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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赵竑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赵竑之师真德秀和一些其他的幕僚聚集到了赵竑的面前。

    赵竑抱怨道:“父皇这是何意?莫非要让那赵与莒代替我继承大统么?”

    一位名为魏成的幕僚说道:“应该不会,我想,陛下可能是借机敲打下皇子殿下。莫要锋芒太过了。”

    “这明明就是史弥远那奸臣的诡计,难道父皇看不出来吗?”

    真德秀厉声说道:“殿下,这也是你能说的么?切莫如此评价丞相,祸从口出啊。”

    “老师,这是我的府邸,放心吧。”

    “唉,老臣提醒过殿下很多次了,要善待史弥远,孝顺杨皇后,殿下哪次听进去了?”

    赵竑辩解道:“可丞相做的太过分了,任人唯亲,我…我实在看不下去。”

    “那你已经几日没进宫觐见杨皇后了?”

    “那个勾结朝臣的女人看她干嘛?”

    真德秀摇摇头:“殿下,你还没有登临大位,要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如此言论若传入史弥远之耳,殿下就不怕大难临头么?”

    赵竑见师傅急了,只得敷衍道:“好啦好啦,明白了,我一会就去觐见母后。”

    真德秀无奈道:“殿下,切莫要再评论史丞相了,安心读圣贤之书,学习经国治世之道,这个时候千万别再去争什么了。”

    “好吧,我懂了,对了我记得太子中舍人秦亨和安远两人都在山阴县做过县令。赵与莒兄弟也是从那里来的,能否叫过来问问?”

    真德秀点点头:“这倒是可以,但殿下切记,此二人不是亲信,有些话,不能说的那么明显。”

    “嗯,师傅放心吧,您公务繁忙,别耽搁了。”

    秦亨和安远怀着一个嘭嘭跳的心,忐忑不安的来到了皇子赵竑面前。

    抬头看过去,一位眉清目秀的温婉少年正坐在竹椅之上,轻轻地扇着折扇。

    “你二人可是太子中舍人秦亨、安远么?”

    两人拱手作揖:“回禀殿下,正是。”

    “你们来京城可还住的习惯?”

    “额,习惯习惯。”

    “听说你们是从山阴县调过来的?”

    秦亨心中一扑腾,果然是想问右监门卫大将军的事情,还好有所准备。

    “嗯,我二人月前从山阴调了过来,为殿下效力。”

    赵竑似乎意有所至:“那倒巧了,今早册封的右监门卫大将军赵与莒也是从山阴县来的,不知你二人可有听说?”

    秦亨不急不忙的回答道:“下臣听说了,赵与莒与其兄弟赵与芮确实是从山阴县来的。”

    赵竑眉头一皱:“他还有个弟弟?”

    “嗯,殿下,两人在山阴县虹桥里还是略有些名头的,当然依下官看来,多有不实啊。”

    赵竑来了兴趣:“哦?此话怎讲?”

    “殿下,赵与莒虽读过不少书,但为人迂腐,志大才疏,是一个有一些抱负却没有才干的人。”

    “这是他写过的字,殿下你看,都说字如其人,此字仅是方方正正,规规矩矩。毫无特点可言啊。”

    赵竑将那卷字拿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下,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特点,很像那些学堂中的普通学子所书。

    而且赵竑本身就对赵与莒心怀偏见,故对秦亨所说的话深以为然。

    “那,赵与芮呢?”

    秦亨颇为不屑道:“呵呵,山野村夫,何足挂齿,没见过什么世面的。”

    赵竑点点头,心道:“嗯,也对,这个土包子刚进京的时候就会到处买东西,自然不是什么眼界开阔之辈。”

    “好了,秦亨,安远,你们先退下吧。”

    “下官告退。”

    离开了赵竑的府邸之后,秦亨和安远都松了一口气。

    秦亨嘀咕道:“多亏小公子料事如神,提前塞给我们了手书,而且装作土包子的模样,我两人方能避过一难啊。”

    安远也笑道:“可怜那皇子竟然丝毫不起疑,当真是见不得别人的好啊。”

    “咳咳,安远,此事切莫再提了,你赶紧把这些话记录一份送到丞相和小公子那边。”

    “嗯,我这就去办。”

    待得秦亨和安远走后,赵竑回到幕后和他的幕僚们商议。

    当然,赵竑的师傅真德秀因为公务繁忙,已然离开了。

    赵竑问道:“你们觉得此二人可信度如何啊?”

    魏成当然明白赵竑喜欢听什么,立刻接上了话题:

    “殿下,凡行事必要先有动机,他二人没有欺瞒殿下的必要,因为我们也会去查证的,所以不会有人蠢到给自己埋下祸根的。”

    其他幕僚也附和道:“当是如此啊。”

    赵竑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山阴县来的兄弟二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幕僚走后,赵竑回到了内室。

    悠扬的琴声回响在赵竑的耳畔。

    起初仅是叮叮咚咚,而后突然如惊雷般炸裂,万马奔腾,高山流水,活似沙场重临一般。

    赵竑欣喜道:“婉儿深得我心啊!”

    那位被唤作婉儿的琴女静坐在赵竑的身边,聆听着赵竑的感慨。

    赵竑站了起来:“如此恢弘的音律,才是我心之所向啊。”

    然后看向大厅前的地图呢喃道:“我若上台,必然驱除奸佞,将那些贪墨之人统统赶出临安。”

    婉儿问道:“殿下想要将这些人赶到哪里呢?”

    “哼,我给史丞相寻了一个好去处,诺,看这里。”

    说罢,赵竑用手指指着地图上的琼、崖之地。

    “他史弥远就应该流放八千里谢罪!”

    “婉儿不懂,但求殿下平安无事。”

    赵竑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有事?呵呵,婉儿,替我更衣,我要去觐见母后了。”

    “可,可婉儿舍不得殿下走……”

    赵竑犹豫了一会:“那,那就明日再去吧。”

    “嗯。”

    丞相府。

    安远悄悄地命人将书信送到了丞相府中,史弥远翻开了书信。

    看罢书信之后,轻笑道:

    “这皇子殿下还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来人,带上一箱银钱,去山阴县封住那些人的嘴。”

    几个潜伏在院中的黑影发出了声音:“领命。”

    而后,在史弥远正准备回去歇息之时,一只信鸽轻轻地飞了过来。

    史弥远去下了信鸽身上的书信。

    看罢之后,摇摇头:

    “赵竑啊赵竑,你还想让老夫去那琼、崖之地么?看来不是老夫要推翻你,是你逼着老夫这么做的。”

    “来人,更衣,我要去见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