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找
西门边上，何晨失望地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小区只有这两个门……
他一时茫然无措，然后又想起来问道：“您是晚班吧？早班是别人对吧？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问问，十万火急，我怕她遇到什么危险，麻烦您啦！”
西门的保安看着他，只见他脸上确实焦急无比。
“……那我帮你问问吧。”
“太谢谢了！”何晨忙说道，“我等会买两包烟给您值班提神！”
保安摆了摆手，已经拿起了手机打电话，表情明显开心多了。
“老顾啊？这小区里有个住户，家里人出去联系不上了。你今天上班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留着长头发或者戴着帽子，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出小区？……是人家这么说的，说很漂亮……别扯淡，我调戏你干嘛，是真的！人家现在就在我这站着呢，样子挺着急的……你没见到？行，我再问问北门的老齐……”
他挂了电话，对何晨说：“我再问问另一个，他要是也没见过，那就是没有了。”
何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不行的话，就得再去想办法调一下监控，先从小区的范围里找起，看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过那样难免就需要提供更多的信息，对阿狸来说……有潜在的风险。
能问到是最好。
“喂？老齐？是这样……我这有一个住户，说家里人跑出去了现在电话关机也联系不上，怕出危险，人家很着急……对，说是一个头发很长或者可能戴着帽子的女孩，长得很漂亮……啥？你还真见过了？”
看到保安诧异的表情，何晨心中一喜：“我来跟他说！”
保安把手机交给何晨，他赶紧说道：“您好！太谢谢了，您是在哪个门值班啊？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今天早上8点半左右，她从北门出去了，还冲我笑来着。昨天下午我就看她出来捡废品了，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
“昨天下午？”何晨心里一惊，什么可疑人物？
“是啊，她在那捡瓶子，晃了好几圈，我就过去问了一下。”电话里的齐大爷感慨着，“是个好姑娘啊，说是在做志愿者，我还给了她一袋矿泉水瓶。”
何晨这才知道，昨天她就已经出过门了。捡塑料瓶……
现在顾不上这些：“您说她8点半左右就从北门出去了？”
“是啊。怎么？下班没回来联系不上？你问问她单位啊……”
……她哪有单位，何晨没法跟他解释，只能再问：“那您有没有留意，她去的什么方向啊？”
“嗐，我留意这个干嘛？你别误会啊，她昨天戴着帽子到处晃，扒绿化带，我那是分内职责……”
何晨得不到更多信息了，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暂时还没上班，应该不会出去的才对。”
“那是不是去面试之类啊？我看她早上出去心情挺好，还对我笑了笑……”
何晨有点懵。
面试？
听上去也有点道理，以她对赚钱的执着……难道已经学会找工作了？
不对……她应该很清楚正式工作都要身份的。
“喂？我就知道这些，你……”
何晨赶紧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
把电话递回给保安，他说道：“您等一会，我去买两包烟。”
“不用不用……”保安推辞着。
何晨还是走到门口小超市，一边买烟，一边思索着。
想来想去，这家伙……怕不是出去捡垃圾卖钱了吧？昨天上午刚让自己带她去废品收购站。
先过去问问，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比如查查手机通话记录之类。
毕竟号码是在自己名下，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服务去查到通讯记录甚至是定位。
现在手机关机了，也没办法通过自己手机上关联的设备查找那台手机的位置。
回去把烟递给保安，他就扫了个单车飞快地往废品收购站跑。
不知道人家关门没有。
一路让不少汽车鸣了笛，何晨终于赶到废品收购站。
还好没关门。
现在这个时间点，收购站里的生意反倒比昨天上午好。
何晨忙走到老板面前问道：“老板，你还记得我吗？我前天上午来过，卖了几个瓶子……”
老板当然记得，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你怎么又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不善，何晨懵逼地问：“我们？什么意思……哦不是，我来问问，那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今天有没有来过？”
“说的就是她！昨天来了一趟，4块5的东西非要我5块，还让我给她换10个硬币！临走撂下一句‘我知道这里’就跑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板昨天打了个电话，雄哥说有人盯上他也不奇怪。毕竟废品回收这个生意利润还可以，也许有人想做这一片，在给他下套子。
何晨满脸苦笑，昨天果然来过。
他赶紧解释：“您想多了……就是我这……女朋友很节省。她一时没找到工作……我怕她今天出去捡垃圾到您这里卖了。她今天又来过没？”
何晨只想获得更多信息，如果今天她也来过，那就说明自己猜对了。
接下来找她更有方向。
卖废品的和收购站老板都看着何晨，穿得人模狗样的，让年轻女朋友去捡垃圾？
渣男！
何晨被这种眼神看着，内心五味杂陈。
我太难了。
“你这女朋友……是挺节省的，5毛钱也讲价……”老板半信半疑，糊弄谁呢？那个长相啥工作不好找，做服务员也大把的人想请，至于捡垃圾？他还是觉得是不是有情况。
“是，她就是这样的人……”何晨再次问道，“她今天来过没？”
老板摇了摇头：“今天没有。”
何晨心里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想搜一搜？”老板钻进了牛角尖，越想越不对劲，已经有点想喊人了。
“……那行，谢谢您。”何晨早就看出了这老板神色的不友善。
至于吗？5毛钱的事！
5毛钱你也好意思跟那么漂亮的美女抠搜！
一副吃了老大亏的样子。
他转身重新骑上扫来的单车，骑出巷子。
巷口外面的街上，车子还是来来往往。
路上的行人边走边谈笑，何晨左右望了望，一时有点茫然。
接下来，该上哪去找？
珲城这么大，就算她是真的还安全地在附近捡垃圾，也不能这样盲目地找。
何况，现在都这个时候了。
她没跟自己说这些事，说明不想被自己知道。
那如果她没出事，就应该已经早早回家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想到这里，何晨忽然记起来，昨天她问过自己冲分的情况。
他有点咬牙切齿，这家伙，知道套话了。
前天都带她来看过了，捡垃圾赚不到什么钱。
结果还是……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还是悬着。
套过话，感觉今天是有准备的。8点半，那分明是自己出门后不久。
到现在了还没回家，到底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啊？
他又不敢报警，报警了她没身份，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收尾。
就算去小区想办法调监控，也只能看到她走出小区门而已。
何晨锁着眉头，跨上车。
先回家，看看运营商网站上能不能查到通信或者短信记录。
一路狂飙回家，何晨赶紧打开了网站。
还没注册过，看到注册必填信息里的短信验证码，何晨蛋疼了。
她手机还在关机，收得到个屁的验证码，收到了自己也不知道。
他坐着用手机打客服，焦躁地根据语音提示不断地选择数字，才打通人工客服。
“喂？我想查一下自己手机号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他也没觉得这么问不对。
对面传来短暂的沉默，专业素养极高的客服问道：“您的手机是丢失了吗？”
“对对对。”何晨回过神来，忙顺着话说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查到？我可以告诉你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服务密码我也记得。”
“抱歉，客服这边呢，是无法为您查询通话记录这些信息的。如果您有需要，只能到就近的营业厅去办理查询业务，或者在官方网站登陆账号之后进行查询。”
“只能去营业厅或者网站查吗？”
“是的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何晨无奈地放弃了……网站行不通，营业厅……那不得等到明天？
挂掉电话，何晨心里烦闷无比。
都说了，让她好好呆在家里，暂时先不出门，想出门也就在附近转一转。
她终归是待不住吗？
何晨僵坐在那里发着呆。
不会是觉得欠自己的钱越来越多，有点还不起，干脆一走了之吧？
他忽然觉得心里多了一个空洞。
为什么？
自己对她不好吗？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他就站了起来。
不能光在这里耗时间，找不到更多线索了，就先出去找！
他拿上了手机，带上了钥匙，下楼就直奔北门。
北门外面开店的老板还没问过，也许他们看到过阿狸，知道她的去向呢？
“喂您好，请问您今天上午8点半左右，有没有见过一个……”
何晨开始一家店一家店地问。
一家家地问过，一次次的失望。
是了，阿狸是那种会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家伙。
她本来就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估计跟门卫大爷，也是别人搭了话，给过她矿泉水瓶卖钱，她才笑一笑。
她要是知道自己笑起来多惹人注意，一定会在外面就板着脸。
到了外面，还不装作“我不存在”？
何晨不甘心地继续往小区周围底商另一排的门面问去。
虽然这边看到阿狸的可能性更低，除非她就在小区周围真的晃悠捡过垃圾。
何晨渐渐地都问得不抱希望了，想着是不是骑着共享单车在周围一圈圈扩大地转悠再找找。
只要她还在这座城里，终归能找到。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说的这个人……我可能见过……”
何晨大喜转身：“真的？”
“大概吧……”说话的是女生，“早上我去上班，遇到过你说的这个人……戴着帽子，跟我差不多高……”
何晨看着她的身高，连连点头：“对对对，她个子跟你差不多。那个……你在哪看到她的？”
女生刚下班回到这里，看到何晨一家家问的样子，有点小感动。
“公交车上，8路。”
何晨懵了：“公交车？”
阿狸咋还坐公交车了？她舍得花钱？
不对……他想起废品收购站的老板说，她换了10个硬币。
难道是坐公交车体验一下或者观察一下这个城市，然后迷路走丢了？
“你有看到她在哪一站下吗？”何晨只希望她没跑太远。
女生摇了摇头：“我到站就下车了，她没下。”
“哦……”何晨的语气有点失望，然后赶紧说，“还是非常谢谢你，我……去找！谢谢了！”
看着他火急火燎地又跑出去了，女生的感觉又变了一下。
要是自己丢了，男朋友也会这样子寻找吗？
哦……还没男朋友。
那没事了。
何晨出了店门又扫了个共享单车，脸上重新笼罩起担忧。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在哪里？
手机开了导航，他沿着8路公交的方向骑过去。
……
夜渐渐深，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就连车都越来越少了。
阿狸还在路上跑着。
她跑得不快。
她知道何晨肯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
也许正在找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会用什么方式。
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到处疯找吧？
她也没想到会搞到这么晚。
手机没电之后，天又黑了，景象跟白天大不相同，她错过了一路记着的一些标志物。
好在后来她发现，可以通过沿路等公交车的站牌，看到是不是还在自己坐过的公交车路线上。
这几个数字，她一路都记得很清楚。
就是路口的时候麻烦。
因为这样，才浪费了很多时间。有时候走错了，只能又回到路口，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过好在这里是地球，还是安全多了。
也许是因为在城市里。后来还是有人问她去哪，在她摇头之后，别人也都没有像之前那个人一样继续纠缠。
阿狸知道，如果坐他们的车，会回去得快一些。
但他宁愿何晨担心一会，也不想冒更多的风险。
何晨是伙伴……应该只是……担心，不会怪自己吧？
找回电动车残骸，也是为了伙伴的财产。
阿狸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脚步。
她跑的速度快了些，风早已把她的兜帽吹下去了。
阿狸尽量平稳着呼吸，眼睛留意着路边。
估计着时间，她觉得应该不远了。
家就在前方。
应该很快就会看见熟悉的楼，自己晚上时候，从阳台和窗户，观察过很多次。
何晨也许在等，也许在找。
他应该……只是担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阿狸想到何晨可能在担心自己，竟开心地笑了一下。
路灯照亮了阿狸的笑容，眼里是充满希望的神采。
走了这么远路的阿狸，仿佛一点也不累。
装着瓶瓶罐罐的袋子里，依然发出叮呤咣啷轻脆的声音。
小区只有这两个门……
他一时茫然无措，然后又想起来问道：“您是晚班吧？早班是别人对吧？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问问，十万火急，我怕她遇到什么危险，麻烦您啦！”
西门的保安看着他，只见他脸上确实焦急无比。
“……那我帮你问问吧。”
“太谢谢了！”何晨忙说道，“我等会买两包烟给您值班提神！”
保安摆了摆手，已经拿起了手机打电话，表情明显开心多了。
“老顾啊？这小区里有个住户，家里人出去联系不上了。你今天上班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留着长头发或者戴着帽子，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出小区？……是人家这么说的，说很漂亮……别扯淡，我调戏你干嘛，是真的！人家现在就在我这站着呢，样子挺着急的……你没见到？行，我再问问北门的老齐……”
他挂了电话，对何晨说：“我再问问另一个，他要是也没见过，那就是没有了。”
何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不行的话，就得再去想办法调一下监控，先从小区的范围里找起，看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过那样难免就需要提供更多的信息，对阿狸来说……有潜在的风险。
能问到是最好。
“喂？老齐？是这样……我这有一个住户，说家里人跑出去了现在电话关机也联系不上，怕出危险，人家很着急……对，说是一个头发很长或者可能戴着帽子的女孩，长得很漂亮……啥？你还真见过了？”
看到保安诧异的表情，何晨心中一喜：“我来跟他说！”
保安把手机交给何晨，他赶紧说道：“您好！太谢谢了，您是在哪个门值班啊？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今天早上8点半左右，她从北门出去了，还冲我笑来着。昨天下午我就看她出来捡废品了，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
“昨天下午？”何晨心里一惊，什么可疑人物？
“是啊，她在那捡瓶子，晃了好几圈，我就过去问了一下。”电话里的齐大爷感慨着，“是个好姑娘啊，说是在做志愿者，我还给了她一袋矿泉水瓶。”
何晨这才知道，昨天她就已经出过门了。捡塑料瓶……
现在顾不上这些：“您说她8点半左右就从北门出去了？”
“是啊。怎么？下班没回来联系不上？你问问她单位啊……”
……她哪有单位，何晨没法跟他解释，只能再问：“那您有没有留意，她去的什么方向啊？”
“嗐，我留意这个干嘛？你别误会啊，她昨天戴着帽子到处晃，扒绿化带，我那是分内职责……”
何晨得不到更多信息了，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暂时还没上班，应该不会出去的才对。”
“那是不是去面试之类啊？我看她早上出去心情挺好，还对我笑了笑……”
何晨有点懵。
面试？
听上去也有点道理，以她对赚钱的执着……难道已经学会找工作了？
不对……她应该很清楚正式工作都要身份的。
“喂？我就知道这些，你……”
何晨赶紧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
把电话递回给保安，他说道：“您等一会，我去买两包烟。”
“不用不用……”保安推辞着。
何晨还是走到门口小超市，一边买烟，一边思索着。
想来想去，这家伙……怕不是出去捡垃圾卖钱了吧？昨天上午刚让自己带她去废品收购站。
先过去问问，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比如查查手机通话记录之类。
毕竟号码是在自己名下，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服务去查到通讯记录甚至是定位。
现在手机关机了，也没办法通过自己手机上关联的设备查找那台手机的位置。
回去把烟递给保安，他就扫了个单车飞快地往废品收购站跑。
不知道人家关门没有。
一路让不少汽车鸣了笛，何晨终于赶到废品收购站。
还好没关门。
现在这个时间点，收购站里的生意反倒比昨天上午好。
何晨忙走到老板面前问道：“老板，你还记得我吗？我前天上午来过，卖了几个瓶子……”
老板当然记得，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你怎么又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不善，何晨懵逼地问：“我们？什么意思……哦不是，我来问问，那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今天有没有来过？”
“说的就是她！昨天来了一趟，4块5的东西非要我5块，还让我给她换10个硬币！临走撂下一句‘我知道这里’就跑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板昨天打了个电话，雄哥说有人盯上他也不奇怪。毕竟废品回收这个生意利润还可以，也许有人想做这一片，在给他下套子。
何晨满脸苦笑，昨天果然来过。
他赶紧解释：“您想多了……就是我这……女朋友很节省。她一时没找到工作……我怕她今天出去捡垃圾到您这里卖了。她今天又来过没？”
何晨只想获得更多信息，如果今天她也来过，那就说明自己猜对了。
接下来找她更有方向。
卖废品的和收购站老板都看着何晨，穿得人模狗样的，让年轻女朋友去捡垃圾？
渣男！
何晨被这种眼神看着，内心五味杂陈。
我太难了。
“你这女朋友……是挺节省的，5毛钱也讲价……”老板半信半疑，糊弄谁呢？那个长相啥工作不好找，做服务员也大把的人想请，至于捡垃圾？他还是觉得是不是有情况。
“是，她就是这样的人……”何晨再次问道，“她今天来过没？”
老板摇了摇头：“今天没有。”
何晨心里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想搜一搜？”老板钻进了牛角尖，越想越不对劲，已经有点想喊人了。
“……那行，谢谢您。”何晨早就看出了这老板神色的不友善。
至于吗？5毛钱的事！
5毛钱你也好意思跟那么漂亮的美女抠搜！
一副吃了老大亏的样子。
他转身重新骑上扫来的单车，骑出巷子。
巷口外面的街上，车子还是来来往往。
路上的行人边走边谈笑，何晨左右望了望，一时有点茫然。
接下来，该上哪去找？
珲城这么大，就算她是真的还安全地在附近捡垃圾，也不能这样盲目地找。
何况，现在都这个时候了。
她没跟自己说这些事，说明不想被自己知道。
那如果她没出事，就应该已经早早回家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想到这里，何晨忽然记起来，昨天她问过自己冲分的情况。
他有点咬牙切齿，这家伙，知道套话了。
前天都带她来看过了，捡垃圾赚不到什么钱。
结果还是……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还是悬着。
套过话，感觉今天是有准备的。8点半，那分明是自己出门后不久。
到现在了还没回家，到底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啊？
他又不敢报警，报警了她没身份，后面还不知道怎么收尾。
就算去小区想办法调监控，也只能看到她走出小区门而已。
何晨锁着眉头，跨上车。
先回家，看看运营商网站上能不能查到通信或者短信记录。
一路狂飙回家，何晨赶紧打开了网站。
还没注册过，看到注册必填信息里的短信验证码，何晨蛋疼了。
她手机还在关机，收得到个屁的验证码，收到了自己也不知道。
他坐着用手机打客服，焦躁地根据语音提示不断地选择数字，才打通人工客服。
“喂？我想查一下自己手机号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他也没觉得这么问不对。
对面传来短暂的沉默，专业素养极高的客服问道：“您的手机是丢失了吗？”
“对对对。”何晨回过神来，忙顺着话说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查到？我可以告诉你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服务密码我也记得。”
“抱歉，客服这边呢，是无法为您查询通话记录这些信息的。如果您有需要，只能到就近的营业厅去办理查询业务，或者在官方网站登陆账号之后进行查询。”
“只能去营业厅或者网站查吗？”
“是的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何晨无奈地放弃了……网站行不通，营业厅……那不得等到明天？
挂掉电话，何晨心里烦闷无比。
都说了，让她好好呆在家里，暂时先不出门，想出门也就在附近转一转。
她终归是待不住吗？
何晨僵坐在那里发着呆。
不会是觉得欠自己的钱越来越多，有点还不起，干脆一走了之吧？
他忽然觉得心里多了一个空洞。
为什么？
自己对她不好吗？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他就站了起来。
不能光在这里耗时间，找不到更多线索了，就先出去找！
他拿上了手机，带上了钥匙，下楼就直奔北门。
北门外面开店的老板还没问过，也许他们看到过阿狸，知道她的去向呢？
“喂您好，请问您今天上午8点半左右，有没有见过一个……”
何晨开始一家店一家店地问。
一家家地问过，一次次的失望。
是了，阿狸是那种会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家伙。
她本来就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估计跟门卫大爷，也是别人搭了话，给过她矿泉水瓶卖钱，她才笑一笑。
她要是知道自己笑起来多惹人注意，一定会在外面就板着脸。
到了外面，还不装作“我不存在”？
何晨不甘心地继续往小区周围底商另一排的门面问去。
虽然这边看到阿狸的可能性更低，除非她就在小区周围真的晃悠捡过垃圾。
何晨渐渐地都问得不抱希望了，想着是不是骑着共享单车在周围一圈圈扩大地转悠再找找。
只要她还在这座城里，终归能找到。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说的这个人……我可能见过……”
何晨大喜转身：“真的？”
“大概吧……”说话的是女生，“早上我去上班，遇到过你说的这个人……戴着帽子，跟我差不多高……”
何晨看着她的身高，连连点头：“对对对，她个子跟你差不多。那个……你在哪看到她的？”
女生刚下班回到这里，看到何晨一家家问的样子，有点小感动。
“公交车上，8路。”
何晨懵了：“公交车？”
阿狸咋还坐公交车了？她舍得花钱？
不对……他想起废品收购站的老板说，她换了10个硬币。
难道是坐公交车体验一下或者观察一下这个城市，然后迷路走丢了？
“你有看到她在哪一站下吗？”何晨只希望她没跑太远。
女生摇了摇头：“我到站就下车了，她没下。”
“哦……”何晨的语气有点失望，然后赶紧说，“还是非常谢谢你，我……去找！谢谢了！”
看着他火急火燎地又跑出去了，女生的感觉又变了一下。
要是自己丢了，男朋友也会这样子寻找吗？
哦……还没男朋友。
那没事了。
何晨出了店门又扫了个共享单车，脸上重新笼罩起担忧。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在哪里？
手机开了导航，他沿着8路公交的方向骑过去。
……
夜渐渐深，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就连车都越来越少了。
阿狸还在路上跑着。
她跑得不快。
她知道何晨肯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
也许正在找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会用什么方式。
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到处疯找吧？
她也没想到会搞到这么晚。
手机没电之后，天又黑了，景象跟白天大不相同，她错过了一路记着的一些标志物。
好在后来她发现，可以通过沿路等公交车的站牌，看到是不是还在自己坐过的公交车路线上。
这几个数字，她一路都记得很清楚。
就是路口的时候麻烦。
因为这样，才浪费了很多时间。有时候走错了，只能又回到路口，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过好在这里是地球，还是安全多了。
也许是因为在城市里。后来还是有人问她去哪，在她摇头之后，别人也都没有像之前那个人一样继续纠缠。
阿狸知道，如果坐他们的车，会回去得快一些。
但他宁愿何晨担心一会，也不想冒更多的风险。
何晨是伙伴……应该只是……担心，不会怪自己吧？
找回电动车残骸，也是为了伙伴的财产。
阿狸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脚步。
她跑的速度快了些，风早已把她的兜帽吹下去了。
阿狸尽量平稳着呼吸，眼睛留意着路边。
估计着时间，她觉得应该不远了。
家就在前方。
应该很快就会看见熟悉的楼，自己晚上时候，从阳台和窗户，观察过很多次。
何晨也许在等，也许在找。
他应该……只是担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阿狸想到何晨可能在担心自己，竟开心地笑了一下。
路灯照亮了阿狸的笑容，眼里是充满希望的神采。
走了这么远路的阿狸，仿佛一点也不累。
装着瓶瓶罐罐的袋子里，依然发出叮呤咣啷轻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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