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要走
如果一个人连三年前是星期几遇见了另一个人都记得的话，会不会有可能也记得八十多年前一只与她待了三个月的狼的皮毛颜色呢？
时间虽然更长，但颜色会比日期更好记吧？
如若她记得，那她装作记错是不是为了要装作不认识我呢？如果是，又是为什么呢？
我边走边琢磨。
在她身边只会让我更冲动，所以我一个人出来了。
如果我直接问她的话，她会告诉我吗？
正是这个国家的春节，楼区里只剩下我们一家，那个卖了自己肾的男人的咒骂声也消失了，连那条街道两边都平静了许多。
唯独她，她不是穷人，也不是恶人，但还是住在那栋楼里。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背上爬上来。有人在看着我。
我朝一家早已关了门的店铺看去，发现一双眼睛在一堵墙后直勾勾盯着这。
只有四分之三的脸露了出来，但我认出了她。
在找到周天的一两年前，我在这里寻找消息时遇到了她。就在那条街道，当时她正被三个男子拖进一家漆黑的店铺里。这样的店铺在这条街道两边有两三家，充斥着两性纠缠的气味。我看见了她，便帮她从那些男子手里逃脱了。只是她乘我与那三人纠缠之时，跑开了，我没看到她，也不愿意找，便走了。
她从那堵墙后走出来，确实是她。只是她较那时瘦了许多，披头散发，面色极差。她的脸和裸露的皮肤到处都布满伤痕，青与紫交叠在一处。她穿着一件沾满灰尘的外衣，可以猜测里面只穿了贴身衣物或什么都没穿。
她大概还是被抓回去了。
“是你！”她好像发了疯地跑过来。
右脚跑动姿势有些奇怪，可能是崴伤了。
“你居然还活着？！为什么你会活着？！”她大声喊叫“你这样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还会活着？！”
“当初不是你不救我，我不会被他们抓住。你为什么...”
“你再大点声，他们就能听见了。”
她大概是逃出来的。
仅仅是听到‘他们’这两字，她就已经忍不住发抖，但还是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我。
当年遇见她时，她大概才十岁出头模样，如今已过去了近二十年。
“你要是还信我的话，就跟我去个地方。”
“要不是你当初逃走了，我会变成今天这模样！”
她又大叫起来。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得罪了。”
不过眨眼时间，我抱着她来到了家门前。
“怎么关了门？”
“有人来找姐姐，她出去的时候说的。”周一走到门口说。
十年间，周一已经长成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稍显稚气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周一看到我手上抱着的人忙转过身“我去拿件衣服来。”
“还有药箱。”
我将她放在屋里的沙发上。她或许受了惊吓，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门外。
我接过药箱，给她处理手上还有腿上的擦伤。
“先把门关上吧。”
“...哦。”
处理完伤口，她都没再说一句话，双眼发愣地蜷坐在沙发角落里。我只能给她披上毯子，屋里虽然不冷，但毕竟已经进入深秋了。
我看向窗外。
前不久还听说又要下雪了。
“那个人是女的吗？”
“什么？”周一问道。
“找你姐的那个人。”
“不是，是个男的，看上去是姐姐的朋友。”
“男的？”我有些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额...我没注意，但应该有一会儿了。”
“她有说去哪吗？”
“没有。”
天渐渐暗了下来，周一吃了晚饭，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的灯熄了，她也还是没有出现。
我趴在她的床边等待着。
直到进入后半夜，敲门声才响起。
“怎么把门关上了？”她摘下帽子进屋，开了灯。
“你去哪了？”我扑向她。
“和朋友出去了会儿，周一没和你说吗？”即使被扑在地上，她的眼神也是平静的，仿佛俯瞰着我。
“啊！”沙发上的那人终于发了声。
“你们...你...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啊！”
“别想再抓住我！哈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然后跑出了门。
她跑远后，这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好似这样一个女人从没有存在过。
她从地上站起，一眼都没再去看那个人，只是往里走。
“要不要去找她？”我问道。
“随你吧。”她说完就走进了那间存放药水的房间。
“我们又要搬走了吗？”我看着她拿起装药水的箱子。
我的脑中很乱，心脏狂跳不已，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这次不是搬家。”她边收边说，从她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慌忙。
“既然你醒着，大概也不会不跟，那就来帮我收东西吧。”
“这次不用带那些衣服，以防万一，你带几件自己的衣服吧。”
那如果我不是醒着的，你会怎么样呢？
自己走吗？
像九十多年前一样吗？
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吗？
我变换回人的模样，帮她收药水。
“那周一呢？”
我想此刻我的眼睛一定很红，因为我感到眼眶滚烫。
时间虽然更长，但颜色会比日期更好记吧？
如若她记得，那她装作记错是不是为了要装作不认识我呢？如果是，又是为什么呢？
我边走边琢磨。
在她身边只会让我更冲动，所以我一个人出来了。
如果我直接问她的话，她会告诉我吗？
正是这个国家的春节，楼区里只剩下我们一家，那个卖了自己肾的男人的咒骂声也消失了，连那条街道两边都平静了许多。
唯独她，她不是穷人，也不是恶人，但还是住在那栋楼里。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背上爬上来。有人在看着我。
我朝一家早已关了门的店铺看去，发现一双眼睛在一堵墙后直勾勾盯着这。
只有四分之三的脸露了出来，但我认出了她。
在找到周天的一两年前，我在这里寻找消息时遇到了她。就在那条街道，当时她正被三个男子拖进一家漆黑的店铺里。这样的店铺在这条街道两边有两三家，充斥着两性纠缠的气味。我看见了她，便帮她从那些男子手里逃脱了。只是她乘我与那三人纠缠之时，跑开了，我没看到她，也不愿意找，便走了。
她从那堵墙后走出来，确实是她。只是她较那时瘦了许多，披头散发，面色极差。她的脸和裸露的皮肤到处都布满伤痕，青与紫交叠在一处。她穿着一件沾满灰尘的外衣，可以猜测里面只穿了贴身衣物或什么都没穿。
她大概还是被抓回去了。
“是你！”她好像发了疯地跑过来。
右脚跑动姿势有些奇怪，可能是崴伤了。
“你居然还活着？！为什么你会活着？！”她大声喊叫“你这样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还会活着？！”
“当初不是你不救我，我不会被他们抓住。你为什么...”
“你再大点声，他们就能听见了。”
她大概是逃出来的。
仅仅是听到‘他们’这两字，她就已经忍不住发抖，但还是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我。
当年遇见她时，她大概才十岁出头模样，如今已过去了近二十年。
“你要是还信我的话，就跟我去个地方。”
“要不是你当初逃走了，我会变成今天这模样！”
她又大叫起来。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得罪了。”
不过眨眼时间，我抱着她来到了家门前。
“怎么关了门？”
“有人来找姐姐，她出去的时候说的。”周一走到门口说。
十年间，周一已经长成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稍显稚气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周一看到我手上抱着的人忙转过身“我去拿件衣服来。”
“还有药箱。”
我将她放在屋里的沙发上。她或许受了惊吓，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门外。
我接过药箱，给她处理手上还有腿上的擦伤。
“先把门关上吧。”
“...哦。”
处理完伤口，她都没再说一句话，双眼发愣地蜷坐在沙发角落里。我只能给她披上毯子，屋里虽然不冷，但毕竟已经进入深秋了。
我看向窗外。
前不久还听说又要下雪了。
“那个人是女的吗？”
“什么？”周一问道。
“找你姐的那个人。”
“不是，是个男的，看上去是姐姐的朋友。”
“男的？”我有些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额...我没注意，但应该有一会儿了。”
“她有说去哪吗？”
“没有。”
天渐渐暗了下来，周一吃了晚饭，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的灯熄了，她也还是没有出现。
我趴在她的床边等待着。
直到进入后半夜，敲门声才响起。
“怎么把门关上了？”她摘下帽子进屋，开了灯。
“你去哪了？”我扑向她。
“和朋友出去了会儿，周一没和你说吗？”即使被扑在地上，她的眼神也是平静的，仿佛俯瞰着我。
“啊！”沙发上的那人终于发了声。
“你们...你...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啊！”
“别想再抓住我！哈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然后跑出了门。
她跑远后，这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好似这样一个女人从没有存在过。
她从地上站起，一眼都没再去看那个人，只是往里走。
“要不要去找她？”我问道。
“随你吧。”她说完就走进了那间存放药水的房间。
“我们又要搬走了吗？”我看着她拿起装药水的箱子。
我的脑中很乱，心脏狂跳不已，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这次不是搬家。”她边收边说，从她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慌忙。
“既然你醒着，大概也不会不跟，那就来帮我收东西吧。”
“这次不用带那些衣服，以防万一，你带几件自己的衣服吧。”
那如果我不是醒着的，你会怎么样呢？
自己走吗？
像九十多年前一样吗？
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吗？
我变换回人的模样，帮她收药水。
“那周一呢？”
我想此刻我的眼睛一定很红，因为我感到眼眶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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