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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世界的生活从打工开始

    瑞克好不容易在村子里找了一个还算平坦的角落躺下,昏昏沉沉地正要入睡,自己的小腿好像被谁踢了一下,瑞克翻了个身,缩起身子好腾点地方给“舍友”,这次,被踢的是瑞克的屁股。

    在两个月亮的照耀下,周围并不算太黑,瑞克睁开眼,能清晰得看到那个“击股者”的样貌,好像是之前在码头上遇见的那个颓废男,看着那个男人手里抓着一颗泛着白光的结晶体,眼神淡漠地看着自己。

    男人见瑞克睁开眼睛,伸出手拉瑞克起来,然后头稍微地往边上歪了歪,示意瑞克跟他一起走。

    瑞克此时心里闪过的是无数都市传说,削肾客也好,血奴也好,无一不是发生在流浪者身上的故事。不过话说回来,按照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额,应该也做不到上述的操作,那么科技的进步带来的就一定是文明吗?想到这,瑞克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刚穿越没一天就得意忘形了。

    瑞克身为魔术师,基本功之一就是观察自己观众,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一个魔术观众,魔术师在街头表演的时候,如果观众只是非常敷衍地说了一句“哇”,虽然不会怎么影响魔术师的表演,但肯定会影响魔术师的信心,作为一种艺术,表演给肯静下心来享受魔术的神奇而不是纠结道不道具,托不托的观众,才算是互相成就。

    男人此时的表情虽然还是有点颓废,但那眼神里的同情是藏不住的。反正瑞克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就跟着男人往村里走去,一路上,瑞克的注意力都在那颗男人手里的结晶体上,仔细看,那颗结晶形状并不规则,坑坑洼洼的表面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虽然瑞克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见过夜明珠,但想来,单从照明上来说,是没有这种结晶来的实在的。瑞克再四处看了看,虽然这夜里行人不多,但每人手里都会拿着这么一块结晶,应该就是这个世界里蜡烛的替代品吧。

    没过多久,那颓废男人就带着瑞克来到了村子角落的一间木屋前,这屋子和村子里其他的石质房屋泾渭分明,连尺寸都小了不少,屋子顶部也是平面木质结构,整个小屋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号火柴盒,只能说,很有异域风情!

    瑞克随着男人一同进了木屋,里面的空间不算大,大概只有50平米的样子,屋顶好几处地方用某种植物的茎盖着,堵住的应该是屋顶的洞吧,就是不知道如果刮风会不会把这些草给吹走。

    屋内的陈设也是极其简单,一张横着的床正对着大门,开门见山,床尾摆着一个烧火的炉子,炉子另一头还有一张竖着的床,屋内还有几个木桶两个木箱一张桌子,连椅子都没有一把,这些家具倒是和瑞克原本世界里的东西差不太多,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的话,就是那个炉子边上摆着一个雕塑,类似的雕塑瑞克也在码头入口那里见过一个大的,但这个雕塑通体呈莹白色,用料一看就很珍贵,和这个木屋的简约风放一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雕塑描绘的是一个赤裸男人的上半身,肩膀上还有一只海鸟,雕塑的底座别出心裁地刻成了波浪,意思也很好猜,海神嘛,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来说,很多事情可能只能依靠拜神来解决了,不过也是,就连瑞克原本生活的那个自诩文明的时代,也有很多人宁可相信有虚无缥缈的锦鲤,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劳动值得更多的报酬。

    那个颓废的男人看着瑞克一直盯着那个神像看,非常淡漠地说了一个词,男人的咬字十分的轻,瑞克听不明白,但应该说的是这个神的名字,这让瑞克更加好奇了,海神应该是水手的保护神,这个男人作为外面商船的船长应该不至于对自己的保护神这么冷淡才对。看来这个船长颓废的背后,有点故事啊。

    颓废男看着瑞克两眼突然发亮,连忙把那个神像拿起来,放在正对门那张床的枕头下,自己躺了上去,翻身装作睡觉的样子。看样子虽然不信神,但也不会任人拿走,这方面,倒确实是一个商船船长的做派,要钱不要命!

    瑞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拍拍那个装睡的船长,手忙脚乱地比划着洗澡的样子,船长脸色微变,轻轻地在瑞克身上挠了挠,还做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我不是痒!我是要洗澡!瑞克为了更加确切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于是做出了一个来回搓澡巾的动作。

    船长也明白了,立马翻箱倒柜地拿出了一根棍子。

    我不是猴子!不需要棍子!瑞克仔细想了想,做出了手捧水的动作,然后往自己脸上一盖,然后做出一个抹脸的动作。

    瑞克都表达到这个地步了,船长也不是傻子,对着左边那个木箱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了一块看上去不大一样的布料,递给了瑞克,然后指了指门旁一个不起眼的木桶。

    瑞克接过布料,先是摸了摸,嗯,是种柔和的料子,随后揭开木桶的盖子,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淡水,上面浮着一把木勺,瑞克用木勺接过水洒在布料上,开始擦拭身体。

    不一会儿,瑞克就已经把全身擦过一遍,他甚至在自己湿透的内裤上发现了海草,再这样下去长蘑菇也有可能。船长不知什么时候把一套新的衣物放在瑞克身后的桌子上,还有一条用途不明的长布条,瑞克无师自通地将它缠在腰间,正好起到遮羞的作用,要说感受嘛......瑞克的评价是,通风不错。

    做完这一切,瑞克如释重负般地找上了那张还空着的床,床褥是某种动物的皮,躺上去的感觉还算不赖,就是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被子一说,有点可惜,只能穿着衣服睡觉了。

    躺在床上,瑞克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是啊,自己今天刚下飞机就坐船去表演了逃生魔术,完了没一会就被海盗袭击,还被打了!好不容易脱离险境居然告诉我我穿越了?话说回来异世界不都是说中文的吗?小说里果然都是骗人的!不过幸好,异世界也有好人,这个船长虽然人颓废了点,小气了一点,但还是个好人嘛......

    在梦里,瑞克完成了那场逃生魔术,从此出演大舞台,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成天除了和白富美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就是在舞台上技惊四座,听取“哇”声一片。剧情正发展到正戏,瑞克正要没羞没臊,突然白富美推了他一下,见瑞克没反应过来,又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嗯!不愧是瑞克看中的女人,连打人都那么有力!好像是被瑞克这副痴态吓到了,白富美冲他吐了口口水,那口水突然迎风暴涨,泼洒在瑞克脸上!

    瑞克猛地睁开眼,就感觉脸上都是水渍,眼前哪里是什么白富美,只有一张颓废男人的老脸!瑞克一下子全醒了!什么白富美,什么人生巅峰,自己只是个异世界臭乞丐!

    那船长见瑞克终于醒了,歪了歪头,示意瑞克跟他一起走。瑞克揉着惺忪的睡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那个船长,船长指了指那快见底的水桶,一副怎么回事的表情。

    瑞克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笑,这能怪他吗?头发湿了不得洗洗头,身体脏了不得淋淋水,洗完了不得再玩会水庆祝一下?好吧,最后那个确实没必要。

    船长也没多说什么,因为说了瑞克也听不懂,船长领着瑞克出了木屋,木屋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两个水桶,船长提了一个,示意瑞克拿着另一个,瑞克有点轻蔑,还以为这个大叔有多厉害,不还是提不动两个桶吗。

    两人走了一段土路,就进了一片树林,林间也有几天杂草丛生的小径,一些植物的藤蔓盘踞着,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这是一条路,跟着船长拐了几个弯后,两人来到了一片湖泊旁。

    湖水出乎意料的清澈,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些鱼在游动,这个湖泊内部好像比较深,如果只是用肉眼去看,并不能见底。瑞克在城市里还真没怎么见过这么清澈的湖泊,即便是有,也会有许多垃圾出现使它消失,瑞克甚至还以此为灵感做了个小魔术,不过演出时有人取笑他说,为什么不直接把垃圾捡起来而是直接变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是啊,为什么不捡起来呢?

    瑞克正在放空呢,突然,一股急迫的感觉袭来,大的要来了!瑞克有些窘迫地拍拍正在盛水的船长,艰难地发出了想要“嗯嗯”的请求。

    “嗯嗯?”船长思索了片刻,然后瞳孔地震,一拍瑞克的脑袋,然后指着一位同样前来打水的妇女小声说道:

    “嗯嗯?”

    这回,轮到瑞克瞳孔地震了,这个老光棍船长,思想有点危险啊!但是现在瑞克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瑞克指了指船长的屁股,面目狰狞地说“嗯嗯”,没办法,不狰狞憋不住。

    船长一副“就这”的表情,随手指了指森林里的某片灌木丛。

    瑞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这个时代,还能指望有啥,冲水马桶吗?但是人有三急,瑞克还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冲进了灌木丛。

    汹涌的洪流在大坝开闸的那一刻倾泻如柱,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这巨大的声响,也让附近的村民惊叹这大自然的伟力。不过,燃眉之急是解决了,瑞克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纸呢?这个时代是不是没有纸?假设有,瑞克也没带!

    觉悟,往往会在一个人绝望的时候出现,正如瑞克此时视死如归的手一般,他右手不住颤抖着,平日里连变鸽子都不会手抖的他,害怕了,但是,也只能这么做了,只有这样,只有这样瑞克才能提起裤子!

    就在瑞克的手将要接近目标时,他突然看到一旁那些随风摇曳的灌木枝叶,跟瑞克原本的世界不同,这叶子跟树叶一般大,随风摇曳还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暖心的微笑一般,但此时,在瑞克的耳边听来,这赤裸裸的就是嘲笑!瑞克恶向胆边生,抓过一把灌木......

    片刻,瑞克满面春风地走出了灌木丛,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只留下几片叶子流着“浊泪”,控诉着此人惨无人道的暴行。

    湖泊旁,船长早就打好了两桶水,在他的示意下,瑞克提着满满一桶水跟着船长回去。只是,这水好像确实有点重啊!虽然刚提的时候没什么,但走了一段之后,瑞克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这桶水了,作为一个举止优雅,行事神秘的魔术师,这点运动量,还是太大了!

    这一路上,瑞克停下歇息了不知道多少次,船长都只能停下等他,不过,看他那样子,似乎非常享受有人跟在后面,应该是享受这种强者的余裕吧。

    终于,在瑞克那如释重负的哀嚎下,两人终于回到了木屋,瑞克迫不及待地将水桶里的水倒入了储水的木桶,那木桶顿时满了三分之二,瑞克正要提醒船长别倒完,只见船长轻描淡写地将水全部倒了进去,木桶里的水正好倒满。瑞克瞪大了双眼,合着你就给自己盛了半桶!你个瘪三算计我!

    船长却没有在乎瑞克那生气的表情,只是拍了拍瑞克的肩膀,让他继续跟自己来。

    这次,瑞克直接跟着船长来到了一栋巨大的石屋内,这石屋比起一般村民的石头房子要大上一倍不止,门口还放着一块牌子,上面用黑墨水写了几个大字,瑞克这是第一次见到异世界的文字,看起来跟汉字差不多,应该也是由象形字演化过来的,只是,这字可能是演化过了头,别说是瑞克,可能造字的先祖都认不出这写的是啥。不过,下面还贴心地画着一个木碗,上面还飘着热气,可能,这就是异世界的酒吧吧,那这个船长还是挺够意思的哈,还请自己这个陌生人喝酒。

    船长带着瑞克推门而入,门上挂了一个小铃铛,这是瑞克进村后看到的第一个金属制品,酒吧里冷冷清清地看上去还没营业,只有一个老人家在收拾桌椅,这异世界的桌子虽然跟瑞克认识的差不多,椅子就比较敷衍了,整截木头稍微去了去边角就是椅子,十分的,额,原汁原味。

    船长拍了拍老人的背,熟练地跟他攀谈起来,但是后续的发展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样,那老人没有碰除热气腾腾的饮品供自己开怀畅饮,而是把手里的破布塞给瑞克,冲着自己阿巴阿巴了两句,然后指了指那些桌椅,这是?把自己当伙计了?那个颓废男是怎么介绍的,自己是个可怜的流浪汉,还是个哑巴吗?也是,瑞克自嘲地笑笑,语言不通,对他们来说自己可不是个哑巴吗?那个所谓的“船长”也在吧台后面忙碌,这不是“船长”吗?怎么还要打工呢?真是太逊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瑞克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船上跳下去!也不可能当个服务员!哪怕是在原来的世界,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自己这一手绝活魔术,去哪个地儿表演不能拿一手小费,你这个糟老头子不要不......

    “叮铃”进门的铃铛响了,一个农夫打扮的村民进了酒吧,瑞克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地笑脸相迎,立马为新客人收拾好桌椅,变脸速度之快,应该说,不愧是魔术师的表情管理吗?瑞克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安慰自己:挣钱嘛,不寒碜,总比在街头饿死要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