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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1日

    4月21日,天气晴。今天早上也很顺利的没有迟到,我觉得自己已经渐入佳境了。

    今天又有一节公开课,是学前的课程,在前楼。我本不想去听,但张老师让我去,我也只好去了。张老师应该也是想让我多看看公开课,免得我不幸被抽到实习结束要上的公开课时无所适从。不过我发现我的同学倒是都很积极的去看公开课,连小迪也是,我倒是始料未及。只有老木没有去,因为老木选择的是体育课,跟着两个体育老师在办公室里,并不看在班级里上的文化课。这时候我倒是很羡慕他了。

    今天上这节公开课风老师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一个男研究生,叫啥我忘记了,那个读音也不太好记。他曾经在袁老师的课上与我们一起听过几节,我还记得。后来与老师们聊天的时候知道,这个人的母亲是特教中心的老师,他本科是学美术的,后来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学了特教的研,读完之后就来到这里任教。估计是他的母亲都安排好的路吧,倒是令人羡慕了。其实在现在这个容错率非常低的社会里,被安排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毕竟年轻人已经不能轻易去试错,因为这个号称包容的社会,对犯错的人何等的残酷,以致于我们不敢有什么追求。

    这位老师今天的公开课似乎是美术,可似乎又不太像。他的上课流程大概是先创设一个情景,就是班里的小朋友们一起坐火车出游,从车窗看到了春天的景色,然后老师给学生分发了有图案的白纸,让学生在家长的辅导下,把纸上的树涂绿,这就是这节课的所有内容了。相比之下,倒是沙老师的个训课上的很好,这位老师并没有沙老师那种腔调的语言表达,所以我开始怀疑要不要必须像沙老师那样上课。不过这位老师的上课方式也没有什么特殊教育的特点。因为学前一直由家长陪同,所以学生的课堂学习都是由家长来指导。我看的另一节学前的公开课,那位女老师对学生的指导要多些。相比之下这位老师今天的个别指导很少,流程倒是顺畅,只是与普校的课一模一样,就不那么值得听了。

    回到班级,李老师迎上来问我和许:“你们去听学前的课了吧,感觉怎么样?”

    我说:“我觉得学前的课挺好上的,因为孩子都有家长带,上课的时候也不需要老师管,家长给代劳了,我觉得还挺轻松的。”许不同意的摇摇头,说:“我感觉学前的小孩儿他们什么都不懂,能力现在还太差了,教起来费劲。”

    李老师点点头,说:“其实学前的课不好上,你说有家长管着孩子,老师轻松。其实当着家长的面,老师压力更大。因为你上课一定得好好准备,讲出东西来。要不然这些听课的家长也不干呀,他们要是觉得你讲的不好,马上就会跟学校反应,到时候更麻烦。而且像小许说的,孩子小,能力差,教的都是基础的东西,你就得好好准备,你都不知道他们学前的老师每节课前都要写教案,想上课的这些流程。不像咱们职业班这些孩子都大了,懂得也多,所以课拿过来就能上。”

    听完李老师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当老师第一难对付的就是家长,不管是普校还是特校都是这样。毕竟一个能让家长万全满意的老师,是根本不存在的,正如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他人能令你完全认同和满意。李老师和许还说起了上公开课的不容易,要考虑很多东西。可我在想的是当演员确实不容易,何况还是考验演技的演员。

    李老师还说起面点老师想让我们两个自己动手做东西,练习一下上课的内容,我没有说话,想躲过去。李老师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中午吃过了饭,便可以离校。回去的路上,小迪说起一个了他班老师提起的案例,有个孩子的家长认为自己孩子的“病”是可以用药治好的,所以就带着孩子四处求医,大概是正规不正规的都有吧,然后给他吃了很多药,中药、西药各种药,还有针灸之类的外部治疗,总之是能想到的医学方法大概都会试一试吧,就这么折腾了一两年吧,结果特教中心的老师们都觉得孩子的程度更重了,但家长却说自己家孩子好了,不知道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死鸭子嘴硬。

    实际上这样的家长不在少数,当自己孩子出现了特殊性以后,人之常情便是先去医院看病。不过像自闭症,智力障碍这种特殊情况,目前的医疗治愈可能性极低极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所谓的特殊教育,便是在医学束手无策之后,给予家长的兜底选择,或者说是最后的安慰吧。我们可以通过教育的努力,尽可能的降低这些特殊孩子在日常生活中的障碍程度,尽可能的提供帮助吧。教育从来不治病,病治不好了只能依靠教育,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我听完小迪的话,随后吐槽了一句:“不错了,至少家长没带着孩子去看跳大神。他们至少还算是相信科学。”

    一般据我的经验,科学的尽头总是神学,那种带着孩子去求神告巫的人还是有不少的,至少在我的亲戚里边就有。东北最流行的出马仙便是其中之一。我还记得我的一个亲戚家的小孩,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生病,所以她的姥姥便带着她去看了“大仙”,通过什么胡仙的保佑,给孩子去邪。不过据说这样做了以后,孩子确实不再生病了。这件事我只是听说,因为我没有见过那个“大仙”,更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仪式,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只是这样的事,我想不管在以前,还是在以后,应该都不会少吧。毕竟对身在困境中的人来说,无论那些号称有帮助的行为,做过后结果的真假如何,至少在去做的开始,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叫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