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预言书
医官快步走了过来，将一瓶同样的药粉倒在了高离渊背上。
惨叫声再一次响彻云霄。
见训练机械继续朝高离渊奔去，铁鹰坐不住，箭步上前，手中那柄沉重的骑士剑只一下就把训练机械扫倒在地，摔成了一地零件。
“我说铁鹰，你这样就不太好了吧？”莱文说道，“你把我这辛辛苦苦组装起来的机械弄成这样，下午十字战斗部的孩子们要怎么办？”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这老小子的库房里有一大堆这种东西。”铁鹰大笑道，“你这铁疙瘩可没我这学生金贵！”
“算啦算啦，每次带机械来你这里都会被弄成这样。”莱文挥挥手，那六个低阶猎人上前将那些机械零件收拾起来，“记得请我喝酒！”
“好好好，等你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舍得离开你那些宝贝疙瘩了！”
莱文带着六人和零件离开，不一会儿那六个低阶猎人又抬来了另一个四手训练机械，组装好之后并未开动。
“你们让我很失望。”铁鹰在站成四排的孩子们面前踱步，“猎人从不独自行动，那孩子苦战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人开口，铁鹰扫视了他们一眼，吼道：“接下来按照你们已经分好的小组去和这机械过过招，我不希望再出现一人独自作战的情况！”
“你，那个女孩，还有你们小组的人都不用练了，去一边休息吧。”铁鹰指着高离渊和唐韵然说道，“这是对你们英勇的奖励！”
伤势较重的奇奥拉被带回医官那接受进一步治疗，高离渊则继续留在队列中，咬牙忍受着后背的痛苦，铁鹰的一番话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在树荫下休息的时候，唐韵然主动开口了。
“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剑用成那样，你到底是什么人？”唐韵然看着高离渊，疑惑地问道，“这种剑术我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没见过！”
高离渊伸了个懒腰，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我……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啊……什么剑术啊，那就是平常街头打架总结出的经验！”
“你的谎话很蹩脚，高离渊怎么可能是个无名小卒？！”唐韵然皱着眉头说道，“你姐姐高逸霜可是魔枪战斗部的副指挥使！”
“她是她，我是我……”
说实话，高离渊很难接受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姐姐，甚至可以说打心眼里的抵触。
倒不是他对高逸霜有什么看法，只是他对亲人两个字感到无比抵触，上一世高离渊六岁就被自己的至亲遗弃在前往霜石岛的物资船上，如果不是当时的指挥使盖尔发现了他，可能他早就冻死在凛冽的海风中。
一上午的折磨结束之后，魔枪战斗部的孩子们面对着满桌美食却毫无食欲，草草吃了几口之后互相搀扶着回了卧室。
对他们而言痛苦还没结束，下午还有骑术课。
“这真的是把咱们往死里整啊！”海涅揉着肩膀，“那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打得过它？！”
“高兄弟不是差一点就成功了，还有那个铁鹰。”
凯因拍拍海涅，结果拍到了海涅身上的伤口，把海涅弄得倒吸一大口凉气。
“大熊，你想弄死我吗？！”海涅呲牙列嘴地说道，“不过……高兄弟他确实厉害，我如果能有这么一手剑术，还当个屁的猎人，入伍砍上百十八个敌人脑袋，弄不好就受封成骑士，最不济也能混个百夫长当当！”
“你真没志气！”古特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有这么一手剑术，我就去直接去奥德洛普皇家卫队，他们可巴不得高兄弟这样的人才全被他们拉去。”
凯因服气地说道：“高兄弟，什么时候教我两招？”
高离渊正忙着给陆雪涵处理手臂上又开始流血的伤口，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这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等咱们什么时候有空愿意学我就教你们两招！”
“那我也要学一学了！”唐韵然笑道，“有机会的话，还望高兄弟多多赐教。”
“我也要学……”陆雪涵两眼泪汪汪地说，“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强！”
“好好好，我一定教你！”
看着陆雪涵雪白手臂上那块沾满鲜血的纱布，高离渊说道：“下次别再逞强了，剑术这东西是要慢慢来的，要是把胳膊给弄坏了，那你可一辈子都不能变强了！”
陆雪涵郑重地点点头。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高逸霜带着一干医官走了进来。
“梅丽莎大夫，接下来交给你们了。”高逸霜将屋里的孩子扫了一遍，在高离渊身上停留了两秒钟，而后继续说道，“务必保证他们能参加下午的骑术训练！”
“遵命，副指挥使。”
高逸霜转头离开了房间，梅丽莎带着手下的医官们忙碌起来，他们在屋子中间挂起黑布以分开男女，然后让大家脱掉全身衣物躺好接受治疗——高离渊这才明白横挂在屋子中间的那条铁丝是干什么的。
那种浅绿色的药粉敷在伤口上之后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疼痛立马缓解了，只是人开始变得有些昏沉。
没过多久，孩子们便沉沉睡去，梅丽莎开始指挥手下的医官们将孩子们抱回自己的床上，而后撤掉黑布，收拾好东西后悄然离开了房间。
两小时之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醒了过来。
“诶，这是什么神奇的药？”陆雪涵醒来后发觉伤口不痛了，她大着胆子解下了手臂上的纱布后惊讶地说道，“伤口这么快就愈合了？！”
陆雪涵胳膊上那道骇人的伤口消失不见，肌肤雪腻如初。
见此，所有人都大着胆子起身，摸摸上午留下的伤口之后都开心起来。
“有这药在，以后是什么伤都不怕了！”古特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让那坨蠢铁块再来一次试试，老子不把它打成渣渣！”
高离渊将手伸到背上，从残存的药渣中拈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味片刻后吐了出来。
“血烬兰，仙鹤草，还有星纹菇……嗯？这到底是什么药……”高离渊自言自语道，“里面的成分大部分只有镇痛止血的功效，根本不可能对愈合伤口有帮助……不过，有一味倒是很奇怪……”
“这是狩猎教会特有的外伤药。”
唐韵然从刚刚起便一直在关注高离渊，见他将药渣送进口中没几秒便品味出了这种复杂药粉的大部分，不由一惊，对高离渊这个人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唐韵然说道：“这种药的配方连墨秦皇室都无权过问，我们就别追究那么多了。”
“我只想自己炼制一些。”高离渊端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漱了漱便吐掉，“以后的狩猎过程中肯定会受很多伤，所以……”
“我还是劝你尽量少受伤。”唐韵然微微一笑，“药再好都会伤身体。”
“嗯，走吧，该去上骑术课了……”
在一下午的骑术训练之后，自认为骑术优秀的高离渊回来时腿已经合不上了。
原因经过他的总结之后是：身体已经换了，以前结的老茧都不见了！
“嘶……啊……”
海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坐下时腿合腿太过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两腿之间传来。
“我感觉……我已经废了……”海涅艰难地拿过一杯冰水夹在腿中间，“这样下去我的‘擎天柱’会不会坏掉？！”
他身边的凯因马上把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怒道：“这还有女士呢！”
“不会坏掉，过几天就习惯了……”高离渊痛苦地说道，“真的，相信我……”
“过几天就不会疼了吗？”
“再骑几天你们的腿会烂掉，然后慢慢地就会适应了！”薇妮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记得我六岁的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走路都像鸭子一样，或者你们可以学那些贵族小姐——无意冒犯，唐，我只是想说她们的那种姿势不会痛。”
唐韵然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那种姿势确实不会这么痛苦，我试过的。”
“什么姿势？！”古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忙追问道。
高离渊忍着剧痛将两腿在椅子一侧合上，然后身体侧着朝前，双手做出挥动缰绳的动作。
“噗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古特闹了个大红脸，他冲着其他孩子们挥挥拳头，说：“别笑了别笑了，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凯因问道：“薇妮，唐还有陆，你们几个怎么没事？”
“我在那位小姐家当女佣的时候学过骑马。”薇妮说道，“至于唐和陆，她们两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
一番话让男孩们羞得满脸通红。
晚餐是在房间里解决的，教会很“贴心”地把饮食送到这里。
饭后，大家相互搀扶着，凯因吼了一声：“猎人学徒们，冲锋！”
然后大家一路惨叫着跑去塔楼上青鸾导师的文课。
青鸾导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希瑟美妇，温柔且有耐心，一双湛蓝的眼中满是活力。
“初代教廷指挥使加斯科因为什么从至高教会中脱离出来，狩猎教会又为什么而存在？”青鸾导师冲高离渊微微一笑，“高，你来回答一下！”
“初次异血潮爆发时至高教会的不作为让加斯科因厌倦了每日在教堂祈祷和为人治病的日子，他拿起长剑，召集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的神官与法师，在以兰龙皇的帮助下建立狩猎教会，他们便是初代猎人。”高离渊起身道，“狩猎教会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不受异血鬼侵扰，对抗可琳·米亚所著《预言书》中的世界尽头，同时，狩猎教会还是薄暮……”
“很不错，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所谓的‘世界尽头’吗？”
不等高离渊说完，青鸾导师就抛出另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话，高离渊心中疑惑不已。
狩猎教会的另一任务就是守护以兰帝国，是薄暮王冠最忠诚的卫士。
这写在猎人誓词中的话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传说第三次异血潮爆发时世界会被染红银月的异血鬼所毁灭，它们会将太阳遮蔽，让世界遍布白霜。”高离渊说道，“这便是《预言书》上记载的‘血月既出，白霜遍世，世界即入永夜’。”
“好极了，那么这第三次异血潮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第八纪元，可琳·米亚认为在第八纪元时人类时代会进入顶峰，在那时候……”
“好了，再说下去狩大师可就要找我的麻烦了。”青鸾导师微笑着示意高离渊坐下，“你的《教会史》我会考虑给你满分。”
“唐，我来问问你时政吧。”
文课是当年高离渊的强项，特别是策论，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国情复杂的以兰担任王宫首席猎官。
但是现在，高离渊被这门课搞崩溃了
新狩猎教会史连不识字的古特都能讲出几个传说，通史陆雪涵讲得头头是道，连青鸾导师都夸赞她，宗教信仰方面海涅力压众人，至于策论，谁比得过贵族出身的唐韵然呢？
以上这些高离渊一窍不通——通史他倒是懂，不过都是三千多年前的东西。
高离渊绝望地对陆雪涵说：“为什么不问旧狩猎教会史……”
陆雪涵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紧张地看看周围，说道：“离渊哥哥你可别乱说，旧狩猎教会……旧狩猎教会可是制造异血鬼的异端……”
“啊？！”
高离渊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旧狩猎教会怎么会成了异端？！
惨叫声再一次响彻云霄。
见训练机械继续朝高离渊奔去，铁鹰坐不住，箭步上前，手中那柄沉重的骑士剑只一下就把训练机械扫倒在地，摔成了一地零件。
“我说铁鹰，你这样就不太好了吧？”莱文说道，“你把我这辛辛苦苦组装起来的机械弄成这样，下午十字战斗部的孩子们要怎么办？”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这老小子的库房里有一大堆这种东西。”铁鹰大笑道，“你这铁疙瘩可没我这学生金贵！”
“算啦算啦，每次带机械来你这里都会被弄成这样。”莱文挥挥手，那六个低阶猎人上前将那些机械零件收拾起来，“记得请我喝酒！”
“好好好，等你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舍得离开你那些宝贝疙瘩了！”
莱文带着六人和零件离开，不一会儿那六个低阶猎人又抬来了另一个四手训练机械，组装好之后并未开动。
“你们让我很失望。”铁鹰在站成四排的孩子们面前踱步，“猎人从不独自行动，那孩子苦战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人开口，铁鹰扫视了他们一眼，吼道：“接下来按照你们已经分好的小组去和这机械过过招，我不希望再出现一人独自作战的情况！”
“你，那个女孩，还有你们小组的人都不用练了，去一边休息吧。”铁鹰指着高离渊和唐韵然说道，“这是对你们英勇的奖励！”
伤势较重的奇奥拉被带回医官那接受进一步治疗，高离渊则继续留在队列中，咬牙忍受着后背的痛苦，铁鹰的一番话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在树荫下休息的时候，唐韵然主动开口了。
“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剑用成那样，你到底是什么人？”唐韵然看着高离渊，疑惑地问道，“这种剑术我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没见过！”
高离渊伸了个懒腰，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我……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啊……什么剑术啊，那就是平常街头打架总结出的经验！”
“你的谎话很蹩脚，高离渊怎么可能是个无名小卒？！”唐韵然皱着眉头说道，“你姐姐高逸霜可是魔枪战斗部的副指挥使！”
“她是她，我是我……”
说实话，高离渊很难接受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姐姐，甚至可以说打心眼里的抵触。
倒不是他对高逸霜有什么看法，只是他对亲人两个字感到无比抵触，上一世高离渊六岁就被自己的至亲遗弃在前往霜石岛的物资船上，如果不是当时的指挥使盖尔发现了他，可能他早就冻死在凛冽的海风中。
一上午的折磨结束之后，魔枪战斗部的孩子们面对着满桌美食却毫无食欲，草草吃了几口之后互相搀扶着回了卧室。
对他们而言痛苦还没结束，下午还有骑术课。
“这真的是把咱们往死里整啊！”海涅揉着肩膀，“那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打得过它？！”
“高兄弟不是差一点就成功了，还有那个铁鹰。”
凯因拍拍海涅，结果拍到了海涅身上的伤口，把海涅弄得倒吸一大口凉气。
“大熊，你想弄死我吗？！”海涅呲牙列嘴地说道，“不过……高兄弟他确实厉害，我如果能有这么一手剑术，还当个屁的猎人，入伍砍上百十八个敌人脑袋，弄不好就受封成骑士，最不济也能混个百夫长当当！”
“你真没志气！”古特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有这么一手剑术，我就去直接去奥德洛普皇家卫队，他们可巴不得高兄弟这样的人才全被他们拉去。”
凯因服气地说道：“高兄弟，什么时候教我两招？”
高离渊正忙着给陆雪涵处理手臂上又开始流血的伤口，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这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等咱们什么时候有空愿意学我就教你们两招！”
“那我也要学一学了！”唐韵然笑道，“有机会的话，还望高兄弟多多赐教。”
“我也要学……”陆雪涵两眼泪汪汪地说，“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强！”
“好好好，我一定教你！”
看着陆雪涵雪白手臂上那块沾满鲜血的纱布，高离渊说道：“下次别再逞强了，剑术这东西是要慢慢来的，要是把胳膊给弄坏了，那你可一辈子都不能变强了！”
陆雪涵郑重地点点头。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高逸霜带着一干医官走了进来。
“梅丽莎大夫，接下来交给你们了。”高逸霜将屋里的孩子扫了一遍，在高离渊身上停留了两秒钟，而后继续说道，“务必保证他们能参加下午的骑术训练！”
“遵命，副指挥使。”
高逸霜转头离开了房间，梅丽莎带着手下的医官们忙碌起来，他们在屋子中间挂起黑布以分开男女，然后让大家脱掉全身衣物躺好接受治疗——高离渊这才明白横挂在屋子中间的那条铁丝是干什么的。
那种浅绿色的药粉敷在伤口上之后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疼痛立马缓解了，只是人开始变得有些昏沉。
没过多久，孩子们便沉沉睡去，梅丽莎开始指挥手下的医官们将孩子们抱回自己的床上，而后撤掉黑布，收拾好东西后悄然离开了房间。
两小时之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醒了过来。
“诶，这是什么神奇的药？”陆雪涵醒来后发觉伤口不痛了，她大着胆子解下了手臂上的纱布后惊讶地说道，“伤口这么快就愈合了？！”
陆雪涵胳膊上那道骇人的伤口消失不见，肌肤雪腻如初。
见此，所有人都大着胆子起身，摸摸上午留下的伤口之后都开心起来。
“有这药在，以后是什么伤都不怕了！”古特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让那坨蠢铁块再来一次试试，老子不把它打成渣渣！”
高离渊将手伸到背上，从残存的药渣中拈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味片刻后吐了出来。
“血烬兰，仙鹤草，还有星纹菇……嗯？这到底是什么药……”高离渊自言自语道，“里面的成分大部分只有镇痛止血的功效，根本不可能对愈合伤口有帮助……不过，有一味倒是很奇怪……”
“这是狩猎教会特有的外伤药。”
唐韵然从刚刚起便一直在关注高离渊，见他将药渣送进口中没几秒便品味出了这种复杂药粉的大部分，不由一惊，对高离渊这个人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唐韵然说道：“这种药的配方连墨秦皇室都无权过问，我们就别追究那么多了。”
“我只想自己炼制一些。”高离渊端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漱了漱便吐掉，“以后的狩猎过程中肯定会受很多伤，所以……”
“我还是劝你尽量少受伤。”唐韵然微微一笑，“药再好都会伤身体。”
“嗯，走吧，该去上骑术课了……”
在一下午的骑术训练之后，自认为骑术优秀的高离渊回来时腿已经合不上了。
原因经过他的总结之后是：身体已经换了，以前结的老茧都不见了！
“嘶……啊……”
海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坐下时腿合腿太过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两腿之间传来。
“我感觉……我已经废了……”海涅艰难地拿过一杯冰水夹在腿中间，“这样下去我的‘擎天柱’会不会坏掉？！”
他身边的凯因马上把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怒道：“这还有女士呢！”
“不会坏掉，过几天就习惯了……”高离渊痛苦地说道，“真的，相信我……”
“过几天就不会疼了吗？”
“再骑几天你们的腿会烂掉，然后慢慢地就会适应了！”薇妮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记得我六岁的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走路都像鸭子一样，或者你们可以学那些贵族小姐——无意冒犯，唐，我只是想说她们的那种姿势不会痛。”
唐韵然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那种姿势确实不会这么痛苦，我试过的。”
“什么姿势？！”古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忙追问道。
高离渊忍着剧痛将两腿在椅子一侧合上，然后身体侧着朝前，双手做出挥动缰绳的动作。
“噗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古特闹了个大红脸，他冲着其他孩子们挥挥拳头，说：“别笑了别笑了，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凯因问道：“薇妮，唐还有陆，你们几个怎么没事？”
“我在那位小姐家当女佣的时候学过骑马。”薇妮说道，“至于唐和陆，她们两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
一番话让男孩们羞得满脸通红。
晚餐是在房间里解决的，教会很“贴心”地把饮食送到这里。
饭后，大家相互搀扶着，凯因吼了一声：“猎人学徒们，冲锋！”
然后大家一路惨叫着跑去塔楼上青鸾导师的文课。
青鸾导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希瑟美妇，温柔且有耐心，一双湛蓝的眼中满是活力。
“初代教廷指挥使加斯科因为什么从至高教会中脱离出来，狩猎教会又为什么而存在？”青鸾导师冲高离渊微微一笑，“高，你来回答一下！”
“初次异血潮爆发时至高教会的不作为让加斯科因厌倦了每日在教堂祈祷和为人治病的日子，他拿起长剑，召集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的神官与法师，在以兰龙皇的帮助下建立狩猎教会，他们便是初代猎人。”高离渊起身道，“狩猎教会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不受异血鬼侵扰，对抗可琳·米亚所著《预言书》中的世界尽头，同时，狩猎教会还是薄暮……”
“很不错，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所谓的‘世界尽头’吗？”
不等高离渊说完，青鸾导师就抛出另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话，高离渊心中疑惑不已。
狩猎教会的另一任务就是守护以兰帝国，是薄暮王冠最忠诚的卫士。
这写在猎人誓词中的话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传说第三次异血潮爆发时世界会被染红银月的异血鬼所毁灭，它们会将太阳遮蔽，让世界遍布白霜。”高离渊说道，“这便是《预言书》上记载的‘血月既出，白霜遍世，世界即入永夜’。”
“好极了，那么这第三次异血潮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第八纪元，可琳·米亚认为在第八纪元时人类时代会进入顶峰，在那时候……”
“好了，再说下去狩大师可就要找我的麻烦了。”青鸾导师微笑着示意高离渊坐下，“你的《教会史》我会考虑给你满分。”
“唐，我来问问你时政吧。”
文课是当年高离渊的强项，特别是策论，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国情复杂的以兰担任王宫首席猎官。
但是现在，高离渊被这门课搞崩溃了
新狩猎教会史连不识字的古特都能讲出几个传说，通史陆雪涵讲得头头是道，连青鸾导师都夸赞她，宗教信仰方面海涅力压众人，至于策论，谁比得过贵族出身的唐韵然呢？
以上这些高离渊一窍不通——通史他倒是懂，不过都是三千多年前的东西。
高离渊绝望地对陆雪涵说：“为什么不问旧狩猎教会史……”
陆雪涵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紧张地看看周围，说道：“离渊哥哥你可别乱说，旧狩猎教会……旧狩猎教会可是制造异血鬼的异端……”
“啊？！”
高离渊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旧狩猎教会怎么会成了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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