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救

    空中自由落体的感觉头回经历，最开始在坠落的那一瞬间耳边还能听见阿诺“少爷！少爷！”的悲切喊叫声，后面除了“嗡嗡”轰鸣声便什么也听不见了，下落时人处于失重状态，耳石就无法与神经细胞产生反应继续向中枢神经传递信息，这样导致的直接结果一是令人丧失定向功能，再则是令五脏六腑之间的相互作用失调甚至消失，如呼吸、消化、排泄等功能，从而引发头晕、恶心和呕吐这些症状。我们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本就在重力作用下生活在地面上，这是早已形成的习惯，一旦失重，自然不会适应，但是目前的情况由不得我适不适应，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出活命的办法。危急时刻的冷静可以救命，时间紧迫，我并不知道还有多久撞地，也许就在下一秒。快速思索过后，分析出两点：第一是根据我先前通过观察山体空洞的大小来推测我们与底部的距离以及帆子再次感应妖物的远近后所说过的明确数字，他当时讲的是大概百来米，说完后我们又继续走了一段楼梯，以楼梯与柱子的焊接点作为节点，每个节点之间的长度大概是4米，后面的那段楼梯我们经过了16个节点，也就是又下降了60米，那么触地的高差应该还剩40多米，换言之我现在是从40多米的空中坠落，以28米每秒的速度撞向地面，这是个物理公式很好计算，但以这个速度接触地面普通人基本稀碎，惨不忍睹了，更恐怖的是我只有两秒不到的时间进行自救；第二点是根据楼梯和柱子被锈腐的程度判断底下也许有大量积水存在，很可能是一条地下河流，如果是这样倒是个宽慰人的好消息，但也只是个推测，实际积水面积有多大有多深却不得而知，大而不深于我们无用还是摔死，深而不大就可能掉不中水里结果还是摔死，那就意味着是死是活只能靠运气、拼人品。人品先摆在一边不去评价，运气这东西从我过往经历来看是靠不住的，帆子比我的还差，三个人春游只他可以游到鬼上身，这么多人走路只他可以在教学楼里踩到大便，类似事情不胜枚举，我们三人之中也只有王事业的运气一直还算在线。不靠运气那就只能靠实力，当下的情况靠实力就是得作最坏的打算，依着最糟糕的情况去想办法，从而得到损失最低的结果。人体是非常脆弱的，这里体现了天理的公平，给了你远超其他物种的聪明大脑，那就得剥夺你身体方面的一些其他机能或者说技能，因此来达到某种平衡，所以我们修炼本就是一个顺应自然但又逆天而行的过程，不然就不会有天劫雷劫等传说的存在。前面提到过人体内实则有两套系统，分别是表象生理系统和藏象生理系统，上天褫夺的就是普通人对藏象生理系统的感知，不修炼终其一生都不会察觉到身体里还有这么一个存在，藏、表两套系统的关系就像系统开发中的前端与后端，表象系统是前端即终端或者叫客户端，是对外展示的一端，藏象系统就是后端或者叫服务器端，前后端需要API接口进行交互，前端通过接口从后端获取数据进行展示，而藏、表两套系统的交互就是靠“十窍”来衔接，十窍是门，十窍周围的穴位就是接口，用来获取信息和能量，大周天的十二正经和大家熟知的小周天任督二脉便是连接这些接口的通道，用来传递信息和能量。一个系统面世后前端展示越精彩，获得的流量就越多，那么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大，有了钱就能养人，吸引更多的开发编程人才，那么后端就会更优化更厉害，相辅相成并不悖论，当然，前端最初的内容是否吸引人也取决于最开始的程序员在后端的编程水平，同样道理，表象系统暴露在外吸收天地灵气越精纯，过滤浊气越彻底，其藏象系统也会越发强大从而反哺表象系统，那么表象系统有多健康也取决于初始状态下藏象系统的天赋，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修炼进度快速而有的人先天不足甚至迟迟无法入门的原因。另一方面修炼之人于普通人而言也有些像程序员与使用前端的客户，程序员可以通过后端自由编程操控前端来展现他想让客户看见的内容，而客户是无法去篡改后端代码的，修炼之人可以自藏、表系统间随意调度，但是普通人做不到甚至都不知道有“后端”的存在。所以只要后端在，那么前端无非就是一个个的显示器而已，以此类推，藏象系统若能一直存在，那么表象的损坏也不足为惧。藏象系统里面所存在的一丝意识类似于道家所指的元神，是人类意识存在的基础，被视为人类生命的真正意义与精华所在，也是一种超脱于肉身且可单独存在又可以控制魂魄的物质。所以我的应对之法肯定不是简单地锁住三魂七魄，然后再像借尸还魂一样获得再生。原因有三，一是借尸还魂有时限，二是因为三魂七魄是锁定在表象系统中的，实则也是“后端”中一连串代码的体现，锁住三魂七魄延迟的不是死亡而只是延续活动能力而已，三是魂魄需要载体，我现在是以28米每秒的速度去撞击地面，以我65公斤的体重来计算就是触地那刻所带来的冲量为1820kg.m/s，一团肉泥估计应该可能是无法继续承载三魂七魄的，总结来说就是治标不治本，不可取。在当时两秒不到的时间里我当然不可能还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必须瞬间定出一套方案并立马执行，我所想的是将表象的三魂七魄连同意识打包通过意窍门往藏象系统里塞，反正天目早已经开启运用自如，在送入的瞬间立马关闭自身藏象系统，关闭的方式原理跟我当初针扎被老鬼上了身的帆子类似，不过自己封自己是不需要倚靠外力来强行闭合的，十窍一封藏象系统便完全与“外界”隔离，任它天翻地覆也不会受到冲击，只是表象的那个‘我’进入藏象世界后与那一丝先天意识相处能否融洽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也只见过那丝意识一面，就是在开天目的那次，那次是藏象的先天意识通过意窍门往表象系统里冲，所以天目可开。还有不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藏象系统关闭后，表象的‘我’能否从里面打开窍门再出来，这就像前端客户虽然找到了后端服务器，但是因为缺乏程序员的专业知识不知道编程语言依旧无法操控的道理一样，当然对于客户来说操控不了可以毁掉后端，但是我不可能自己毁自己，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藏象系统被关闭得不到给养到达某种程度时会自主冲开窍门，与表象系统恢复联系，它并不是急需给养而是因为得不到给养而感到好奇，是一种自设的预警装置，这就是为什么普通人在濒死前有回光返照的现象，普通人只是无法感知藏象系统，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将死之人表象系统濒临衰竭，输入的信息和能量必定会越来越少，藏象系统的先天意识就会出来查看是什么原因，它的表现便是出现回光返照，由于普通人没有开窍，那藏、表两个系统的交互少之又少，导致的后果是藏象系统从表象系统所获取的能量也少得可怜，没有积蓄就不足以用来修复表象系统的损伤或衰竭，最终结果就是死亡。修炼的人则不同，如果表象系统有损伤甚至崩溃，藏象系统会自动输出长期以来储存的能量反过来修复表象系统，而我赌的就是这一点，当然前提是积蓄的能量足够多。