恨骂着：“一个兔子，你也去追？你也是个孩子？给我滚回家去！”冰花跑几步，已看不见雪娃，回头却见妈妈被爸爸薅着衣领拖回家，便大哭着往回跑，一边叫喊：“爸爸，求你了，别打我妈妈……”

    在迷蒙的雾气中，雪娃奋力奔跑着，冰花尖声的哭叫在耳边回响。“小图图，我的小图图！”他想着，务必捉到小图图还给冰花。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小东西，它跑跑停停，却一直往前，不走甬路，只钻草坪。草坪里有泥水，有积雪。雪娃顾不得脚下，踏着泥水追着小图图跑去。

    小图图远离了冰花的家，惶恐地窜上一面斜坡，跨过一个坚硬的路面，接着又是下坡。雪娃意识到这是一条堤坝，往前走或是一条河流，是啥河？雪娃说不上，猛地想到曾跟爸妈到过的那条大河，难道自己又来到那河边……他顾不得多想，只盯着小图图的去向，捉到这小家伙，冰花就高兴了。冰花挨打痛哭的样子，令雪娃心里难过极了，他甚至恨起她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爸爸。本以为冰花的妈妈能替女儿出口恶气，想不到这女人只会哭泣……好可怜的母女俩，而自己太小了，此刻能做的只有追到小图图，这对冰花或是极大的安慰，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就不会再哭泣……

    宠物兔子本跑不快，但图图好不容易逃出牢笼，它不想放弃这个时机。大概发现有人追赶，在白茫茫的雾霭中，它竟不辨方向拼命奔跑。小家伙很狡猾，跑一段，小巧的身体便伏在残存着积雪的草层休息片刻，看雪娃近了，便一跃而起，窜出好远。然后又在一处杂草旁边趴下，白色的绒毛成为有效的保护色，及至雪娃发现自己，便又跃起逃窜。雪娃还是离它越来越近，它有些慌不择路了。河面出现在前面。结了冰的河面，在茫茫雾气中看不到对岸。小图图逃到冰上去了，在冰面的薄薄霜雪上，留下清晰的足迹。

    面对冰冻的河面，雪娃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更来了精神。白坡村里有池塘，村边有水库，夏天游泳，冬天滑冰，是他和小伙伴们感兴趣的活动。虽然他的游泳和滑冰全是土动作，游泳只是在水里“打扑腾”，滑冰则是小跑着启动，凭惯性短距离溜冰。不过，凭滚爬摔打练就的简易技能，让雪娃有胆量踏上河面，有信心追上小图图。他毫不犹豫地踏上冰冻的水面，左手提稳竹篮，右臂甩开，双腿跑动，然后飞速滑动。眼前的河面比村里的池塘宽阔得多，在浓重的雾气中看不到对岸，冰面有融化后又冻结的痕迹，也有断裂的明显裂痕。雪娃有些紧张，只是，小图图就在前面，只七八米远了，看得出，小家伙已精疲力尽了，一个猛滑就能追上捉到它。雪娃飞跑起来，前面的小图图又一次窜起，贴着冰面奔跑，雪娃箭一般急速滑动，小图图就在跟前，他从竹篮内抓一把荠菜扔过去……而这时河岸也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