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年养剑
“剑不再磨锋利些？”
王先生不知何时来到守剑身后，看着手持断剑的他，言语意味深长。
“已经足够锋利了。”
守剑罕见的开口，十年来第一次言语，他双指轻抚着长剑的断裂处，一汪秋水寒光，锋芒毕露。
“等的人呢？”
“他不回来了，但我要去找他。”
守剑的目光指向东边，望着那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平静。
而那里是乾元王朝的都城所在，同样也是天下第一狂无敌的所在。
“混元如一……”
王先生一声轻叹，不知怎样言语劝说。
“一步先天……”
守剑不正面回答，只是又轻弹了下剑身，锵的一声脆响。
这是守剑的决心，还有他的意志，包括他的回答。
王先生仔细的打量着守剑，从头到脚，从眉宇发梢到足下乾坤，像是第一次见到他，又像不是。
明明是朝夕相处十年的万分熟悉，现在却又是无比的陌生。
“十年磨剑，不露锋芒。”
“这柄剑你养了十年，你能斩什么，你要斩些什么。”
王先生忽然有些好奇了，他收留守剑十年，照顾了守剑十年。但他却并未对守剑的过往有过多少的了解。
“斩一个人足以。”
守剑缓缓的收起他的剑，除了剑以外，他只有最为凝练的文字。
“今日那四人呢？”
王先生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不死心，又是追问了一句。
“他们……”
守剑这次倒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认真道:“若是十年前，一人，我轻松杀之。两人，我需认真。三人，我则需搏命。四人，胜负未知，只在五五之数。”
“那现在呢？”
“土鸡瓦狗，插标卖首。”
王先生想要从守剑脸上找出其他的一些情绪波动。
但自始至终守剑脸上就只有平静，无论什么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旁人看起来的狂妄，在他看来却是绝对的自信，面对那几个所谓的江湖高手。
“你还差很多。”
王先生仔细感受过后，体会着守剑身上那股混元如一的韵味。
“一步之差，就是仙凡之隔。”
难得王先生那样认真的对守剑这样交代，眼神中没有玩味，只有警告。
“我年轻！”
守剑当仁不让：“因为我年轻。”
他没有说别的原因，就是一句，我年轻，解释掉所有，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哪怕是神，也不能够阻止时间的流失，成住坏空四大劫数，尘根漂浮，流离不定。
“是啊，年轻是最大的优势。”
王先生感叹起来：“可惜，再强的武功，都无法逆转生机，长生不死，纵然强如佛陀道祖等，百年之后，仍旧一捧土灰。”
“行走江湖，我只再交代一句，人心险恶，不能不妨。”
这一次，守剑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只是点了点头，当做知晓。
“西南十五里。”
王先生深深地看了守剑一眼，眼神落到他的剑上，沉默片刻，随后丢下一句话，背过身去。
守剑没有问为什么，王先生如何知道那些……
他依旧那么沉默的，一如既往地沉默。有些话是留在心里的，正如王先生从来没有询问问过他的过往。
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不是吗？
王先生尊重他，他同样尊重王先生。
王先生背过身去，无言。
而守剑同样无言，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那张冷漠的脸庞上很难有其他的表情，于是他只能是带着自己的剑转身离开。
“哒哒哒……”
别离的沉默，守剑的脚步在这个略显安静的小院之中响起，同时响在他们两人的心中。
落日残霞，孤鹜灰鸦，凄凉苦悲……
王先生不知道自己放守剑离去是对是错，而守剑同样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王先生是否正确。
走了三步，守剑忽然停下了，他转身，就是径直的跪在院中，跪在王先生身前。
“咚咚咚……”
额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守剑连着给王先生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所有的恩情，所有的感谢，守剑的无言。
……
赤云躲在一个城外的破庙之中，当时强提了一口内息，过屋翻墙，踏河翻山，一路狂奔。
待到身后的柳叶城已然化作一个小黑点，方才停下自己的脚步稍作歇息。
趋近于崩塌的山神庙中，柴草堆上，赤云正躺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侥幸练出内息，却还是连调理巩固都没有多少的时间，三千里袭杀逃亡，他只能是一点又一点的压榨着自己的潜力。
待到这偏远的柳叶城中，料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结果到底还是不如上天注定。
可恨那“阎罗殿”，可叹那“截天秘籍”。
赤云心中冷笑，江湖中人都想要抢他的截天秘籍，却不知那秘籍只在他心中，若他不愿，便没人知道。
多少人不过是飞蛾扑火，镜中观花，水中捞月。
可惜的是！
咳咳……
之前的逃命之中还感受不到，现在一停下来，体内气血翻涌，宛如刀削剑砍，疼痛难忍，几近不能自制。
赤云知道自己这是伤到元气了，练就内息本就是九死一生，自己侥幸完成已然是上天垂怜，现今保住性命还好，可惜未来想要再进一步已是奢望。
“哈哈哈……”
赤云调理了一会，突兀的又是狂笑起来，以前还好，现在却别无选择，只有那所谓的“截天秘籍”。
“哈哈哈……”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被震伤的内脏了，他同样也看不到自己狂笑中的眼角泪水。
只有他自己的知晓。
这就是江湖，恩恩怨怨，死生有命。
“我就要死了对嘛！”
赤云忽然看着远处的黑暗，曦日入群山，万籁此都寂。
“你很不错！”
拖着自己的跛脚，守剑从的身影在黑暗之中渐渐浮现。
这是他由衷的赞叹，为对方微弱的实力与几乎不成正比的敏锐感知。
“以前是无常的人。”
看着守剑的无动于衷，赤云心中苦笑，他大概明白对方是一个毛头小子。
可恨自己现在油尽灯枯，实在是动弹不得半分。
只是想到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孤魂野鬼，他乡异地，当真是英雄一世，草莽一时。
“哈哈哈……”
念及此处，悲哀苦楚，尽数涌上心头。然而赤云并不哭，江湖儿女不落泪。
“千古唯一死。”
“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王先生不知何时来到守剑身后，看着手持断剑的他，言语意味深长。
“已经足够锋利了。”
守剑罕见的开口，十年来第一次言语，他双指轻抚着长剑的断裂处，一汪秋水寒光，锋芒毕露。
“等的人呢？”
“他不回来了，但我要去找他。”
守剑的目光指向东边，望着那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平静。
而那里是乾元王朝的都城所在，同样也是天下第一狂无敌的所在。
“混元如一……”
王先生一声轻叹，不知怎样言语劝说。
“一步先天……”
守剑不正面回答，只是又轻弹了下剑身，锵的一声脆响。
这是守剑的决心，还有他的意志，包括他的回答。
王先生仔细的打量着守剑，从头到脚，从眉宇发梢到足下乾坤，像是第一次见到他，又像不是。
明明是朝夕相处十年的万分熟悉，现在却又是无比的陌生。
“十年磨剑，不露锋芒。”
“这柄剑你养了十年，你能斩什么，你要斩些什么。”
王先生忽然有些好奇了，他收留守剑十年，照顾了守剑十年。但他却并未对守剑的过往有过多少的了解。
“斩一个人足以。”
守剑缓缓的收起他的剑，除了剑以外，他只有最为凝练的文字。
“今日那四人呢？”
王先生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不死心，又是追问了一句。
“他们……”
守剑这次倒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认真道:“若是十年前，一人，我轻松杀之。两人，我需认真。三人，我则需搏命。四人，胜负未知，只在五五之数。”
“那现在呢？”
“土鸡瓦狗，插标卖首。”
王先生想要从守剑脸上找出其他的一些情绪波动。
但自始至终守剑脸上就只有平静，无论什么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旁人看起来的狂妄，在他看来却是绝对的自信，面对那几个所谓的江湖高手。
“你还差很多。”
王先生仔细感受过后，体会着守剑身上那股混元如一的韵味。
“一步之差，就是仙凡之隔。”
难得王先生那样认真的对守剑这样交代，眼神中没有玩味，只有警告。
“我年轻！”
守剑当仁不让：“因为我年轻。”
他没有说别的原因，就是一句，我年轻，解释掉所有，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哪怕是神，也不能够阻止时间的流失，成住坏空四大劫数，尘根漂浮，流离不定。
“是啊，年轻是最大的优势。”
王先生感叹起来：“可惜，再强的武功，都无法逆转生机，长生不死，纵然强如佛陀道祖等，百年之后，仍旧一捧土灰。”
“行走江湖，我只再交代一句，人心险恶，不能不妨。”
这一次，守剑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只是点了点头，当做知晓。
“西南十五里。”
王先生深深地看了守剑一眼，眼神落到他的剑上，沉默片刻，随后丢下一句话，背过身去。
守剑没有问为什么，王先生如何知道那些……
他依旧那么沉默的，一如既往地沉默。有些话是留在心里的，正如王先生从来没有询问问过他的过往。
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不是吗？
王先生尊重他，他同样尊重王先生。
王先生背过身去，无言。
而守剑同样无言，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那张冷漠的脸庞上很难有其他的表情，于是他只能是带着自己的剑转身离开。
“哒哒哒……”
别离的沉默，守剑的脚步在这个略显安静的小院之中响起，同时响在他们两人的心中。
落日残霞，孤鹜灰鸦，凄凉苦悲……
王先生不知道自己放守剑离去是对是错，而守剑同样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王先生是否正确。
走了三步，守剑忽然停下了，他转身，就是径直的跪在院中，跪在王先生身前。
“咚咚咚……”
额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守剑连着给王先生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所有的恩情，所有的感谢，守剑的无言。
……
赤云躲在一个城外的破庙之中，当时强提了一口内息，过屋翻墙，踏河翻山，一路狂奔。
待到身后的柳叶城已然化作一个小黑点，方才停下自己的脚步稍作歇息。
趋近于崩塌的山神庙中，柴草堆上，赤云正躺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侥幸练出内息，却还是连调理巩固都没有多少的时间，三千里袭杀逃亡，他只能是一点又一点的压榨着自己的潜力。
待到这偏远的柳叶城中，料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结果到底还是不如上天注定。
可恨那“阎罗殿”，可叹那“截天秘籍”。
赤云心中冷笑，江湖中人都想要抢他的截天秘籍，却不知那秘籍只在他心中，若他不愿，便没人知道。
多少人不过是飞蛾扑火，镜中观花，水中捞月。
可惜的是！
咳咳……
之前的逃命之中还感受不到，现在一停下来，体内气血翻涌，宛如刀削剑砍，疼痛难忍，几近不能自制。
赤云知道自己这是伤到元气了，练就内息本就是九死一生，自己侥幸完成已然是上天垂怜，现今保住性命还好，可惜未来想要再进一步已是奢望。
“哈哈哈……”
赤云调理了一会，突兀的又是狂笑起来，以前还好，现在却别无选择，只有那所谓的“截天秘籍”。
“哈哈哈……”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被震伤的内脏了，他同样也看不到自己狂笑中的眼角泪水。
只有他自己的知晓。
这就是江湖，恩恩怨怨，死生有命。
“我就要死了对嘛！”
赤云忽然看着远处的黑暗，曦日入群山，万籁此都寂。
“你很不错！”
拖着自己的跛脚，守剑从的身影在黑暗之中渐渐浮现。
这是他由衷的赞叹，为对方微弱的实力与几乎不成正比的敏锐感知。
“以前是无常的人。”
看着守剑的无动于衷，赤云心中苦笑，他大概明白对方是一个毛头小子。
可恨自己现在油尽灯枯，实在是动弹不得半分。
只是想到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孤魂野鬼，他乡异地，当真是英雄一世，草莽一时。
“哈哈哈……”
念及此处，悲哀苦楚，尽数涌上心头。然而赤云并不哭，江湖儿女不落泪。
“千古唯一死。”
“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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