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湖岸杀机
意识逐渐清醒，林江睁开了眼。
深蓝色的天幕上依旧镶嵌着那亘古的星辰。林江爬起身，见到巫王坐在篝火旁、背对着自己。巫王苍老的声音如那星辰，如这黑夜。
“醒了？”
“我睡了多久！？”
“半天而已。我很失望，你的身体真的很差。当初柳宗仅仅一个时辰就醒过来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使用了温养术。”巫王缓缓回头，他的脸上布满沧桑，比白天还要苍老许多！
“你现在的身体应该恢复到一部分你巅峰时期的样子了，这对你的修炼大有好处，你也不会再那么容易昏厥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恢复到你巅峰的实力，还是要看你自己。”巫王缓缓地说，面露疲惫。
“巫王，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要折你的阳寿啊！”
巫王笑了笑，笑得很勉强，“这是我欠你的，你用不着谢我。五年的阳寿，我还是有的。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林江行了一个大礼，头磕在冰凉的岩石上，眼泪湿了一片。
“巫王，这种以自残为代价的禁术，您别再用了！”林江哀求。
巫王注视着火焰。他浅浅地呼吸着，鼻前的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散去。
“二十年前我修炼禁术的时候，我也是护龙教的千夫长，那年我二十岁。”
林江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这位耄耋老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练武成痴，曾一度也是龙谷郡的天才少年。我十七岁就进入皇城，封了千夫长武爵。我的梦想，就是成为龙谷郡第一个封万夫长武爵的人。
可是事与愿违，整整三年，我都在原地踏步、迟迟领悟不到高级武功的精髓。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未曾领悟到高级武功，我也陷入了那个瓶颈。那种打击你应该能感受的到。
我在走投无路后，萌生了走捷径的念头。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一本叫易容术的巫术秘籍。于是我心生贪念，打起了巫术的注意。尽管它是残篇，可我依然开始了秘密修炼，想要借此突破万夫长的瓶颈。
我在修炼巫术时畅通无阻，我很快修炼成了初级武功幻术，中级武功温养术，以及高级武功易容术。后来我才知道，修炼巫术是一条不归路啊。
巫术不但修炼起来极为容易，而且对于初级武功幻术，使用时可以操纵更强对手的心灵，从而与更强的对手作战。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也变得那么强了。
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变强的诱惑？尽管高级巫术都是以阳寿为代价，温养术五年，易容术八年。尽管在帝国内严禁修炼禁术、违者施以重刑。尽管在高手如林的皇城总部，施展任何巫术都容易被发现。可我还是想修炼、想成为和万夫长一样强大的人。”
“那易容控天术呢！？”林江激动地问。
巫王注视着火焰，目光游离。“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等你先成为真正的强者吧。”
巫王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说，好像陷入了假寐。如果不是看到他鼻前偶尔呼出的白雾，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坐化在了这里。
林江站起身，感受着这瘦弱身体上奔涌的力量，那是一丝万夫长林江的力量。这久违的力量让他兴奋，让他舒畅，让他有一种施展第三层青木流水刀的冲动！可他没有，他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从一旁的草地上捡起了紫檀弓。
……
厚重的城门缓缓关上。庞谋呼吸着城外冰凉的新鲜空气，感到心旷神怡。他骑着马，向郊外走去。
身后，灰明带着十数个士兵迅速跟了上来。
“今天咱们出城转转，看看雪景。灰明，在这龙川城里呆了几个月，是不是感觉很无聊？我让你读的书可读完了？”
灰明正观察着四周的茫茫雪原。他回过神，挠了挠头，有些惭愧，“没读多少……大人，如今您出城、只带了我一人，会不会有些危险？如果……”
“你是担心萧天启？”庞谋哈哈一笑。他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蹄踩在半尺厚的雪地上，悄无声息。
不知不觉，众人来到了城外的一片湖泊旁。湖泊很开阔、没有结冰，向湖中看去，能隐约见到水下的鱼群。
庞谋吩咐士兵四处去找船夫，他下了马，沿着湖边走。灰明在身后牵着马，两人很快走到一座临湖而建的六角木亭前。
庞谋抖了抖身上的细碎雪珠，在亭中坐下。他望着粼粼的湖面，有些可惜地说：“要是有船只就好了。乘船到湖心去看雪，才不枉费这美景啊。”
灰明将马系好，走进亭中。他正要说话，忽然狂风大作！
“不好！”灰明大喊一声，护住了庞谋。
此刻，亭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一位壮硕男子。男子带着斗篷、穿着素衣、背着巨盾。
“你是……龙文？！”灰明死死盯住对方，汗毛倒竖。对方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今天就算是兰木也在，他们也保护不了庞大人啊！
“好久不见，龙文。萧大人有什么指示要传达呢？”庞谋毫不惊慌，看着斗篷男子。
“奉淮江侯萧大人的命令，前来杀你。庞谋，你可有什么话要交代？”龙文取下巨盾。
庞谋微笑着站起身，面对湖面、负手而立。
“当然有。龙文，我要恭喜你，即将封万夫长武爵。以后，你就要前往皇城为总部效力了。这次应该是你成为万夫长之前萧天启交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吧？”
龙文没有说话，他盯着庞谋，等待着。
“东蜀乡能出一个你这样的万夫长，真的是很难得。龙谷郡至今还没有出过万夫长呢。”
“你怎么……你想干什么！？”龙文有些激动。
“没什么，萧天启准备将你的父母家眷护送到皇城去陪你，对吧？不过，既然是我龙川县出的人才，也就不劳淮江侯千里迢迢来费心了。我已将你的父母家眷护送到龙川城内。你放心，他们住的地方环境非常好。”
“你！……”龙文怒不可遏。他正要动手，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庞某一介落魄书生，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我的脑袋搬家了，那么龙川城势必大乱，到时候又有谁来保护你的家人呢？”
龙文忽然感到全身无力，举盾的手垂到了地上。
“到了皇城，就为护龙教、为皇室好好尽忠，不要被奸人利用。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你的家人将永远衣食无忧，你的萧天启大人也能安然无恙的。”
灰明望向庞谋，他的眼神复杂。
“……希望庞大人记得今天说过的话！”龙文愤愤地将巨盾背起，转身、掠向远处。
深蓝色的天幕上依旧镶嵌着那亘古的星辰。林江爬起身，见到巫王坐在篝火旁、背对着自己。巫王苍老的声音如那星辰，如这黑夜。
“醒了？”
“我睡了多久！？”
“半天而已。我很失望，你的身体真的很差。当初柳宗仅仅一个时辰就醒过来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使用了温养术。”巫王缓缓回头，他的脸上布满沧桑，比白天还要苍老许多！
“你现在的身体应该恢复到一部分你巅峰时期的样子了，这对你的修炼大有好处，你也不会再那么容易昏厥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恢复到你巅峰的实力，还是要看你自己。”巫王缓缓地说，面露疲惫。
“巫王，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要折你的阳寿啊！”
巫王笑了笑，笑得很勉强，“这是我欠你的，你用不着谢我。五年的阳寿，我还是有的。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林江行了一个大礼，头磕在冰凉的岩石上，眼泪湿了一片。
“巫王，这种以自残为代价的禁术，您别再用了！”林江哀求。
巫王注视着火焰。他浅浅地呼吸着，鼻前的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散去。
“二十年前我修炼禁术的时候，我也是护龙教的千夫长，那年我二十岁。”
林江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这位耄耋老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练武成痴，曾一度也是龙谷郡的天才少年。我十七岁就进入皇城，封了千夫长武爵。我的梦想，就是成为龙谷郡第一个封万夫长武爵的人。
可是事与愿违，整整三年，我都在原地踏步、迟迟领悟不到高级武功的精髓。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未曾领悟到高级武功，我也陷入了那个瓶颈。那种打击你应该能感受的到。
我在走投无路后，萌生了走捷径的念头。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一本叫易容术的巫术秘籍。于是我心生贪念，打起了巫术的注意。尽管它是残篇，可我依然开始了秘密修炼，想要借此突破万夫长的瓶颈。
我在修炼巫术时畅通无阻，我很快修炼成了初级武功幻术，中级武功温养术，以及高级武功易容术。后来我才知道，修炼巫术是一条不归路啊。
巫术不但修炼起来极为容易，而且对于初级武功幻术，使用时可以操纵更强对手的心灵，从而与更强的对手作战。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也变得那么强了。
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变强的诱惑？尽管高级巫术都是以阳寿为代价，温养术五年，易容术八年。尽管在帝国内严禁修炼禁术、违者施以重刑。尽管在高手如林的皇城总部，施展任何巫术都容易被发现。可我还是想修炼、想成为和万夫长一样强大的人。”
“那易容控天术呢！？”林江激动地问。
巫王注视着火焰，目光游离。“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等你先成为真正的强者吧。”
巫王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说，好像陷入了假寐。如果不是看到他鼻前偶尔呼出的白雾，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坐化在了这里。
林江站起身，感受着这瘦弱身体上奔涌的力量，那是一丝万夫长林江的力量。这久违的力量让他兴奋，让他舒畅，让他有一种施展第三层青木流水刀的冲动！可他没有，他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从一旁的草地上捡起了紫檀弓。
……
厚重的城门缓缓关上。庞谋呼吸着城外冰凉的新鲜空气，感到心旷神怡。他骑着马，向郊外走去。
身后，灰明带着十数个士兵迅速跟了上来。
“今天咱们出城转转，看看雪景。灰明，在这龙川城里呆了几个月，是不是感觉很无聊？我让你读的书可读完了？”
灰明正观察着四周的茫茫雪原。他回过神，挠了挠头，有些惭愧，“没读多少……大人，如今您出城、只带了我一人，会不会有些危险？如果……”
“你是担心萧天启？”庞谋哈哈一笑。他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蹄踩在半尺厚的雪地上，悄无声息。
不知不觉，众人来到了城外的一片湖泊旁。湖泊很开阔、没有结冰，向湖中看去，能隐约见到水下的鱼群。
庞谋吩咐士兵四处去找船夫，他下了马，沿着湖边走。灰明在身后牵着马，两人很快走到一座临湖而建的六角木亭前。
庞谋抖了抖身上的细碎雪珠，在亭中坐下。他望着粼粼的湖面，有些可惜地说：“要是有船只就好了。乘船到湖心去看雪，才不枉费这美景啊。”
灰明将马系好，走进亭中。他正要说话，忽然狂风大作！
“不好！”灰明大喊一声，护住了庞谋。
此刻，亭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一位壮硕男子。男子带着斗篷、穿着素衣、背着巨盾。
“你是……龙文？！”灰明死死盯住对方，汗毛倒竖。对方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今天就算是兰木也在，他们也保护不了庞大人啊！
“好久不见，龙文。萧大人有什么指示要传达呢？”庞谋毫不惊慌，看着斗篷男子。
“奉淮江侯萧大人的命令，前来杀你。庞谋，你可有什么话要交代？”龙文取下巨盾。
庞谋微笑着站起身，面对湖面、负手而立。
“当然有。龙文，我要恭喜你，即将封万夫长武爵。以后，你就要前往皇城为总部效力了。这次应该是你成为万夫长之前萧天启交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吧？”
龙文没有说话，他盯着庞谋，等待着。
“东蜀乡能出一个你这样的万夫长，真的是很难得。龙谷郡至今还没有出过万夫长呢。”
“你怎么……你想干什么！？”龙文有些激动。
“没什么，萧天启准备将你的父母家眷护送到皇城去陪你，对吧？不过，既然是我龙川县出的人才，也就不劳淮江侯千里迢迢来费心了。我已将你的父母家眷护送到龙川城内。你放心，他们住的地方环境非常好。”
“你！……”龙文怒不可遏。他正要动手，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庞某一介落魄书生，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我的脑袋搬家了，那么龙川城势必大乱，到时候又有谁来保护你的家人呢？”
龙文忽然感到全身无力，举盾的手垂到了地上。
“到了皇城，就为护龙教、为皇室好好尽忠，不要被奸人利用。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你的家人将永远衣食无忧，你的萧天启大人也能安然无恙的。”
灰明望向庞谋，他的眼神复杂。
“……希望庞大人记得今天说过的话！”龙文愤愤地将巨盾背起，转身、掠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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