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清幽后山
走了很久，林江再次回到松山。
松山上已没有了人影，到处是废弃的院落和茂盛的草木。回到玄之队的营地，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可是自己那面放在秦澜房间窗台上的镜子却不知所踪。
林江站在院中，环顾着每一间玄之队队员住过的的房间，仿佛能看见他们推门而出的身影。孙炎、子夜，他们看到自己，有些惊讶，随后温柔地笑着，“你回来了，队长。”
林江终于受不了这种感觉，转身离开。
踩着落叶，林江穿过树林、穿过枯黄的草地，来到了后山的瀑布边上。松山分舵还在松山上时，这儿就人迹罕至。如今，更加的寂静与空旷。
瀑布下游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水潭，林江来到水潭边，将行囊挂在树上，取下紫檀弓。他定气凝神，努力过滤着瀑布声的干扰，感受着周围细小的动静。
时间慢慢流逝，两只麻雀落在林江附近，疑惑地望着他。
忽然，林江一箭射向一侧的草丛之中！
一片飞鸟被惊起。林江走过去，满意地拎起一只山鸡，走到瀑布边，开始清洗。
白天，林江会在瀑布边练习青木流水箭。夜晚，他会升起一堆篝火，躺在水潭边的草地上，望着漫天的星辰。静谧的树林黑漆漆，能听到缥缈的夜莺的歌唱。不过林江却无暇欣赏，他早已疲惫不堪，很快便枕着瀑布的轰鸣声悄然睡去。
修炼的日子很单调，不过也成长的很快。林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青木流水箭愈发精进。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月。
……
后山，雪后初晴。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半空中，抓住了林江带着滔天风暴的箭矢！林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位枯瘦的老人拨开草丛，拄着蛇杖、缓缓地走了过来。
“巫王！”看到巫王，林江又惊又喜。
巫王走到林江面前，伸出手，将林江的箭矢递给他，“第三层了，不错。看来你独自修炼，远比在袍泽会里成长的更快啊。”
“你怎么在这儿？”林江下意识地接过箭矢。刚刚巫王施展的幻术，让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我从此地经过，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力量，就上山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猫娘、逍遥子，袍泽会的其他人，没跟您一起吗？”
“没有。”巫王望向瀑布，“是我离开他们的。这么多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一个人逃亡，早已经习惯了。
诶，我本以为成立袍泽会，积蓄力量、韬光养晦，就足以和护龙教抗衡。没想到，护龙教还步步紧逼，不给袍泽会一点活路啊。
这次在明堂山，我们还是有希望真正赢一回的。可惜我再也无法施展易容控天术了，因为…我没有二十年阳寿了。”
林江怔住了，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小子确实是个可塑之才，成长的很快，不过你这武功……想当年我也是习武成痴，天下的武功基本都有所了解，可你刚刚的箭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见过呢？是自创的？”
林江看着手里的箭矢，“是将青木流水剑与箭术相结合的武功，算是自创的。可是，我感觉我陷入瓶颈了。我感觉到有一层壁障在阻碍我领悟高级武功。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能妄言。不过，我有一个猜测。高级武功没有秘籍，全是靠悟。弓箭与刀剑相差太远，你悟不到箭术，可能是因为你内心深处想的还是名震天下的粼光剑吧。”
林江低头沉思。在很多场战斗中，他的确都本能地近身使出了青木流水刀。想忘记自己练了十数年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呢。
“柳宗他们三个都继续修炼了自己曾经掌握的武功，所以才能成长的很快啊。诶，只可惜秋鸣回不到巅峰了。”
“秋鸣！？”
“他多次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强行施展高级武功，导致自己多次重伤。他已经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的时候了。”
林江目光低垂，痛苦万分。
“秋鸣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在离开明堂山后，他与你的伙伴们成立了‘玄袍会’。他们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引起护龙教的注意了。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龙谷郡四处逃亡，和我当年刚刚创立袍泽会时一样。如今的他们太弱小，一个龙文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他们在哪儿！？”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去救他们！！”林江的情绪有些失控。
巫王淡淡地说：“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你能够打的过龙文那个层次的敌人？匹夫之勇。”
林江愤怒地咆哮：“巫王，我和你不一样！你成立袍泽会、与护龙教抗争，是想着自己能好好活！你选择柳宗，而不是闫镇，只是你自己不想背井离乡，而柳宗也是这么想的而已！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袍泽会可有半分的凝聚力！？我的玄之队虽然人少，虽然大家都很弱，可我们是可以为其他人挡下暗箭的！我们互相帮扶，牺牲了多少兄弟，才走到今天，才能进总舵，才能站在您巫王面前！今天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去！”
巫王缓缓坐下，坐在岩石上，“你激动什么，他们到处逃亡，你知道他们昨天、现在在哪里？真不知道你这么冲动，是怎么被选为队长的。”
冷静下来，林江感到了自己的冒失，鞠了一躬。
“林江，我赞扬你的有情有义。不过你要好好想想，凭你的本事回去究竟能做什么？玄袍会如今刚成立不久，是不可能让应玄武太过关注的。
至于龙文，他已今非昔比，快要达到到高级武功第二层、封万夫长武爵。他很快就要调入皇城总部，萧天启是不会去过问这种小事的。龙文就算参与此事，也是一两年后，玄袍会真正崛起的时候。到那时兵戎相见、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以你的实力、你那时能为玄袍会做点什么呢？”
林江听闻，如梦初醒。他退后两步、行了一个大礼，“前辈，林江愚钝，愿拜您为师，请您教我！”
巫王注视着水潭，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一生都未曾收过弟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看你这么诚心，我可以送你一场机缘。”
林江抬起头，目光炽热地望着巫王。
“你跳入谭中，坐在谭底。”
林江不假思索地扔掉武器，跳入了谭中。
隔着湍急的水流，林江望着在水面外随水流波动的巫王。
只见巫王缓缓站起身，叹了口气。接着，他猛然掰断了蛇杖的蛇头！
滚烫的潭水！
林江仿佛在瞬间被什么击中，意识开始消散。他拼命向水面游去！眼前波动的世界被黑幕笼罩，他再一次昏了过去、向谭底慢慢沉去。
松山上已没有了人影，到处是废弃的院落和茂盛的草木。回到玄之队的营地，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可是自己那面放在秦澜房间窗台上的镜子却不知所踪。
林江站在院中，环顾着每一间玄之队队员住过的的房间，仿佛能看见他们推门而出的身影。孙炎、子夜，他们看到自己，有些惊讶，随后温柔地笑着，“你回来了，队长。”
林江终于受不了这种感觉，转身离开。
踩着落叶，林江穿过树林、穿过枯黄的草地，来到了后山的瀑布边上。松山分舵还在松山上时，这儿就人迹罕至。如今，更加的寂静与空旷。
瀑布下游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水潭，林江来到水潭边，将行囊挂在树上，取下紫檀弓。他定气凝神，努力过滤着瀑布声的干扰，感受着周围细小的动静。
时间慢慢流逝，两只麻雀落在林江附近，疑惑地望着他。
忽然，林江一箭射向一侧的草丛之中！
一片飞鸟被惊起。林江走过去，满意地拎起一只山鸡，走到瀑布边，开始清洗。
白天，林江会在瀑布边练习青木流水箭。夜晚，他会升起一堆篝火，躺在水潭边的草地上，望着漫天的星辰。静谧的树林黑漆漆，能听到缥缈的夜莺的歌唱。不过林江却无暇欣赏，他早已疲惫不堪，很快便枕着瀑布的轰鸣声悄然睡去。
修炼的日子很单调，不过也成长的很快。林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青木流水箭愈发精进。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月。
……
后山，雪后初晴。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半空中，抓住了林江带着滔天风暴的箭矢！林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位枯瘦的老人拨开草丛，拄着蛇杖、缓缓地走了过来。
“巫王！”看到巫王，林江又惊又喜。
巫王走到林江面前，伸出手，将林江的箭矢递给他，“第三层了，不错。看来你独自修炼，远比在袍泽会里成长的更快啊。”
“你怎么在这儿？”林江下意识地接过箭矢。刚刚巫王施展的幻术，让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我从此地经过，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力量，就上山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猫娘、逍遥子，袍泽会的其他人，没跟您一起吗？”
“没有。”巫王望向瀑布，“是我离开他们的。这么多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一个人逃亡，早已经习惯了。
诶，我本以为成立袍泽会，积蓄力量、韬光养晦，就足以和护龙教抗衡。没想到，护龙教还步步紧逼，不给袍泽会一点活路啊。
这次在明堂山，我们还是有希望真正赢一回的。可惜我再也无法施展易容控天术了，因为…我没有二十年阳寿了。”
林江怔住了，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小子确实是个可塑之才，成长的很快，不过你这武功……想当年我也是习武成痴，天下的武功基本都有所了解，可你刚刚的箭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见过呢？是自创的？”
林江看着手里的箭矢，“是将青木流水剑与箭术相结合的武功，算是自创的。可是，我感觉我陷入瓶颈了。我感觉到有一层壁障在阻碍我领悟高级武功。可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能妄言。不过，我有一个猜测。高级武功没有秘籍，全是靠悟。弓箭与刀剑相差太远，你悟不到箭术，可能是因为你内心深处想的还是名震天下的粼光剑吧。”
林江低头沉思。在很多场战斗中，他的确都本能地近身使出了青木流水刀。想忘记自己练了十数年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呢。
“柳宗他们三个都继续修炼了自己曾经掌握的武功，所以才能成长的很快啊。诶，只可惜秋鸣回不到巅峰了。”
“秋鸣！？”
“他多次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强行施展高级武功，导致自己多次重伤。他已经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的时候了。”
林江目光低垂，痛苦万分。
“秋鸣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在离开明堂山后，他与你的伙伴们成立了‘玄袍会’。他们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引起护龙教的注意了。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龙谷郡四处逃亡，和我当年刚刚创立袍泽会时一样。如今的他们太弱小，一个龙文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他们在哪儿！？”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去救他们！！”林江的情绪有些失控。
巫王淡淡地说：“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你能够打的过龙文那个层次的敌人？匹夫之勇。”
林江愤怒地咆哮：“巫王，我和你不一样！你成立袍泽会、与护龙教抗争，是想着自己能好好活！你选择柳宗，而不是闫镇，只是你自己不想背井离乡，而柳宗也是这么想的而已！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袍泽会可有半分的凝聚力！？我的玄之队虽然人少，虽然大家都很弱，可我们是可以为其他人挡下暗箭的！我们互相帮扶，牺牲了多少兄弟，才走到今天，才能进总舵，才能站在您巫王面前！今天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去！”
巫王缓缓坐下，坐在岩石上，“你激动什么，他们到处逃亡，你知道他们昨天、现在在哪里？真不知道你这么冲动，是怎么被选为队长的。”
冷静下来，林江感到了自己的冒失，鞠了一躬。
“林江，我赞扬你的有情有义。不过你要好好想想，凭你的本事回去究竟能做什么？玄袍会如今刚成立不久，是不可能让应玄武太过关注的。
至于龙文，他已今非昔比，快要达到到高级武功第二层、封万夫长武爵。他很快就要调入皇城总部，萧天启是不会去过问这种小事的。龙文就算参与此事，也是一两年后，玄袍会真正崛起的时候。到那时兵戎相见、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以你的实力、你那时能为玄袍会做点什么呢？”
林江听闻，如梦初醒。他退后两步、行了一个大礼，“前辈，林江愚钝，愿拜您为师，请您教我！”
巫王注视着水潭，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一生都未曾收过弟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看你这么诚心，我可以送你一场机缘。”
林江抬起头，目光炽热地望着巫王。
“你跳入谭中，坐在谭底。”
林江不假思索地扔掉武器，跳入了谭中。
隔着湍急的水流，林江望着在水面外随水流波动的巫王。
只见巫王缓缓站起身，叹了口气。接着，他猛然掰断了蛇杖的蛇头！
滚烫的潭水！
林江仿佛在瞬间被什么击中，意识开始消散。他拼命向水面游去！眼前波动的世界被黑幕笼罩，他再一次昏了过去、向谭底慢慢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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