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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四零章:漫漫相思路,依依对红妆(2)

    萧思君妆模作样,抱拳拱手道:“小人多谢女侠开恩。”说完便伸手去牵雨潇的手,然而两人手还相距三寸有余时,雨潇手掌忽而一抖,直向萧思君咽喉袭来。

    萧思君陡然一惊,手脚却动作极快,当即使擒拿手去扣雨潇的手腕,雨潇手掌却不与萧思君相碰,忽而变了方向又打向他小腹。

    转瞬之间两人便过了七八招,雨潇手掌始终不和萧思君相碰,又一直离萧思君的手有三寸的间距。

    雨潇笑道:“这招叫‘姗姗来迟’,是我在魔教时创出来的,就是为了克制你的‘含光决’,谁知你之前一直没用过这一招,倒让我白下了这么多功夫。”

    萧思君这才看明白,她手掌距自己总有三寸距离,便是在防着剑气,于是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潇儿练成了如此绝妙的神功,我却不让潇儿有机会施展开来,实在是该打。”

    雨潇头一仰,一脸神气道:“知道就好,以后就是成了亲,你也休想欺负我。”

    萧思君正色道:“这我自然是不敢的,倘若真动了这心思,小人打不过雨女侠不说,就是咱们太夫人也放不过小人啊。”

    看着萧思君一脸严肃的表情,雨潇早已笑了出来,两人又笑闹一阵,便都被宗宁叫去帮忙准备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随着一场小雪飘落,日子已到了腊月十三。

    这一日从一大早,萧思君就来到门口,迎接陆续赶到的宾客,雨潇则由念婙芸带领的一众女弟子服侍装扮,施脂画眉,挽发戴冠,这一来一整个上午雨潇都没能动地方,直将这个好动的姑娘急得坐立不安。

    萧思君站在门口,跟来到的无数宾客一一答礼,但心中的神思早已飞到了雨潇身边,一心想看看雨潇现在的样子。

    一些相熟的宾客看出了萧思君的心思,都笑着揶揄他两句,萧思君也只能赔笑道歉了。

    这日天还未亮就有宾客上了山门,此时羲和渐近中天,一些有分量的宾客也都到了。

    知客弟子朗声喊道:“神剑门门主谭三鸣率长老及诸弟子拜贺!”

    随着声音响起,谭三鸣大笑而来。

    萧思君赶紧迎上前去,拱手拜道:“小侄见过谭师伯。”

    谭三鸣笑着拍了拍萧思君的肩膀:“贤侄不必如此多礼,说起来贤侄大婚,老夫还不知道那是哪家的姑娘呢?”

    雨潇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萧思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却听一个声音笑道:“这姑娘你可是见过的。”

    谭三鸣转头看去,却见是宗烈阔步走来,于是问道:“你这老猴儿跟我卖什么关子呢?”

    宗烈眉毛一挑,笑道:“那姑娘叫雨潇,想起来没?”

    萧思君只以为宗烈是说谭三鸣在武林大会上见过雨潇,却没想到谭三鸣听了“雨潇”这两个字,忽而神色大变,惊道:“什么?是……是那姑娘?”

    萧思君看了谭三鸣神色,也是一脸惊讶:“怎么,师伯认识潇儿?”

    谭三鸣只“这……这……”的说不出话来,宗烈对萧思君道:“那时雨姑娘不是跟你有误会吗,在咱真武门没寻到你,去了他们华山神剑门踢山门,结果啊,这老头被逼得跟雨姑娘动了手。嗬——可是亏了他神剑门门主的身份,一连七十几招也没拿下雨姑娘,你说可不可笑?”说着就真的“哈哈”笑了起来。

    谭三鸣直气得火冒三丈,嚷道:“老夫岂能跟个小姑娘生死相拼?再说就你这么个老猴儿,别说七十招,怕是一百招也没法奈何那姑娘。”

    萧思君看着二人越吵越厉害,赶紧上前安抚谭三鸣:“潇儿武艺有些建树,那时与侄儿从黄昏打到半夜,险些要了侄儿性命,令侄儿颇为忌惮,但师伯只用了七十招就击退潇儿,足见师伯武艺高超。”

    这话说得谭三鸣很是受用,谭三鸣手抚胡须呵呵一笑,随即又眉头一皱:“不对啊,这还没过门就动手打自家男人,这可不好啊。”

    萧思君赶紧解释:“我二人原本情投意合,只是魔教从中挑拨,使我二人产生了误会,这才有了后面她踢了本门和师伯神剑门的山门等事,如今误会已除,我二人同仇敌忾,都想找魔教报这一箭之仇。”

    谭三鸣笑道:“好好,别说,那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武艺高超,性子也直,好得很啊。”

    萧思君又向谭三鸣行礼,然后找了个弟子引谭三鸣入席。

    有了谭三鸣知道此事,他再跟其他几位被踢过山门的掌门一解释,这件麻烦事也就算解决了。

    又过了半刻,那知客弟子唱道:“凌霄宫宫主池墨茵率长老及诸弟子拜贺!”

    萧思君大步迎上,池墨茵则大大方方负手走来,见到萧思君出迎,抱拳拱手,全似男子一般:“本宫在此恭喜萧掌门和雨妹妹大婚了。”

    萧思君赶紧还礼:“多谢池宫主。”

    池墨茵将身子半侧,龚、林两位长老走上前来,手中各捧着一柄长剑。

    池墨茵笑道:“这两柄剑并称‘鸳鸯剑’,是本门传承了数代的宝剑,今日就作为贺礼,送了两位挚友。”

    这对鸳鸯剑的名号,萧思君也曾经听说过,这剑虽比不上他的无双剑、雨潇的越女剑和池墨茵的流霞剑,但依旧是武林中名望甚高的宝剑,尤其这宝剑自打成便是一对,这便更是难得。

    然而最让萧思君挂怀的却是池墨茵赠剑的含义,她今日赠这一对鸳鸯剑,便是说自己从此以后再不会踏足两人之间,这让萧思君好生感激,故而连连拜谢。

    旁人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情义,只道萧思君因为这礼物太重才连连拜谢。

    待池墨茵随弟子入座,知客弟子又唱道:“天下兵马大元帅、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太尉、枢密院副使陈宁及夫人圣平郡主岳邦媛,遣使拜贺!”

    萧思君惊讶于陈宁何时多了这么多的官职,脚下却不停步,赶紧向外迎去。

    来的是个年轻人,便是那时在豫王府中见过的澄泓。

    澄泓手捧一个卷轴,走到萧思君身边,俯身道:“陈元帅此时身在北疆,分身无术,郡主生产在即,也不能随意走动,故此派遣小人前来告罪,并送上贺礼。”

    萧思君接过卷轴,顺手送到旁边知客弟子手中,赶紧还礼:“陈大哥岳姐姐实在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何须说起‘告罪’二字。”

    那知客弟子见掌门人将卷轴放到自己手中,以为是要自己唱出贺礼,便展开卷轴朗声念道:“陈宁及岳邦媛恭贺真武门掌门萧思君新婚大喜,谨赠银丝白虎皮披风一件、蓝珀腰带一条、金丝白玉耳环一对、金银掐丝飞凤项链一条、夜明珠一对、翡翠白菜一对,飞景剑、流彩剑、华锋剑各一柄,金银玉器若干。”

    这弟子念完,座中宾客早已议论纷纷,有说这二人不愧是达官显贵,一出手果然阔绰非凡;有说当年豫王勤俭克己,何以到了陈、岳二人当家时竟如此铺张浪费。

    萧思君是亲自到过豫王府的,他自然知道这二人平日过得也颇为朴素,今日送来这等大礼,无非是为了表达对自己和雨潇的重视。

    萧思君赶紧对澄泓道:“陈大哥和岳姐姐这礼实在太重了些。”

    澄泓道:“郡主说她已然不能前来,心中好生过意不去,若是送来的礼还轻了,就更无颜面对好朋友了。”

    萧思君知道这礼是一定推辞不掉的,于是将手一摆,对澄泓道:“既然如此,澄泓兄弟还请入席。”

    澄泓摇了摇头:“小人不过是个下人,今日将礼送到,就算是完成了差遣,又岂敢逾矩,入席饮酒呢?”

    萧思君想起那时在豫王府中,澄泓虽然不过是个打扫庭院的小厮,但似乎也颇得岳邦媛重视,于是问道:“我看郡主对澄泓兄弟可不像是对下人一般,不知澄泓兄弟是如何入得豫王府?”

    澄泓道:“小人父亲当年在陈元帅军中服役,后在西北战死,未过两年母亲也染疾去世,陈元帅看小人孤苦,便将小人引入府中做些杂役,平日里元帅与郡主对小人也多有照顾。”

    萧思君笑道:“原来澄泓兄弟是英烈之后,倘若今日兄弟不肯赏面吃我一杯喜酒,岂不是说我萧思君不配和英雄结交?兄弟,请入席!”

    澄泓见萧思君言辞恳切,知道如果再推辞不免驳了他的脸面,于是打躬行礼,便即入了坐席。

    时间到了午牌时分,二人的婚礼也即正式开始。

    萧思君在宗宁的引导下来到礼堂前,雨潇则盖着盖头,在宗瑶的搀扶下跨过火盆,来到萧思君身边。

    起初宾客还不断叫好,但不多时看到雨潇手中竟抱着一个灵牌,都觉有些奇怪。

    雨潇与萧思君并肩而立,面向高堂的位置,宗瑶将雨潇手中的牌位拿来,摆在了念婙芸对侧的座位边。

    众人见牌位上写的是“先父雨胜之灵位”,便知道这是雨潇父亲的牌位,但也不禁各自纳闷,按理说如果父母已亡,让家中长辈坐在那位置上便是了,即便家中没有长辈了,找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也是可以的,真武门几位长老个个能做她的高堂,何故她非要将父亲的灵牌摆在那里,这可让念婙芸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