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来了女客人

    一天傍晚，这个破败的路边店竟来了客人。是一个年轻女人，肩上挎个提包，手提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袋子。

    春子给女人办理登记手续，问过姓名，查看身份证，然后带她上楼。春子说：“只这一个房间，是豪华套房，一夜要三百元。”女人无奈地答应，掏出钱给春子，春子拿着钱，歉意地说，“对不起，请阿姨等一下……里屋卧室的钥匙，我们副总带着。这钱，我交给她，才能拿到钥匙。”便只打开房间门，进入客厅，忙忙的擦拭沙发茶几。女人疲惫地坐下，问春子：“有开水吧，饿了，想吃个泡面，若能洗个澡更好，坐一天汽车，冲个澡能休息得好些。”春子说：“有开水，只是店里没有方便面，这附近啥吃食也买不到。洗澡嘛……”春子面露难色，看女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便说：“好吧，我设法多烧些热水。”

    外面有动静。春子听见轿车喇叭声，高兴地说声：“她来得正好。”便匆匆下楼。果然是何经理，牵着她的萨摩耶沿楼侧废墟的小径走进院里来。

    何经理对春子说：“去我车上，把雪娃那个袋子拿来。”走到关闭雪娃的那个房间外，从门缝往里瞧一瞧，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雪娃坐在木板上，大声说：“何经理，屋里没灯，晚上啥也看不见。”何经理笑笑：“要灯做啥？吃饭能吃到鼻孔里吗？”又说，“没灯好哇，睡觉踏实。”雪娃大声吵嚷：“冷得睡不着！你们凭啥把我关在这里？我的衣服在酒店……”何经理冷笑：“给你捎来了，几件破衣服，宝贝似的！还没想好？回到老板身边有多好……”雪娃哼一声，不再说话。

    春子把雪娃的塑料袋子交给他，叮嘱他快穿上夹衣。又对何经理说来个女客人，住了楼上套间。何经理从春子手里接过钱，摸出钥匙给她，边问：登记了？证件全吗？又说“近来公安打黑扫黄，查得紧，这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严加盘问。”春子答应着。萨摩耶绕院子走一圈，见树下的大虎正吞食什么，便也跑去，争抢着吃起来。何经理将三百元钱揣进内兜，回头唤一声，萨摩耶便跑过来，跟上主人从楼侧小径出去，爬上轿车一溜烟走了。

    春子给客人打开套间，便下楼为女顾客烧水。炉子在雪娃房间隔壁屋子，本是这店的厨房，里面的器具一片狼藉，只蜂窝煤炉子还可用，春子把炉子捅旺烧水。忽听雪娃哭着喊姐，忙跑去问，原来雪娃刚才与何经理说话，两个馒头竟被萨摩耶吞吃了。春子无奈地嘟哝：“该死的狗，跟人抢吃的。怎办，咱们身上都没钱，有钱也买不到啥，要跑到何家楼才行，被何经理碰见可不得了……怎办？”起来。

    隔壁锅炉房的水开了，听得到水壶的啸叫。雪娃停止了哭泣，

    见春子也抹起眼泪，忙劝她说：“姐，别哭，其实……我不太饿。炉子上的水开了，你去照管个人吧。”自己转身去木板上躺下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