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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见

    粗壮个子虽然醉醺醺,但好歹还认得眼前人,讷讷道:“廷尉大人”,一边慌慌张张将自己的亵裤穿上。角绛所受的挟制也解除了,飞奔到葵藿身边察看她的伤势。

    那是两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马上驮了行囊,看起来是赶路经过此处。刚刚发声的那个年轻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触目便知价值不菲;气度如朗月之清华雍容,气势如泰山之巍峨高远,足以推测其身份尊贵、地位卓然。

    年轻男子利落地翻身下马,缓缓走过来,面色冷然:“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们是穆勒的属下吧。穆勒呢?”

    这几名锦衣卫指指破庙,有几分畏缩道:“千户大人在里面休息”。

    与年轻男子同行的是个孔武汉子。他见年轻男子侧目,便会意前往破庙里,将沉睡的穆勒叫醒。很快,穆勒从破庙内走出,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笑了,走到年轻男子身边高兴地说:“李成蹊,你怎么深夜经过这里?”

    李成蹊微微一笑,转头冷冷扫视那几名锦衣卫,道:“好在我正好深夜经过这里,否则你还不知道你的手下犯了什么事。”

    穆勒看了看地上:角绛一身衣裳已被割的破烂,四肢皆裸露,情状尴尬;侍女葵藿受了重伤、吐血不止,躺在地上;因穿裤子时太慌张所以裤子穿歪了的粗壮个子;一身酒气、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几个锦衣卫。

    心中一片了然,穆勒脸立刻绷起来了,冷笑一声,怒骂道:“你们这几个垃圾丢尽了我的脸!你们今晚做的腌臜事,我自会上报指挥使大人,严惩不怠。”

    那几名锦衣卫连忙指认粗壮个子:“千户大人,是他撺掇我们的,是他想占角姑娘便宜,还叫我们打这小丫鬟。”

    穆勒冷哼道:“他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那他叫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粗壮个子酒醒了一大半,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千户大人,我是一时糊涂,大人恕罪啊。都是因为今晚喝多了酒,这才鬼迷心窍……”

    穆勒不愿多听,只冷冷一声:“滚开。”

    那几名锦衣卫哭泣着滚开了。角绛将葵藿抱在怀里,葵藿嘴角流着血,虚弱笑了笑。角绛正在惶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看见面前一双玄色皂靴静静立着。角绛茫然抬头去看面前的人。

    李成蹊身量颀长,身姿挺拔。哪怕只是站着,都让人感觉他如芝兰玉树般清雅高贵,举手投足间,翩翩气质浑然天成。

    而最让人惊叹的是他的面容。

    角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脸。他皮肤干净,面部线条流畅磊落,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他的五官中的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优美至极、恰到好处;当它们组合在一起之后,更是仿佛神来之笔一般,构成了一幅世间难得的迷人画卷。每一个小细节都刚刚好,这张脸丰神俊朗得无可挑剔。

    第一眼看见这个人,会被这人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眩晕,不敢直视;第二眼,会赞叹其如珠如玉,只愿长久欣赏这份悦目、欣赏这份美好,再移不开眼去。

    渴望靠近这个如芝兰玉树般的人,却会自觉丑陋污浊、自惭形秽。

    角绛连做梦都不曾梦见这么好看的男子,更想不到这么好看的男子会蹲下身来,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对自己说:“穿好它。”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磁性十足,好听地让她很想说“我没有听清,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但角绛的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外袍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如一个温暖的轻柔的拥抱,她侧脸看了看这藏青色外袍和它的精致深蓝色纹路,鼻间仿佛能嗅到好闻的熏香。她第一次觉得,这件外袍是属于他这样的天上的人的。盖在她的身上,仿佛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角绛有些受宠若惊,怔然凝视进李成蹊的眸子。

    他的眼睛好看到她词穷,她满心想要去赞扬他的眼睛,却觉得仿佛什么词语都无法真正恰如其分地描述。

    他的眼睛很有味道,不算太大,太大会显得女相;亦不算太小,太小便不够俊朗。他的眼睛既漂亮、秀气,又兼具男儿的英气。他的眼眸如清风吹起微澜的盈盈秋水,蓄满了一掬掬的和煦和温柔;他的眼眸中仿佛有烧红锦江的落日晚霞,饱含着一絮絮的善意和慈悲;他的眼眸像星星一般光芒闪耀,却又如浩瀚无垠的大海深不见底,仿佛蕴涵了太多太多读不懂的东西。但角绛一望进他的眼睛,便沉溺进了他眼中的大海,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想到了一个词语,她自创的,男颜祸水。

    她听说过他的家族。

    几十年前,皇帝是在马上打下狄国的江山,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便是李忠等。江山已定,这批陪皇帝出生入死打下江山的将士一一加官封爵,李家自此手握重权、如日中天。

    李成蹊的父亲,是狄国当朝的首辅,李忠。李忠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在皇上眼中,早已是知己、是至交、是狄国的肱骨之臣。当今天下,权势滔天者,唯李忠一人而已。而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的亲妹。

    李成蹊既出身于这般的名门望族,又出类拔萃、仪表堂堂。这样的人像是活在天上的,本该与角绛无半分交集。今天却有缘地相见了。而初见的时候,角绛一身狼狈、衣衫不整,落魄地处于令人绝望的窘境中。

    但角绛可以确定的是,即便是现在这最难堪最落魄的时候,在她与他有着云泥之别的时候,他也没有看轻她。因为她看到他的眼睛。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鄙夷、没有轻视,有的是善意、是悲悯、是温暖、是怜惜。

    她确然读得到这些。她亦知,这些与男女之情无关,只与善良相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李成蹊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对角绛笑一笑,甚至,他的目光没有在她这里多停留一瞬,但她坚定地确信,他是一个好人。他,和煦、温暖,让人想要亲近,让她无条件地信任。

    她裹紧他的外袍,笑容俏丽:“你是我见过长得最俊的男子。”

    李成蹊礼貌地笑了笑,回答道:“谢谢。”

    角绛本着不要脸的精神,腆着笑脸继续没话找话道:“我叫角绛。谢谢你帮了我们,李大人。你不仅长得俊,人还这么善良。如果我能活着出诏狱,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李成蹊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时穆勒站在不远处,喊李成蹊道:“走,喝一壶去。”

    李成蹊对角绛微微颔首,便走向穆勒,穆勒笑着用肩膀撞了李成蹊,道:“我这可是在埠县买的,带了一路的上好的竹叶青!”

    李成蹊轻笑着打趣道:“你还敢喝啊?不睡了啊?”穆勒笑着说着什么,两人一起走到篝火旁,怡然坐下。穆勒从马背上取下两壶酒,扔给李成蹊一壶,两人碰了壶便大笑着对饮起来。他们都是一表人才的样貌,可角绛觉得,只要李成蹊在那里,其他所有人都成了陪衬的黯淡背景,他的光芒像太阳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篝火旁的他,侧脸染上了温暖的橙黄色。他上半身挺拔,随意坐着的双腿都别有番潇洒风骨。尤其是他的侧脸,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唇、他的下巴线条流畅落拓,组合成了这个世上最俊朗的侧脸剪影。

    这个世上怎么有这么迷人的男子?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盯着李成蹊看了好久,再低头一看,骇然发现葵藿已经昏迷了。

    “葵藿,葵藿!”角绛一边摇晃她的身体,一边小声叫她。可葵藿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张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怎么办?必然是需要送医的,可是这里哪里有医者呢?

    角绛霎时有些慌乱,她再次看向篝火旁把酒言欢的李成蹊和穆勒,他们会不会帮帮她们呢?

    角绛犹豫地走了过去,对篝火旁的二人行了一礼,动作行云流水自流露出官家小姐的韵致来。她身上裹着李成蹊的男式藏青色外袍,那外袍对她而言太大了些,穿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的,却奇怪地有些韵致,尤其是那深沉的藏青色衬得角绛肌肤雪白,站在眼前的她,仍然是美丽的。

    角绛背脊挺直,不卑不亢道:“两位大人,我家妹妹方才被官人们殴打,现在已昏迷。伤情紧急,可否请两位大人差人送她医治。我们虽被捕,却也未定死罪,于情于理,我们总不应丧命于这荒山野岭。若能得两位大人相助,我不胜感激。”

    穆勒淡声道:“她死不了。”

    角绛着急地向前急走一步,声音有些急切:“她昏迷了!她伤得很重!这一切全拜你们锦衣卫大人们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