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去
我想，他们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们，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切，摧毁这样平稳看不到头的时间。但晏青是无辜的，她那么努力活下去，从来没有说过放弃，哪怕药物让她全身浮肿，让她面色一年四季就像冬天的雪一样。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雪了。
这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死去的我们会去往哪里？不知为何，谈及死亡我没有任何恐惧，就像是谈论下顿会吃些什么。我像等待一场意想不到的雪一样等待着死亡。
晏青，是无辜的。
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她应该在更大的地方展现自己，以她的顽强和聪慧在哪里都不会差。
我留意着外面的风声，枪声逐渐安静，脚步声传达顶楼，貌似有几人匆匆从外面这间门前去匆匆走过。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但我宁愿更相信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病弱的“地球垃圾”。
我轻轻松了口气，晏青也无力地摊在背上。但现在出去显然不是什么好的主意，在这休息一会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这家医院待不了了，先去找找有没有别家医院，这里的百姓都很朴实善良，也许能在这里租到一间房。只要有个地方稳定下来就一定能找到医院的。
可是，没有医院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如同黑夜里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影一般如影随形。我不敢回头看清楚，因为我害怕它。
晃动的地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我们如雨里被打掉的树叶般砸向泥土。灰尘将我们掩埋，厚重的石块砸的柜门严重变形，后背的尖锐痛觉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因为她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磕到脑袋，我...不确定有没有捂住她的脑袋。她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跳动的心脏。
“救，救命啊！”我背抵着变形的柜门，从没有感觉这样沉重过。
“有没有人！救命啊！”
我想伸手碰碰她的脸，但支撑在两边的手竟动不了一点。我只能看着她煞白的脸，一遍一遍呼唤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从躲进这个柜子起就没有了光亮。石块压住了柜门，压缩柜子里的空间，我只能双手支撑在她身前。
黑夜，漫长没有止境的黑夜，我垂着头靠在她颈边，冷汗浸湿了我的皮肤让它感觉起来很凉。我全身发冷，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害怕，我全身发抖。
“醒醒，晏青...”
这里的夏天很热，没多久我就渴得要命，汗水流进眼睛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或许在我睁眼时，她就醒来了。
可是我已经好几次睁眼了，晏青也没醒。
我真的好累啊....你摸摸我好吗？
就像以前一样。
……
“还有人活着吗——”
如同当头一棒，我向声音方向看去。
“...这，里...”
身体里突然冲出一股力量，支撑着我挪动一条手臂捶打旁边的柜子，柜子发出隆隆响声。
“这里...有人...”
我听见有声音在向我们快速靠近，我激动的越喊越大声。
左手不停敲击：“这里有人！——”
石块被掀起，光亮重新透射进来，它穿过重重叠叠人影照在她半张清秀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得救了。真不愧是你啊，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活下来，我就知道你能带我熬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晏青，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没人比你更顽强!”我捧着她的脸笑得停不下来“多亏了你，多亏了你...”
“哦对了！”我转过头望着他们“晏青她大概是受伤了，你们会救她对吧。”
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我，不远处出现其他受难者的声音，我恍惚地想起他们应该是没听懂我说什么。
我用他们语言看着他们说：“我爱人受伤了，麻烦你们帮帮她。”
他们还是没有动更有几人散去找其他幸存者，我急了，大声询问要扶我的人：“你们，会帮她治疗对吗？”
他们要把我拉上担架。
我跑到晏青身边，抱起她走到他们面前，酸痛无力地手臂似乎要断掉，地上石头不稳但还是顺利把她放上担架。
“我没事，没事哈哈哈哈，你们救她就行了。”
我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她一样，看着她平静的面容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想笑，想把她笑醒，她一定会跟着笑然后伸手拍我的头。
“...这位男士...”他们用他们的语言说：“她死了...”
我回头望他们：“你们还没救她怎么知道...明明还有心跳...”
“胡说。”
我侧耳贴在她的胸口：“明明还活...”我说不下去了，滚烫的湿热的划过我麻木的脸。明明，明明刚刚还...
心脏在疯狂跳动，就好像是她的胸口在震动。
“是我的吗？”我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原来是我的吗？啊？哈哈哈哈是我的。”
是我的心跳，原来我感觉到的是我自己的心跳。
“...都臭了...”“也是可怜...不会疯了吧？“
我坐在地上，想大喊却因为喉咙干涩发不出这样的声音，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手心。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我的脑子里，在最后闭眼前凝望着担架上的她。
我没有等来一场雪，也没有等来我的死亡。
“周一。”
我听见有人在嬉笑。
“你这名字起的可真草率，谁给你起的？”那女孩迎着朝阳，她的笑容比阳光更温暖。
“是...一个神仙给我起的。”我凝望着她，就好像她就要随这片阳光消失。
“神仙！？”她又惊又奇“哪会有什么神仙！”
“是真的，她叫周天。”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再争论，看着眼前没有再说话。
“你要走了吗？”
“我不会走啊，我一直都呆在这里。”
“可是你死了！”我跑过去抱住她“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周一...”她笑着抬手放在我头发上“去找你的姐姐吧。”
“你不是说她是神仙吗？神仙救一个死掉的人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快去找她吧。”
“不要用这种鬼话来骗我！一个个都哄我，一个个都不要我！”
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那么爱你，你知道吗？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够烂了。但是你，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这不公平。”
“可是周一，我也爱你，她也爱你，不然不会收养你。我说过我不希望你难过，记得吗？”
“没事的，周一。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是活下来了，你那么顽强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伸手贴在我胸口“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意了，没有人不会看不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光亮闯进眼睛里，我急忙闭上眼试图回到那个梦，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死去的我们会去往哪里？不知为何，谈及死亡我没有任何恐惧，就像是谈论下顿会吃些什么。我像等待一场意想不到的雪一样等待着死亡。
晏青，是无辜的。
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她应该在更大的地方展现自己，以她的顽强和聪慧在哪里都不会差。
我留意着外面的风声，枪声逐渐安静，脚步声传达顶楼，貌似有几人匆匆从外面这间门前去匆匆走过。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但我宁愿更相信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病弱的“地球垃圾”。
我轻轻松了口气，晏青也无力地摊在背上。但现在出去显然不是什么好的主意，在这休息一会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这家医院待不了了，先去找找有没有别家医院，这里的百姓都很朴实善良，也许能在这里租到一间房。只要有个地方稳定下来就一定能找到医院的。
可是，没有医院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如同黑夜里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影一般如影随形。我不敢回头看清楚，因为我害怕它。
晃动的地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我们如雨里被打掉的树叶般砸向泥土。灰尘将我们掩埋，厚重的石块砸的柜门严重变形，后背的尖锐痛觉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因为她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磕到脑袋，我...不确定有没有捂住她的脑袋。她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跳动的心脏。
“救，救命啊！”我背抵着变形的柜门，从没有感觉这样沉重过。
“有没有人！救命啊！”
我想伸手碰碰她的脸，但支撑在两边的手竟动不了一点。我只能看着她煞白的脸，一遍一遍呼唤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从躲进这个柜子起就没有了光亮。石块压住了柜门，压缩柜子里的空间，我只能双手支撑在她身前。
黑夜，漫长没有止境的黑夜，我垂着头靠在她颈边，冷汗浸湿了我的皮肤让它感觉起来很凉。我全身发冷，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害怕，我全身发抖。
“醒醒，晏青...”
这里的夏天很热，没多久我就渴得要命，汗水流进眼睛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或许在我睁眼时，她就醒来了。
可是我已经好几次睁眼了，晏青也没醒。
我真的好累啊....你摸摸我好吗？
就像以前一样。
……
“还有人活着吗——”
如同当头一棒，我向声音方向看去。
“...这，里...”
身体里突然冲出一股力量，支撑着我挪动一条手臂捶打旁边的柜子，柜子发出隆隆响声。
“这里...有人...”
我听见有声音在向我们快速靠近，我激动的越喊越大声。
左手不停敲击：“这里有人！——”
石块被掀起，光亮重新透射进来，它穿过重重叠叠人影照在她半张清秀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得救了。真不愧是你啊，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活下来，我就知道你能带我熬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晏青，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没人比你更顽强!”我捧着她的脸笑得停不下来“多亏了你，多亏了你...”
“哦对了！”我转过头望着他们“晏青她大概是受伤了，你们会救她对吧。”
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我，不远处出现其他受难者的声音，我恍惚地想起他们应该是没听懂我说什么。
我用他们语言看着他们说：“我爱人受伤了，麻烦你们帮帮她。”
他们还是没有动更有几人散去找其他幸存者，我急了，大声询问要扶我的人：“你们，会帮她治疗对吗？”
他们要把我拉上担架。
我跑到晏青身边，抱起她走到他们面前，酸痛无力地手臂似乎要断掉，地上石头不稳但还是顺利把她放上担架。
“我没事，没事哈哈哈哈，你们救她就行了。”
我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她一样，看着她平静的面容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想笑，想把她笑醒，她一定会跟着笑然后伸手拍我的头。
“...这位男士...”他们用他们的语言说：“她死了...”
我回头望他们：“你们还没救她怎么知道...明明还有心跳...”
“胡说。”
我侧耳贴在她的胸口：“明明还活...”我说不下去了，滚烫的湿热的划过我麻木的脸。明明，明明刚刚还...
心脏在疯狂跳动，就好像是她的胸口在震动。
“是我的吗？”我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原来是我的吗？啊？哈哈哈哈是我的。”
是我的心跳，原来我感觉到的是我自己的心跳。
“...都臭了...”“也是可怜...不会疯了吧？“
我坐在地上，想大喊却因为喉咙干涩发不出这样的声音，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手心。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我的脑子里，在最后闭眼前凝望着担架上的她。
我没有等来一场雪，也没有等来我的死亡。
“周一。”
我听见有人在嬉笑。
“你这名字起的可真草率，谁给你起的？”那女孩迎着朝阳，她的笑容比阳光更温暖。
“是...一个神仙给我起的。”我凝望着她，就好像她就要随这片阳光消失。
“神仙！？”她又惊又奇“哪会有什么神仙！”
“是真的，她叫周天。”泪水夺眶而出。
她没再争论，看着眼前没有再说话。
“你要走了吗？”
“我不会走啊，我一直都呆在这里。”
“可是你死了！”我跑过去抱住她“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周一...”她笑着抬手放在我头发上“去找你的姐姐吧。”
“你不是说她是神仙吗？神仙救一个死掉的人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快去找她吧。”
“不要用这种鬼话来骗我！一个个都哄我，一个个都不要我！”
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那么爱你，你知道吗？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够烂了。但是你，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这不公平。”
“可是周一，我也爱你，她也爱你，不然不会收养你。我说过我不希望你难过，记得吗？”
“没事的，周一。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是活下来了，你那么顽强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伸手贴在我胸口“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意了，没有人不会看不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光亮闯进眼睛里，我急忙闭上眼试图回到那个梦，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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