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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都试之秋

    汉代各郡在每年八月或九月,会举行一次军事演习:都试。由郡守主持,都尉与下辖各县的令、长、丞、尉全都要参加。汉代平民男子年满二十三岁,需要在郡中服役一年,充当材官、骑士,受射御、骑驰、战阵等方面的训练,都试是对军队作战能力的考核和检验。

    宇国是九月中旬举行都试,宇国北疆长城沿线,各郡郡守率骑兵巡视塞障防御。北疆沿线守军需要接受检阅,对沿线塞障情况进行总结汇报,就算汇报塞障要修缮也迟迟没有答复。九月塞北秋高马肥,燕北长城沿线鲜卑营寨中,各部落南下的骑兵汇聚于此磨刀霍霍。塞南宇国粟米金黄,燕北长城沿线宇国塞障中,宇国郡兵们忙于修墙筑垒。

    刘木仍原先想要组建专业工程兵,负责上谷郡防线翻新,形成坚不可摧的长城防线。先前公孙郡守屡次用财政紧张拒绝,毕竟翻修要塞要巨额开支,上谷郡始终没批准葫芦塞工程部番号。眼看存钱的鲁班锁木箱已经见底,很快将无力承担四百辽东工匠的生活开支,若把工匠交给上谷郡肯定会编进屯卒。

    现在塞障临阵磨枪修墙筑垒,自然需要大量专业工匠。于是工程部番号被上谷郡批下来,上谷郡边防郡兵编制中,新增上谷郡工程部番号。葫芦塞中积攒的施工设备,全都分发给工程兵部队。希望燕北长城沿线要塞,全部如同葫芦塞般坚固,捍卫大宇国万里河山。

    ……

    匈奴军队通过潜伏的情报员,分析出燕北长城薄弱位置,攻陷多座破旧要塞,突破多段薄弱防线。燕北长城沿线烽燧已经狼烟四起,匈奴骑兵对幽州右北平、上谷、渔阳、代郡长城沿线军屯进行洗劫,随后马不停蹄的劫掠乡聚亭里。戍边屯卒溃逃至邻近县城内,各县坚守城墙倒不成问题。

    刘木仍率骑兵赶回葫芦塞,郡兵军司马与百户正在开会,上峰意思是:坚壁清野适当袭扰后方。

    葫芦塞拥有两百骑兵,可以不停用游击战术进行袭扰,去伏击丘林举南下部队的补给马队。这导致骨都侯丘林举的骑兵箭矢紧张,丘林举对坚固的葫芦塞很头疼,只好给绕行葫芦塞的马队加派护卫。至于刘司马的画作、标语旌旗、英勇事迹已经传遍燕北长城沿线,毕竟宇国打一次像样的小胜战不容易。

    葫芦塞内,刘木仍仔细端详扩建的巨型等比例沙盘,周围葫芦塞军官沉默不语。主要是刘木仍思想太奇葩,总提出稀奇古怪的作战计划!如果计划没通过就立刻作废,防止葫芦塞的军事行动泄密。

    刘木仍分析局面后决定出塞,葫芦塞已经分干粮发水囊,部队被甲执兵旌旗飘洋。整条防线目前都无法联系郡治沮阳,如今匈奴精锐部队都倾巢南下劫掠,正是绕后偷家的大好机会呀。葫芦塞里驻兵上千,储备粮草充沛内有深井。并且面积狭小的葫芦塞,有弩箭塔楼二十座、中型投石车有八台、中型床弩车有十六辆,能够形成猛烈的防御火力。

    拥有坚固混泥土墙的葫芦塞,自然不怕匈奴围城报复,但是夯土墙后的临近友军,岂敢去摸老虎屁股呀?葫芦塞陆续收到友军回复,上谷郡长城沿线塞障自顾不暇。并且没有收到上级命令,纷纷拒绝联军出塞。

    刘木仍明白友军顾虑,率军出塞就会殃及池鱼,匈奴骑兵围葫芦塞久攻不克,肯定会消灭邻近守军发泄怒火。葫芦塞守军攻陷匈奴营寨,邻近友军就会被绑上战车,门窗焊死不能下车。郡兵军司马卢韬率军夜袭,烧毁防区北部的前哨小营,接下来要进攻鲜卑大营寨。

    附近塞障友军纷纷出兵,因为葫芦塞附近友军出塞,又带动邻近塞障友军出塞。蝴蝶效应的阴差阳错,导致龟缩上谷郡长城后的步兵纷纷出塞,集结上万精锐步兵发动全线反攻。匈奴燕北指挥营,传令上谷郡守营骑兵集结,匆忙拼凑出来三千骑兵。

    三千匈奴骑兵消灭数支落单小部队,上谷郡出塞军队被迫抱团成三个兵团。上谷郡长城自东向西依次是田锣兵团、刘秀兵团、公孙兴兵团,汇到刘秀兵团的兵力最多。

    ……

    刘秀兵团很快攻陷防守薄弱的鲜卑大营寨,鲜卑部落已经提前转移逃跑,只留下少量鲜卑骑兵象征性抵抗。士气高涨的刘秀兵团开始朝西继续运动,侯骑飞马来报:黑压压的匈奴骑兵正朝东运动,目前两军不足十里。黑压压到底是多少啊?宇国斥侯真是太不专业了,好歹估个大概数值啊,莫非你想扰乱军心?

    兵团中军大蠹下罗列出各部战旗,鼓声震天战旗挥动,各部立刻对应战旗开始调动。前军是八百炮灰屯卒,中军四千郡国兵,左军是八百拼凑的混编骑兵,右军是八百赤羽军。左右军同中军列成月牙阵型,在中军兵曹队督战下,没有盔甲战车的八百屯卒,单独摆在月牙阵前。

    赶到的匈奴骑兵没轻举妄动,双方斥侯互相侦查敌情。刘木仍大概弄清楚敌军情况,敌军总指挥是千夫长丘林蛤,正是被强拆违建的葫芦塞邻居丘林举儿子。在中军派出的兵曹队控制下,八百屯卒用旌旗标语开始叫阵,丘林蛤听说过刘司马事迹并没有被激怒。

    三千匈奴骑兵排列齐整,基本装备布马蹬和骑兵短弓,前排精锐骑兵身穿扎甲或鳞甲,后排骑兵身穿皮甲。没有盔甲护身的瘦弱屯卒非常恐惧,纷纷想要调头逃跑,中军兵曹队砍杀零星的逃兵才止住。中军前排则直接亮出床弩车,左中右军弓弩随时可以仰射前军。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宇国前军举起双兔旗,表示前军告急将要崩溃。前军不停击鼓询问中军,但是中军鼓声命令依旧是坚守原地。前军八百屯卒绝望的握紧劣质长戟,这些屯卒只有前排才穿有皮甲,装备的盾牌弓弩少的可怜。刘木仍只是想用屯卒缓冲骑兵冲击力,给月牙阵包围敌军赢得时间,汉尼拔在坎尼战役打败罗马军团就是这个阵型。

    ……

    观察到宇国前军动摇,丘林蛤命令三千匈奴骑兵依次推进,用短弓不停仰射前军屯卒。宇国前军前列盾牌有限,面对箭雨阵型立刻混乱起来。一千匈奴骑兵率先冲锋,面对排山倒海般的洪流,前军屯卒瞬间战败溃退。

    剩余两千匈奴骑兵发动集团冲锋式的推进。冲垮敌阵后,分散成小股骑兵发动猛攻。匈奴骑兵如同套马杆汉子般挥动套索,套到脖颈上借助战马勒死屯卒。匈奴骑兵砍瓜切菜来往纵横,不停杀戮毫无斗志的屯卒。前军败兵被杀的鬼哭狼嚎,慌不择路的朝中军溃逃,兵曹队不停斩杀败兵都无法制止。

    三千匈奴骑兵驱赶败兵,朝宇国中军源源不断涌来,企图用败兵冲垮中军阵型。这种倒卷珠帘的战术刘木仍很清楚,默默注视着被驱赶的败兵越来越近,大蠹下的贾儒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中军床弩车齐射败兵,左中右军弓弩齐射败兵,顺带射杀射程内的匈奴骑兵。宇国左军混编骑兵正在迂回,宇国右军精锐赤羽军正在迂回,正在对前军位的敌军形成合围之势。

    丘林蛤对宇军薄弱的包围毫不在意,命令匈奴骑兵继续驱赶败兵涌向中军,只要中军溃败这支军队就完了。宇国中军阵前提前堆积大量引火物,前排刀盾兵投掷燃烧瓶引燃。火势迅速蔓延形成难以逾越的火墙,匈奴战马嘶鸣着止步在火墙前。火墙隔离败兵和匈奴骑兵,但是箭雨持续覆盖射程内的区域,匈奴骑兵持短弓还击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