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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美好生活(五十五)

    陈西坐在家里就这样回忆着过去,同时他盼望着夜幕的早点䧏临,希望能够再次回到“优尼特”世界。

    回去的路径他还有些印象,但他不确定的是今晚陈东会不会再次给他发那张“黄底蓝圆”的图片。

    为保证万无一失,他做了两手准备,他打开PS软件,开始凭记忆画那张图。

    事非经过不知难。他准备动手绘图的时候,开始创建新文件,他不知道那个矩形是4:3还是16:9的比例,也不知道像素分辨率该设置为多少合适?

    他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是:人眼的视角极限大约为垂直方向150度,水平方向230度,如果在这个视角范围内都是屏幕,那么就会给我们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他用230除以150,得出的结果是接近1.5333,3后面是无限循环,比4:3要大,但又比16:9要小,目前笔记本电脑普遍使用的宽屏长宽比例多为15∶10、16∶10、16∶9和5∶4。如果最接近的话,应该是15:10与16:10的值更接近些,但他同时想到,如果按人眼可视角度作为基准的话,那水平角与垂直角接受的信息的“重心量”应该有所不同,不可以简单的作类比,他用排除法首先排除掉了4:3,这与他的印象差得太远了。考虑完这些,他开了三个新文件,分别是15:10,16:10与16:9。在像素分辨率上,他就不纠结了,他选了72像素/英寸。

    他再次纠结了,黄是什么黄?他在PS中将红色调至最大255,绿色调至255,蓝色调至为0,发现太黄了,跟记忆中的黄差别有些大,他调整着色块红,绿,蓝的比例,觉得没有蓝色好象不太科学,于是一个数值一个数值试,发现太难了,要准确表达,除非原图重现,他这才发现,记忆并不是可靠的东西。最后,他只能选了一个他比较满意的黄色,只能这样了,如果试下去,在现有的PS软件上,可能有上百万种可能,如果将数值细分下去,可以是无穷无尽。

    虽然在蓝色的圆点上他也同样碰到了这样的问题,但他有了黄色的经验,不再纠结了,蓝色的圆点应该是在正中央的,这点他可以确定,但在蓝色圆点的大小上,他又一次犯了难,他记得是5MM左右的,但在他这张图上,对应的不是毫米,是像素点,可参照的单位变了,也就不能够刻舟求剑。同样的道理,他凭记忆在黄色底图中央画了一个合适的蓝点。

    万事俱备,只待子夜零点。

    时间对谁都是公平的,他不会因为你欢愉的时候给你延长点,也不会因为你苦恼的时候流逝得快一些。子夜如期而至,陈西拿出手机,开始进入冥想。

    没有等到陈东发来的信息,这点在陈西的意料之中,这就好比是你求签打卦,前后两次出现同一卦象的概率太低了,并且在规则上也不被允许。陈西就曾听说过一件事,说一个人去山上求神,见到信众太多,想人少的时候再去求,菩萨会耐烦一些,到了中午,人都去吃饭了,少了许多,他求了一张签,签上写的是“你老不老,癫不癫,为啥等到午饭边,你问我者千千万,我答你者万万千。”

    陈西按照那晚的步骤盯了那张图一段时间,然后将眼闭上,视觉残留的那个屏幕仍在眼前显现,除了颜色有些改变外,没有出现他希望看到的“优尼特”的启动画面。

    他一遍一遍地尝试,同时开始找他不能成功的原因,从心是否静开始找原因,然后是周围环境是否有改变,再到他的素材等等,一条条捋下去,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可以改正的任何步骤与动作,他于是从意念上下工夫,专注于某一件事,希望得到某些启示或回应。

    他第一个想到了舟舟,他想周舟年纪大了,如果按此继续发展下去,陈妕已经退休,周一苇也快了,周舟的前途不能不令人担扰,艾艾他倒是并不太担心,艾艾还小,而且上次他看了一篇报道,说我国医学事业在自闭症这个方面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估计10年之内可以有新药出现,乐观的话,8年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陈西在这样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窗外“叮”了一下,让他猛一激灵,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尿床的?

    这句话与刚才的“叮”的一声同时出现的,陈西一下子从冥想状态中回到了当下,他不知道那声响是怎么出现的?声音有些清脆,但又极短,好象是某种东西达到了应力疲劳极限状态后突然的释放。

    陈西想了一会,没有答案,他知道这对他并不重要,于是不再往那头想,他想起了那句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尿床的?他不知道这句话为何在此时突然的冒出来。

    尿床是陈西年轻时的心病,陈西仍然能记得幼小时候的他每次尿床后跑到床角让母亲够不着的场景,他嘿嘿地讪笑着,那时的他就明白了“伸手不打笑面人”这句话的重要性了,母亲在作了几次努力,发现她够不到陈西后也就不再坚持要打陈西,或许她原本就不是为了要打他。

    陈西不善表达,他觉得尿不尿床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有一次他急不择言,拿他的尿床与父亲酒后的呕吐作类比,本意是两者都是本能的反应,不受控,但话到嘴边,说成了:“爸爸还不是一样,经常呕吐”,被陈南听到了,抓了他痛扁了一顿,说,你还敢说爸爸的坏话,你自己错了就说你自己的事。

    陈西心里有苦,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挨打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他不再跑,任由母亲打,母亲打了几次后,也没有办法,没有再打他,她开始想办法,找一些猪尿泡煮了给陈西吃。

    陈西不敢在别人家里过夜,不敢去远方的亲戚家,小学的时候,陈西拿了县的三好学生,听老师说他要作为代表去县接受表彰,陈西听了,没有感到任何欣喜,相反心中有些忧愁,老师看到了陈西的表情,反而在班上夸陈西城府深,是做大事的材料,这让陈西心中暗暗叫苦,这件事困扰了陈西很长一段时间,直至那次表彰大会因故取消,他才在心中彻底的放下来。

    直到高中,他仍尿过一次床,那是在去舅舅家,尿得不多,他没有说,但他知道舅舅知道了,陈西见到那天舅舅将被子拿到楼顶晾晒了,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此事,直至很多年后陈西与舅舅聊天时说起此事,舅舅笑了。

    陈西结婚后,自然而然的,他不再尿床了,有很多次,他做了出去撒尿与拉屎的梦,醒后都相安无事,他这才彻底告别了尿床。

    他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就象是现在的周舟,他想不通这种病产生的原因,但他更愿意相信是体内重金属超标导致的肠道疾病,这个发生是多年日积月累的结果,要想可逆,只有想办法清除体内多余的重金属或体内的那团燥热的火,而阴阳调和,应该是一个最为重要的手段。

    这样一想,他没有必要再担心周舟与艾艾了,他已经有了答案,而事情的推进只能悄悄地进行,随时日的消磨去应变未知的可能到来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