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谁的责任
第二天下午，他带着我和晏青去了张奶奶的墓地，那是一个偏僻不起眼的地方。一块狭小的墓地还是她当初收养的孩子一起筹钱买的，她这一生到死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分钱。
墓碑上除了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其他人名。
她的名字是张晦伊。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名，以往她都是用自己的艺名——张兰心。她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也没有安排自己的后事，她的死去只在娱乐报纸的边角处用寥寥几句报道了。
张黎说她在离开前拒绝让人来探望她，她说：
“我这一辈子被人簇拥的时间够长了，剩下的时间就让我自己过吧。”
这天本是小雪，气温很低，但太阳高挂。
“你真的要走？”张黎问道“不是我没听明白，你这是要干嘛？不是大哥，你傻了吗？你身无分文能去哪？”
“我不是身无分文，有她就够了。”我看向晏青“况且国家的补助金我已经拿到了，还有奶奶留给我们的。”
我抬头看向他：“这些已经够多了。”
“但是你要去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一定能找到的...那座大山。
我找遍了祖国每一座大山，没有找到一点她的痕迹，没有人听说过她也没有任何关于狼的消息。逐渐沉重的身体爬不上寒冷的雪山，我只能等到天气回暖再往上爬。
我将目标定在了十四年期间有大型狼出没的高山，可是几年来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我不禁害怕他们是否还活着。
在寻找的路上，儿时的记忆也逐渐清晰。我想到了永远年轻的姐姐，想到了她说人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可是人怎么可能是神呢，神会像我这样窝囊吗？
在路上，背包里的晏青就是我的全部动力。我不知道就算找到她又能怎么样？神会救她吗？我不知道，每当我停下休息的时候她都好像在鼓励我继续找下去，即使荒野的风刮破我的脸，让它变得粗糙，即使我被太阳晒得黝黑，她一直在身边陪伴着我。
我想她并没有离开我，她说神会救她，那我就去找神。
姐姐...周天，她是否还在这世界呢？如果我找到她，还会像当初一样年轻貌美吗？可惜，我已经变得肮脏，全身透着生活的臭味。我想念在她身边的十年时间。
它美的不像真的。
或许那十年只是我的想象？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只有手里的骨灰盒告诉我，晏青是真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乐观，为什么那样笃定，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如果生活一心想要我们死去，我们又为何活着。人是一定会死去的，那为什么还要活着？晏青她活着那么痛苦，试药那么痛苦，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我对于她，还知道些什么呢？
晏青她从来没有哭过，甚至没有失落过，是什么让她一直保持着活着的心呢？我不明白，也许哪天她再次来到我的梦里我能问清楚。
可是，为什么你再也没有出现过呢？梦里只有黑漆漆一片。
我还在寻找，离开了自己的国家，行走在陌生的国度，世界仿佛就剩下我和晏青两个人。
如果哪一天我找到了她，我该怎么面对她呢？我已经从她的世界离开十五年年了，她会记得我吗？会记得，在十五年前一个夜晚，抛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十五年来过得并不好，她会后悔吗？会知道因为她的丢弃而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吗？
我又该怎么开口求她救晏青，她会救吗？如果她拒绝，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们该去哪？
神终究不是人，人的生死又关她何事呢？
我看不到路的尽头，看不到渺茫的希望，我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国家，我到底在抱着什么念头开始寻找的？
世界是灰暗的，我背着晏青在天地这座炎炉里艰难行走。
我来到了一个国家，找到了一个二十一年前关于狼突然出现在海下交通管道的报纸，还刊登着那只狼的照片。照片上的狼几乎有半个小型坦克那么大。
我紧紧盯着照片上的狼，我很确定那就是林泓。我兴奋地寻找狼的去向，只找到“不见所踪”。
我把报纸还给老人，望向东边。
这个国家的高山集中在东南方，传说造物的神在这里长眠，化成高山。
“欸，那个人，山上有狼不能上去啊！”
我转身向那人道了谢，转头往山上走去。
山上的树木高大，放眼望去，一片火红的树叶遮住了天，偶尔从层层叠叠的幕布下窥见宝石一般的天空。四周静默无声，偶有鸟鸣，我踩着清脆的枯叶向高山深处走去。
扶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奋力往上蹬，却突然听见快速移动的脚步声，它和我此刻的心跳重叠在一起，眨眼间天旋地转。
“啊——”
它大张着牙将我扑倒在地上。
“是我，是我啊!”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喜悦“我是周一啊！”
“哥！”
它狼的瞳孔好像皱缩了一下，看着我愣了很久才慢慢挪开。
“哥，你在这太好了！你们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它缓缓转身回走，没有说话，没有变回人形。
我看着它黯淡杂乱的皮毛和佝偻的背，心里涌上一番难过：“你...怎么了？”
“狼人也会像人一样变老吗？也会老的这么快吗？姐...周天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啊呜——”
不是我们想象的狼嚎，却像一个失去爱人的哀嚎。它并不响彻山林，并不带着血气，而是层层向外慢慢渗透的，像是人的哽咽，想要哭泣却因为所有痛苦都已经流干只能干巴巴的呜咽，即便是一个不明所以的人听了也会痛苦，难以喘息。
“带我去见她，我求你了。”不知何时起泪水已经流淌在了脸上，它们落在枯叶上发出啪嗒声。
“为什么当初丢下了我？”
埋藏在心底里的委屈跟着这些眼泪一起迸发：“为什么收留我？二十三年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
“她到底爱不爱我！”“都怪你们！”
它突然转身扑过来。
那双眼睛变得灰暗，向后翻起的唇把大张的牙裸露在我的脖子上。我能感觉到它想咬死我，于是害怕了，一动不动地不敢呼吸。
“都怪你们...”
墓碑上除了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其他人名。
她的名字是张晦伊。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名，以往她都是用自己的艺名——张兰心。她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也没有安排自己的后事，她的死去只在娱乐报纸的边角处用寥寥几句报道了。
张黎说她在离开前拒绝让人来探望她，她说：
“我这一辈子被人簇拥的时间够长了，剩下的时间就让我自己过吧。”
这天本是小雪，气温很低，但太阳高挂。
“你真的要走？”张黎问道“不是我没听明白，你这是要干嘛？不是大哥，你傻了吗？你身无分文能去哪？”
“我不是身无分文，有她就够了。”我看向晏青“况且国家的补助金我已经拿到了，还有奶奶留给我们的。”
我抬头看向他：“这些已经够多了。”
“但是你要去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一定能找到的...那座大山。
我找遍了祖国每一座大山，没有找到一点她的痕迹，没有人听说过她也没有任何关于狼的消息。逐渐沉重的身体爬不上寒冷的雪山，我只能等到天气回暖再往上爬。
我将目标定在了十四年期间有大型狼出没的高山，可是几年来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我不禁害怕他们是否还活着。
在寻找的路上，儿时的记忆也逐渐清晰。我想到了永远年轻的姐姐，想到了她说人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可是人怎么可能是神呢，神会像我这样窝囊吗？
在路上，背包里的晏青就是我的全部动力。我不知道就算找到她又能怎么样？神会救她吗？我不知道，每当我停下休息的时候她都好像在鼓励我继续找下去，即使荒野的风刮破我的脸，让它变得粗糙，即使我被太阳晒得黝黑，她一直在身边陪伴着我。
我想她并没有离开我，她说神会救她，那我就去找神。
姐姐...周天，她是否还在这世界呢？如果我找到她，还会像当初一样年轻貌美吗？可惜，我已经变得肮脏，全身透着生活的臭味。我想念在她身边的十年时间。
它美的不像真的。
或许那十年只是我的想象？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只有手里的骨灰盒告诉我，晏青是真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乐观，为什么那样笃定，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如果生活一心想要我们死去，我们又为何活着。人是一定会死去的，那为什么还要活着？晏青她活着那么痛苦，试药那么痛苦，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我对于她，还知道些什么呢？
晏青她从来没有哭过，甚至没有失落过，是什么让她一直保持着活着的心呢？我不明白，也许哪天她再次来到我的梦里我能问清楚。
可是，为什么你再也没有出现过呢？梦里只有黑漆漆一片。
我还在寻找，离开了自己的国家，行走在陌生的国度，世界仿佛就剩下我和晏青两个人。
如果哪一天我找到了她，我该怎么面对她呢？我已经从她的世界离开十五年年了，她会记得我吗？会记得，在十五年前一个夜晚，抛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十五年来过得并不好，她会后悔吗？会知道因为她的丢弃而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吗？
我又该怎么开口求她救晏青，她会救吗？如果她拒绝，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们该去哪？
神终究不是人，人的生死又关她何事呢？
我看不到路的尽头，看不到渺茫的希望，我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国家，我到底在抱着什么念头开始寻找的？
世界是灰暗的，我背着晏青在天地这座炎炉里艰难行走。
我来到了一个国家，找到了一个二十一年前关于狼突然出现在海下交通管道的报纸，还刊登着那只狼的照片。照片上的狼几乎有半个小型坦克那么大。
我紧紧盯着照片上的狼，我很确定那就是林泓。我兴奋地寻找狼的去向，只找到“不见所踪”。
我把报纸还给老人，望向东边。
这个国家的高山集中在东南方，传说造物的神在这里长眠，化成高山。
“欸，那个人，山上有狼不能上去啊！”
我转身向那人道了谢，转头往山上走去。
山上的树木高大，放眼望去，一片火红的树叶遮住了天，偶尔从层层叠叠的幕布下窥见宝石一般的天空。四周静默无声，偶有鸟鸣，我踩着清脆的枯叶向高山深处走去。
扶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奋力往上蹬，却突然听见快速移动的脚步声，它和我此刻的心跳重叠在一起，眨眼间天旋地转。
“啊——”
它大张着牙将我扑倒在地上。
“是我，是我啊!”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喜悦“我是周一啊！”
“哥！”
它狼的瞳孔好像皱缩了一下，看着我愣了很久才慢慢挪开。
“哥，你在这太好了！你们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它缓缓转身回走，没有说话，没有变回人形。
我看着它黯淡杂乱的皮毛和佝偻的背，心里涌上一番难过：“你...怎么了？”
“狼人也会像人一样变老吗？也会老的这么快吗？姐...周天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啊呜——”
不是我们想象的狼嚎，却像一个失去爱人的哀嚎。它并不响彻山林，并不带着血气，而是层层向外慢慢渗透的，像是人的哽咽，想要哭泣却因为所有痛苦都已经流干只能干巴巴的呜咽，即便是一个不明所以的人听了也会痛苦，难以喘息。
“带我去见她，我求你了。”不知何时起泪水已经流淌在了脸上，它们落在枯叶上发出啪嗒声。
“为什么当初丢下了我？”
埋藏在心底里的委屈跟着这些眼泪一起迸发：“为什么收留我？二十三年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
“她到底爱不爱我！”“都怪你们！”
它突然转身扑过来。
那双眼睛变得灰暗，向后翻起的唇把大张的牙裸露在我的脖子上。我能感觉到它想咬死我，于是害怕了，一动不动地不敢呼吸。
“都怪你们...”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